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開二度 三

梅開二度 三

再一睜眼,葉時雲又是從床上醒來。

不是他在村莊裏的床,而是一張寬大柔軟,有層層帳簾遮掩的床。

但現在帳簾只放下一邊,另一邊坐着個黑衣少年。正翹着腿悠悠哉哉地端着茶吹了一下:“終於醒了啊,葉時雲你可真是讓本少主牽腸掛肚,恨不能日日相見啊。”

他這番話說得咬牙切齒。

前次他本想抓葉時雲引來蘇靜南,好好教訓其一頓。

哪知這是個極其沒用的!

別說蘇靜南,一個都沒上門!

這便算了,大不了事後他高抬貴手放葉時雲滾回去。但就是準備放人的那幾日,薛蘊先他一步派人來訓。而這葉時雲,在他面前頂多也就是個機靈,誰能想到在左護法面前後,他竟藉此機會狠狠敲了他們聖火教一次?

以至於最後的,薛蘊都算在他頭上,重重責罰不說還關了十幾日的小黑屋。

他受難許久近日才被放出,而讓他倒霉的罪魁禍首竟然還開開心心趴在窗台上唱歌?!

真是豈有此理!

薛辭重重將手中的茶放在桌上,發作道:“你過來,這些天要是伺候不好我,我就殺了你——”

話未說完,床上的葉時雲突然捂住嘴:“我們……我們這是在船上嗎?不行,你快放我下去!我,我暈船,要吐了……”

葉時雲自小就有個毛病,坐車暈車,坐船暈船,坐飛機暈飛機。

且是一上去就暈,恨不得在這些東西行駛的途中就從窗口跳出去,吐個昏天黑地。

看到他的動作,薛辭一個箭步衝上來:“你給我憋回去!要是敢吐在我床上,我就掐死你!”

葉時雲矇著嘴:“你放我下船,下船我就不吐了。”

薛辭呆了呆,嘴巴不可思議地張了又閉,閉了又張彷彿被氣得不輕。最後才咬牙道:“你當來玩的是不是?看一圈又讓我把你送回去?做夢!姓葉的我告訴你識相點,別在我面前耍小聰明,本少主此次綁你就是為了折磨你!”

船忽然盪了一下,葉時雲肚中立馬翻江倒海,整張臉刷地白了。

他一暈起來,別說吃東西亦或是思考,連話都不能說。只得對薛辭擺擺手,便要下床到外面找地方吐。

可叫才沾到地面,立馬又被薛辭推回去:“你要去哪?”

葉時雲青着臉,極其艱難地擠出幾個字:“我憋不住了。”

“……”薛辭面色比他還難看,“你知道這艘船是誰的嗎?要讓我哥知道這船上有外人,他才不會顧及你的身份,一定殺了你!呵,你以為想來就來想去就去?”

又是一陣鋪天蓋地的噁心感襲來,葉時雲只好趕緊求助系統:“暈船藥!!”

“叮咚”一聲提示音,一顆暈船藥兌換成功,出現在他的系統空間中。

但面前的薛辭還在喋喋不休,根本沒有要走的意思:“你真是葉將軍的兒子嗎,怎麼那麼廢物?你爹那麼厲害,你為什麼連最基本的運功都不會?運功調理啊,哎!哎!你敢吐我真會掐死你的!”

他在,葉時雲沒法取葯吃,憋得額頭都浮出一層薄汗。

他倒在床上,半死不活地道:“你打暈我吧,我要死了……”

薛辭臉色黑了黑,果真抬起一掌重重拍來。

但葉時雲卻沒暈,反而感到一股暖暖的氣流從他的掌心傳出。順着血脈緩緩流過四肢,最後聚集在腹中和心口,將所有的難受點點舒通。

半晌,薛辭收回手:“廢物。”

葉時雲咳嗽兩聲,默不作聲地接受了這聲輕罵。

薛辭背對他站了會,半天等不到他說話微微側過一半的身子:“你不是很能說會道嗎,怎麼不反駁?”

葉時雲仰麵攤在床上:“我確實一點武功都不會啊,這怎麼反駁。”

薛辭轉過來哼道:“你也知道。”

葉時雲現在挺驚訝的,他是一個土生土長的現代人。

從前看電視裏面的人受重傷打坐調息,吐血打坐調息,中毒打坐調息……這四個字跟隨身醫生一樣,原以為是誇大其詞,沒想到真那麼厲害,連暈船也能緩解。

他舒服了,薛辭卻不舒服了。

居高臨下地盯着他氣道:“你這個……”

想了很久他都沒想出到底該用什麼詞形容這個人。上次把他當誘餌,結果沒用還白白好吃好喝養了他數日,這次抓他來折磨,結果折磨還沒開始,薛辭反而失了一部分真氣。

哪有這種人?

上輩子的債主吧?!

薛辭鼻子都快氣歪了。

葉時雲緩過最難受的階段,有力氣說話了:“你在我身上討不到任何好處的,你放我回去吧,這樣你好我好大家好。”

就算知道實情如此,但薛辭仍然抱起手:“若是不呢。”

葉時雲道:“那我只能繼續享受了。”

他那麼理直氣壯,薛辭正要質問他哪來的底氣,便聽外面有侍女輕喚:“教主。”

驀然間,薛辭面色一變,飛速在葉時雲穴道上一點,讓他動不了說不出。點完穴道,薛辭將他塞進被子中,低聲警告:“老實點,我哥來了,讓他發現你你就沒命了!”

隔着被子,葉時雲聽到一陣由遠至近的腳步。

在腳步聲停止的那一刻,他聽到薛辭道:“哥哥,你怎麼來了?”

一個溫文如水,儒雅異常的男音響起:“我聽冰壺說你這幾日都在屋中,很少出這個房間,在做什麼?”

葉時雲不覺隱隱屏住呼吸,將氣息聲放得很輕很輕。

只聽聲音,這人說話細聲細語,溫柔得恍如一位皎皎情郎。然而,他卻是本書最可怕,最殺人成性冷血至極的角色,葉時雲一點都不想招惹到此人。

但是,薛蘊的聲音還是引得他顫了顫睫毛。

因為他這柔情似水的音調,很像和葉時雲好聲好氣說話時的蘇靜南。

溫柔都是一樣的。

唯一不同的是,薛蘊的聲音柔而如水,像春日的暖陽。

而蘇靜南即便溫柔,也帶着一絲慵懶和涼涼的傲意。

可比起前者,他更令葉時雲放心。

——也不知道他不在,他們怎麼樣了。

薛辭似乎擋在他面前:“這條船就那麼大,其他地方從小到大我都去過無數次,無聊死了,還不如呆在屋中等船靠岸呢。”

“嗯,也是。”薛蘊輕輕說完這句后,聽他的腳步,他似乎繞開了薛辭向床這邊走來,“現在是白日,小辭為何你的床簾是放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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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後男主他人設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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