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經理入獄
第十五章經理入獄
石原怎麼也沒想到,公司投標五環路第四期工程,沒有中上。惠民公司卻中上了一個標段工程。
石原讓辦公室秘書小王把陳鐵山叫到他的辦公室問情況。
陳鐵山說,這次是我親自抓的投標,老王他們做好標書後,我審查了三遍,覺得沒問題了,才讓他們報上去的。
我聽說是,一審通過了,二審給刷下來的。據說是,工程報價略高於其他單位。
具體情況是怎麼回事,咱們也就不清楚了。
石原說,公司現在最主要的任務,還是開闢活源。我們現在有四、五個項目部就要沒活兒幹了。這個你比我清楚。我想說的是,在尋找活源上,我們要調動起公司和項目部兩個積極性,要兩條腿走路。不能讓項目部只等着公司給找活兒,要讓他們用公司的資質,自己也去尋找活源。
陳鐵山說,你說的這個問題我也考慮到了,我已對項目經理們打了招呼。
陳鐵山告訴石原一件事情:他說,他去總公司開會,總公司經理告訴他,美國一個民間投資代表團,找到總公司,想合作投資京通高速路工程,現正在洽談。他們中有個美籍華人叫吳美娜的提出,想到中國各地走走,欣賞一下美麗的中國,想找一個嚮導領她去。總經理把這個差事交給了我。他說,如果能夠洽談成功,將來施工的任務就交給咱們公司干。
石原問:“你要陪同她出去多長時間?”
陳鐵山說:“估計也就一個星期。”
石原囑咐陳鐵山,投資的事情還是未知數,與外國人打交道是頭一次,也不了解他們底細,特別是領個女人出去,你一定要保持應有的警惕和距離。
陳鐵山說:“老大,你放心,這個我心裏有數。”
石原聽公司勞動人事科科長說,項目部總有人過來要求調到惠民公司去工作,說他們公司活兒多的沒人干。
石原心想:楊萬里呀真是個人才,幾年的功夫,就把一個民營企業搞的風生水起。現在,不但能與大中型國有企業平起平坐,而且大有超越之勁頭。
石原想拜訪一下老同學。一是看望一下老同學,加深一下感情,順便把他們干不完的活兒勻出一部分,攬點活兒干;二是提醒一下老同學,別總想着挖別人牆角。
惠民公司位於黃村鎮義和庄村。楊萬里在上世紀九十年代中期,用低廉的價格購得一處被駐軍淘汰的一棟四層樓房和一個大院為公司辦公基地,從此開始了他的創業生涯。
石原下午三點多鐘到達惠民公司,楊萬里召集下屬開會剛剛散會,楊萬里回辦公室屁股還沒坐穩,石原就找上門來。
楊萬里見到石原,先是一驚,然後說:“大哥,你怎麼來了?你來也不打聲招呼,我好去接你?”
“我們公司庫房離你這兒很近,我去那裏辦完事,順便過來看看你。”
石原一直惦記着公司下崗職工的工作安置情況,他去公司人才管理中心辦公室了解完情況后,才到惠民公司來。
“大哥,你坐吧!要我說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說說來找我有什麼事兒?”楊萬里單刀直入對石原說。
石原說:“二弟,我到你這兒就是看看你,真沒什麼大事兒。”
石原說完,坐到楊萬里辦公桌旁的沙發椅上。
楊萬里到飲水機上接了一杯熱水,放到沙發前的茶几上。
石原等楊萬里坐回他的辦公桌前的轉椅上,說:“二弟,有件事情我想向你請教一下,我們公司投標,為什麼經常受挫?你們公司投標,為什麼總是一帆風順?”
楊萬里坐在椅子上,把椅子轉動到面向石原,說:“大哥,這個問題你還用問我?明擺着是你們公司不捨得花錢,怎麼能中上標呢?”
“你們是花錢買的呀?”石原驚訝的問。
“我們可不花了錢的么!”楊萬里回答。
石原說:“你們這麼做,不是受賄嗎?是違反投招標法的?”
