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太感人了

“賤人！我就知道！！”

林錫冷喝一聲，眼中瞬間湧出一抹怨毒。

雖然此時他修為突破，又領悟了道則。

可白靈身外，那等血海翻騰的邪異波動，實在令他感覺惶恐。

“靈老！！！”

“嗡！”

一隻魂掌，憑空顯化，還不等白靈反應過來，直接碾碎了虛空，朝她怒印而來。

“該死！”

白靈俏臉一凝，身外血芒化印，朝前落去。

而她的身影，再度消失而去。

“轟！”

掌印碰撞，整座大殿瞬間坍塌破碎。

虛空崩裂出無數漆黑裂痕，而林錫的眼中，卻莫名帶了一絲恐懼。

他的實力，本就不如白靈，哪怕如今領悟道則，又怎麼可能是這血殿聖女的對手。

只見一柄黑槍洞穿天地，從旁刺出，林錫臉色劇變，而靈老的身影，當即憑空顯化，擋在了前者身前。

錫兒，我能做的，只有這些了！

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靈老悠悠一嘆，整個人化作一道魂光，還不等白靈看清楚模樣，瞬間朝她籠罩而來。

“轟！”

這一刻，白靈只感覺腦袋一空，身影雖還在朝着奔掠，眼前的世界卻陡然陷入無盡黑暗。

而林錫的臉色同樣獃滯了下來，一雙眼眸中充斥茫然。

怎麼回事？

我淦？

我好像…突然瞎了？

凌霄站在白靈身前，敞開魂識，任由那靈老所化魂芒掠進了他識海中，然後轉頭，將林錫神魂攝出，方才撤去了黑暗禁域。

若是靈老全盛，他自然無法輕易施展禁域。

可如今他早已是強弩之末，又抱着一股赴死的決絕，根本不曾察覺到凌霄的出現。

因此，這一頭之下，竟直接扎進了後者識海之中。

至於林錫…

一個毫無氣運的破妄少年，就算領悟了道則，融合了靈火，又怎麼可能是凌霄的一合之敵？

“這裏是…”

靈老與林錫皆是一臉懵逼的看着對方。

尤其是此時兩人皆是神魂顯化，更是顯得無比詭異。

“靈…靈老…這是怎麼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難道是那小丫頭的護道者到了？”

靈老茫然搖頭。

直到兩人身後，突然有腳步聲傳來，方才一臉驚恐地轉頭看去。

下一剎，兩道充斥怨怒恐懼的驚喝聲同時響徹！

“凌霄！！”

怎麼可能…

他是怎麼做到的？

方才那種黑暗…還有，這種神魂離體的感覺…

“呵呵，戒指里的老爺爺，終於見到了啊。”

凌霄淡然一笑，目光打量着眼前的靈老。

只見此時，這老者身上的魂芒已經極盡黯淡。

甚至讓人有種輕輕一吹，就會徹底消散的感覺。

可惜啊。

如此兢兢業業，傳道解惑的古強者，竟連番被弟子懷疑，暗算。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至死不悔，想要為林錫獻命。

可悲，可嘆，可憐！

“年輕人…我大意了，我方才沒有閃，但偷襲這種事，可不是正人君子所為！”

靈老面色凝重，尤其是感覺到此處空間對於神魂的壓制，他的心底更是本能地感覺到一絲不安。

若是沒有方才與太古帝炎的交手，他倒是尚有與凌霄一戰的底氣。

可此時，他本身魂力早已消耗殆盡，方才只不過是想侵入白靈識海，短暫地控制她的心神，以待林錫出手將其誅殺。

可眼下…

他似乎就在凌霄識海之中？

“正人君子？老爺爺，我什麼時候說我是正人君子？”

凌霄搖了搖頭，自始至終都沒有多看林錫一眼。

一個破妄螻蟻，如今又在他識海之中，還不是…揮手可滅。

只是這靈老既是千年前的強者，腦子裏必定有許多關於這方世界的記憶。

不然這林錫怎會如此順利地找到兩道天地靈火？

“你…厚顏無恥！”

“呵呵，老爺爺，不如我們來做個交易，你把神魂讓我搜一下，我幫你恢復實力，如何？”

凌霄淡然一笑，絲毫沒有理會林錫眼中的怨毒。

“你休想！！”

靈老狠狠咬牙，眼底深處隱約看到一抹死意。

“要不這樣，你把神魂給我搜一下，我放林錫一條活路？”

看到那老者周身漸漸暴躁的波動，凌霄淡然笑道。

以前者對林錫的疼愛，怕是很難拒絕這個條件。

畢竟，一個值得他付出生命的弟子，無形中已經成了他最大的軟肋。

果然，聽到凌霄所言，靈老眼中頓時閃過一抹猶豫。

原本，他是打算自爆神魂，重創凌霄。

可如果能用自己垂死的生命，換林錫一線生機…

“我如何能相信你？”

最終，靈老還是妥協了。

他死不足惜，但林錫不能死！

“呵呵，老爺爺以為，我會在乎一隻螻蟻的死活么？碾死他對我有什麼好處？你的神魂記憶，對我來說才是一座巨大的寶庫啊！”

凌霄搖了搖頭，臉上自是一抹風輕雲淡的從容。

你他…

一旁，林錫臉色愈發猙獰。

可是同樣的，在這陌生空間裏，他總感覺到一種說不出的寒意。

彷彿…凌霄只需一個念頭，就能輕易地主宰自己的生死。

靈老！

快！！

答應他！

“這…哼，我要你以道心起誓！否則，我就算自碎神魂也不會放過你！！”

靈老眼眸微凝，只是最終只能選擇相信凌霄。

畢竟，他也真的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以道心起誓，若是毀誓，必然會滋生心魔，修為越高，反噬越大，而且很難真正擺脫。

上古之時，道心誓言，即是仙途中最隆重的儀式！

“呵呵，好吧，我凌霄以道心起誓，若我今日不放林錫一條活路，便叫我身化天魔，九天不容！”

凌霄一本正經地伸出兩指，嚇得那林錫魂體險些當場潰散。

淦！！

我他么還以為，你又要施展你的無敵金手指了！！

身化天魔？九天不容？

卧槽！

好殘忍的誓言！

靈老默默點頭，輕輕嘆了口氣，轉頭看了林錫一眼，千言萬語到了嘴邊，竟只剩下一句，“錫兒，好好活下去。”

“靈老！！”

即便林錫再蠢，此時也終於明白，是他誤會靈老了。

眼淚無聲滑落，師徒兩人之前的點點滴滴浮現眼前。

就很突然的，林錫感覺到一種從未有過的悔恨。

“太感人了，我最看不了這種感人的場景…”

凌霄抹了抹眼角，然後指了指遠處的黑色魂殿，“所以，老爺爺，您快點上路吧？”

“錫兒！！一定要活下去！！努力修行！！不可怠慢！！”

靈老一步三回頭，身影最終消失在了那魂殿深處。

與此同時，一股駁雜的記憶畫面，開始在凌霄腦海中浮現。

而那黑色殿宇，也再度拔高近百丈，瞬間有了踏入神帝境界的勢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