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貌似破案了
馬廄和馬場都在院子的北頭,院子青磚瓦舍,房屋高大,渾穆古樸,莊嚴氣派。
高大房屋背後有一條長長的幽深的巷子,巷子盡頭被一排修竹遮掩的嚴嚴實實,倚着左側的粉牆有一片馬廄,其餘全都是沙場般的空地,真有點一望無際。沙場上燈火通明,有男有女,男的舉着火把,女的端着茶水。
“陳兄,我沒騙你吧。”
有一匹馬兒在院子裏跑,沒有韁繩也沒有馬鞍,時而前蹄騰空,仰天咆哮,那聲音高亢嘹亮,催人奮發,尤其是在夜深人靜,萬籟俱寂的時候,嘶鳴聲想一柄銳利的長劍,刺破黑夜,直刺蒼穹。
再看那匹馬,通體銀白,奔跑時好像地面上憑空浮起的一朵白雲,雙耳尖尖,四蹄強健,兩目有神,猶如碧玉,尾如懸瀑,美麗飄逸,渾身肌腱,神力無比。戰馬飛奔,如颶風卷浪,播土揚塵,路上的草木皆被踏成泥土。
當它來到陳凡面前的時候忽然停了下來。
“這匹馬叫做‘萬里銀山川’,只因它通體雪白,一塵不染,即便奔馳萬里依然潔白無瑕的緣故,我挺愛它的,它是我這馬社裏的第一寶馬。我還有一匹寶馬名叫雪豹純,前段時間送給了小侯爺,就是靖邊侯府死了的那個小侯爺。此外你看那邊的紅馬,乃是蒙古戰馬,號稱‘五步渡河’,還有——”馬世傑一連給陳凡指了好幾匹寶馬出來。
不過陳凡全都沒看,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這匹白馬的身上,並且伸手虛空撫摸:“馬身長一丈,高八尺,通體潔白猶如雪花,日行千里,夜走八百,身輕如燕,精神煥發,叫聲堅如鏗鏘……”
“白馬的氣味兒和別的馬兒不同,膻氣比較重,當然這僅限於通體純白的寶馬,而且你們看我手中這兩根白色的馬毛,晶瑩透亮,白色光澤,正是《相馬經,下部》上面說的‘白髮玄鬃,孤月寒霜’,這種白馬的名字,就叫做‘孤月寒霜’。”
“叫‘孤月寒霜’的寶馬能‘跨灶’,不過這種馬兒的數量也不是很多,而且價格異常昂貴,用的人都視為珍寶,所以,這匹白馬應該是孤月寒霜。”
“何以見得?”馬世傑走過來問。
陳凡說話的時候,那馬兒調轉身體,尾巴掃在他的胸前,向水流又像銀絲,陳凡動作很快的拔下來一根,放在兩根手指頭上細細的碾壓。
“我早就知道蘇州城有這樣的一匹寶馬,因為我拜託過錦衣衛在全國範圍內尋找孤月寒霜,可是找了一圈也沒有半點線索,所以我懷疑自己中了‘燈下黑’,那馬兒應該就在我的身邊才對。”
陳凡咬着自己的指甲,沉思着說:“沒錯,這就是殺死安明堂以及鏢局上下幾百口人的那匹白馬了。”
“何以見得?”
“因為出事之後,我一直都在研究這種名叫孤月寒霜的寶馬。我查了很多資料,發覺這種馬兒其實已經面臨絕種了,絕種的原因因為不容易存活,也不知道什麼原因每每養到三五年就會死掉,所以後來也就沒人嘗試了。但我在另外一本書上也看到一則很奇怪的說法,作者說其實要養活這種馬兒也不苦難,只要和人血就可以,至於理由非常玄妙,類似於道家的陰陽學說,他認為這種馬因為猶如孤月所以陰氣太重,必須要用人血之中的純陽來化解,才能養的大。”
“我不知道他說的是真的假的,但我今天的確看到了孤月寒霜,你怎麼解釋?”
馬世傑淡然一笑:“陳兄說的話我完全聽不懂,這匹馬是徐拂姑娘當年送我的定情信物,它就是一匹馬而已,還不是什麼特別的好馬,我騎它它踢我,我喂它它咬我,是個徹頭徹尾的白眼狼,所以雖然很神駿但沒什麼用,你想要就拿去,別給我扣帽子就行,我知道你們捕快行的手段,也知道你叫陳惡魔。”
“你的意思我剛明白,就是你們拋出徐拂,讓我這邊給盧大人一個交代然後結案對不對?可是我的小青呢?”
陳凡哈了口氣,指着馬世傑說:“還有一個問題我怎麼也想不通,就是剛剛徐拂為什麼死乞白賴的留下我睡一覺呢?我天天照鏡子,知道自己什麼德行,雖然有點帥,但也不是特別帥,也就是一般帥。還不至於徐拂姑娘,怎麼的也不至於徐拂姑娘如此生撲吧,我又沒給她下藥?”
“王八看綠豆這種事兒經常發生。”馬世傑哈哈大笑。
“不對。我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兒的,你好像想要壞我的名節是吧,可我又不是個娘們,再者說,我陳惡魔的名頭還有可以下降的空間嘛?算了算了,這點我是真的想不通,我還是先收拾徐拂吧,至於你們的事兒我不管了,只求你們把小青放回來。”
陳凡走了兩步又轉回頭說:“哦,對了,如果明天早上我看不到小青,我就在盧大人面前把你們的事情和盤托出,咱們一拍兩散,而你要殺我,我估計你也做不到。所以你最好還是乖乖地聽話。畢竟白馬是在你家發現的,你可逃不了干係。”
“哈哈,陳捕頭喝多了。”馬世傑連連點頭。
陳凡沒有帶白馬出來,他也帶不出來,因為白馬的確很烈。不過他知道馬世傑一定會替他好好地看着白馬,否則這個事兒皇上雖然過去了,但刑部那邊還是過不去,萬一再出現什麼問題,那就是牽一髮而動全身。因為刑部是東林派太子黨。
陳凡大半夜的離去,並沒有直接去找徐拂,因為他自己不敢去,徐拂的武功應該是很高強的,就連她身邊的幾個丫鬟也都不是蓋的。而且,她應該還有不少的手下,所以必須要裴大先生和衙門的衙役傾巢而出才行。
他回到家裏的時候裴大先生和陳小妹跟他嘮叨了半天,無非就是擔心穆小青的安全,可陳凡覺得這已經不是問題了,因為他已經找到了這件事情的癥結。他們無非就是拋出徐拂,保住徐青君父子,繼而也保住福王。
如此一來,才不會太子這方面的人死死的咬住不放。而徐拂也根本不會逃跑,一定會在閨房裏面等自己去抓,沒準還趁機接個客什麼的呢。這麼一想他倒是特別踏實了下來,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睡着睡着,他就聽到裴大先生喊了一聲:“小妹,你做什麼?”
陳小妹說:“我的心呢?”
陳凡頓時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