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外埠之行
第十章外埠之行
豎日,石原上班時見到陳鐵山,想起昨天程媛媛找他,便對陳鐵山說,去外埠可否換鄧曉光去,北京項目部施工管理剛建立起來,總經理在家盯着比較合適。陳鐵山告訴他,外埠廣東高速公路二期工程剛剛開始,公司指揮部與總指揮部來往溝通事情很多,我與總指揮部人員比較熟悉,便於開展工作,如果讓鄧曉光去,他去了還要重新熟悉情況,對開展工作不利。北京這邊,有你坐鎮,我也沒有什麼不放心的。所以,去外埠還是我去合適。
石原聽了陳鐵山的解釋,覺得他完全是從工作角度考慮,應該支持他。便說:“那就辛苦你了,”石原又說:“外埠兩個項目部,統一到公司項目部序列編製,新任兩個書記還沒上任,你這次走,把他們兩個也帶去,我讓林娜娜也陪你去,讓她幫助建立起項目部黨支部后,再回來。”
陳鐵山本來極力反對外埠項目部派任黨支部書記。但這一決定,是公司黨委會的決定,他必須無條件的服從。陳鐵山表態說:“好吧,一回兒我告訴辦公室,去預定四張後天上午九時去廣州的機票。您幫我通知林娜娜讓他們把身份證交到辦公室。”
石原被陳鐵山的決定搞了個措手不及。去外埠的事情,他還沒有對林娜娜提起過,不知她能否擔當此任。他回到自己辦公室,立即叫辦公室小王通知林娜娜到他辦公室來一趟。
林娜娜聽了石原讓她去外埠,沒有猶豫就答應了。項目部的政工工作,本來就是她主抓,建立外埠項目部黨支部,是她義不容辭的責任。
石原告訴林娜娜,你一會兒通知去外埠工作的兩位書記,讓他們今天務必把身份證交到辦公室來,並做好出發前的準備工作。石原對林娜娜說,有時間,你給程媛媛打個電話,告訴她陳鐵山去外埠是工作需要,不好再換人,希望能得到她的理解和支持。陳鐵山去外埠工作,如果家裏有什麼困難,盡可提出來,我們一定儘力幫助解決。
林娜娜通知了新任的兩個書記,就給程媛媛打電話。程媛媛聽到這次去外埠工作,還是讓陳鐵山去,感到很失望。他在電話里不禁埋怨起公司領導來,外埠工作離開陳鐵山就不行嗎?這純屬是借口?女人的心是相通的。林娜娜從程媛媛說話中,感覺到她對陳鐵山的不放心,就對她說:“都老夫老妻的了,還有什麼不放心的,這次我與陳經理一起去外埠,加強一下那裏的政治思想工作。”林娜娜還開玩笑的對程媛媛說:“如果我發現陳經理做的有對不起你的事兒,我饒不了他。請陳夫人放心吧!”
