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如鯨向海

第8章如鯨向海

第二天

藍向鯨揉了揉眉心，很是鬱悶，她在想她該以什麼樣的模式去面對即將迎來的噩夢。

門框上“藍向鯨與狗勿進”七個大字讓她站在原地消化了整整十分鐘。

如果不是昨晚老媽幾次三番哀求她，她真的不會今天一大早就頂着黑眼圈來凌家別墅。

未等她按門鈴，門從裏面打開了，凌初見那張欠揍的臉極度不情願的探了出來，打着哈欠，眼珠到處轉就是不看藍向鯨，好一會兒，陰陽怪氣道：“呦……這不是那個寧可給狗當家教也不願意給本少爺當家教的人嘛……”

藍向鯨翻了個白眼，冷笑：“是啊，我這不來給狗當家教了嘛……”

“……”

藍向鯨眉宇間帶着疲憊，長話短說：“怎麼，讓不讓我進去？”

凌初見不屑的扯了扯唇，翻了個白眼，胳膊一拉，把門敞開，接着，頭也不回上了二樓。

進了別墅，藍向鯨的目光一眼落在了牆壁上掛着的油畫上。

油畫上是蔚藍的大海，一頭藍鯨浮出海面露出隱約的輪廓，水天相接，油畫顏料不透明，覆蓋力強，卻將海水由遠到近逐層覆蓋繪製到極致，當之無愧是一副好畫。

藍向鯨有些觸動，內心波瀾起伏，這是她熟悉的畫風，畫者署名也是她熟悉的名字。

藍越池，她的爸爸，二十多年前油畫界傑出的自由畫家。

據說這副‘如鯨向海’油畫，是她爸爸環遊整個世界親眼看見的唯一一頭藍鯨。

以實為畫，後來她出生后便有了藍向鯨這個名字。

壓下內心的涌動藍向鯨有些詫異，沒想到這副當年震驚油畫界卻又一夜之間銷聲匿跡的名畫竟然在凌家。

“喂！你是被定住了嗎？”二樓傳來凌初見不耐煩的聲音，接着是一陣拖鞋的聲音。

看見凌初見左臂夾着一摞白紙雙手插兜拉着臉站在樓梯上看着她，藍向鯨掩去眼底的情緒，淡定自若的摘下書包上了樓，擦過他的身子直接進了敞着門的房間。

凌初見進屋時，藍向鯨已經把包里的手帳本拿了出來。

見狀，凌初見率性的將懷裏一摞白紙甩在玻璃桌上，冷逸的目光鎖住藍向鯨的臉，勾唇，皮笑肉不笑：“這位藍老師，我們定幾條條約吧。”

藍向鯨依舊面無表情，也不看他，先他一步道：“第一，除了正常上課以外，我禁止凌初見同學與我近一步交流，也請凌初見同學不要擾亂課堂秩序。”

“第二，上課過程中嚴禁凌初見同學做出不符合年紀的偏激及惡劣行為。”

“第三，我將積極傳授凌初見同學珠寶設計方面一系列知識，也請凌初見同學不要將私人的仇恨以及不該有的變態情緒帶到課堂上來。”

凌初見兩腮的肌肉顫了顫，差點被她這番話氣的背過氣去。

好一個先下手為強。

好半天，凌初見譏笑：“好，既然藍老師的意見已經提完了，那我答應你，現在輪到我了，第一……”

藍向鯨直接打斷他的話：“凌初見同學，這是上課時間，條約里說了，禁止擾亂課堂秩序。”

凌初見憋了一口氣，接着氣極反笑：“好，很好……那我下課再說！”

藍向鯨自動忽視他的表情神態，打開了手帳本。

“學習珠寶設計首先要去了解珠寶設計，至少要了解基礎的工藝知識和你所要表達的設計理念，對於零基礎的人來說，可以從最基礎的手繪進行起步，今天我們就先從線條練起……”利落的說完這番話，藍向鯨將本子一合，冰冷的視線落在凌初見的臉上，道：“現在，請凌初見同學用線條畫一個鑽石出來。”

凌初見攤了攤手：“不好意思藍老師，我還真沒有這方面天賦，要不，您給我做個示範？”

看見他那副欠扁的表情，藍向鯨心知肚明他絕對是故意的。

看到藍向鯨的范畫后，凌初見撓了撓頭，故意挑了挑眉梢：“藍老師，這畫難度太高了，我有點小壓力呀……”

藍向鯨扶額，整張圖一共就八條線……難度高？

不能發火，發火就代表他的奸計得逞了……

忍！

“好，既然凌初見同學說難度太高，那就請你自行畫一張畫給我，我也看看你的基礎水平。”

凌初見微微愕然，沒想到這丫頭竟將這個包袱丟給他，好，那他一定不會讓‘她’失望。

藍向鯨坐在凌初見對面，目光從他那張寫滿鬼點子的臉上掃過，他埋着頭畫著畫，嘴邊還掛着意味深長的笑，那一刻，她彷彿看見了一個沒長大的孩子。

“呵……”不自覺的輕笑了一聲，接着，藍向鯨一口飲盡杯子裏的咖啡。

“畫好了，請藍老師過目。”

接過那張畫，藍向鯨饒有興緻的細細看了起來。

還真別說，凌初見還頗有幾分藝術大師的風範，這畫畫的……抽象到自成一派，毫無章法，完全不知道畫的是什麼，但看這形狀好像是花一類的，什麼花？

菊花……應該是。

藍向鯨點了點頭，在凌初見略顯期待的注視下動了動唇：“嗯，還不錯。”

對於心智不全的患者是需要鼓勵的，尤其還是凌初見這種時常瘋癲型的患者，她必須要有一顆仁愛的心，嗯，仁愛。

不然她還能怎麼辦……

凌初見震愕的站起身來，手指顫顫巍巍指着藍向鯨手中的畫紙，結結巴巴：“老師，我畫的明明是屁股，藍鯨的屁股……你怎麼說是菊花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