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月亮

他的月亮

他的青梅看上去很強大,似乎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大家也都很信賴她。可日向翔陽知道,新垣月膽子很小,也有害怕的事情。隨着他長大,隨着一點點了解到那些事情,日向翔陽越來越明白新垣月為何這樣。

——為何這樣害怕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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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向翔陽高中畢業后要去巴西,這個打算一出現在他腦子裏,最先告訴的人就是他的青梅新垣月。也許平時很多事,他都很粗心粗神經,但唯獨在青梅身上,日向翔陽出奇的細心。

如果不第一個告訴她,她會瞎想的。

至於瞎想什麼,日向翔陽想不到,但是肯定會不開心就是了。

雖然告訴她自己要去巴西,她也不會有多高興。

果不其然,他一說這件事,對方就露出了那種無所謂的表情,順帶噴射毒液。

“哦,是嗎?終於可以清凈了,那可真是太好了。”

“你會講那邊的語言嗎?”

日向翔陽聞言歪頭,問道:“巴西語?”

他剛這麼說完,就看見新垣月露出嘲諷的表情。

“巴西語?你可真是個小天才,巴西講葡萄牙語謝謝。”

日向翔陽以為她這麼講會反對他去巴西,畢竟一個連巴西講什麼語言都不清楚人說要去巴西生活幾年,怎麼想都不太讓人放心。結果出乎他意料的是——新垣月居然沒有反對。

他本來都做好說服對方的準備了,來時都打定主意要給對方看看他的覺悟和決心了,居然都沒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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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呢,不然我還能說什麼呢?我又不是他家屬,就算和家人差不多,那也不是家人。

日向翔陽想去巴西那就去,我不覺得這是他頭腦一熱的決定,也不覺得他會灰溜溜的回國。幫他越走越遠這件事,從未改變過,無論是誰也不能阻攔,我自己也不可以。

他眼裏閃爍着的光芒一如從前那般耀眼,從未暗過。

所以我不會反對,也不會讓別人反對他。

不過對於這種說巴西講巴西語的傢伙能不能在巴西活下去,我持有觀望態度。

我看了眼自己剛做完的下午茶,暗自可惜吃不上了。

轉身找出打包盒,裝好后遞給日向翔陽,我開始趕人:“就說這些,沒別的了吧?沒有就趕緊回去和日向阿姨說一下你怎麼想的,我要忙了。”

日向翔陽本來還在感動青梅居然支持他的決定,聞言立刻垮下臉,拎着一盒甜點被推出了新垣宅,他抱怨道:“好過分誒,明明和你第一個說的。”

“嗯嗯嗯,我好感動。”我敷衍地點點頭,把人推出大門就關了門。

日向翔陽:“......”就很過分!

回到家,我在手機電話簿里找到秘書的號碼撥了過去,得給日向翔陽找個巴西語速成班才行,最起碼日常用語得記住。

呸,什麼巴西語,葡萄牙語!

“幫我找一個巴西語...不是...葡萄牙語老師,兩年時間能教得差不多那種。”

“什麼?太難了?工資翻倍,不行就再翻倍。”

“我不去巴西,我去什麼巴西!我去巴西能這麼急?最好明天就能上任,要心理素質好有耐心的。”

語言這些暫時沒問題了,再有就是一些常用藥品和衣服之類的,最重要的就是住宿問題,這個要根據日向翔陽要去哪裏來定,暫時不急。

我拿出本子,一項一項記下,嘀咕道:“想起來什麼再添。”

其實也不用這麼麻煩,直接帶上我去就行,但我明白自己不能跟他出國。

就算知道他在國外肯定會被人坑騙也不能去。

就算知道他在國外肯定會過得很難也不能去。

因為我的小太陽他想成長,所以才會選擇出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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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對於日向翔陽要去巴西這件事很震驚,畢竟那是地球的另外一端啊。不過看着日向翔陽的表情,他們也知道這件事情已經定下了,勸說也沒有用,再說那是人家自己的選擇。

谷地仁花在日向翔陽的同學錄上的留言是.......