程媛媛對陳鐵山的不放心,並不是空穴來風。陳鐵山自從外埠回到北京后,對程媛媛的態度大不如從前,離家好幾個月後回來,夫妻本應親熱。可陳鐵山回家有一個月了,還沒有跟自己親熱過一次。他工作忙,回家很晚,沒有精力親熱,可以原諒。可是,他休息時,也沒見他主動過,程媛媛主動時,他還總以工作很累,沒精力,推辭了她的愛意。陳鐵山在家時,程媛媛發現,有時他來了電話,總是跑到陽台上去接電話,恐怕讓別人聽到。有一次,陳鐵山又到涼台去接電話,程媛媛走到靠近從屋裏進陽台門口旁邊的窗戶下偷聽。陳鐵山打完電話,把手機放到客廳茶几上,就去洗澡。程媛媛在這時偷看了陳鐵山的電話記錄,這個電話號碼是從廣東打來的。而且這個電話號碼在手機里有多次顯示。程媛媛心裏當時就好像有塊石頭被壓住了,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陳鐵山洗完澡后,程媛媛問他電話的事情,陳鐵山說,這是廣東那邊跟他說工作的事情。程媛媛說,我怎麼聽聲音是個女的呢?總指揮部負責北京項目部工作的就是個女同志。陳鐵山告訴她。
程媛媛無話可說了。可是他回家后,對她態度的轉變,不禁不對他生起疑心?她在電話里告訴林娜娜,陳鐵山在那邊要有什麼事情,要第一時間告訴她,你千萬不能包庇他。林娜娜誇下海口,這事兒包在我身上了。
陳鐵山,林娜娜和兩位項目部書記到達廣州白雲路國際機場時,已經中午一點了。司機小來早已在機場等候。小來見陳經理他們走來,馬上迎上前說:“陳總,我等您好長時間了,飛機晚點了吧?”小來沒等陳鐵山回答,他看見站在經理旁邊的林娜娜,又對林娜娜說:“林書記好,林書記到我們這視察來了吧?”
小來是陳鐵山的專職司機。陳鐵山讓小來提前四天從北京開車趕回他們在廣東的住處。小來只比他們早到一天。
陳鐵山見小來問這問那,有點不大高興,繃著臉說:“一會兒,你先送我們去項目部,把方書記和饒書記送到項目部,我們再回住處。”
小來見陳鐵山滿臉不高興,知道剛才自己的話多了,引起陳總不悅。剛才陳鐵山沒說兩個項目部先去哪一個項目部,這讓小來很為難。小來只好小聲的問:“陳總,我們是不是先去肖村項目部,然後再去李庄項目部?”
陳鐵山看了小來一眼,說:“先去哪個都行,你覺得哪個好走就先去哪個?”
陳鐵山說完,轉身對站在旁邊的林娜娜說:“我對兩個項目部經理都打了招呼,讓他們下午先不要去工地,留在項目部等咱們。現在時間不早了,我們趕到那裏需要兩個小時,我們中午飯就免了吧,合併晚上再吃吧?”
林娜娜和兩位項目部書記都表示理解。
十一月初的天氣,在北京屬於暮秋與冬季交接的季節。人們早已穿上秋衣類服裝,一早一晚,還有人把毛衣穿在了身上。可在廣州就不一樣了,這裏的人們穿着單衣單褲,還可以看到少男少女穿着短褲短裙大街上行走。
林娜娜頭一次到南方來,下飛機也沒有把毛衣褲脫下來,一會的功夫,內衣就被汗水沁透了。她終於忍不住了,說:“來師傅,您能把空調開大點嗎?”
小來把冷風開到了最大量。林娜娜立刻感到渾身舒服了許多,煩躁的心情也逐步平靜下來。
汽車第一站駛向的是肖村項目部,它屬於華政二公司第九項目部。肖村項目部位於廣東省佛山市境內,距佛山市區十公里。從肖村項目部再往南三公里就是李庄村項目部,它是華政二公司第十項目部。這兩個項目部目前正在承接廣東省高速公路二期工程建設,預計來年六月竣工。
汽車到達第九項目部時已經是下午三點半了。項目部經理早就站在門口等候迎接,他們一到,就被第九項目部經理讓進會議室。
會議室里已有十幾個人在等候。大家都坐定后,陳鐵山主持了會議。他把公司取消分公司,建立項目部的決定向大家進行傳達,然後,林娜娜宣讀了公司項目部經理書記人員任命名單。第九項目部書記方鐵與大家見面,正式上任。
陳鐵山抬手看看手錶,正好四點十分,就對林娜娜說:“關於成立黨支部的事情,明天你再與方書記商量吧,咱們先把饒書記送到第十項目部吧。”
林娜娜又囑咐方鐵幾句,對站在身旁的饒興說:“走,咱們去第十項目部。”
林娜娜把饒書記安置好后,就同陳鐵山一起趕回佛山市區公司指揮部。
公司指揮部設在佛山市佛山旅館。陳鐵山在旅館裏長期租用了二樓的三套標準客房,作為公司指揮部使用。他和司機各佔一間。另一間為項目部或公司來人用。林娜娜的到來,正好有一個空置房間供她使用。
他們到達佛山旅館時已經是六點多鐘了。陳鐵山告訴林娜娜,把手提包放到房間后,不要干別的事情,咱們先到一樓餐廳用餐。
林娜娜回到房間,把手提包放到椅子上,趕快脫去外罩,扒下毛衣和毛褲,又迅速把單衣褲穿好,到洗漱間洗了臉。從梳妝鏡中她看到自己的臉頰,猶如紅蘋果一般。這一路上真是把她熱壞了。她稍息喘口氣,急忙鎖上門,趕下樓來。
陳鐵山和司機小來已在餐廳桌前坐定。小來見林娜娜走進餐廳張望,趕快站起招手示意。林娜娜坐好后,陳鐵山拿起菜譜說:“林書記,沒什麼忌口的吧?”
