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吃糖了嗎(一)

今天吃糖了嗎(一)

“你又怎麼了?”

溫宛抹了抹眼淚抬起頭,他看着站在門口的顧偕深,表情有點懵。

顧偕深人長得高大,長相堅毅俊朗,只是一向冷酷。

溫宛似乎是有些怕他的,但又總是忍不住想要接近他,就像現在。

他抽噎了一下,然後揚起微笑,“你回來啦,今天做了你喜歡的菜。”

顧偕深沒搭理。

他關上門,手肘抵着玄關的櫥櫃,看着地上那雙白色兔毛拖鞋,猶豫了下才換上,算了,不指望溫宛放棄對毛茸茸軟乎乎這種東西的喜好。

溫宛還在擦眼淚,顧偕深一腳踢開換下來的鞋子,繞開蹲在地上的溫宛。

他在溫宛面前倒是不太掩藏他自己,撞見溫宛哭也不是頭一回,顧偕深並沒有絲毫想要安慰對方的意思。

溫宛生的白,長相軟糯糯的,一雙大大的杏眼,眼尾還有些低垂,哭過以後,薄薄的眼皮上帶着點哭泣后的淺粉。

怎麼這麼嬌氣,愛哭。

顧偕深搖搖頭,扯開領帶往裏走。

溫宛本來哭得止不住眼淚,顧偕深一回來倒是沒在繼續哭,似乎忘了腳指頭撞到桌腳那會兒有多疼。

他慢吞吞穿好拖鞋,回廚房守着。

廚房的燃氣灶上還燉着蓮藕排骨湯,這個季節的蓮藕削了皮生吃又嫩又脆,小火慢燉兩三小時又變得格外綿甜。

溫宛做飯別的不行,煲湯的手藝還算將就,口味挑剔的伴侶,也只有在喝湯的時候才能和顏悅色稍許。

看看時間,溫宛往藕湯里加了半勺鹽,嘗了下味道,關了火。

顧偕深的口味清淡,不喜重油重鹽,更吃不了辣。

結婚以後,溫宛的口味慢慢向伴侶靠近,漸漸也不怎麼吃辣。

除了習慣上需要將就伴侶,溫宛的生活沒有太大改變,只是從市區的老破小,搬到中央公園旁的高級公寓。

以及多了一個丈夫而已。

剛結婚那陣兒顧偕深回家的次數多一些,溫宛常常在深夜裏被他弄哭。

顧偕深只在極少的時候會低下來,親親他的額頭,以示安撫,給人一種他很溫柔的錯覺。

可是顧偕深並不愛溫宛。

他會跟溫宛結婚,僅僅是因為遵從長輩的安排,誰叫他們兩個基因匹配數據是百分百。

兩個人過了一段算是融洽的日子,然後顧偕深就不怎麼回家了。

溫宛還是懵懵懂懂的,不知道顧偕深對他的嫌惡有多深。

顧偕深希望自己的這段婚姻盡量保持低調的態勢,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要求溫宛待在家裏。

溫宛就真的在家待着,每天開開直播,做好飯菜等着顧偕深回家,一等就是幾個月。

偶爾,他會給顧偕深發條微信。

顧偕深從來不回,朋友圈也對溫宛設置了屏蔽。

可是溫宛不懂,依舊會發消息過去。

顧偕深至始至終在他微信里的備註都是“老公”。

要說溫宛唯一記住的,恐怕就是從結婚到現在,當面稱呼自己的合法伴侶為“顧先生”。

顧偕深並不反感溫宛叫自己顧先生。

早晚都是要分開的關係,溫宛能這麼識相就最好。

溫宛擺好碗筷,回房換了一身淺色的棉質家居服,又到工作間把剩下的單子打包,這些都是下午4點以後下的訂單,需要趕在第二天八點前發出,打包前,他再次一一核對下單子跟產品。