“大哥,說你書獃子,你還真是書獃子,你不受賄,投標,你就是陪標的。我受賄,就中標了,你說,是誰違反投招標法呢?”
“我們上次投標,沒送禮,不是也中標了?”
“上次你們的標書做的太有特點了,你們的‘一表四措施’,征服了所有評委,再不讓你中,那真是天理不容了。這次你們沒有過人之處,又不送禮,當然就要名正言順的被拿下了?”
楊萬里說到這兒,嘆了一口氣,繼續說:“你以為我願意去受賄,你以為我有錢沒地方花啊?這不是沒辦法嘛?招標管事的人要吃這兒口?你知道老四他們那個主任,胃口大得很,十萬、二十萬都不行了,最少五十萬起步。他不出頭,讓她老婆收。我看這個主任早晚得進去?大哥你們不送就對了,他將來出事了,跟你們沒關係。我是民營企業的,即使將來他出事了,我也不怕,受賄的錢是我個人的,檢察院也不能說我挪用公款受賄吧!”
楊萬里停頓了一下,開導石原說:“市場經濟下的遊戲規則對大家是公開平等的,可惜,掌握遊戲規則的人,有個別人讓遊戲規則變了形。像你這種按遊戲規則辦事的人,就倒霉了。但我相信大多數掌握遊戲規則的人是按照規則辦事的,像大哥這樣的人,與按遊戲規則辦事的人來打交道,肯定會攬到活的。”
石原被楊萬里說的無話可說了。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石原開口說:“我聽說你現在手裏的活兒多的干不過來?有這回事兒?”
楊萬里說:“可不是么?我現在活兒多的是有點力不從心了?剛中標的五環路四期工程馬上要開工了,本來安排一項目部上,可他們從五環二期完工下來后,就去了中關村開發區,計劃這月完工,可現在工程還沒做完,真讓人有點着急?”
楊萬里說到這兒,石原接過楊萬里話說:“五環路四期工程你那兒人手緊,那你讓我來幹嗎?”
楊萬里用手撓了撓頭,眼睛看着石原,說:“讓給你乾沒問題,恐怕你不能接受我的條件?”
石原問:“什麼條件?”
楊萬里說:“我就要工程量的百分之五的利潤作為回報。”
石原說:“二弟,你是獅子大開口,真敢要哇?”
楊萬里說:“我沒跟你要多,雖是你干,可工程我是要擔責的,另外,我送出的錢,也要從工程里拿回來吧?”
石原皺着眉頭說:“二弟,還有商量嗎?”
楊萬里堅定的回答:“百分之五就是最低限額。”
石原嘆了口氣,說:“看來我是沒有能力來干你的工程了。”
石原說完,拿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楊萬里說:“大哥,水涼了吧?我給你兌上點熱的?”
“沒事兒。”石原說:“我們公司到你們這兒工作的下崗工人表現都好嗎?”石原轉移了話題。
“我沒聽到底下對你們那來的下崗工人有什麼不好的反映?”楊萬里說:“自從我開除了你們那裏來的上班打牌的三個工人後,其他人現在是個頂個的棒,他們現在把我這兒真當成家了,沒有不好好乾的?”
石原說:“我們對下崗工人一直給上着保險和發放生活補貼,即使他們有了工作,我們也沒間斷。我想,對有了工作單位的人,想把他們的檔案轉移到所在單位去,停止上保險和發生活補貼。
楊萬里說:“你早就應該這樣做,你現在是辦企業,不是辦事業。下崗職工由公家出錢養着,你可以這樣做。企業里拿什麼養着不幹活的職工。所有來我單位的職工檔案全都放到區人才管理中心了,包括我們工程技術管理人員的檔案,也都放到那裏了。單位不管保存職工檔案。你讓你們勞資跟來我們這的工人打好招呼,到時我通知我們單位人事到你們那兒統一辦理一下檔案轉移手續。”
石原說:“我回去跟勞資說,讓勞資通知你們再去辦。”
石原停頓了一下,又說:“就在這一兩年,我們公司工程技術人員流失很嚴重。二弟,我希望你給我手下留點情,別總惦記我那裏的工程技術人員了?”
