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吃糖了嗎(八)

今天吃糖了嗎(八)

顧偕深最近脾氣相當不好,開完早會,他冷着臉回到辦公室,跟着他後頭的秦助理一臉面無表情,秘書室的幾個人就都懂了。

進門前,他丟下句,“立刻把開發組的人給我叫來。”

“砰”,門重重關上。

半個小時后,開發組的某個產品經理匆匆趕到,敲開辦公室的門進去了。

辦公室厚實的橡木門緊緊閉着,雖然什麼聲音都聽不到,但想也知道裏面是什麼情景。

門口的一秘和二秘抱着待簽署的文件,誰也不願意去敲門。

秦助理跑去茶水間待着,泡了杯咖啡,打開手機里的消消樂,靠着牆玩會兒遊戲。

辦公室里,只有產品經理略帶緊張的陳述,顧偕深給了他辯白的機會,等人說完,他拿起策劃案翻了翻,眉頭深深皺起。

“就這些了?”顧偕深冷聲道,“交給你們的事情,大半個月過去,你們連計劃書還沒做完。”

這個產品經理原先跟着顧偕深的叔伯們做事,兩年前從分部空降過來,負責大健康分支業務,到總部的時間不短了,跟顧偕深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

“顧總,新的功能已經在測試了,只是還有個別的細節沒有完成,不過也是我們自己疏忽了,沒跟您彙報清楚。”產品經理勉強笑道。

顧偕深將文件丟開,冷冷瞥了他一眼。

熟悉顧偕深的人都知道,他發火的時候,一般不會大聲說話,語氣越是平淡,事情越大。

除了在溫宛面前不加掩飾,還沒有人見過他情緒失控的一面。

外面的人聽不到裏面的動靜,過了一陣,產品經理出來的時候,看着有些禿的腦門上冒着冷汗,神情略微恍惚,電梯也不坐,從樓梯間下去的。

秦助理關了消消樂,回到自己的位子上,顧偕深叫他,他才進去。

顧偕深靠在辦公椅上,臉色有些蒼白,他拉開辦公桌下面的抽屜,拿出一瓶葯,往手心倒出一小把,就着冷茶吞下肚。

緩了緩,他雙手撐着辦公桌站起身,眼前驟然一黑,眩暈突然襲來,耳朵嗡嗡作響,顧偕深幾乎站不住。

秦助理趕緊上前扶着他,顧偕深用力抓緊他的手臂,艱難道:“送我回家,我睡一覺就好了。”

他說的回家,不是去溫宛那邊,而是他現在住的另一套公寓。

顧偕深靠毅力勉強支撐着從辦公室走到電梯間,他一向臉色冷冰冰的,其他人看不出什麼異樣,到了地下車庫,他才發出一陣急促的喘氣。

秦助理以為他當時會昏過去,沒想到顧偕深過了一會兒又直起身來,自己上了車。

“顧總,要不咱還是去趟醫院吧?”秦助理有些擔憂地道。

顧偕深清楚得知道自己的問題所在,是因為他抗拒跟溫宛親近才會這樣。

當他處於san爆表的期間,通過和溫宛的接觸可以得到部分緩解,但效果始終有限,而且維持的時間越來越短。

因為他始終不願意標記溫宛,才會導致這樣,不只是溫宛在生理上會出現異常情況,他也不例外。

顧偕深沉默了一會兒,他不是個會委屈自己的人,“如果我昏過去了,你就去把他接過來,不要引人注意。”

畢竟,當初娶他的目的不就是因為這個嗎。

顧偕深不知想到什麼,嗤笑一聲。

-

大霧預警解除當天下午,溫宛出門,讓司機送他到工作室,跟合伙人小陳見了面。

一年前,小陳在市中心的寫字樓租下一間辦公室,溫宛攢了點錢,承擔了另一半房租,有了辦公室以後,願意跟他們的商家確實多了不少。

小小的一間辦公室,經過簡單的裝修,勉強看得過去。

進門還有個前台,小陳在牆壁上安裝了一個柜子,供着一隻笑臉招財貓,辦公和倉庫另外用玻璃推拉門隔開,這樣顯得雅觀點。

溫宛來得早,小陳午飯還沒吃完,他一大早就在處理前面積壓的訂單,桌面上同時登錄著幾個平台的賬戶,催單的信息此起彼伏的響起。

高大的青年坐在電腦前面,扒拉幾口外賣,又放下筷子回復客戶的信息。

這個工作室運營至今,他和小陳身兼數職,沒有額外的薪水支出,然而還是直到上個月才終於有點微薄營利。

小陳正跟客戶溝通,背後傳來感應門的滴聲,他扭頭一看,是溫宛,“糯糯,你等我一會兒,咱們開個小會。”

溫宛放下手裏的東西,軟聲道,“陳經理,你先忙,我去裏面打包。”

倉庫的地上擺着已經配好貨單的紙箱,溫宛拿起膠帶,開始封裝。

小陳吃完午飯,也來幫溫宛的忙,順便將工作室近期的情況跟溫宛交代了下。

之前工作室跟一家輕食餐廳合作出了一個輕食品牌,在直播間賣的並不好,溫宛給出的評價不高,偶爾賣出一些,還特別容易遇到售後問題。

這個線下合作是工作室目前重要的營收來源,但考慮到對溫宛帶貨效率的影響,也就不算什麼了。

“等最後一批貨出完,我去把那邊的合作停了,這樣一來,倉庫可以改為辦公區,今後不用我們自己發貨和售後,糯糯你也可以安心直播。”青年認真地說。

“嗯。”溫宛抬起頭,淺淺一笑,整個人軟乎乎的。

看得小陳跟着笑起來。

兩個人手腳不停,忙到下午三點半,總算將大部分產品發出,還有些問題件,就留給小陳去跟客人溝通一下,做退貨處理。

工作結束后,溫宛同小陳說自己想換到晚上開播。

小陳從前台拿了瓶礦泉水遞給他,“晚上開播的話,人氣是會比白天高一點,糯糯你是因為什麼想換個時間開播?”