【一定要活着回來啊,日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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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過日向翔陽需不需要我幫忙,他告訴我鷲匠教練已經幫忙聯繫到一位了。

震驚,我真的沒聽錯嗎?居然是鷲匠教練!

距離高三畢業還有一年,並且高三畢業后,日向翔陽還要再留一年來準備。

這其中包括葡萄牙語和沙排。

每天晚上日向翔陽就會跑到我家來一起上葡萄牙語課程。

一個討厭做作業的人在放學之前在課間休息寫完作業,並且晚上主動學習英語和葡萄牙語已經很恐怖了,將日向翔陽代入會覺得更恐怖。

不過有了他國中發狠要考上烏野的事情,我也沒覺得多恐怖。

影山飛雄也被他刺激到了,每天也舉着一個單詞卡背單詞,學習英語。

如果大地前輩知道了,一定會淚目的。

因為緣下前輩已經淚目了。

我的進度比日向翔陽要快,所以白天在學校也會幫他補習葡萄牙語,月島螢在我倆的荼毒之下,也會說一兩句葡萄牙語了。

看着抓耳撓腮的日向翔陽,月島螢嘲諷道:“我都會了。”

“月島你這傢伙!!”日向翔陽氣憤地看向他。

真可憐。

-

時間過得很快,緣下前輩畢業了。

我們也要畢業了。

我考上了東京大學,月島螢和山口忠以及谷地仁花也考上了別的學校,日向翔陽則是開始沙排訓練。

三月是畢業季,也是櫻花盛開的季節,這個月份有一個很適合畢業生的別稱。

——春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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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野有什麼好的呢?

我坐在長椅上想了很久,也沒想出個名堂來,反倒是想到了很多別的,比如運動服很醜、學校太窮、教導主任沒頭髮,最後一個似乎有點過分,忘記吧。

“月醬——”

谷地仁花站在不遠處,她笑着說道:“畢業典禮快開始了,你該準備致辭啦!”

是了,優秀畢業生代表還要發言。

我對此感到無語,起身向她走去,抱怨道:“又不是只有我一個考上東大的。”

“可是只有月很厲害呀!”谷地仁花極其熟練地順毛,“我們快去吧?典禮結束還要拍合照,大地前輩和緣下前輩他們也回來了哦。”

谷地仁花將頭髮留長了,我覺得她散着頭髮會更好看,不過她本人更喜歡紮起來,因為這樣方便些。

我收回目光,嘆了口氣:“知道啦。”

“月醬,衣服上落了花瓣。”谷地仁花說著拂掉花瓣,她打量着少女,忍不住彎了眼睛,“果然月醬還是那麼好看!”

“仁花醬又好看,性格又好,就算到了大學也會有很多人願意和你交好的。”我笑着捏了捏她的臉,意味不明地補了一句:“不過在某人眼裏,仁花醬是最漂亮的。”

“誒?是在我媽媽眼裏嗎?”

......山口忠,你加油。

我微笑:“是呢。”

-

觀看畢業生代表發言的時候,澤村大地滿是欣慰,他有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感覺。

新垣也成長得成熟懂事了啊。

然而這種感覺沒有存活到拍照環節。

他看着和月島螢陰陽怪氣的新垣月,決定收回前言。

“緣下,山口,辛苦了啊。”

緣下力苦笑道:“其實新垣很尊敬前輩,一般我說過就不會再和月島吵架了。”

山口忠嘆氣道:“其實新垣也沒有太過分,一般不會在後背面前讓我下不來台。”

“......不愧是新垣啊。”菅原孝支說道。

東峰旭:“其實,新垣還是很能把握住分寸的?”

少女扯着嗓子向這邊喊道:“就是說,我超聽話的!”

