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可不是怪事!
大伙兒放下竹子,就打算往鍾靈嘎公家去了。也不用換衣物,一會還得殺豬呢。先前砍竹子的時候,她大舅也邀請了她大伯和二伯去,多兩個男人也能搭把手。
鍾靈和她娘裹了鼎鼎出來,遮得嚴嚴實實地,一群人就往嘎公家去了。到的時候,她嘎婆和舅母早就架了鍋燒起了開水。舅公一家也到了。
幾個男人分了兩組,一組鉤了豬鼻子並套了繩圈在豬脖子上往前拉,一組套了後腿並尾巴往後扯。豬就動彈不得了。嘎公在中間拿了磨了一上午的快刀,一刀下去。
外頭還下着大雨,待血放得差不多了,幾人便合力把豬抬到屋內桌上。女人們端過滾燙的熱水,一邊澆着,男人們取了刀一邊刮毛。
待毛刮凈了,嘎公操刀,一刀從上到下破開肚子。直接掏了內臟扔桶里,又撕拉開豬腹內的肥油放進嘎婆端的盆里。一群人就各自開始拆腿的拆腿,剔排骨的剔排骨,好不熱鬧!
那邊女人們已經拿開水燙了豬頭豬蹄,並一大塊上好的肥肉,放進早就備好的滷水裏滾煮上了。
待男人那邊事了收拾完,女人這邊已經整出了滿滿兩桌子殺豬菜。酸菜五花肉,梅菜扣肉,粉蒸肉,小炒肉絲,煨豬蹄,爆炒豬肝,豬血湯,紅燒蘿蔔燉排骨。
八大盆,盆盆分量都足得很啰!
堂屋只一張方桌,男人們坐着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女人孩子就在邊上搭了個小桌或站着或坐着吃。
酒足飯飽,舅公一家和大伯二伯他們二人各拎了一塊豬肉回自家去了。這邊嘎婆和舅母忙活着開始腌豬肉。
鍾靈趁大傢伙不注意,收了豬下水進空間。索性也是要扔的,這會兒大塊的豬肉都怕吃不完呢!晚上回去給處理了放冰箱凍起來。
鍾靈空間裏除了廚房裏那個雙開門的七百二十升的大冰箱,地下室還有一個專門用來冷凍的,估摸着也有七百升。
老美都是周末去買一周的菜,一大家子一個冰箱經常不夠用。
很多家庭也會在生第一個娃的時候額外整個大冰櫃,專門放母乳,泵出來了一袋袋裝好凍起來,將來斷奶了娃還能再吃一段時間的母乳。混着輔食吃,有的能多吃上一年。
鍾靈家地下室那個大冰櫃估摸着就是上任主人拿來凍奶的。
她娘把鼎鼎遞給她,也過去幫忙。
跟嘎婆說了用煙熏肉的事。嘎婆畢竟年長,多年的生活經驗讓她隱隱已有自己的一套理論,琢磨一圈覺得可行。一群女人就熱火朝天地擼袖子忙起來了,灶間時不時傳出清亮的笑聲。
堂屋裏的幾個男人還繼續喝點酒,聊些有的沒的。這會兒大家好像都選擇性地忘記了地上的水和屋外的大雨。
“娘,家裏柑子皮還有嗎?明兒熏肉的時候放點柑子皮,添點味兒。”陳秀蘭問她娘。
“有呢,多的是!去年後頭那棵樹上的柑子,皮都被我收起來了,還沒用多少。不夠的話,前些天我看了,今年的柑子又可以吃了,咱去都給摘了。”
“嗯,先用着吧,不夠再去摘。索性也是要生煙的,新鮮的就能用。”
又過了半個時辰,嘎婆見天快黑了,趕他們一家人走,塞了一大籃子豬肉給他們帶回去了。幾人都有些累了,她娘把豬肉在灶屋壓好,幾人隨便擦了擦身子就睡了。
鍾靈也直接倒床上就睡,睡前設了鬧鐘。一小時后揉着眼睛爬起來,臉上摸了把水清醒一下。就偷偷摸去了灶屋,提了肉籃子閃身進了空間。
來到廚房,開了她的果肉烘乾機,把肉一條條碼了上去。
只需把表面烘乾,所以一批只半個小時就夠了。設了鬧鐘,也不回樓上房間了,直接在客廳沙發上睡了。
這樣一來,半夜她又爬起來好幾回換了幾批豬肉,忙到凌晨終於把所有的肉都烘乾了。悄咪咪地把籃子放回灶屋,回自己屋了。
再次回空間的時候瞥見了之前收的那堆豬下水,也懶得再弄,直接保鮮袋裝了兩層,扔冰箱裏了。
一早鍾靈還未睡醒,忽聽得枕旁傳來急促的警報聲,嚇得鍾靈從床上直接跳起來。
迷迷糊糊地來不及多想,直接出了空間回到房間的破床上。才裝模作樣地扒拉好被子,她娘已經推了門進來叫她吃早飯了。
鍾靈忙不迭地點頭,心如鼓擂,好險!
