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風敗俗 三

傷風敗俗 三

葉時雲夢到了自己在現代的事。

他是個學生,剛過高考邁入大學。

卻不是什麼好大學,原因是語數英三科,他都交了白卷。

老師、父親氣得半死,他卻因為他們的氣急敗壞而格外高興。

他家境極其富貴,屬於生來就含着金湯勺,衣食無憂的貴公子。八歲之前曾是家中的掌上明珠,聰明機靈,任何東西都一點就通,還長着兩顆可愛的小虎牙,備受父母親友的疼愛。

可惜,八歲時父親帶回來了另一個女人。

他出軌了。

母親因為這件事,偏激瘋狂,最終病逝。

那個女人成了他的後母,不久後為父親生下了新的孩子。

從這時起,葉時雲性情大變。

睚眥必報,小心眼,壞脾氣。叛逆無比,打耳釘做紋身、抽煙喝酒他什麼都會了。

卻依舊是年級第一。

輕鬆考進最好的高中,優異的成績讓全體老師喜愛不已。

可叛逆搗蛋,什麼都不放在心上的性格,懶洋洋的狀態更讓老師們恨得牙痒痒。他會為了耍帥把書包單肩背,叼着根棒棒糖,鼻樑上貼着個創可貼,好好的一件校服被他塗得花花綠綠。

做錯事從來都是漫不經心的樣子,一笑就露出兩個尖尖的小虎牙,像是故意的。

但就是年紀第一。

至於他同父異母的弟弟妹妹們,大抵是作為他父親出軌的懲罰,他再也沒有教出一個像葉時雲這麼優秀的孩子。

所以葉時雲再叛逆,他依舊是父親的驕傲。

可他卻親手毀了父親的一切驕傲和自喜,就在高考的考場上,只用了三份完全空白的試卷。

所有老師都失望極了,說:“他果然是個問題學生。”

只有他的語文老師,在人群中紅了眼。

望着她,葉時雲收起常常露出的兩顆小虎牙,不笑了。只對她一個人深深地彎下腰,行了一個禮,輕輕說:“對不起。”

他這樣報復,父親自然不會放過他。

但葉時雲不怕,就算他最怕疼。在面對父親嚴厲的質問時,他笑出了聲,望着看似是在護他,實則是在縱容父親毆打自己的後母以及弟弟妹妹們,以一種可恨又可愛的調調來了句:“那你打死我呀。”

然後,他就被打了。

再後來他去了新學校,和父親的關係降至冰點,並拒絕了他所給的一切。

出車禍之前,他拿着獎學金,周末兼職,日常讀書發展自己的興趣,雖然過的很簡單,但他挺快樂。

最後撞到他,把他送到這個世界的,是一個酒駕司機。

被撞到的那一刻,其實麻木更大於疼,是麻木過後才迎來撕心裂肺,全身骨折似的疼。但沒有持續很久,在他的意識漸漸消失之際,他感到有很多人圍着他,有的在拍照,有的在尖叫,有的在報警,有的在給醫院打電話……

還有人想扶又不敢,只能在他耳畔着急地問:“小弟弟,你有家人嗎?”

家人?

葉時雲輕輕一笑,用盡全身最後的一絲力氣虛弱道:“……沒有。”

隨後便閉上眼躺在血泊里,走馬燈似地回顧自己的一生。

他想,還行吧。

本來以為自己就這麼死了,最後躺在一個巴掌大的小盒子裏被人埋進土中。

可他的意識再次凝聚,並聽見一個聲音。

——“‘炮灰要自救系統’正在加載中。”

-

葉時雲病了,還病得不輕。

畢竟剛剛穿越身體各項數值都沒恢復正常,抵抗力弱。昨日沒穿夠衣服,還站在風口吹了一整天,不病簡直不可能。

但因禍得福,他昏睡過去這幾日書是不可能再抄了。

“嘖嘖。”午後總算出了一點太陽,一個少年走到蘇靜南跟前單手將腰一叉,“太狠了。六弟雖然這樣做很解氣,可我還是不得不跟你說一句,他好歹是葉將軍的兒子,當心一個失手讓他病死了。”

蘇靜南聽了這話,動作可疑地一頓,垂眸掩去眼中的情緒:“他是受了風寒,與我有和關係?”

“我懂。”少年拋過去一個媚眼,乾脆在他前面的位置坐下,繼續說,“上次他讓你掉進水裏,幸好你身體好沒半點事,這次你教訓他一下,也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沒什麼不好。”

說完“噗嗤”一笑:“但這葉小公子未免也太嬌氣了吧,被風吹一吹還能病那麼重。可見這就是練武和不練武的區別,是吧六弟?”

