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日常
第十七章
“森川，包給我。”
不等森川悠回應，銀島結輕輕鬆鬆從他肩上摘下背包，背在自己身後，森川悠正要拒絕，肩膀卻被宮侑從背後搭住：“森川，這是前輩的愛啊。”
“愛這個詞從你嘴裏說出來，忽然就變噁心了。”宮治懶洋洋道。
宮侑一腳一個飛踢，直接踢到宮治屁股上。
論打架，1.2個宮侑才抵得上宮治，宮治反手一拳打在宮侑肚子上，一分鐘后，事態升級，兩人激斗正酣，慘遭剛從體育館出來的觀眾們圍觀。
迎面而來的井闥山排球部正選們都是一臉“==”的表情。
“我們為什麼會輸給那種傢伙？”小山獅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中。
佐久早聖臣輕哼一聲，從走廊的另一側穿過，在與稻荷崎排球部擦肩而過的一瞬間，他停下腳步：“下次贏的會是我們。”
“不會有下次的。”宮侑咧嘴一笑，眼中的挑釁意味毫不掩飾。
佐久早並沒有理會這句話，逕自轉過身去。
……
在東京吃完午餐，下午，排球部正選們一起坐巴士返回神戶，森川悠戴着耳機聽音樂，手機里收到很多祝賀短訊，就連在冰帝國中讀三年級的鳳長太郎和日吉若都特意發來了消息。
不用猜森川悠也知道，一定是慈郎那個笨蛋告訴他們的。
二宮羽更是連發幾十個表情包表達對森川悠的敬佩之情。
“森川，吃水果。”
“謝謝阿蘭前輩。”
森川悠手撐着下巴，隨着路上風景不斷變換，他漸漸覺得有些困了，沒過多久，他就靠着椅背睡著了。
睡之前車裏還有些吵，宮侑和宮治在爭論誰新染的發比較帥氣，可在睡着之後，森川悠只覺得耳畔一片安謐，車子裏瀰漫著讓他舒服的空氣。
“睡了啊。”
“嗯，他今天累壞了。”
不知是誰匆忙跑到森川悠這一排，替他蓋上毯子，再警告吵吵鬧鬧的兄弟倆不許再說話，等森川悠醒來的時候，赫然發現自己懷裏抱着一個毛絨絨的貓咪娃娃。
他們車上之前有這個嗎？
森川悠揪了揪貓貓臉，把貓貓放到旁邊的座位上。
下車的時候，他認真觀察了一下，原本坐在前排的角名不僅最後一個下車，還特意繞到了巴士的後排，就連背包也比剛剛鼓了些。
在對方下車的時候，森川悠特意朝對方眨了眨眼。
角名表面上一臉淡漠，可森川悠分明注意到，對方的耳朵有些發紅。
森川悠不禁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
IH奪冠這件事比森川悠想像中更加重要，車子剛駛入校園，森川悠就在教學樓的牆壁上看到了慶祝他們IH奪冠的橫幅。
“啊啊啊啊森川回來了！”
“森川你超級棒的！居然拿到了冠軍！”
“森川你這個騙子，不是說不會排球的嗎？”
剛進教室，森川悠就被同班同學團團圍住……這群女高中生的目光究竟是怎麼回事，森川悠敢在球場上和平均身高190的攔網瞪視，卻根本接受不了150+的女生們灼熱的目光。
這種活兒比較適合跡部來干。
宮侑也勉勉強強。
對森川悠來說，這堪稱他進入稻荷崎之後最難熬的一個下午。
當然，半小時后，森川悠才意識到，更難熬的還在後面。
“期末考試？”
“你不知道嗎？假期前一定會有考試的啊！”
森川悠：“……”
他還想着比賽之後回家擼貓的啊！理石說好了把小花借他擼半個月的。
“而且因為你去參加比賽，複習進度比我們也要遲一些。”
森川悠：“……你不也去東京看比賽了嗎？”
“比賽之後的時間我都好好複習過了。”
森川悠：“……再見。”
學習這件事算不上森川悠的強項，國中時代的課程他靠忍足侑士和好友夏目貴志一起幫忙輔導還能考到不錯的程度，轉到稻荷崎之後，他上課睡覺的次數變多了，特別是排球部練習的日子，他更是乾脆把學習拋到了腦後。
於是放學之後，森川悠特意去找了理石。
理石撓撓頭髮：“我本來還想請森川你幫我複習的呢。”
互相交換了上次考試的成績之後，沉默的森川悠變得更加沉默。
如果說他的各科成績都是低空飄過的話，理石的成績和笨蛋幾乎沒有任何區別。
“我成績一直都不好嘛，倒是森川你，長了一張學習很好的臉，沒想到成績也不怎麼樣嘛。”
森川悠：“……”
他不太明白，理石到底在得意什麼？
不及格可是要參加補考的啊少年！有貓了不起嗎？
“補考比期末考的難度要低一些，唯一的問題就是補考不過不能參加正式比賽，不過正式比賽我很少被教練放進首發，缺席一兩場也沒什麼。”