自從在無意間發現她裝在房子外牆和院子四周的攝像頭能直接看到外面的世界,鍾靈就一直在自己以前的大床上睡覺了。
不過這套監控的中央控制屏被安裝在樓下客廳,她懶得把中控重新排到樓上房間來,畢竟是有線的,還挺麻煩。
現在放在她枕頭旁邊的是一個寶寶監視器的控制面板。
之前疫情升溫,還有川同學的騷操作,新聞上看到各地反華情緒高漲。鍾靈隻身一個女娃娃,害怕安全問題,特意弄了一套12個的有線攝像頭監控系統,把房子四周監視得嚴嚴實實的。
像這樣一套12隻的她就只有這一套,是自己買的。但比這小的,一套四個的,她還有兩套,都是刷單群刷的。充電無線式,自帶局域wifi,本打算回國的時候給自己家裝一套,再給爺爺奶奶家裝一套的。
此外她還刷了一個寶寶監視器,只有一個攝像頭加一個控制面板,就是她枕頭邊上那個。
本來應該是把攝像頭裝在兒童房,父母睡覺的時候把控制面板放在床頭。攝像頭一旦檢測到寶寶動了或是哭了,控制面板這一端就會發出急促的警報把父母喚醒。
鍾靈把攝像頭固定在了自己房間門上方的一個大破洞處,另外用破布包了遮掩了幾分。她回空間睡覺的時候就會打開控制面板,把敏感度設為最高,一旦有人靠近就會預警。
有一回她娘半夜起床去堂屋倒水,就有警報把她弄醒了,所以白天的時候她都是直接關閉了連接。
待她娘走後,鍾靈長舒一口氣。稍作整理,起床了。
正打了水洗臉,老遠聽見她爹的聲音,“靈靈,靈靈,快去你大伯家借個桶來。”
鍾靈正想出門,見她爹已經提了魚簍子進院子來,一拍腦門,“咳,我就說好像忘了啥!”
也不去隔壁了,捧了一捧水胡亂在臉上抹了抹,就沖她爹手上的簍子湊過去。
“爹,咋樣啊,咋樣?魚多不啦?”
“多呢!”鍾興維興奮地揚聲道:“我方才去打水,本想順便拎了簍子回來,結果你猜怎麼著?這簍子老重了,像壓了塊石頭,還嚇了你爹我一跳,以為有啥怪事呢?結果一拉起來,可不是怪事!”
她爹明顯不正常、過於激動的語氣,惹得鍾靈心裏樂呵不已。
隔壁大伯家的大嫂聽了動靜,也抱了小侄兒過來看熱鬧。實在是她爹的聲線過於誇張。她娘提了水桶出來的功夫,大伯家的三姐文靜也來了,手裏還拎的有一個桶,許是聽見她爹喊她去借桶了。幾人都伸長了脖子眼巴巴等她爹倒簍子。
“好傢夥!這大的草魚!三叔,這隻怕有十斤了吧?”她爹才倒了一半到桶里,二伯家的五哥文弘過來了,進了門就稀奇地叫道。
“哪兒弄得這多魚啊?”說著還用手撥了撥那草魚。
“就前頭河裏洗菜的地方。”鍾興維也納悶呢,咋就這麼多呢?“許是發大水魚都出來了?”
“那地兒能有魚?”五哥明顯不信。
“嘿,混小子,三叔我還能騙你不成!”
鍾興維伸手去揪他耳朵,被五哥笑嘻嘻地躲了。
鍾靈認得鯽魚和鱔魚,桶里還有好些不認識的。指着一條長相奇怪的黃色小魚問到,“這個是啥子魚?”
只見那魚鼻子旁長兩根長須,背上還有一處高高的骨刺隆起,倒不似一般魚那般扁平,像個三稜柱。
“這呀,是黃骨魚,好東西哩。”大嫂笑着說,“快撿出來,留着給你娘燉湯喝,下奶好呢!”
“啊呀!”五哥又叫了聲,“還有三條黑巴子(財魚)咧!這加起來也有七八斤了吧。。。。。。三叔,可不興吃獨食的,我今兒要過來蹭飯!”
“臭小子,少不了你的!”她爹拍了五哥頭一下,“去,要吃啥自己撿!帶回去給你娘,誰有那個閑工夫做給你吃。”說完又把剩下的一半倒在另外一隻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