楊萬里聽后笑了,他說:“大哥,你放心我今後絕不會在主動向你那去要人。但有一點,你那裏的人要是主動找上門,我哼不能拒之門外吧?”
石原沒接楊萬里的話,抬胳膊看看手錶,快五點了,他對楊萬里說:“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楊萬里要請石原到鎮上吃完晚飯再讓他回去。石原說晚上回單位還有事兒,以後有機會在一起吃飯。
第二天上午,石原讓辦公室小王把工會主席小馬請到他辦公室來。小馬一進屋,就遭到石原的嚴厲批評。他說:“你主管的人才管理中心,不是把下崗職工安置了,到時看看他們就萬事大吉了。你考慮過沒有,公司每年給八九百人的下崗職工的投入是多少?我們現在已經承擔不起了。所以,我們是不是應該給安置的下崗職工從企業中分流出去,企業不再為他們承擔繳納養老保險和發放生活補貼。”
石原看小馬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十分緊張,他緩和了一下語氣說:“這件事也不能怪你,當時,我考慮的也不周全,只想着下崗職工的利益,而沒有考慮到公司全體職工的整體利益。”
石原說到這兒,停頓了一下,又說:“給你一個星期時間,與用工單位重新協商一下,把咱們公司的實際困難告訴人家,多講些好話,爭取把下崗職工的人事關係檔案都轉移出去。”
一個星期以後的下午一點多鐘,小馬到石原辦公室向他彙報工作情況。他進門,坐到石原辦公桌斜對面的沙發上,打開手裏的筆記本,看了一眼筆記本里的記錄,對石原說:“經過人才管理中心辦公室的工作,我們已經將去飯店、黃家莊園、惠民公司工作的下崗職工的檔案,全部轉移到他們所在地的人才管理中心。去園林局工作的下崗職工,他們不同意協助轉移檔案,原因是他們招收的是季節工,不管為他們上保險。”
小馬彙報到這兒,石原打斷他說:“去園林局的職工有多少人?”
小馬想了想,回答說:“大概有一百多人。”
石原和小馬正說著話,程媛媛推門進來。她見石原和小馬說話,想退出去。石原見她紅着兩眼,便說:“小程,找我有事?”程媛媛‘嗯’了一聲,不在說話。小馬見狀說:“書記,我彙報情況就這些了,我先回去了。”石原說:“下崗職工大部分的人事檔案都轉移出去了,你們工作成績不小。園林局不同意上保險,去那裏的職工就先保持現狀,不要硬性的把他們人事檔案轉移出去。”
小馬說了聲‘是’,就趕快離開了。
小馬剛出門,程媛媛眼淚忍不住流出來,石原見狀便說:“小程,今天你這是怎麼了?”
程媛媛流着淚說:“書記,你給我評評理:陳鐵山這次出差回來,提出要與我離婚,我問他為什麼?他說,我就是不願意跟你一起過了?沒有為什麼?書記,您說他說的這是什麼話?我今天找您來,想問問您,陳鐵山是不是外面有人了,所以才提出跟我分手的?我知道,在公司他最信任的人就是您了,是不是他有什麼話都跟您說?”
程媛媛一肚子的委屈,發泄出來,她不在流淚,期待着石原的回答。
石原被程媛媛提出的突如其來的問題怔住了。他愣了半天說:“我沒聽說陳經理在外邊有女人呢?”
“您別總護着他,在家裏,他接手機電話,總是背着我,偷偷摸摸的跑到陽台去接。”程媛媛說。
石原從辦公桌前的椅子上站起來,對程媛媛說:“你先坐會兒,我讓辦公室小王叫陳經理過來一趟?”