澤村大地:......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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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宮城縣的前一天,我帶着禮物分別去了烏養老教練和鷲匠教練家。

將禮物遞交給烏養夫人,便去後院找和小孩子打球的烏養老教練了,我站在廊下看着他們打球。

這句結束后,烏養老教練向我走來,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說道:“小丫頭怎麼來了?”

“明天就要離開宮城縣了,特意來和您拜別。”我笑了笑。

烏養老教練擺了擺手說道:“行了行了,好好上學比整這些有用。”

我對烏養教練彎下腰,深深鞠了一躬,認真說道:“非常感謝您一直以來對翔陽的照顧。”

無論是為感到迷茫的他指路,還是為他練習貓又教練。

烏養老教練看着鞠躬的少女,伸手揉了揉她的頭。

“你也要加油啊,小丫頭。”

“話說,你還要去見誰?我是第一個嗎?”

“接下來還要去見鷲匠教練,您是第一個哦。”

“那就好,比那個老頭先一步就行。”

因為還要拜訪其他人,所以沒有久留,我出了烏養宅就上車去了白鳥澤。

昨天詢問川西太一鷲匠教練的住址,他說白天想要找鷲匠教練去白鳥澤就可以,這個時間白鳥澤還在訓練。

真可怕,這老頭內卷!他根本不是996,根本就是007吧!

如果要問我和川西太一是什麼時候交換聯繫方式的,我只能告訴你是在昨天,並且是托黃金川要到的。對於黃金川居然有川西太一的聯繫方式這一點,我也很震驚。

至於為什麼要川西太一的聯繫方式,那答案豈不是很明顯?

白鳥澤隊伍里我只和川西太一的關係還算緩和。

司機開到白鳥澤附近就停下了,我拎着禮品趁着保安大叔不注意溜了進去,畢竟白鳥澤不許外人進校,我又沒有提前聯繫鷲匠教練。

到體育館門口偷摸看了一眼,發現鷲匠教練不在,我便去了職員室。

敲門后發現裏面果然有人。

“進來。”

我推門進去,拎着禮品站在那裏,解釋了一下:“明天要離開宮城縣了,所以來感謝您。”

“感謝您一直以來對翔陽的幫助。”我彎下腰說道。

鷲匠教練哼笑一聲:“他好好打球就行了。”

某種意義上來說,烏養老教練和鷲匠教練真的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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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養教練出門了,我沒逮住人,只好將東西一併交給小武老師。

我和小武老師面前各一杯茶,跪坐在那裏聊天。

我誠懇地說道:“真的很感謝老師一直以來的付出,如果沒有老師,排球部很難變得這麼好。”

小武老師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腦袋,隨後說道:“哪裏,老師也很感謝新垣同學,不管是查資料還是培養下一任經理,老師都很感謝你。”

“而且,每年住宿的酒店,都是新垣同學在幫忙吧。”

“其實老師一直很擔心你,剛入部的時候雖然跟着一起活動,但還是給老師一種遊離在外的感覺,後來能夠融入進來真的是太好了。”

“隨着高年級的畢業,新垣同學也不像以前那樣鬧了。怎麼說呢,變得很有學姐風範了。有些遺憾,卻又覺得驕傲和欣慰。”

“說起來有些難為情,不過你們都是老師的驕傲哦。”

明明我更難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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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說過了,仁花醬在日向翔陽的同學錄的留言是希望他活着回來。

在為日向翔陽送行時,她再次強調:“日向,一定要活着回來啊!!”

“那個,谷地,日向只是出國哦?”山口忠說道。

谷地仁花眼淚汪汪地回看他:“那可是地球的另外一端啊!”

我忍不住吐槽:“又不是去另一顆星球。”

日向翔陽笑着應下這句祝福,比了一個大拇指說道:“我會的!”

他看向我們身後,看了半天,末了嘀咕道:“月島和影山這兩個人真是的!”