“我就是不能吃辣的,其它什麼都行。”林娜娜說
“廣東菜辣的不多,大多屬於甜口菜。”陳鐵山說。
“我吃甜的沒問題。”林娜娜說。
陳鐵山一邊翻閱着菜譜,一邊說:“那我們就點幾個閩粵經典名菜嘗嘗吧。”他胸有成竹了,就把服務員喊了過來,他對服務員說:“給我們來一份阿一鮑魚,一份佛跳牆,一份文昌雞,一份掛爐燒鵝,一份雁南飛茶田鴨,”陳鐵山說到這兒,林娜娜打斷他說:“陳經理,我們三個人吃不了那麼多菜吧,別再要了?”
陳經理立刻說:“沒事的,都是些名菜,讓林書記嘗嘗。”接着,陳鐵山又點了三個涼菜和兩個熱的素炒菜。他又說:“我知道林書記不能喝白酒,咱們每人來一瓶冰鎮啤酒吧。”
服務員給每人倒好茶水,就準備飯菜去了。
不一會功夫,服務員把涼菜和啤酒送上來。小來很有眼力見,他從服務員的端盤裏,拿來起瓶蓋,把啤酒瓶打開,拿着酒瓶分別給林娜娜和陳鐵山的酒杯倒滿酒,然後,回到自己坐位,再把自己的酒杯倒滿。他端起酒杯,對林娜娜和陳鐵山說:“書記,陳總我先敬二位領導一杯,”說完,一杯啤酒全部下肚。
林娜娜見狀,說:“小來,別只喝酒,趕緊吃點菜。”
陳鐵山說:“林書記,你別管他,他一氣喝個兩三瓶啤酒都沒事,這一杯酒算什麼。”
說話間,服務員把佛跳牆端了上來。
陳鐵山看着熱氣騰騰的佛跳牆說:“你們知道佛跳牆的來歷嗎?”
林娜娜頭一次吃這道菜,她哪知道佛跳牆來歷,對陳鐵山說:“經理對菜還有研究?”