石原出去幾分鐘就回來了。一會兒,小王過來說,陳經理去工地了,還沒回來呢?石原對程媛媛說,你先回去,等陳經理回來,我好好批評批評他,別因一點小事就鬧離婚。
快下班時,陳鐵山回來了。石原把他叫到他辦公室問:“你帶着那個美籍華人出去旅遊回來有幾天了,總公司與他們合作投資的事情洽談的怎麼樣了?”
陳鐵山說:“合作投資的事情可能要黃?吳美娜打電話告訴我,他們想要京通高速路的經營權,才肯投資。總公司彙報上去答覆,不能出賣經營權,只能進行利潤分成。所以,合作的希望可能不大了。”
“沒談下來,我們還白白的陪人家玩了一個星期,真是得不償失呀?”石原感嘆的說。
陳鐵山沒有說話,他心想:公家沒有收穫,我個人可收穫不小,結識了一個貌美如仙的女朋友,而且兩人已經定了終身。
石原見陳鐵山不說話,就把剛才程媛媛找他的事告訴了陳鐵山。並勸陳鐵山別總把離婚掛在嘴上。陳鐵山告訴石原說,我回到家裏,她總是疑神疑鬼的說我外面有女人,這日子怎麼過?大哥,你也不要勸了,我下禮拜就去和她辦離婚手續。
石原怎麼勸說,陳鐵山鐵了心要離婚了。
石原與陳鐵山話不投機,不歡而散。
一個星期後,陳鐵山與程媛媛辦理了離婚手續。美國民間投資代表團這時也回國了,陳鐵山的心也被吳美娜帶到了美國。
吳美娜今年三十一歲,一米六五的身高,單眼皮,瓜子臉,薄嘴唇,高聳的胸脯下長着兩條修長的大腿,看上去就是一個精明強幹的女人。至今未婚。
她祖爺爺是廣東人,年輕時,來到美國三藩市創業,以後,就定居下來,並加入了美國籍。到她這一代已經是第四代了。
她自稱是美國加州州立大學畢業,學習國際金融專業,現就職在美國民間國際投資公司,亞洲區主管。
她回國后,三天兩頭給陳鐵山打電話,讓陳鐵山匯過來五十萬美金,好為陳鐵山辦理來美國長久居住的綠卡。陳鐵山說,五十萬美金不是個小數目,要容他一些時間才能匯過去。
陳鐵山把在最後一次福利分房時,給他預留的兩套三居室,以商品房的價格偷偷的賣了,把收到的錢款全部給吳美娜匯了過去。
吳美娜接到匯款后,又告訴陳鐵山,再匯三十萬美金過來,用於安家費用。並告訴他趕緊辦理出國護照,買好機票,到時我到三藩市機場接你。她還特別囑咐陳鐵山,來美國不要對任何人講,如果讓別人知道了,你就走不成了。
陳鐵山到公司財務科說,結回廣東工程五百萬工程餘款后,先給我支出三百萬,為尋找活源用。
陳鐵山拿到三百萬后,立刻就給吳美娜匯去三十萬美元,摺合人民幣有二百來萬。
石原知道陳鐵山從財務科支取了三百萬人民幣,找到陳鐵山說:“在投標問題上,我們不能搞送禮行賄的事兒,請你把錢退回財務科。”陳鐵山滿口答應,可是第二天他就沒來公司上班。
第三天上午,總公司紀委老鄭給公司紀委主任劉東升來電話說,有人舉報,你們公司經理陳鐵山攜款準備乘下午一點的飛機逃往美國三藩市,請你們配合公安幹警,將其捉拿歸案。
劉東升趕快找到石原,彙報情況。石原大吃一驚,陳鐵山支錢原來是為了去美國。石原指示劉東升,要全力配合公安幹警將陳鐵山帶回來。
中午十二點,老鄭、劉東升帶着民警守候在首都機場出關處,待陳鐵山出現時,在劉東升的指認下,兩位公安幹警立刻上前,將陳鐵山帶上了手銬。
在押解陳鐵山回來的路上,陳鐵山坐在警車上問坐在對面的劉東升:“我出國的事情,國內沒有任何人知道,你們怎麼知道的我要乘這趟飛機?”