他拿起膠帶熟練地封箱,身側的落地窗外是漸漸亮起霓虹燈的城市夜景。

以及城市龐大的建築群深處騰起的淡淡黑霧。

-

顧偕深回到自己的房間,繼續處理公事。

結婚以來,大多數時間他都住在市區另一套房子那邊,偶爾在辦公室的休息室內對付一晚上,完全不像個已婚男人。

雖然好些天沒回來,但家政管家每天準時進來打掃,所以床單被套都是乾淨的,也沒有顧偕深不喜的毛絨絨的東西。

松木色的傢具和灰色床單是他的喜好,大床的旁邊是一整面的落地窗。

他偏好冷硬質感的設計,這套房子原本是他常住的一套,沒想到溫宛住進來以後,漸漸多了點他不喜的氣息,顧偕深也就不怎麼回來,大多數住在另外一套公寓那邊。

溫宛是從來沒有進過他的房的。

但不知道為何,連這間房裏都隱隱約約有股甜味,很像溫宛身上時常帶着的那點氣息。

很多人都不知道,顧偕深特別喜歡甜食。

溫宛軟糯糯的,看起來就是那種又甜又糯的芒果紅豆芋圓,顧偕深用了很大的毅力才能忍住少吃一口。

顧偕深打開通風,坐到書桌後面,將帶回來的文件翻了翻,確認沒什麼問題便丟到抽屜里。

擱在桌上的手機屏幕亮起,是同為軍部前職的季則。

【季則:說好下班去喝酒,你人呢?】

【顧偕深:在家。】

季則巴拉巴拉打了一堆字發過來。

【季則:下班就回家,你什麼時候有這習慣的,不會吧不會吧,你不會真的準備跟溫宛一直這麼過下去了?】

【季則:不過話說回來,你要是這麼跟你的小美人過下去也沒什麼不好,再接下去那就是你徹底不愛傅夏,改愛上溫宛了,也是,溫宛確實吸引人。】

顧偕深懶得回。

他並不覺得自己被溫宛吸引住了。

即使抱着溫宛睡了兩年,那麼個漂亮的玩意兒,顧偕深始終沒能愛上他。

愛情這個玩意兒,真不是天天處在一塊兒,就能處出來的。

看着溫宛感到厭煩,倒是常有的事兒。

只有溫宛愛他愛得卑微,守着飯桌一等就是幾個月。

正因為如此,顧偕深的幾個好友反而不那麼討厭溫宛。

溫宛留給顧偕深那群朋友的印象,一向是溫順漂亮的,就是太過內向了些。

雖然覺得他根本配不上顧偕深,只是溫宛軟糯漂亮的外在,實在讓人印象深刻。

不過除了外貌,其他人對他的為人性格一無所知。

當然,這些高高在上習慣的了人,對溫宛的真實內在也毫無興趣。

顧偕深為什麼不愛溫宛,原因眾人一清二楚,只因顧偕深喜歡的類型,就該是傅夏那樣的。

明艷,熱情,笑起來眼睛裏有小星星。

溫宛太淡,差了點意思。

已經不知道是第幾回了,下了班,顧偕深卻不想回家。

他看到溫宛就會很不耐煩,偏偏這段時間他又總是控制不住想要接近溫宛。

san值爆表期間,至少需要一周的時間用於和伴侶親密接觸,通過這種安撫,才能暫時讓san值穩定下來。

距離上一次已經整整三個月了,顧偕深不知道自己還能保持理智到何時,或者什麼時候清醒過來就會發現他將溫宛抱在懷裏。

顧偕深扯了扯領口,空調已經打得很低,可他還是覺得熱,渾身不對勁。

他很清楚的知道這是san值爆表引起的應激反應,san值爆表而又長時間得不到配偶安撫的一方就會陷入瘋狂狀態,出於這個原因他才同意娶了溫宛。

顧偕深厭惡自己失去理智后只會憑藉本能行事,卻不會選擇以傷害自己的方式來解決問題。

畢竟,溫宛又糯又可口,何必非得為難自己。

顧偕深愛上溫宛?

這絕不可能。

-

等到了晚上八點,兩個人總算是坐下來一塊兒吃了個晚飯。

小餐廳里,兩個人面對面坐着,各自吃着飯。

顧偕深一般是不太搭理的溫宛,溫宛更是安靜,像養在陽台上只開花不結果的植物。

結婚之前,溫宛哪兒念的大學、做什麼工作,顧偕深一概不知。

他不關心溫宛的一切,但助理報告說最近上家裏來老是看不到溫宛。

顧偕深冷淡地問了句,“你成天在家都幹了些什麼?”

溫宛老老實實道:“我在家工作啊。”

他這些天都在家直播,平日給自己工作室帶帶貨什麼的。

“工作?”

認真地說,顧偕深很難把溫宛和職場打拚聯繫在一起。

顧偕深一早就知道溫宛沒什麼能力,他這樣柔弱的菟絲花,懦弱,愛哭,除了會依附別人而活,毫無用處。

他估摸溫宛是將自己在家買買菜做做飯當成了工作,頓時沒有任何想要跟溫宛繼續交談的慾望。

吃完了晚飯,溫宛簡單收拾了下廚房,想着自己還沒整理好明天直播要用到的內容,就跟顧偕深說自己先回房了。

顧偕深深沉地看着他,過後說了句“去洗澡吧”。

語氣生硬,毫無感情。

溫宛在別的方面懵懂,但面對那件事的時候,卻也不是那麼傻的。

為什麼結了婚,總是要做那件事,溫宛難得思考了一下子,而以他能想到的笨辦法,就是躲到浴室不出去。

顧偕深一眼看穿溫宛在想什麼,“我只給你十五分鐘。”

在這種事情上,顧偕深一貫強勢霸道,溫宛的意願並不重要。

溫宛磨磨蹭蹭地洗完澡出來,頭髮半干,發尖還滴着水,顧偕深早就洗漱完等着他了,男人摘下霧藍色的無框眼鏡,將他攔腰抱起扔上了床。

深夜,主卧深處,寂靜的公寓卧室里傳來幾不可聞的喘息。

顧偕深在這種時候一般都不說話,偶爾會開着燈,沉默的進行。

溫宛只想哭。

因為實在難受,溫宛沒忍住,還是哭了。

他哭起來很少抽泣,淚珠順着漂亮的眼尾滑落,手指虛軟地搭在顧偕深的肩上,“老公,你輕輕的。”

“老公”兩個字,就像是某種理智的開關。

混亂狀態下,顧偕深依舊記得捂住溫宛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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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霸總的炮灰男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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