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當天晚上,蘭德爾帶着三個小跟班就朝着烏斯懷亞監獄去了。小狼狗被關在了家裏,蘭德爾勒令它不準惹是生非。達倫和伊凡依舊是相看兩厭,礙於蘭德爾的面子只是互相拋了個冷眼。亞倫被夾在中間,神情平靜寡淡。

在伊凡的帶領下,四人成功地進入了烏斯懷亞監獄,不過在表面閑逛暗地裏仔細尋找下,卻並沒有發現任何那群據說變成魔物的人的蹤跡。一大群或餓得皮包瘦骨或面目兇惡的罪犯盯着他們,目光像軍隊所用的探照燈一樣炯炯發亮,偏偏又透出詭異的綠光。

達倫皺了皺眉,偏過頭去,伊凡立馬就嗤笑了一聲,惹來對方冷冰冰的回視。

“薩爾,我看這層也找不到什麼了。”亞倫低聲道。

“嗯,看來不在這層。”

伊凡躊躇了半晌,“剩下的只有最底下一層了,可是那層需要軍隊的專門身份令牌,我也進不去。”

達倫嘲諷一笑,“也有你辦不到的事。”

伊凡瞪回去,“好歹我能把你帶進來!你能做什麼?”

這兩人今天都不知道互相冷嘲熱諷多少回了,蘭德爾心裏有些厭倦,便轉過身看向監獄正對面的高聳建築——正是烏斯懷亞大教堂。

令牌這種東西也不是拿不到,不過現在要去拿的話時間有些晚了……蘭德爾沉思沒一會兒,達倫伸出手,一塊烏黑的令牌躺在他手心裏。

伊凡睜大眼睛,“你怎麼有這個東西?!”

“這下我能做你做不到的事了吧。”達倫扭過頭刺他一句。

“你!想都不用想,肯定又是你手腳不幹凈偷來的!”

“那又怎樣,有本事你也弄一塊來。”

“……無恥!”

蘭德爾沒注意他們吵架,只接過令牌看了看,然後露出微笑,“應該是這個沒錯,上面有聖佩羅軍隊的標誌。”雖然是烏斯懷亞的監獄,但很可能最後一層需要的還是聖佩羅的軍隊身份。

不過,這個令牌又是怎麼來的?達倫最近一直都跟在他身邊沒有出去過。

見蘭德爾疑惑的眼神,達倫撓了撓頭,“上次和那個軍官打架的時候順過來的。”

就是那個將他打成重傷的軍官?

蘭德爾翻過令牌,仔細查看上面的紋路,最後在側面找到了細細的繁雜文字,貴族的專屬文字,配上那熟悉的家族標誌,這個人的身份昭然若揭——麗貝卡·唐納德。

這不是布萊恩所說的和他一起調查魔物異潮的唐納德家的養女嗎?布萊恩回聖佩羅后就沒有再來,麗貝卡怎麼反而過來了?

不過不管怎樣都不是現在考慮的事情。蘭德爾將令牌往口袋裏一塞,面色冷靜而嚴肅地給每個人安排了任務,除了伊凡有些不滿,其他二人都沒有意見。最後蘭德爾義正言辭地將守門的重要性條條列舉,才讓伊凡心甘情願地留在了外面。

畢竟伊凡留在外面是最好的和可能會過來的軍隊瞎扯拖延時間的人選。

也許是對進入方法的高度自信,最後一層連個看着的士兵都沒有,伊凡眼巴巴地看着他們悄悄溜了進去。

“達倫,帶蠟燭了嗎?”

撲哧一聲,一點光亮冒了出來,蘭德爾接過達倫手裏的蠟燭,對着前方照去。一條長長的廊道,前方仍是漆黑,牆壁上是石灰泥面,裝着壁燈,開關就在旁邊,但出於謹慎,三人都沒有開燈的打算。

過道靜悄悄的,連細微的腳步聲都顯得踩在心上一般,咚咚咚。

隨着呼吸聲的加重,三人自我感覺已經走了很遠,終於有輕微的異響傳來。蘭德爾閉上眼睛聽了會兒,滅了蠟燭。他摸了摸牆壁,粗糙的壁面上儘是灰塵,耳朵貼上去靜靜聽了片刻,蘭德爾伸出手往左邊摸去,果然摸到一處乾淨光滑的地方。

“這是虛擬結界,你們抓緊我。”蘭德爾低聲道。

達倫和亞倫對視一眼,拉住了蘭德爾的衣袍。

蘭德爾閉上眼,心裏默念了遍咒法,然後快速地沖向牆壁,身後的兩人不由得死死閉上眼睛。

隨着耳邊的嗡嗡聲褪去,達倫睜開眼睛,只見他們已不在那條漫無盡頭的過道,而是進入了一間陰暗的密室。

“薩爾?”

達倫詫異地看着直直往前走去的蘭德爾,直到看見對方將手伸進密室中央的水池才恍然大悟。可是……就不擔心有毒嗎?