“影山說今天要練球,月島螢......”我停頓了一下,“那傢伙只是單純的不想來。”

山口忠試圖為小夥伴解釋:“其實月覺得兩年後還會見,所以......”

“啊啊啊!山口你不用為那傢伙解釋!真可惡!”日向翔陽氣哼哼說道。

谷地仁花捂住嘴偷笑。

我看他這個樣子,忍不住再囑咐幾句:“錢包放在隨身的背包里,一定要朝前背,最好在別的地方也放點錢,這樣被偷的話不至於露宿街頭。”

“那幾樣菜會做了嗎?日常用語沒問題吧?到那裏后,有時間熟悉下周圍的路,找兼職別找到黑店,然後......”

谷地仁花呆愣住,問道:“我剛才那句是不是有些敷衍?”

山口忠:“......不,你那句囑託已經涵蓋了所有。”

日向翔陽認真地聽着這些話,沒有半點不耐煩,最後在機場廣播響起的時候,抱住了還在叮囑他的青梅。

“會做了哦,就算不會菜譜也記下了。”

“日常用語都很熟練了,簡單的對話也沒問題了。”

“有時間一定會去熟悉路的,我會記得帶地圖,迷路了也可以問路找回去。”

“找兼職一定會注意再注意。”

機場廣播又響了一次,他退開一點,雙手依舊扶着少女的肩膀,注視着那雙眼睛,認真地說道:“月要好好住顧自己。”

日向翔陽說著又抱住了少女,在她耳邊說道:“不要怕,我兩年後就會回來的。”

我深吸一口氣,咬住嘴唇忍住突如其來的淚意,將頭埋在他的肩膀,悶悶說道:“你要回來哦。”

日向翔陽笑着說道:“我一定會回來的!”

我離開他的懷抱,將他轉了個方向往那邊推,催促道:“快走啦!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谷地仁花和山口忠連忙追上,說道:“再見啦,日向!”

“哦!兩年後見!”日向翔陽扭頭朝兩人咧嘴。

我沒和他說再見,因為不想說。

他也明白我為什麼不想說。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離去。

這是我們兩個第二次分別。

谷地仁花看着少女,猶豫問道:“月不走嗎?”

“我等飛機起飛再走。”我對谷地仁花笑了笑。

山口忠對谷地仁花搖了搖頭,示意她別問了。

“讓她一個人待會兒吧。”

-

大二暑假,我回了宮城縣,光是打掃房間就浪費了我一天的時間,晚上實在沒精力做飯就去了隔壁。

對於蹭飯,我熟練得很。

吃飯閑談間,日向阿姨忽然提起夏日祭,她看着我說道:“月醬難得回來,正好趕上夏日祭,要不要去玩?”

“好啊,我和翔陽......”我說到一半停下,對日向阿姨無奈地說道,“習慣了,都忘記他去巴西了。”

日向阿姨欲言又止地看着我,一旁的小夏連忙拽住她,打哈哈道:“我也經常忘記哥哥去巴西的事情呢,話說我想吃姐姐做的草莓千層很久了呢!”

“好哦,明天我去買材料。”我順着小夏的台階就下去了,對她笑了笑。

因為我也不知道還能說點別的什麼。

用過飯我便回去了。

起初他離開,我沒有什麼感覺,以為和平常差不多,畢竟以前我也不是日日和他在一起。但是每當我想要找他——都會一次次提醒我日向翔陽去了巴西這件事。

夏日祭那天我去了,和以前沒什麼不一樣,卻又有着很大的不同。

我站在撈金魚的攤販那裏,看着正在撈金魚的小男孩和小女孩發起了呆。

“大姐姐一直在看呢!是因為沒有金魚嗎?”小女孩歪着頭問道。

我回過神,微微蹲下對她說道:“有哦。”

我有金魚的,只是暫時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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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無聊暑假要怎麼度過,就想起來這個時候應該有多校合宿吧?於是給小武老師打了個電話,得到準確答覆后我預備前往音駒。

當晚,我去了日向家和日向阿姨還有小夏道別。

“誒,月醬?是有什麼事嗎?”