“研究談不上,只不過對佛跳牆的傳說略知一二。”陳鐵山說:“佛跳牆也叫滿壇香和福壽全,是福州首席名菜。據說,唐朝的高增玄荃,在往福建的少林寺途中,傳經路過閩都福州,夜宿旅店,正好隔牆貴官家以‘滿堂香’宴奉賓客,高增嗅之,垂涎三尺,頓棄佛門多年修行,跳牆而入,享受‘滿壇香’。‘佛跳牆’因此而得名。”
陳鐵山對佛跳牆的解說,增加了大家的食慾,一會兒工夫,三個人就把佛跳牆瓜分的七零八落。還好,其它的菜陸續上齊。雞鴨魚肉,全部品嘗了。雞肉和鵝肉實在吃不下去了,剩了將近一多半。酒足飯飽后,林娜娜想讓小來打包,陳鐵山說,肉菜涼了就沒法吃了,南方天氣熱,菜容易壞,還是不要打包了。
一桌飯菜,剩下一多半。陳鐵山把服務員叫過來結賬,林娜娜看了一眼賬單,嚇了她一跳,這頓飯共計三千八百元。她兩個月的工資才夠一頓飯錢,她覺得有點太奢侈了。但她這頓飯吃的卻非常滿意和舒服。不知怎麼,餐后總覺的心裏有一種負罪感在縈繞着她。
林娜娜回到房間,先把桌子上放的電水壺拿到衛生間,里裡外外沖洗一遍,然後接滿涼水,又放回桌上,插上插銷。她來到衛生間,清洗浴缸,然後往裏注水。她到屋門口,從裏面把門插銷插好。她又走到窗前,把窗帘拉上。她打開床頭燈后,才開始脫衣服準備洗澡。
她將脫掉的衣服扔到床上,脫到一絲不掛后,她並沒有立刻去洗浴,而是走到客廳牆上掛的穿衣鏡前,孤芳自賞起來。
穿衣鏡前的林娜娜,怎麼看也不像是到了中年婦女年齡的人,她的眼角還沒有出現魚尾紋。她在鏡子前左看看,右看看,從腦海中剛剛流露出的一點惆悵心情,頓時又變得樂觀而自信起來。
這時,桌子上的電水壺響起蜂鳴聲,她趕快過去,拔掉插銷。從放在椅子上的手提包中拿出一個保溫杯。她打開杯蓋,倒了少許開水,晃了晃,然後把水倒進了衛生間的洗手池。她再把保溫杯倒滿開水,放在桌上,就徑直走進了衛生間。
浴缸里的水已經注滿。她關掉水龍頭,順手拿了一條毛巾,小心翼翼的邁進浴缸里。浴缸里的水不涼也不熱,她先坐下來,然後把身子挪到浴缸前沿,把頭靠在浴缸邊上,頭部以下全部浸潤在水裏。
一天的奔波勞累,漸漸的被清澈的溫水而化解。她飯後的負罪感這時已被遺忘的無影無蹤了。她泡了一會兒。想起這次來廣東的主要任務,要協助項目部書記建立起項目部黨支部,第九項目部加上新任書記目前有六名黨員,第十項目部加上新任書記有七名黨員。兩個項目部都具備成立黨支部的條件。林娜娜思考,黨支部委員由三人組成即可,一名宣傳委員,一名組織委員,在加一個書記兼任生活委員。她雖然手裏有這兩個項目部的黨員名單,但對他們每人的具體表現還不是很了解,推薦哪名黨員擔任支部委員,她還拿不準。她突然覺得洗完澡后,應該去找陳經理了解一下情況,聽一聽他的意見。公司指揮部就陳經理一名黨員,給他編入到第九項目部還是第十項目部,也要徵求一下他的意見。
林娜娜想到這裏,趕快從浴缸里出來,用淋浴沖洗了一下長發,沖洗了全身後,用毛巾擦乾身體,就走出了浴室。
她用吹風機快速的把長發吹乾,從手提包里,找出一條三角褲和一個乳罩,又拿出一條緊身褲和一個短襯衫。她穿好衣服后,站在穿衣鏡前看了看,她覺得上衣有點短,蓋不住她那圓圓的臀部,讓人看見,覺得有輕浮之感。她把上衣脫下來,到手提包里又拿出一條連衣裙穿上。她到鏡前,覺得這身打扮,顯得端莊大方。她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時針正指向晚上九點。她來不及收拾扔的一床的衣服,趕緊拿上筆記本和簽字筆,就奔陳鐵山的房間來了。
陳鐵山也是剛剛洗浴完,穿着睡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他聽見有人敲門,以為錢蘭花來了,沖門口大聲說:“你不是有鑰匙嗎?自己開?”