劉東升不知道,他看了看老鄭,老鄭說:“今天早上八點來鍾,總公司辦公室接到從美國打來的一個長途電話,一個叫吳美娜的女人揭發你乘這班飛機要逃往美國。”
陳鐵山腦袋一下子就大了。這個消息猶如晴天霹靂,打得他暈頭轉向,他分不清東南西北了。待頭腦稍微清醒一點后,他把頭深深的低到被雙手緊鎖的手銬上。如果沒有手銬的阻擋,他的頭能低到褲襠下面去。
他回顧起與吳美娜在一起旅遊時的日日夜夜。
他帶吳美娜遊覽了杭州西湖后,第二天,前往桂林遊覽。他們到達時,將近下午五點鐘了。他們打車到市區,找了一處乾淨的飯館,吃了晚餐。然後,來到五星級帝苑酒店住宿。在要房時,吳美娜對陳鐵山說,在杭州時,她一個人住宿有點怕,是不是今天我們要一個房間。陳鐵山開始有點猶豫,吳美娜說,我就是搭個伴,到時我們各睡各的,互不侵擾。陳鐵山心想,你一個女的不在乎,我一個大老爺們怕什麼。他們倆人要了一間標準間。
房間裏是兩張分開的單人床。他們進房間后,陳鐵山說:“你睡裏頭,我睡外頭,給你把門。一會兒,你先洗澡,我出去轉轉,回來再洗。”
陳鐵山說完,把拉杆箱放到床頭旁邊,走出房間。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時間,陳鐵山從外面回來。
吳美娜聽見有人敲門,知道陳鐵山回來了,穿着剛洗完換上的乳黃色睡衣過去打開門,轉身回到自己的床上,靠在床頭上看電視。
陳鐵山想洗澡,看到吳美娜在床上,不好意思脫衣服,就從拉杆箱找出換洗的內褲,直接進入了洗漱間。他把內褲掛在浴室門把手上。他站在洗漱間門口,把脫下來的上衣和褲子使勁扔到床上。
吳美娜看到說:“陳先生,你洗完澡,出來換衣服吧?我沒事兒,你換衣服時,我背過身去。”
陳鐵山在洗漱間裏答應了一聲,就打開水龍頭,開始淋浴。他沖完澡后,穿上新換的褲衩就出來了,他從拉杆箱裏拿出睡衣褲,穿在身上,把外衣褲整理好后,掛在衣櫃裏。然後,也坐在床上看電視。
他看到吳美娜在看深圳衛視台里的新聞,就問她:“你們美國對中國的改革開放怎麼看?”
吳美娜說:“中國的改革開放還不夠開放,就拿電視節目來說,千篇一律,一個聲音。現在美國已經是性解放的年代,你們還禁錮在封建時代。”
陳鐵山聽說過美國性解放,但從不知他們的性解放是什麼樣。男女共住一屋,難道就是美國倡導的性解放。陳鐵山從吳美娜身上看到了美國的生活。他對吳美娜說:“別看電視了,我們一起聊聊天吧?”
他們兩人各自談了自己的身世和現在的家庭狀況。陳鐵山問:“你三十多了,怎麼不結婚?”
吳美娜挪動了一下身子,側過頭對陳鐵山說:“一直沒有意中人,所以就拖到現在還是單身。”
陳鐵山側過身,看見吳美娜的胸脯從沒有扣眼的睡衣里露出來。他的心跳加速起來,他趕快把臉轉過去。
吳美娜見陳鐵山把頭轉過去,下意識的用雙手把睡衣向胸前掩了掩,遮掩住自己的胸部。
陳鐵山轉過頭對吳美娜說:“今天我們早些休息,明天早起去碼頭買到陽朔的船票,我聽說,灕江兩岸沿途高山風景特別美,號稱‘桂林山水甲天下’,說的就是灕江兩岸的山和灕江的水。”
吳美娜說:“好,我聽你的安排。”
陳鐵山下床,關掉卧室大燈和走廊燈,拿遙控板關上電視。上床關掉床頭燈,掀開被子,蓋在身上。
他躺在床上,閉上雙眼,可怎麼也睡不着。吳美娜的胸脯總在眼前晃動。都快一個小時了,他還一點睡意也沒有。他從這一側翻到另一側,一會兒又翻過來。
這時,吳美娜忍不住了,她說:“陳先生,你總翻身,攪的別人也睡不着,不行,你就到我床上來睡吧?”