我回答道:“一會兒要回東京,烏野在參加多校合宿,打算去看看。”

“那很好呀,去看看老師和後輩。”日向阿姨摸了摸我的頭。

閑聊了一會兒,我便回家帶上東西回東京。

來到音駒,我真是熟悉又陌生,按照記憶找到體育館,我輕輕推開門。

體育館裏除卻各個學校的教練,全部都是生面孔,就連烏野的經理我也不認識,應該是我畢業后找的。

這個時候正好是休息時間,我走到烏野那邊和烏養教練還有小武老師打了個招呼:“教練、老師,好久不見啦。”

“昨天小武老師和我說你要來,嚇了我一跳。”烏養教練說道,“你怎麼突然要來?”

我嘿嘿一笑:“這次暑假難得無事,反而不知道幹什麼了。”

“這是你們的學姐,和影山、日向同級,擔任經理。”小武老師笑着給學生們介紹,“新垣分析情報很厲害,學習也很厲害。”

“學姐好!”

我對他們笑了笑,說道:“我帶了西瓜來,你們有時間可以吃。”

“不過我聽說你們的IH和春高的成績不是很理想啊,難道是為了給我省錢嗎?”

少年們心氣高,聞言都抿着嘴不說話。

小武老師哭笑不得,烏養教練倒是樂見其成,甚至補充道:“每年IH和春高的酒店,都是學姐在掏錢哦——”

我像是感到可惜,嘆口氣說道:“花錢都花不出去。”

“學姐,今年就勞您破費了。”烏野現任主將說著向前邁了一步。

我挑眉,溫和道:“那也得有破費的機會。”

充滿□□味的午休在這句話結束了,我站在場邊看着,就瞧見一位身高不是很出眾的孩子在打進攻。

“那個孩子打的是副攻?”

“是哦,他的偶像可是翔陽。”

原來日向翔陽也變成了別人的目標,他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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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結束我就回去上學了,閑暇之餘會約仁花醬他們出來吃飯,而且東京這邊也有很多當時一起打球的那些人,總之大家還在一起玩,看起來和從前沒什麼區別。

但要說有什麼不適應的地方,也就只有一點了。

日向翔陽不在。

提到他,我就想到這個人到巴西的前幾個月,除了最開始落地保平安的那一通電話意外,就再也沒來過電話了。至於原因,我覺得除了在巴西過得不順利也沒別的了。

我能夠理解他的,換做是我,我也不會打電話。

因為一打電話,就會格外想念,格外脆弱。

但我還是有點煩躁。

正在煩躁着,手機忽然響起消息提示音,我點開ins開了一眼,是國見英發來的照片。

日向翔陽和及川徹的合照。

國見英:我覺得你應該還沒看過。

國見英:我已經不知道從哪裏開始吐槽了。

新垣月:你可真是個網上衝浪選手,我確實沒看見過,你們學長還是那麼純真呢。

國見英:......高情商。

新垣月:ddl,不聊了。

我面無表情關了手機,我在這邊煩躁,人家在那邊打沙排,看上去還很開心的樣子,而我卻還要趕論文。

小丑竟是我自己,為什麼我不能像研磨那樣高中畢業直接幹活呢?同樣都是日向翔陽的金主!

關於我是日向翔陽金主這件事情,周圍人只有研磨知道,京治前輩則是多少猜到了一點,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

新垣女士甚至為我招了一個秘書專門辦這些事情,她對我總使喚她的秘書已經不滿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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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日向翔陽知道新垣月是怎麼想的,他一定會回答:是的,巴西的生活一開始並不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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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向翔陽騎着單車送快遞,他現在不需要停下來看地圖也可以送到地方了。抵達目的地,他停下車,取出快遞按下門鈴。

“您好,您的快遞!”日向翔陽咧嘴一笑,露出他的大白牙。

房主出門,看見他有些驚訝:“是你呀,我還記得一開始你不認路,送得很慢呢。”

“抱歉抱歉,那個時候剛到巴西,不認路!”日向翔陽說完伸出大拇指,“我現在認路超厲害!”