“陳經理,是我,我是林娜娜。”林娜娜站在門口對屋裏人說。
陳鐵山聽到趕快起身開門。陳鐵山看到林娜娜這身打扮,立刻怔住了:披肩長發下一身米黃色方格連衣裙,亭亭玉立,楚楚動人。陳鐵山帶着有點顫抖的聲音說:“林書記,這麼晚了,找我有事?”
“我想跟你商量一下建立項目部黨支部的事情。”林娜娜站在門口說。
陳鐵山這才回過神來,她是找他來談工作的。他趕緊把林娜娜讓進屋裏。
林娜娜進屋坐到沙發上。
陳鐵山拿起遙控器,關掉電視,坐到另一側的沙發上。
林娜娜打開手裏的筆記本,對陳經理說:“我想在第九和第十項目部中,分別成立三人黨支部委員會,我這裏有黨員名單,陳經理給看看,哪些人可以當支部候選人人選?”
林娜娜說完,把筆記本遞給陳鐵山。
陳鐵山接過筆記本,仔細瀏覽着筆記本上人員名單。這兩個項目部中的黨員,他太熟悉了。第九項目部經理是黨員,可以進支部班子,再選一名支委就行了。他把目光移向第十項目部黨員名單上。第十項目部經理還不是黨員。這些黨員中他想推薦出兩個。可他又一想,萬一他推薦的人選,沒有當上支委,會讓他很沒面子。他還是不發表意見為好。他衡量再三,對林娜娜說:“第九項目部經理可以進支部班子,再選一名支委就行了,在剩下的四名黨員中,我覺得誰都可以勝任。第十項目部也是一樣,我覺得應該讓他們自己推薦一下,然後,搞個投票選舉確定人選,這樣,也符合黨的章程。”
林娜娜本想聽一聽陳經理對項目部每一名黨員的評價,沒想到被他左右逢源了。陳鐵山的說的民主選舉,到提醒了她。
林娜娜對陳經理說的意見,沒有表態。她對陳經理說:“經理,還有一件事,公司指揮部就您一名黨員,項目部黨支部建立以後,您看,您編入到哪個項目部黨支部合適?”
陳鐵山想了想說:“就把我編入到第九項目部黨支部吧。”
林娜娜覺得沒有事情了,站起來想走,這時她又想到一件事,說:“明天我要去項目部,您有時間可以陪我一起去嗎?”
“明天我沒有時間,明天上午我要去總指揮部開會。”陳經理又說:“總指揮部離這裏很近,我走着過去,我把我的車留給你用,我讓小來明天一早送——,”
陳經理剛說到這兒,屋門突然打開了,進來一個青年女子,她不分青紅皂白,開口就說:“陳鐵山,你從北京回來,也不去找我,原來是把夫人帶來了?”她說到這兒,把頭轉向林娜娜,說:“你就是程媛媛吧?陳經理跟你談離婚的事了么?”
這時,陳鐵山的臉一下子紅了,不一會兒,又變得鐵青。他繃著鐵青的臉,對進來的青年女子吼道:“蘭花,你胡說什麼呀?這是我們公司的書記,她在與我商量工作的事情,我現在請你離開!”
青年女子有點半信半疑,問林娜娜:“你不是程媛媛?”
林娜娜從青年女子的說話中,猜測出了是怎麼一回事。她非常嚴肅的對她說:“我叫林娜娜,是華政二公司黨委副書記。我正與陳經理研究工作,你不敲門,擅自就闖進來,有點太沒禮貌了吧?”
青年女子對林娜娜的指責還有點不服氣,說:“我哪裏知道這麼晚你們還研究工作,況且,陳經理是我男朋友,我又有這屋的鑰匙,所以開門就進來了。”
林娜娜聽了青年女子的辯解,覺得自己十分尷尬。她沒好氣的對陳鐵山說:“陳經理,我回屋了,請你處理好——”林娜娜沒有把話說完,頭也沒回,走出陳鐵山房間。
林娜娜剛出門,就聽屋裏陳鐵山大聲說:“你在我這裏胡說八道什麼呀?你走吧,不要再找我了?”