蘭德爾清洗了好幾遍才罷休,抬起眼對上達倫驚詫的目光,淡淡道:“沒毒,放心。”

亞倫將整個密室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疑惑道:“怎麼沒有門?”

蘭德爾看了他一眼,雖然確實覺醒了神脈,但這些常識還是極度缺乏,果然是烏斯懷亞的教育太落後了。

他用神力烘乾了手上的水跡,對着上面抬了抬下巴,“門在上面。”

“什麼?”亞倫兩人朝着天花板看去,只看見一團烏黑。不過在整個房間都籠罩在蘭德爾手上的藍光的情況下,頭頂的黑暗顯得十分詭異。

“那我們要上去嗎?”

蘭德爾剛要點頭,一陣轟隆聲從上方傳來,他面色微變,帶着兩人避到了密室右下角。下一秒,一具沉重而巨大的身軀砰得砸在了地面上,將左邊的牆面砸出一個巨洞,而巨洞露出的不是光亮,而是如同上方一般的黑黝黝一團。

“老娘總算打死你了!”清脆的聲音從不知名怪獸的下方冒出來,帶着一股興高采烈的味道。

只見一個身穿黑色緊身衣褲的女人猛地蹦到了怪獸的頂上,長長的馬尾甩起一道亮閃閃的弧線。她幾步跨過怪獸的頭部,舉起手臂,乾脆利落地將手裏的長刀刺進了怪獸的喉嚨,然後迅速跳開。

鮮血噴撒一地。

女人彎着眉咯咯笑起來,手臂上的肌肉依舊緊繃,眉眼間卻帶着懶散。

“都在這裏了,怎麼不出來讓我看看?”

蘭德爾沒出聲。

“難道是嫌我給你們的第一面印象不好?”女人狀似苦惱地皺起眉,“哎呀,這可沒辦法,這怪物可是折騰了我好久,我也是出於無奈才下死手的。你們這麼喜愛它嗎?那我送你們去見它呀?”

蘭德爾盯着女人眼底的寒光和殺意看了半晌,將微抬的手放下,隔擋在前方的結界即刻散去,一瞬間女人的長刀動了動,卻又停了下來。

她誇張地張大了嘴,垂頭喪氣,“搞什麼嘛,一群小孩子。”

蘭德爾看了眼地上的怪獸,“地形魔?”

女人一聽,倒是詫異地挑了挑眉,“你知道?”

“嗯,低級魔物,終生只有一種形態,智力較低不懂隱藏,但力量巨大破壞力驚人。”蘭德爾淡淡道,“但這種魔物只會出現在森林裏。”

“你說的沒錯,不過你還漏了一點,”女人笑眯眯地搖了搖手指,“他們還會吃人。”

達倫猛地抬起眼,又看向蘭德爾,“薩爾,那些人……”

“他們沒被吃,”女人笑容一斂,“他們還沒來得及被送進地形魔的肚子裏。”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不就是鎮裏被抓走的那些人唄,”女人笑盈盈道,眼底閃着寒光,“他們還在上面。”

說著,女人瞅了眼蘭德爾,“你的神術很厲害,你是什麼人?”

“普通人。”

女人皺眉盯着他,突然笑了,“普通人好啊,那你來幫個忙好不好?”

“什麼忙?”

達倫卻猛地擋到蘭德爾身前,警惕地看着她,“我們連你的身份都不知道,怎麼可能會幫你的忙!”

“哎呀,小孩子就是麻煩。”

這不是小孩子的問題好不好!達倫咬着牙瞪着一臉拿小孩子沒辦法表情的女人,只覺得心裏有股熱氣上涌。

“我是一個組織裏面的,專門來救鎮上的那些人。既然你們都到這裏了,肯定也是覺得那些人不對勁吧。軍隊抓走的都是無辜的實驗品,而這層監獄正是銷毀實驗品掩蓋罪行的最好地方。在你們之前我們就過來了,不過你們倒也趕得巧,正好是同一天。對了,你們怎麼進來的?”

女人好奇地看着蘭德爾,“我們偷了塊令牌,你們也是?”

達倫冷哼一聲。

“呀!還真是。”女人一把揉了揉達倫的頭,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跳開一步,對着那雙冒着怒火的眼睛拋了個媚眼,“果然是神讓我們相遇在此地啊。”

相遇你個頭啊!

達倫轉頭就想勸蘭德爾別相信這個女人的鬼話,卻見蘭德爾對着水池比劃了一下,然後微笑道:“我要用這個池子做神術的屏障,你們都站到我身後。”

達倫一懵,這就答應了?

“好好好!”女人一手抓了個少年,笑嘻嘻地站在蘭德爾的身後。

達倫掙扎了幾下,最終放棄在女人不符合常理的蠻力下,他認命地低下頭,瞥見那把閃着森森寒光的長刀,尖刃上還緩緩滴落着黏稠的血液,嘀嗒嘀嗒。

女人似乎察覺了他的目光,轉過頭看過來,笑出一口白牙。

達倫猛地扭過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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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刷完了一套卷子!歐耶!

對你們來說是昨天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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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司與惡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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