房主哈哈一笑:“哈哈哈,加油!”

“謝謝,我會的!”

送完這一單,日向翔陽取下帽子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又戴了上去,緊接着拿出水瓶補充水分。

巴西的太陽太大了。

休息了一小下,他蹬着車子,前往下一家。

一開始在巴西的生活有些混亂和糟糕,語言不通,合租室友也不是很想和他溝通交流,最糟糕的是錢包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偷了。

那個錢包還是小夏送給他的新錢包。

日向翔陽很沮喪,他忽然就想到了上飛機前新垣月和他說的話。

【錢包放在隨身的背包里,一定要朝前背,最好在別的地方也放點錢,這樣被偷的話不至於露宿街頭】

他打開行李箱,在夾層找到了他抵達住處時放進去的錢。

日向翔陽現在很想給新垣月打電話,卻又怕敏感的青梅察覺到什麼,平白為他擔心。

其實除了這些,沙排也不順利。室內排球轉沙排很困難,因為兩者的相同之處除了都是用排球,再也沒別的了。

沙子吸走了他的力量,和室內的地板不同,沙子無法用力去“蹬”。

打沙排時,日向翔陽會有一種無法發揮全力的感覺。

他縮在角落裏,表情沉悶,不過也只是沉悶了一小會兒,很快就又強迫自己打起精神來。

“哈!哈!!哈!!哈!!要用腹腔發聲!用腹腔發聲!”

所幸,他沒有一直不順。

合租的室友也喜歡《海賊王》,兩個人有了可交談的話題以及相同的興趣愛好。

丟失的錢包讓他在夜晚的沙灘遇見了及川徹,順帶蹭了一頓晚飯。

溫柔又嚴厲的沙子也逐漸被他馴服,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發展。

他沒有忘記自己時為什麼要來到巴西的。

在里約熱內盧的每一天,日向翔陽都沒有浪費時間,將自己的形成安排得滿滿的,送快遞、打沙排、健身、學習葡萄牙語等等。

像天上熱烈的太陽,永不知疲憊。

他所獲得回報一點點體現出來。

日向翔陽的沙排技術與剛來時有着天壤之別,又因為規律勤懇的健身,他也有了像牛島若利那樣強健的體格,葡萄牙語更是可以熟練地與人對話。

-

2018年3月,日向翔陽回國了。

我收到他要回來的消息時恍惚了一陣,感覺不太真實,就算站在機場內,我依然覺得不真實。

直到有人突然將我攔腰舉起:“月!我回來啦!”

我嚇了一跳,心卻在聲音響起時落回原位。

低頭去看,我發現他的變化太大了,變黑了,也變高變壯了。

日向翔陽嘀咕道:“月,你真的有好好吃飯嗎?怎麼這麼輕?”

說完還顛了兩下。

很好,他性格沒變,依舊是那麼容易的人生氣。

我捏住他的臉,咬牙切齒道:“你顛大勺呢?不是我的問題,是你比以前力氣大了好嗎!”

被掐住臉,日向翔陽也不在意,舉着許久未見的青梅轉了幾個圈圈才將人放下來。

他臉上是熱烈的笑容,朝我張開雙手,緊緊抱住了我。

“我回來了,好久不見。”

“......你也知道好久不見啊。”

我還記得那個臨別前的擁抱,那時他還有些瘦弱。

現在已經變得很強壯了。

日向翔陽笑眯眯說道:“月還是那麼彆扭。”

“就你話多!”我摟住他背的手移到他的腰間,用力一掐。

“痛!!”

