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往事
多米亞港口,幾十個漁民正在把船上的屍體裝起來運到山裏焚化,一個帶頭的漁民正在搜羅船上剩餘的財物,打包好送到酒館裏,等着羅塞爾老人定奪,說來奇怪,當地的漁民並沒有把船上的財物據為己有,而是統統的都整理好交給鎮長定奪,不僅僅是他們民風淳樸,更多的是畏懼羅塞爾老人恐怖的實力,雖然他嗜酒如命,整日看起來渾渾噩噩,但是大家都知道他是全鎮第一戰力,沒有人能在他的攻擊下堅持哪怕一個回合。
“快點兒,把每一個角落都搜一下,把一切物品都帶下船”帶頭的漁民喊道,幾十個漁民不停地忙碌着,臨近天黑,終於把所有的財物都送到了酒館。
竹林中希爾的屋內,老人一口一口的灌着烈酒,把今天發生的詭異事情描述給希爾聽,一艘詭異的商船停靠在港口,船上的人被殺盡,只剩下一個嬰兒,船員畫的圖案,和當年一樣的毒酒,筆記,照片等等,希爾始終沒有說話,當老人說完了之後她倒吸了一口涼氣說道,你是認為這些人就是當年殺姐姐的人嗎?老人沒有回答她,而是從胸口出掏出他的懷錶,輕輕撫摸着,像極了當年妻子的面龐,他陷入了沉思,一直沒有回答她,隔了很久,羅塞爾站了起來對女人說,我要走了,明日我把孩子送來,你替我照顧好他,我總感覺這個孩子和我有着不一般的聯繫,希爾點了點頭,他們之間的感情不需要客氣和感謝,因為這個世界上,沒有幾個人會比他們之間的感情更好。
羅塞爾回到酒館的時候,天色已黑,酒館內又開始了喧雜,找樂子的船員,酒鬼們,附近的漁民都在酒館內找到了真實的自我,肆意的放縱,讓酒精麻醉自己脆弱的神經。
羅塞爾沒有和平常一樣融入他們一起放縱,他有着很重的心事兒,老人推開酒窖的門,看到小孩子還在酣睡,他又窩進了自己的破椅子中,看着眼前堆積如山從船上搬下來的財物,開始一件件仔細的看起來,金幣和珠寶對老人來說和廢紙沒有什麼區別,一張地圖上的記號表明,這艘船確實是從坎索平原來索米納亞貿易的商船,經南海,到東海,終點就是多米亞港口,船是到了,人都沒了,老人唏噓到,在歸攏這些財物的時候,老人發現了兩個不尋常之處,第一,船上的錢財幾乎沒有什麼損失,金幣,珠寶都在,第二,船員在受到襲擊的時候,彷彿並沒有什麼反擊之力,應該是被下毒所致,但是老人看過所有的屍體,不是所有人都喝過了酒,那就奇怪了,到底是遭遇到了什麼襲擊,能夠讓船員們毫無抵抗之力呢?
老人緩了緩心神,把心思從滿地的珠寶金幣上轉移出來,找到了船長的日記本,船長名字哈桑,日記本上並沒有多少有價值的東西,航海日誌基本就是啥時候到了哪,交換了什麼東西,但最近的一頁卻引起了老人的注意,羅彌撒島,這不正是當初自己船隊被偷襲的島嶼附近嗎?老人希望在筆記本上找到關於那些海盜的其他消息,或者是關於這個孩子的任何一點消息,但是很遺憾,他什麼都沒有找到,老人嘆了口氣,擰開瓶蓋,灌了一口烈酒,把那張照片拿了出來,照片上有十三個人,看來是他們出發之前的合照,沒想到這竟然是他們在人世間的最後一張照片,羅塞爾放下了照片,緩緩閉上了眼睛,他要休息了,即使這是個不眠之夜,但是他也要想想自己應該怎麼辦。
夜晚的多米亞港口風浪越來越大,巨大的海浪猶如惡魔的巨口,彷彿要把無辜的人們吞噬,羅塞爾的酒館內依然熱鬧非凡,大家都在喝酒和嬉鬧,酒館裏只有男人,男人和男人之間最大樂趣就是喝酒。酒窖內的孩子一個激靈,彷彿夢到了什麼危險的事情,開始啼哭起來,忽然間,酒館裏的人們靈魂深處,彷彿被一隻巨錘敲擊一般,眾人一抖,紛紛安靜下來,雖然他們聽不到孩子的哭聲,但是靈魂深處所受到的衝擊,即使是普通習武的人都不能倖免,何況是他們這些平民百姓和船員們。
隨着孩子的哭聲逾烈,眾人腦海里受到衝擊逾烈,終於有人受不了了,捂着腦袋跪了下來,就像傳染一樣,一帶煙的功夫,能堅持站着的人已經不超過十個人了,終於孩子的啼哭停止了,眾人彷彿得到了特赦,紛紛站起來茫然對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能是過慣了刀口舔血的日子了,老海狼們只感覺詫異了一會兒就又開始繼續喝酒了,對於他們來說,就是一會兒就要死了,也要先把酒喝完。
而躺在孩子旁邊的羅塞爾老爺子卻呼呼大睡,完全沒有聽到孩子的啼哭聲,孩子蹬了蹬肥嫩的小腿翻了個身繼續睡覺,他嘴裏不知道在嘀咕着什麼,彷彿在喊爸爸,爸爸,但誰又能知道孩子的爸爸在哪裏?
後半夜的酒館已經稍顯安靜,大多數的人已經去附近村子找女人去了,只有少數極度嗜酒之人才會喝一晚上,忽然一股寒意讓眾人打了一個哆嗦,原來是酒館的門打開了,進來了四個人,四個人的造型十分奇特,前面帶頭的人一頭紅髮,身披黑色披風,腰裏挎着一把長劍,面色和藹,給人一種親近的感覺,嘴裏叼着一根香煙,笑嘻嘻的沖周圍的人打着招呼,後面三個人,一個是身高逾兩米的瘦高光頭漢子,戴着一副墨鏡,手裏拿着短棍,一個是矮胖子,頭上扎着一條白色頭帶,手裏正在啃着帶血的牛腿,還有一個面相冷峻的男子,隱在披風中不曾看到具體相貌,四人緩緩走到酒館的櫃枱前對夥計說,“夥計,給我們來四瓶最烈的酒”說罷甩下一枚金幣,笑嘻嘻的看着夥計,夥計看了看他們說道,各位,你們這是從哪兒來啊,這個時間了才來喝酒啊,說罷轉頭取酒杯去了,紅髮男子回道,我們從海上來,剛到,喝點酒暖暖身子,隨後四個人圍坐在一起開始喝酒了,酒館裏其他的人都不敢靠近這四個人,因為這四個人身上所散發出的殺意,就足以讓他們周圍的空間崩塌,還是不要惹他們的好。
四個人圍在一起嘀咕了一會兒,那個隱藏在斗篷里的冷峻青年站了起來,徑直向夥計走去,到了櫃枱前,把斗篷的帽子摘了下來,對夥計說道,“夥計,請問停靠在港口的船什麼時候靠的岸,船上的船員都去哪裏去了?我可以見見船長嗎?”夥計正在擦拭酒杯,聽他這麼一問,不由得抬起頭來打量了一下這個冷峻的男子,男子面色如玉,五官挺拔,是不可多得的美男子,但是眼神卻很嚇人,攝人心魄,夥計不敢和他對視,隨口道:“船上的人都死了,船是上午漂到港口的,別的事兒我不知道,你問我們鎮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