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8章 阿瑤痛哭
“怎麼可能？你…居然是魔？”
圓滅眼眸圓瞪，周身氣息波盪起伏。
這一路行來，他已聽到無數關於這位凌族少主聖名的傳言。
無敵仙姿，大帝風骨。
心繫蒼生，胸懷大義。
可為何，他是個魔？
縱觀古今，成魔者亦有頂天立地，開萬世輝煌者。
傳言往古有位魔主，曾殺親殺己，只為抗衡青天，開闢生靈大世。
只是，像這樣的魔，屈指可數。
更何況，凌霄身上的氣息，是一種邪惡至極的黑暗。
這種黑暗，甚至能夠吞噬光明。
原來！！
世人皆被這個少年誆騙了！！
突然間，圓滅心中寒意遍生，難不成小師妹正是被此魔誘惑，方才佛性漸抿，碎了佛心？
蓮生於土為佛，生於骨為魔！！
該死！！
“太古誅天，無雙…道怨。”
只是面對圓滅的困惑以及眸中漸漸洶湧的寒意，凌霄卻並曾理會。
只見他平靜地抬起手中魔刃，朝着圓滅轟然斬落。
虛空碎裂，哀鳴不止。
刀輝過處，有種種異象在衍化。
圓滅能夠看到，在那空間裂痕之中，似有億萬生靈矗立，面目惶恐，發出刺耳的尖叫。
然後，整齊的頭顱滾落一地，鮮血染紅蒼穹，湮滅萬古。
這一刻，圓滅只感覺渾身發寒，就連身上佛性都似在這一刀中被徹底斬滅。
“我不能死在這裏！否則瑤光師妹定是萬劫不復。”
圓滅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雙手合十，口念佛經，怒目而視。
金光浩蕩，盡匯在其頭頂佛像之中，神輝照耀，有萬般佛音響徹四野。
緊接着，那金剛佛影突然凌空盤坐，將圓滅的身影盡數籠罩。
天地大勢垂落而下，整片域界都似在顫慄。
金剛怒目經，本就是佛門至強的佛法經典，攻伐兼備。
可此時，面對一個尊境的少年，圓滅卻未有一絲的信心。
這縷刀勢，足夠開天斬聖！
“轟！！”
在那刀輝落下的瞬間，圓滅的臉上終於浮現一抹惶恐。
只見在其頭頂上方，那怒目金剛突然暗淡了一瞬。
然後，無數裂痕瀰漫而開，密密麻麻，如同圓滅此時的道心，瞬間崩碎。
“撲哧。”
圓滅口中頓時噴出一道鮮血，可還不等他再做反應，那刀輝已攜天勢，悠然划落。
鮮血四濺，其中似有烏光綻放。
而圓滅則是愣愣地低頭，看着那破碎而開的肉身，眼眸中一片灰敗。
就在此時，他分明是看到，在那天地盡頭有極致的璀璨綻放。
再然後，他的神魂便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拉扯吞噬，再無自由。
天殿之上，一道身着黑裙的瘦小身影坐於廣場邊緣，一雙潔白纖瘦的小腿輕輕晃着。
此時她的眼眸中，有一股無法掩飾的悲傷。
“凌霄，真希望…你能慢些修行啊。”
“嗡！”
而此時，凌霄魂海中，嗜血鬼珠繚繞血輝，而圓滅的神魂則是被他拘於珠中，並未消亡。
他已從這梵天妖孽記憶中，看到了諸多佛門隱秘。
亦看到了那一位…被稱為佛門萬古無一的佛子真容。
凌霄眸中，悄然閃爍一抹森意，只是嘴角卻揚起一抹莫名弧度。
“無孽。”
“主上！”
域界深處，一道金輝身影踏步而來，朝着凌霄恭敬拜下。
“當初殺你愛人的佛門，可是梵天聖地？”
凌霄淡然一語，卻見無孽眸中陡然有血輝噴涌，滿身佛意瞬間化作魔意。
“你曾經也是聖地弟子，可修菩提心經？”
“回主上，修過。”
無孽渾身顫抖，自從聖州弒神一戰後，他就一直在域界閉關修行，修為已重踏尊境。
如今凌霄突然提及梵天兩字，這位魔僧只感覺心底殺意迭起，險些抑制不住。
“不錯，這枚佛珠，你且收好，施展菩提心經，可找尋到其他三人，然後…你與他們一起前往西北禁域，天雷絕地。”
凌霄揮手，將圓滅乾坤袋裏的一枚金色佛珠交給無孽。
“記住，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梵天弟子，佛主親傳，千萬不可暴露了魔性，等你找到三人，前往天雷絕域時，傳音給我。”
“是！主上！”
無孽深吸了口氣，一身魔意悄然泯滅，他本就是梵天聖地最妖孽的弟子，本有問鼎序列之姿。
若非當初槿兒身隕，他的仙途，本該扶搖直上。
可即便現在，無孽也沒有一絲的悔恨。
這仙途悠悠，亘古寂寥。
哪怕屹立天巔，身旁若無一人並肩，又有何樂趣？
如今，他只盼能覆滅聖地，為槿兒報了血仇，如此就算叫他下十八地獄，亦無悔無恨。
望着那一道消失遠處的身影，凌霄的臉色方才漸漸冷漠下來。
九曜舍利，本就是佛門至寶，至於那道沾染魔意的蓮心，他倒是有些好奇。
瑤光佛子，菩提佛心。
怪不得這梵天佛子一路追尋，原來，她竟是一位熟人。
只是！！
從圓滅記憶中，凌霄倒也知曉了這瑤光來歷，蓮生於土，生於骨，便是佛魔兩面。
看來這位佛子，也是一位有故事的人。
至於他為何沒有將圓滅神魂誅滅，僅是將其囚禁於鬼珠之中，倒不是凌霄怕了這方西極佛門。
圓滅挑釁在先，他就算以此征伐梵天聖地，也未嘗不可。
只是，如今亂世剛至，凌族底蘊暫且不能暴露。
而梵天聖地底蘊悠久，且能與界主殿遙遙相對，覆滅此宗，必會有所傷亡。
圓滅神魂破滅，一旦被佛主察覺，難免不會多出變故。
總歸如今的他，已是珠中囚魂，生死也不過凌霄一念。
如今凌霄要做的，是先將這位佛子掌控，然後再以此為契，徐徐圖之。
奪舍利，殺佛主，從此西極我做主！
無孽此行隱於暗中，想必不會引來太多關注。
而他只需找到那三位佛門弟子，凌霄就可設局演戲，奪取造化，收割佛子。
至寶現世，就算引來覬覦，到時凌霄親至，敢問這青蒼一界，又有幾人能與他爭鋒？
佛子，聽說你碎了佛心？那我便還你一顆琉璃蓮心。
用你的伴生之物，換你一個感激涕零，我的瑤兒，你又該為我痛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