-

他一回來就要去黑狼試訓,行禮就先放在了我家車上。

送他去黑狼的路上,我倆聊着天,或者更貼切一點,是我單方面提問,他被迫回答。

“剛才就想說了,你這一身肌肉硬邦邦的。”

“誒?抱歉?”

“你現在有八塊腹肌了嗎?”

“有哦,月要看嗎?”

日向翔陽說著就準備撩衣服,我一把按住他的手,沉默了。

“日向翔陽,你變了,你以前會臉紅的!”

被指責的男人笑得爽朗:“畢竟成長了嘛!”

-

目送日向翔陽進去試訓,看不到他的背影,我便收回目光給秘書撥了個電話。

“我記得最近有款商品在找代言,我覺得黑狼不錯,你覺得呢?”

“影山飛雄都能代言咖喱,他們代言去污劑當然也沒問題。”

做黑狼的金主就意味着要做宮侑的金主,光是想想都覺得惡寒,不過為了竹馬,這點可以忍受。

不過我覺得吧,宮侑可能比我更難受。

-

試訓通過在我的意料之中,如果不過才感到意外。

我向他宣佈一件剛剛決定的事情。

“就在剛才,我成為了黑狼的金主爸爸。”

“哇哦。”日向翔陽鼓起掌,誇讚道:“好厲害!”

我不滿地看着他,強調道:“如果賺不到錢,我是會撤資的!你小心我給施懷登阿德勒投資!”

日向翔陽點點頭:“嗯嗯,一定會讓老闆賺到錢的!”

“你這樣很讓我懷疑你的能力!”我氣不過他這副遊刃有餘的樣子,使勁兒揉搓他的臉。

日向翔陽哈哈笑着,也沒躲,他問道:“月醬的那隻貓呢?”

“它生了幾個貓崽,大學以來也比較忙,就一窩打包送到北前輩那裏了。”我被他這麼一提醒,打開手機給他看照片,“諾,北前輩的農場。”

日向翔陽瞪大眼睛,驚呼:“農場!好厲害!”

“什麼好厲害!”

......這聲音,是木兔前輩沒錯吧,那麼那個人也會在吧?

我抬頭看去,發現宮侑果然跟着出來了。

我在心中想道,今天是個好日子,只要他不惹我,我就不理他。

“嗚哇,你怎麼也在這裏。”宮侑一副壞透了的表情。

好極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看着宮侑,我逐漸露出和善的笑容。

日向翔陽將一切看在眼裏,卻沒說什麼,只是和木兔光太郎說道:“前輩,一起去宿舍吧!”

“好耶!!”木兔光太郎歡呼一聲,“我來幫你拿行李!”

日向翔陽也歡呼道:“好耶!”

宮侑正要跟上,就聽見身後的人說道:“你金主爸爸讓你走了嗎?”

宮侑:????

“那你什麼時候成我金主爸爸了?”宮侑不可思議地問道。

他是有聽說新垣月家裏不一般,但也想到有這麼不一般啊!

撥了一下頭髮,我笑着說道:“就在剛剛,請你以後對你的金主爸爸放尊重一些。”

下一瞬,我就變成面無表情的模樣,冷酷地說道:“不然我就針對你,全隊都有代言,就你沒有。”

“還要讓木兔前輩搶你的風頭!”

這一句話正好戳中了宮侑的傷心處,在粉絲感謝會上冷場還被木兔光太郎搶走風頭的恥辱感再次湧上心頭,他目光悲憤地看着對面的惡毒女人。

一回宿舍,宮侑就立刻給宮治發去消息。

宮侑:為什麼你不能賺大錢給我投資?

宮治:你有病。

宮侑:今天新垣月來黑狼了,跟我說她以後就是我的金主爸爸了。

宮治:哦,所以你想讓我當你爹?