“你回北京前,怎麼跟我說的,你回去辦好離婚手續,回來與我結婚,你忘了?現在反悔了,又想讓我走了?我不走。”青年女子不依不饒的說。
“那好,你不走,我走。”陳鐵山說著就要出屋,林娜娜聽到這兒,緊走幾步,回到自己房間。
陳鐵山出屋,找司機小來去了。過了大約半小時,那女人自覺沒趣,走出陳鐵山房間,回自己住處了。
林娜娜回屋后,收拾好床上的衣服,順勢就躺在床上。她有點心煩意亂,工作還沒開展,就遇上陳鐵山這檔子風流韻事。她作為主抓黨紀政紀書記,怎樣處置與自己職位相當的陳鐵山,還真是棘手問題。她怎麼管?她有點不知所措。她覺得口渴,起身,拿起桌子上的保溫杯,一飲而盡。她坐到沙發上,打開電視,用遙控器胡亂播着電視頻道,沒選中一個要看的節目。她索性關掉電視,上床睡覺。
她躺在床上,怎麼也無法入睡。一會兒,那個叫蘭花的青年女子找到她,讓她替她做主,她把青春獻給陳鐵山,不許陳鐵山拋棄她。一會兒,程媛媛又浮現在眼前,彷彿讓她告訴陳鐵山,為了孩子和家庭,必須立即懸崖勒馬,要和蘭花一刀兩斷。
她正在左右為難時,突然,床頭柜上電話機的鈴聲想起來。她以為是陳鐵山打來的電話,要向她解釋剛才發生的事情。她拿起電話,是個男人的聲音,不是陳鐵山的聲音。對方告訴她:需要不需要夜間服務,價格優惠,免費贈送夜宵。
林娜娜覺得人格受到極大的侮辱,對着話筒說了一句:“不需要,”便使勁地掛上電話。
林娜娜從床上跳起來,走到門口,把掛在屋裏‘請勿打擾’的牌子掛在屋外門把上,她關好門,又把屋內門上的插銷插好,才上床躺下。
第二天,林娜娜在方鐵和饒興的陪同下,分別視察了這兩個項目部工地。林娜娜向他們佈置了選舉黨支部委員的工作,她希望就在這一兩天內完成,回京后及時報告黨委批複,讓他們儘快開展工作。方鐵和饒興都向林娜娜反映,晚上,在項目部里有玩麻將賭博現象。林娜娜說,要想剎住這股不良之風,我們就要開展起豐富多彩的業餘文化生活。我與陳經理說一下,是否能給項目部撥點資金,建立起項目部圖書館。賭博的事情,先從黨員做起,如果發現黨員參與賭博,一律要給予黨紀處分。對待群眾,要把他們引導到正當的文化生活中來。比如,開展群眾性的各種棋類比賽,攝影比賽等等。我們只有通過工作,把職工的業餘文化陣地佔領了,社會上的不正之風才會失去市場。
林娜娜在第十項目部吃完晚飯後,特別囑咐饒興,項目經理是黨外人士,要注意搞好團結。要注意圍繞生產經營開展黨支部的工作。林娜娜把工作和急需解決的問題都安排妥當,才回佛山旅館。
林娜娜回到房間,洗完澡,正準備打開電視,看新聞聯播,聽見有人敲門。她走過去開門,看見陳鐵山站在門口,說:“陳經理,找我有事。”
“我想跟你談談昨晚的事。”陳鐵山說。
“進來說吧,”林娜娜把陳鐵山讓進屋。
陳鐵山進屋坐在外側沙發上,林娜娜坐在里側沙發上。陳鐵山欠着身對林娜娜說:“昨晚,真對不起,讓林書記難堪了?”