蘇靜南玩味地看向他,似乎是很不明白他哪來的自信嘲笑葉時雲。

要說不練武的,葉時雲算一個,眼前的這位五皇子也算一個。

也是葉時雲現在不在這,聽不到這句話,否則他會和蘇靜南是同一個表情。

《逆襲指南》這本書,若說葉時雲的定位是炮灰,四皇子是反派,那這位五皇子就是全書中最大的紈絝子弟。

他和蘇靜南自小交好,會玩又愛玩。葉時雲愛美人,他也愛美人,否則也不會約蘇靜南到花樓談他所謂的“正事”。但和葉時雲不同的地方在於,他有腦子。

五皇子天資聰穎,母妃是最得盛寵的儷妃,也曾是能爭奪皇位的一大勢力。

可他退出了。

原因很簡單,和蘇靜南相比,他不如他。

既然不如,那便早早退出,當一介讓皇帝頭疼無比的頑劣皇子,從此收斂鋒芒不再與蘇靜南爭鋒,只求他日做一介閑散王爺,自在安閑一世。

聰是聰明了。但問題在於,他閑散得過頭。

只說武功,也就只比葉時雲高那麼一點點。

真的沒有理由和葉時雲互相傷害。

何況他還很沒自覺,臉皮奇厚。

蘇靜南沒有他那麼厚的臉皮,和他對視一陣后,發現此人毫無自覺。乾脆收回視線,端起桌上的茶:“風寒一事我怎能控制?”

五皇子想也不想:“怎麼不能?我可都聽你身邊的小太監說了,昨日晚間抄書,他要回去添衣裳你不讓。還說不是故意的?就算不是,也和你有關,不然哪能病那麼重?”

蘇靜南不知是默認還是如何,換了一個話題:“昨日送去你府上的那件衣裳,你有把握嗎?”

他送去的正是那件沾了救人姑娘香粉的衣裳。

對女人的這些小玩意兒,他頂多只是知道卻並不精通。找來找去找不到人,乾脆再請一個精通的人協助一二。

五皇子難得一收玩世不恭的神情,眉奇道:“既然對象是你,那我也就直說了。不是我自誇,這皇城裏無論是哪種香粉,好的壞的哪種我不知道沒聞過?可你外衣上沾上的,我還真是第一次聞到。”

“好像是梅花香,卻又不全是,清雅不俗絕非凡品。一開始我以為是市面上絕跡的香粉,後來問過幾戶有名香粉鋪,居然沒一個知道的。又拜訪了十幾位千金、貴婦,她們可是最愛這些東西的,這麼好的東西沒理由不知道。”

他攤攤手:“但你知道嗎,她們還問我這是哪家的。”

蘇靜南思考:“有沒有可能不是皇城的?”

“不可能。”

五皇子說得很堅定:“無論是珠花、妝容、衣裙,都是皇城先有其他地方才風靡尾隨,這才是大勢。依我看你不必再廢大力氣了,趁早從別的地方下手,香粉行不通的。這味道,沒準是她自己調配的。”

他就提議:“要不這樣,你不是記得她的模樣嗎,你畫下來,再說說她的身高體態。找人我厲害,我幫你!”

蘇靜南看他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乾脆道:“好吧。”

五皇子笑道:“找到她我可真要看看,是誰膽子那麼大,竟敢救你招惹四哥和葉時雲。這兩人一個是父皇當前的寵兒,另一個可是皇城中最不能招惹的貴公子。”

敢惹這兩人,這膽子可不是一般的大。

蘇靜南回憶着那夜的姑娘,提筆畫就。

半晌,一副丹青美人畫出了。

五皇子訝然道:“這麼美?她十六吧,真是奇了,我竟沒見過。”

蘇靜南道:“總有姑娘居在深閨,你還能翻進去?”

“這倒是。”五皇子將畫紙一卷,“行,這事交在我身上,只要她兩隻腳還站在地上,掘地三尺我也能給你挖出來。誒,不過她有多高,你跟我說說我好有個底。”

蘇靜南回憶片刻,抬手在自己鼻下一劃:“大概,這麼高。”

蘇靜南接近成年,個子已是男子中拔尖的。

普通女子站在他面前頂多到肩頭,多數在胸口,而這人竟到他的鼻下。

五皇子呆愣許久,心中嬌滴滴、小巧玲瓏的閨閣千金形象突然崩塌,擠了半天擠出一句:“……你,確定?”

這麼高,怕不是哪個男的假扮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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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後男主他人設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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