森川悠按着太陽穴。
兩輩子了，為什麼他還是要和補考打交道？
他一定要參加正式比賽的！
……
理石這傢伙不僅毫無不及格的羞恥心，還長着張大嘴巴，不過半小時，整個排球部都知道了森川悠即將不及格的事情。
森川悠再三強調：“是即將，各位前輩，現在還沒有考試，可以不要笑那麼大聲嗎？”
宮治抬了抬下巴：“我們倒是無所謂，北前輩對部員的成績一直很在意的。”
“去年我不小心把こども寫成了たまご，被北前輩揪住罰抄了一百遍課文不說，還禁了我一場比賽，現在想想都很慘痛。”
越聽森川悠臉色越黑，翻開課本，上面一堆單獨看都認識連起來不知道是什麼意思的神秘字符，就像夏目形容過的妖怪的名字。
森川悠於是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了排球部的前輩們。
宮侑＆宮治目光游移。
阿蘭＆大耳＆赤木視線正在探索深邃的宇宙，彷彿畢業之後即將坐宇宙飛船去太空遨遊一般。
至於角名和銀島：“我看起來像學習很好的樣子嗎？”
森川悠覺得銀島前輩的成績可能還不錯，至於角名前輩，森川悠深深懷疑，他的眼睛就是上課偷偷睡覺睡小的。
北前輩森川悠是完全不想請教的，以他對北前輩的了解，不找對方的話，他低空飄過大概也就OK了，如果請對方幫忙複習的話，考不到滿分大概都是罪過。
森川悠表示，人生十分絕望。
……
所幸第二天就是周末，森川悠翹了上午的部活，在家專心致志看書……失敗一百零八次，因為那隻可恥的貓咪小美一上午不知道對他賣了多少次萌，森川悠吸貓吸到忘記時間，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本書只翻了——一頁。
森川悠氣到揪下好幾根頭髮。
吸貓誤事啊！
所以到了下午，他很自覺地背着包跑到了排球部，在排球重複砸落的響聲中翻書複習。
IH告一段落後，整個假期稻荷崎排球部是沒有比賽的，不過正選們還是要返校訓練。
今年因為稻荷崎在IH拿到冠軍的緣故，排球部接到了不少外縣球隊的比賽邀請。
假期過後就是春高，春高稻荷崎不需要從頭開始打起，不管是在縣內還是全日本，稻荷崎都是數一數二的種子球隊。
“還是棒球部比較好，甲子園的比賽電台都有轉播，春甲北海道的巨摩大藤卷很多選手都被職棒關注了。”理石一臉羨慕。
“今年的IH上，也有排球選手被職業人士關注，就算是甲子園拿到冠軍的隊伍，也不是所有選手都能走職業道路，排球選手的話，能進入V聯盟甚至國家隊的幾率都太低了。”森川悠從課本上抬起頭，低聲說。
理石撐着下巴：“如果我能進國家隊，即使只是候補也甘願啊。”
“……是嗎？”森川悠靜靜望了他一眼，“到那個時候，你一定會不甘心的。”
理石微微有些怔愣，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說起這句話的時候，森川的目光冷靜得有些過分，就連聲線也與往日有些不同。
就好像對方真的親歷過坐冷板凳的日子。
不過森川悠並沒有多談論這個話題，沒過一會，他又咬牙切齒地和課本作鬥爭去了。
訓練到中途的北前輩抽空看了一眼森川悠的答案。
理石分明看到，北前輩平靜的面容上出現了一絲裂紋。
然後，理石觀察到，他的小夥伴森川悠對他露出一絲和善中夾雜着要死一起死的溫柔笑容。
下一秒，森川悠開口：“北前輩，平介也做了很多練習，麻煩你幫忙檢查一下。”
理石：“……”
他對着被森川悠抱走的肉丸發誓，即使吸貓吸到癲狂的那個下午，森川也沒有那麼親昵地叫他的名字。
顫顫巍巍地把練習冊交給北前輩之後，遲鈍如理石，也能清晰地感受到北前輩身周迸濺的火花。
電光火石之間，理石突然想起很久以前一位排球部的前輩給他的提醒。
“平介，你要記住，攔網都是陰陽人，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刻，千萬不要得罪他們。”
此時此刻，理石·弱小可憐又無助·平介終於明白了那句話的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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