“我倒沒什麼,你這麼做,讓程媛媛怎麼辦?”林娜娜埋怨他說。
“我今天找你,就是想跟你談這個事的,我希望林書記能給我保密,不要把這件事對公司領導講,更不能告訴程媛媛。”陳鐵山乞求林娜娜。
林娜娜聽后,沒好氣地說:“你這叫什麼?你這叫婚外戀,是犯罪,兩頭都佔着,還讓別人給你保密!”
陳鐵山趕快解釋說:“林書記,你誤會我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實話告訴你,我與錢蘭花沒有感情,不可能與她結婚。我會與錢蘭花斷絕關係的。我想讓你替我保密,就是不想毀了我的家庭。”
“你真的能與錢蘭花斷絕關係?你想斷絕,錢蘭花不同意怎麼辦?”林娜娜半信半疑。
陳鐵山說:“林書記,你放心,錢蘭花我太了解了,她是衝著我的地位和金錢來的,感情對她來講,是金錢之後的東西,所以我能擺平她。”
陳鐵山讓林娜娜一時很為難。按組織原則,她是不能向組織隱瞞的。如果把他的情況彙報上去,陳鐵山肯定會受到處分的。到時,他的錯誤也無法隱瞞。讓程媛媛知道,還不知是什麼結果?
林娜娜腦海中突然閃現出一個兩全其美的想法,她對陳鐵山說:“陳經理你讓我替你保密也行,你必須答應我兩個條件,我才能替你保密?”
“行,只要我能辦到的,我都能答應。”陳鐵山迫不及待的說。
林娜娜說:“第一,寫一份保證書給我,從即日起,保證與錢蘭花斷絕關係。保證錢蘭花不能到公司無理取鬧。第二,退掉佛山旅館兩個房間,保留一間,你與司機小來一同居住,如果標準間房間小,可租三居室。項目部或公司來人需要房間,現住現租。”林娜娜說到這裏,停了停,然後又接著說:“你的保證書寫好后,交我保管,待外埠工程完工後,你能妥善處理了與錢蘭花的關係,錢蘭花也沒有發生節外生枝的事情,你回公司后,我當你面將你的保證書銷毀。”
陳鐵山聽了林娜娜替他保密開的條件,都是保證他必須與錢蘭花斷絕關係的措施。他反覆考慮了是要家庭還是要與錢蘭花在一起的利弊關係,他決定必須要與錢蘭花斷絕關係,就一口答應了林娜娜的要求。
陳鐵山見目的達到,起身要走,林娜娜攔住陳鐵山說:“陳經理,先別著急走,我還有件事要與你商量一下。”
陳鐵山聽罷,又坐了下來。
林娜娜把項目部建立圖書館的事情,告訴陳鐵山。陳鐵山沒有反對。他說:“讓項目部書記做個購書計劃,需要多少資金,報給我批一下就行了。”陳鐵山又說:“買了圖書還要有地方放,每個項目部再填一組書櫥吧,與購書計劃一起報上來。”
林娜娜沒想到陳鐵山這麼痛快就答應了。擱平常,政工部門要添置點東西,要好長時間才能批下來?她滿意的說:“謝謝陳經理對項目部黨支部工作的支持。”
“林書記別那麼客氣,這件事是我們早就應該做的,林書記準備什麼時回京?”陳鐵山話題一轉問。
“我準備等項目部黨支部改選工作完成後,就回京。”林娜娜說。
陳鐵山說:“林書記到外埠來一趟不容易,如有時間的話,我帶你去深圳看看?”
林娜娜是個自律性很強的人。她不願意以工作為名,到處遊山玩水,讓別人說三道四。她對陳鐵山說:“這次就不去了,以後有機會再去吧,我要儘快趕回去還有別的事情。”
陳鐵山帶着忐忑的心情,走出林娜娜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