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有了身孕
等到皇帝登基，因為皇帝嫌遠，祭祀就改到了清箢殿。離着勤政殿倒是近了不少。只是這千禧堂也就徹底荒廢了。
德妃娘娘進宮，皇帝不知道曾么想起了這座小宮殿，專門賜給了德妃。他們內務府要是再往德妃跟前獻殷勤，那不是傻嗎？
所以，敷衍敷衍也就過去了，沒必要那麼較真。
除了打掃千禧堂，內務府還負責迎接德妃。本就沒打算多用心的那幫奴才，在聽說德妃被分到千禧堂以後就更加的不上心了，隨便打發幾個干雜活兒的小丫鬟再加上一個職位不高的小太監就去了。
一路上，眾人心思各異，竟沒注意到隊伍里混進來了三個宮女。楚煙然三人換好了宮女的衣服，尾隨在隊伍之後。
穿過御花園，走過眺望亭，路過護城河，一路彎彎繞繞，走走停停，終於走到了宮門口。
“大人，雜家帶着這幾個丫鬟去接今兒個進宮的德妃娘娘。”
“令牌。”
“快快快，把你們的令牌都拿出來給大人過目！”
楚煙然三人默不作聲，拿出出宮令牌遞到侍衛的手中。每個令牌侍衛都足足看了兩分多鐘，一隊人都檢查完了，才終於放行。
“吱——呀——”
沉重的鐵質深紅色宮門緩緩打開，外面被宮門遮擋住的清晨太陽的溫暖的陽光迫不及待的闖了進來。一點一點的照亮了皇宮內的陰霾。
慕容適站在高高的城樓上，腳下是玄月國的萬丈國土。他的目光緊緊的跟隨着那個毫不起眼的接送隊伍。從御花園看到眺望亭，從護城河看到宮牆外。他就這麼一直看着，沉默着，眼神卻格外的專註。直到那個隊伍消失在了慕容適的視線，慕容適才淡淡的收回自己的目光，帶着一眾隨從下了城樓。
趙福海跟在慕容適身後，意外的沒有說話。顯然也看出來了皇上今天心情不好。隨從們默默跟在慕容適身後，也不問慕容適去哪裏，就這麼跟着，慕容適快步走他們就快步走，慕容適放緩步伐他們就放緩步伐。
最終，慕容適還是走到了泰安殿的宮門口。
不像第一次來的時候奴才們那麼驚慌，只是眼睛裏還是帶了一絲驚喜的。
慕容適不理會奴才們的巴結，抬腳進了泰安殿。賀蘭沁已經收到了通報，在正殿門口等着。紅葉服侍在一旁，倒是比之前恭敬了不少。
“娘娘，皇上昨兒個剛來，今兒就又來了。”
“嗯。”
賀蘭沁象徵性的回了一句，心思顯然已經不在紅葉這兒了。
慕容適走近了，卻沒在賀蘭沁面前停下，而是略過她，徑直走進了正殿。賀蘭沁覺得有些尷尬，但終究是沒說什麼，遣退了紅葉和一眾侍婢，轉身跟着慕容適一起進了正殿。
“臣妾參見皇上。”
“起吧。”
慕容適倒是沒有難為賀蘭沁，行了禮也就讓賀蘭沁起來了。
賀蘭沁聞言，嘴角淡淡的暈出一抹笑，就想站起來。誰料，起身時突然一陣眩暈，讓她一個沒站穩，就想倒下去。還好慕容適眼疾手快，接住了賀蘭沁就要和地板親密接觸的身子，待賀蘭沁站穩了之後，又迅速的收回了自己摟着賀蘭沁腰的手。
慕容適皺了皺眉，原本要說出口的挖苦的話不知怎麼就沒能說出來。反而是看着賀蘭沁仍舊難受的樣子，把眉頭皺的更深了。
“趙福海，傳御醫。”
最終，還是給她叫了御醫。到底是他的皇后，沒有必要難受還要忍着。
賀蘭沁隨便找了把椅子坐下來，看着慕容適皺起的眉頭，還想要說些什麼：“皇上，臣妾沒事。”
“御醫來了就知道了。”
就這樣，空氣又陷入了微妙的冷寂。兩個人大眼瞪着小眼，誰也不說一句話。
直到御醫到了，才打破了兩人之間的這種僵局。
“微臣給皇上皇后請安。”
“起來吧，給皇后看看。”
“是。”
御醫是御醫院的御醫長，年齡很大了，診的病，開的葯都極為宮中人所信服。此刻，他把手搭在賀蘭沁的手腕上，仔細的感受皮肉之下脈搏的跳動。
半晌，御醫長才終於收回手，眉梢之間還帶上了一絲喜色：“恭喜皇上皇后，中宮有喜，已經有一個多月了。”
一個多月，不正是之前喝醉的那一回嗎？
慕容適在心裏淡淡的想，心裏卻也沒有多少喜悅。
打發了御醫長，抬頭向皇后看去的時候，卻發現皇后整個人都愣在那兒，眸子裏滿是不可思議的神情，過了一會兒，才慢慢回過神兒來，輕輕的笑了起來，手放到小腹的位置輕輕的摩挲着，彷彿在撫摸什麼奇珍異寶。
慕容適就這樣靜靜地看着賀蘭沁，也不出聲打斷，也不再皺眉頭。
周邊的空氣漸漸靜下來了許久，賀蘭沁才恍然發覺，一抬頭，就對上了慕容適那如深海一般寧靜的眸子。一瞬間，像是從天而降了一盆冷水，悉數倒在了賀蘭沁的頭上。
他沒有很開心。
他不想要孩子的。
當初淑妃懷孕還是瞞着皇帝直到八個月事情才敗露，驚嚇以致早產才堪堪保住了孟彥公主。
她如今只有一個多月的身孕，想必，皇帝會賜她一碗打胎葯，奪了她本不該有的東西。
只是，賀蘭沁想爭一爭。即便是知道結果，她還是想要為她肚子裏未出世的孩子爭上一爭。最壞的結果她這麼多年不也嘗過了嗎？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於是，賀蘭沁壓下狂跳不止的心臟，用壓抑着興奮與忐忑的聲音，小心翼翼的道：“皇上想要他嗎？”
因為太過緊張，賀蘭沁的聲音甚至帶着嚴重的顫抖。只有六個字的一句話而已，就已這般潰不成軍。
賀蘭沁說完，死死的盯着面前的男人，彷彿在等待法官最後的判決。儘管這個男人是她腹中孩子的親生父親，但她的生死，好像就在這一刻，被人緊緊的抓在了手中。
“你的孩子，自然是你說了算。”
平靜的不帶有一絲波瀾的聲音，對於賀蘭沁來說，卻是一種救贖，是一種大赦，是一種如釋重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