宮侑:?你有病。

宮治:傻逼,睡了。

不一會兒,宮侑就在ins刷到了宮侑發的動態。

宮治:聚餐【合照.jpg】

“還特么是九宮格!”宮侑罵罵咧咧地留下評論質問親生兄弟。

宮侑:你不是說睡了?

宮治回復宮侑:不想理你,看不出來?

宮侑粉絲:嗚嗚嗚兄弟感情真好啊!

宮侑看見這條評論,忍不住罵:“假粉,誰和他感情好!”

-

至於宮侑究竟受到怎麼樣的摧殘,就先省略一下,來講講黑狼比賽前的訓練日常。

雖然日向翔陽和宮侑的配合很完美,但因為訓練內容,也會分到對立隊伍。

每當這個時候,宮侑都忍不住問日向翔陽:“小翔陽,我是有什麼地方得罪過你嗎!?下手也太狠了吧!”

“誒?侑前輩沒有得罪過呀。”日向翔陽認真地回答。

訓練完的木兔光太郎蹦蹦噠噠跑過來,好奇地問道:“是因為月醬嗎?”

“不會吧!?”宮侑瞪大眼睛,看向日向翔陽的雙眼充滿求知慾,“真的假的!?”

日向翔陽哈哈一笑,沒否認:“因為侑前輩高中的時候打傷過月嘛!所以稍微有點生氣來着!抱歉啊!!”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日向翔陽!”宮侑恨恨地說道,他轉頭走向佐久早,“佐久早,你聽我說——”

佐久早聖臣如臨大敵地向後退去,用全身在抗拒宮侑的到來,他厲聲說道:“你別過來!”

“你們幹嘛啊!!!”宮侑崩潰地大喊,“我們是隊友吧!?”

“細菌。”佐久早聖臣警惕地看着宮侑,防備他會不會突然撲過來。

宮侑:“......你這樣真的很容易讓我覺得你在說我是細菌。”

佐久早聖臣沉默了。

“你倒是給我反駁一下啊!”

-

黑狼發生的事情我是不知道,不過在日向翔陽難得的休假期間,我們兩倆癱在沙發上看電影。

電影的劇情有點水,我看得犯困,打了個哈欠,冷不丁來聽見日向翔陽了一句:“我看到了哦。”

“你看到什麼了??”我一頭霧水。

“看到月在晚上補課。”

我大腦短暫空白了一下,不知道回復什麼,只好玩笑似的說道:“什麼!偷偷努力想要驚艷你們結果一早就暴露了嗎!”

日向翔陽翔陽哭笑不得,摸我的頭說道:“月一直都在驚艷我。”

其他人肯定也是,但他也不好代表其他人發言嘛。

他問道:“很辛苦吧?”

是有點,不過我已經習慣了,比起休息,更想要陪着他。

但我肯定不會這麼說的。

“輕輕鬆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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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總是這樣,不管付出多少,總會用這樣玩笑似的話語輕輕帶過。

不過他那句話是認真的哦,月一直在驚艷他。

不管是幼時初見,亦或是現在,新垣月永遠都是那麼優秀。

可就是這樣優秀的人,卻總在害怕被拋下。高一時的他只能懵懂察覺贏下白鳥澤后女孩並不開心,卻沒辦法說出來個一二三。

他現在才懂得少女當時究竟在難過什麼,於是便感謝自己的直覺發揮作用,讓他即使察覺並安慰對方。

儘管那方式很笨拙,說的話也沒有那麼漂亮。

但他一直在用他的方式來安撫她、告訴她。

——你同樣是日向翔陽不可替代的重要的存在。

現在是,以後也是。

所以不要再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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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話:昨天半夜突然驚醒小太陽過生日,睡了三個小時起來寫生賀,灌了兩杯咖啡,最絕的是樓下大爺還在吹嗩吶,一度懷疑對方是想送我走。

一萬字生賀,真的一滴都沒了。

日向翔陽,媽媽的愛你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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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Q/排球少年]關於我成為烏野經理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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