陳鐵山聽到吳美娜叫他,起身,不顧一切的,一個健步撲到吳美娜床上。吳美娜被陳鐵山壓在底下,有點喘不過氣。她用手推開陳鐵山,說:“沒有你這樣粗魯的,性生活應該是一種美好的享受。”
吳美娜推開陳鐵山起身,讓陳鐵山躺好。她把床頭燈打開,脫去睡衣,只穿一件三角褲站到床邊,俯下身來,對陳鐵山從頭到腳進行按摩。
當陳鐵山完全失去理智和自控時,吳美娜才與陳鐵山水火交融到了一起。
陳鐵山曾與幾個女人發生過不正當關係,沒有一個女人包括自己的老婆在內都沒有像吳美娜這樣,讓他感到無比的幸福與快樂。
天快亮時,陳鐵山又到了吳美娜床上。吳美娜打着呵欠說:“看你這旺盛的精力,你真應該來我們美國生活。”
“為什麼?”陳鐵山問。
吳美娜一把把陳鐵山摟在懷裏說:“美國有思春俱樂部,可以專讓你這種人去發泄?”
陳鐵山瞪大眼睛問:“我能去嗎?”
吳美娜說:“美國是個自由開放的國家,只要有錢,怎麼不能去?。”
陳鐵山迫不及待的又與吳美娜翻雲覆雨了一番。
陳鐵山帶着吳美娜欣賞了桂林風光后,又帶着她去了雲南大理和上海。他們住宿不再要標準間,要的都是有一張大床的大房間。
在回京的途中,吳美娜說,她終於找到了如意郎君,陳鐵山說,他與吳美娜相見恨晚,兩人信誓旦旦,海枯石爛,永不變心。吳美娜為陳鐵山制定了去往美國的計劃。
陳鐵山從美夢中醒來。
他在拘留所里交代了他犯下的所有罪行。
公司黨委已對他做出開除黨籍和公職的決定。
他在拘留所里靜靜的等待着法律的判決。
一個月後,判決書下來了。陳鐵山犯貪污罪,侵佔公共財產罪,挪用公款罪,數罪併罰,判處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陳鐵山在被送往監獄服刑的前一天,石原和劉東升到拘留所探望他。
陳鐵山面容憔悴,目光獃滯。原來的滿頭黑髮,一個月時間變成了滿頭白髮。一個剛年過半百的中年人,看山去像個六、七十歲老年人。他見到石原,沒有說話,嚎啕大哭起來。他抽泣着對石原反覆說的一句話:“我怎麼就鬼迷了心竅了”。悔恨的淚水順着臉頰嘩嘩的流淌下來。
石原看着老同學,一起工作上的搭檔,走到今天這一步,心裏很不是滋味,他即恨又痛的對陳鐵山說:“在服刑期間要好好改造,爭取立功減刑,早日出來。”
劉東升告訴陳鐵山,根據你的揭發,中國刑警想通過國際刑警追回你給吳美娜的匯款。美國方面經過調查后,認為你給吳美娜匯款,屬於自覺自愿,吳美娜並不存在詐騙行為,因此,駁回了中方的請求。
雖然你認罪態度很好,但因你挪用的公款已無法追回,給企業造成無法挽回的損失,所以不能減輕量刑標準。
石原問陳鐵山,家裏還有沒有需要幫忙的?陳鐵山說,我判刑的事情,千萬不要告訴我母親,她已經八十多了,她要知道我的事,會受不了的。另外,我對不起程媛媛,我不希望她的原諒,只希望她們娘倆生活好。你見到程媛媛,一定要把我的話轉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