第3320章 九天之上
“怎麼會這樣？”
凌霄眸光顫動，眼睜睜地大寂滅磨盤在這道聖輝拳印下被一點一點磨滅。
此時他心底，突然有種說不出的詭異之感。
但！！
不可否認，就單單這一道拳印，君寒澈似乎就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了。
“轟隆隆！”
最終，隨着一聲轟鳴響徹，整座磨盤轟然破碎。
無盡的魔意從天灑落，而那一道聖人拳印，卻仍舊是以一種不急不緩地速度，朝着凌霄鎮壓而來。
“嗯？”
凌霄眼眸微凝，周身魔意縱橫，化作一道魔蓮虛影矗立在頭頂之上。
而那一道聖輝拳印，在觸碰到這尊魔蓮之時，終於是漸漸停滯了下來。
兩股力量交相融合、侵蝕，卻始終不曾將彼此破碎。
最終！！
隨着一道破碎聲傳來，兩道攻勢同時碎裂，魔意、仙韻、聖意灑落下來，宛如一條時光的長河，源源流淌，歷盡萬古。
“嗡。”
凌霄眼眸微凝，一步踏出，周身仙魔意轟然沸騰。
在其身後，重重烈焰席捲而出，輪迴神淵延展萬里，龍鳳虛影顯化蒼穹。
一股無比倫比的信仰之力，匯聚着青蒼世界的氣運神輝，逆伐蒼穹。
而他身上的每一寸血骨，都似在爆發出了無與倫比的力量波瀾。
無數的聖體、仙體，化作層層虛影，顯化在凌霄身後。
那是他這一路斬殺的所有的天命之人！！
“轟隆隆！”
下一剎，只見他一拳砸落，迎着那重重聖輝，印向君寒澈的胸膛。
“咔嚓。”
這一拳，足夠打穿天道，是超脫在氣運之外的毀滅本源，而君寒澈的臉色也是突然獃滯了下來。
他愣愣地低頭，看着那一隻洞穿了他胸膛的手臂，嘴唇輕顫。
只是！！
令凌霄感覺奇怪的是，此時的君寒澈，卻並未露出一絲頹然驚悸之色，臉上竟漸漸露出了一抹笑意。
“看來她說的不錯，你才是人間最大的變數。”
君寒澈搖頭一笑，眼神里竟有些欣慰之色。
然後！！
凌霄便是眸光驚顫地看到，在他血骨之上，再度浮現出兩道金色枷鎖。
而隨着君寒澈肉身破碎，那兩道枷鎖竟同樣破碎了。
“我應該謝謝你。”
聞言，凌霄心底突然生出了一絲濃烈的不安。
明明！！
君寒澈的氣息在逐漸凋零，生機消泯，可凌霄還是有種…極其荒謬的不安。
就好像，君寒澈之所以出現在人間，根本就是為了…求死。
或者說，是為了打破身上的兩道枷鎖。
突然間，凌霄眼前竟浮現出一道身影，正是當初他在聖州之地，誅殺的那位聖主。
三世聖體！！
如果聖主是君寒澈的第一世聖體，那眼前這一道，會不會是他的第二世？
也就是說，他還有一道聖體，存在於九天某處？
只是很快，凌霄就否定了這個想法。
如果君寒澈和聖主是同一個人，那他出現在聖州的意義是什麼？
當初的聖主，融合天魔骨，獵殺天命之人，更像是…一個真正的反派。
而君寒澈不同，他的身上充斥着一種無與倫比的聖意仙勢，光明璀璨。
這兩者之間，更像是對立的存在，根本不可能是同一個人。
更何況，如果凌霄所料不錯，凌天臨…很可能也出身自舊天庭。
他與君寒澈之間，一定存在着某種關聯，只是如今凌霄並未看清而已。
“你究竟是誰？”
凌霄眸光冰冷，緩緩收回手臂，看着眼前的君寒澈。
卻見此時，他只是微微搖了搖頭，似在惋惜。
“雖然你很強，讓我有些意外，但想要跳出這場天地棋局，還是不夠，遠遠不夠。”
“你其實…是想利用我的力量，打破本身枷鎖，對么？”
凌霄手掌緊握，眼眸中似有魂光繚繞。
他在猶豫，要不要施展魂力，搜一搜這位君家逆子的魂海。
可，他連氣運、聖體都能遮掩，又怎麼可能輕易地讓凌霄查探魂識。
如果他想，自然會告訴凌霄一切真相。
如果他不想，也一定早就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畢竟，他的出現，就是為了求死，或許早就預料到了自己的結局。
“是，也不是，這道人間身，背負着太多的罪孽，只有將他斬斷，我才能見到真正的我。”
君寒澈淡然一笑，眼神欣慰地看向凌霄，“你倒是沒有辜負我這無盡歲月的期待，我會在九天等你，來打破這一場萬古棋局。”
話落，君寒澈的身影，竟漸漸化作一縷縷流光，與這方世界一同消散。
“你說的他…是凌天臨么？他現在在哪？”
“凌天臨？他只是一個懦夫而已。”
君寒澈眼中閃過一絲冷意，似乎對凌天臨這個名字，無比的厭煩。
“人間印，在何處？！”
凌霄眉頭輕皺，心底的疑惑越來越濃郁了。
甚至！！
一些原本他心底已經捋清的線索，都在此時徹底破碎了。
“人間印么？你很快就會見到了，為了你…天魔殿的那些老東西，可沒少耗費精力啊。”
君寒澈搖頭一笑，整個身軀愈發虛幻，化作金沙消散而去。
“凌霄，我在九天之上等你。”
“嗡。”
隨着一聲嗡鳴響徹，整座世界突然坍塌破碎。
而君寒澈的身影，也是徹底消失在了虛空盡頭。
凌霄眸光深邃，看着那如海潮般奔涌的空間裂痕，眼前的世界…漸漸恢復了清明。
此時他發現，他又重新回到了厄山之巔，那一座古老的祭台之前。
只是！！
與之前不同的是，這裏早已沒有了那一道白衣身影。
“結束了么？”
凌霄眸光冷冽，抬頭看向頭頂天穹。
方才一戰，他雖然勝了，卻仍舊是與上次一樣，勝的無比憋屈。
除了第二魂海，他幾乎用盡了所有底牌，卻…只打破了君寒澈的一道人間身。
而他那道仙體究竟強大到了何等境地，想想就叫人不寒而慄。
可！！
真正令凌霄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強如君寒澈，竟會被人布下封印，鎖住了肉身。
而那個給他布下枷鎖的，又是何人？
原來，這九天的路，竟然如此曲折恐怖，而這卻僅僅是凌霄所窺探到的，冰山一角。
誰也不知道，在那仙族之中，又隱藏着怎樣恐怖的強者。
而從君寒澈的話里，他似乎與舊天庭並沒有太多關聯。
那麼，他究竟又代表着哪一方陣營？
他口中的那個“她”，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