“我要出門找房子。”溫宛聲音悶悶的。

說完,他擰開瓶蓋,小小喝了口。

“現在住的地方合同到期了嗎?”

溫宛想到那套大房子不久會住着顧偕深和他的白月光,慢吞吞地道,“快了。”

現在直播賺的錢,已經足夠支撐他獨自生活一段時間。

顧偕深幾個月回次家沒什麼,溫宛自己能過的很好,他回家就為了折騰溫宛,溫宛人有點懵懂,可他一樣知道累。

他想搬出去住,僅僅是因為住在顧偕深的房子裏睡不踏實。

溫宛從記事起,就曉得自己是穿進一本書里,他沒想過改變什麼,只知道原主的下場不好。

如果他知道劇情的話,就該曉得其實顧偕深的白月光這段時間差不多就該回國了,用不了多久,顧偕深就會跟他離婚。

溫宛沒事就去小組上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房子,最好是二居室的那種,衛生間要明間,乾濕分離,廚房不用太大,能個下麵條什麼的就夠了。

如果樓層能夠低一點,房東可以同意他稍微粉刷一下,換換傢具什麼的就更好了。

他算過自己銀行里的存款和日常開支,如果帶貨的銷量好些,等到了年底,七七八八加起來,應該勉強能湊夠一套二手房的首付,或者到時候可以考慮直接全款買下來。

擁有一套屬於自己的小房子,安安靜靜過日子,這樣的結局也很不錯。

小陳想着溫宛不怎麼出門,“如果你沒有看好合適的房子,到時候我幫你一起找找看。”

溫宛卻跟他說不用了。

他早就已經看好了一套,跟房東約好下周去看房子的。

“那好吧,到時候你可以叫我幫你搬家,你沒車不是嗎。”小陳笑道。

這倒是個問題,溫宛的東西不多,可是一兩年下來,一趟可能確實搬不完。

小陳昨天熬了個通宵,提前下班,溫宛留下來打掃一下辦公室,接到秦助理的電話。

秦助理的語氣有些焦急,“太太,你怎麼不在家,你現在在哪裏?”

“我在工作室啊。”溫宛軟聲道。

“什麼工作室?”輪到秦助理懵了。

溫宛跟他慢慢解釋了下,秦助理話聽到一半就打斷他,“太太,那你在工作室等着,我馬上過去接你。”

掛了電話,溫宛接着拖完地,在前台坐着休息,秦助理很快到了,打電話叫他下樓。

溫宛將辦公室大門鎖上,背上雙肩包,乘電梯到了負一層,秦助理將他送到了臨溪公寓。

-

臨溪公寓這邊溫宛還是頭一回來,裝修風格跟他現在住着的那套極其相似,超大的落地窗,挑高的天花板,窗外的風景也是大同小異。

顧偕深合衣倒在主卧的大床上,身上蓋着淺灰色薄被,呼吸有些急促,胸口起伏不定。

單單看臉,看不出來他生了病。

在路上的時候秦助理已經提前跟溫宛交代過,“太太,這幾天,麻煩您照顧一下顧總,公司里有事,我就先回去了。”

秦助理匆匆離開。

溫宛用手心試試顧偕深額頭的溫度,發現有點燙。

發燒的話,得降溫才行。

顧偕深還穿着上班那套西裝,溫宛剛解開第一粒紐扣,就被處於昏睡狀態的男人反手抓住。

男人手勁大的可怖,溫宛感覺自己的手腕要被活活捏斷了。

他疼得細細抽氣,淚水在眼底打轉,生病的人沒怎麼樣,他倒是先哭了。

“顧先生,是我。”溫宛哽咽了下,試着叫他,“您發燒了,出了好多汗,要換掉身上的衣服的。”

顧偕深完全沒有意識,溫宛照顧過喝醉酒的他,知道該怎麼讓對方聽話。

明明卧室里只有他們兩個人在,顧偕深還是不省人事的,要讓他來主動,溫宛糯白的臉蛋上泛起紅暈。

溫宛只是單純的害羞,他遲疑地湊過去,在那張一貫冷酷的臉上輕輕碰了碰,柔軟的嘴唇帶着甜軟的氣息,奇異地安撫了沉睡中的人。

“您不要亂動啊。”溫宛的聲音軟糯,哄着顧偕深鬆開了手。

念書的時候他學過如何照顧高燒病人,溫宛按照學過的方法,給顧偕深做了降溫處理,喂他喝了退燒藥。

顧偕深呼吸依舊急促,但眉頭稍微舒展了些。

溫宛才有空抹眼淚,後來趴在床頭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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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霸總的炮灰男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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