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登山難
衛良贏得不輕鬆,其他人也好不了哪裏去,末先生的術陣幻化出來的自己,修為境界跟本尊相當,也就是他們要在一柱香的時間內戰勝自己,這意味着需全力以赴,還要找到自己的破綻,而這並不容易。
又陸續有人勝出,但是還有很多人在勉強支撐,因為體內真元消耗太大,他們累了,但那幻化出來的可不會累,時間拖得越久,對本尊越不利。
一柱香的時間很快便過去,最終有超過一半的人被攔在了這片矮林,因為這些人沒能打倒另一個自己。
而那些勝出了的人,有些也是心有餘悸,因為勝得有多艱辛,他們自己很清楚,這其中就包括張卧,他只勝了一招,差點就栽了。
“你怎麼樣?”穆羊人走近癱坐在地的張卧關切地問。“你好像累得夠嗆。”
“你不累?”張卧滿臉狐疑地望着一臉輕鬆的穆羊人,之前一直在專心戰鬥,他並沒有留意穆羊人的情況。
穆羊人腦袋一歪,鼻子一哄。“我還好。”
見狀,張卧差點沒氣得吐血,穆羊人這貨說的跟玩似的。
“師…你還好嗎?”小魚走過來,望着張卧問。
見小魚過來,張卧立即站起身來。“我沒事。”他咧嘴笑道。
“是沒事,就是差點栽了。”一旁的穆羊人笑嘻嘻地道。
“我沒問你。”小魚厭惡地瞪了一眼穆羊人,冷冷說道。
穆羊人臉一僵,眉一擠,被嗆得半個字也吐不出來,很是委屈,心想自己沒招她惹她,為何會這般不待見自己?難道就是因為自己臉不夠白?穆羊人有些想不明白。
………
“結束了,這些年輕人不容小覷呀。”凌王含笑道。
“是呀,比我想像中要好。”末先生捋了捋鬍子,然後向矮林中的眾人喊道:“你們繼續登山吧。”
得到指示,眾人便開始往山頂走去。
“先生還要選徒弟,我就不打擾了,先行告辭。”凌王向末先生拱手道。
“恕我不能相送。”末先生微笑着施禮道。
“先生留步。”說著,凌王一個縱身,消失在迷霧中。
末先生選徒弟,他不便久留,以免落人話柄,畢竟晉州、櫟州還有殷州都盯着呢,至於最後會是誰成為他的弟子,他當然希望是衛良或者衛彥,但如果不是,也無妨,這末先生自己本領強,但教出來的徒弟可不怎麼樣,當年的那個音就是最好的例子。
看到凌王離去,末先生神色一凝,陷入了短暫的沉思中。
……
眾人開始登山,走在最前面的是衛彥,允覺、穿封雪、燕流奉緊隨其後;然後是小魚、衛良還有張卧;穆羊人走到最後,他本欲跟着張卧與小魚一起登山,不過最後他還是放棄了,人太多,現下還不是靠得太近的時候,先見機行事。
越往上走,霧氣越重,人的腳步也越重,甚至邁出一步都異常艱難,身體有一種被死死壓着的感覺。
這種感覺穆羊人再熟悉不過,在後兩年的修行中,修劍的時候,音就布下過類似的術陣,讓穆羊人在術陣中練劍,這相當於穆羊人是在負重修劍,這種修劍方式效果如何現在還未能驗證,因為自屁股島上出來到現在,穆羊人還從未用劍與人交過手。
末先生一直在暗中觀察着眾人登山,除了觀測眾人的表現外,還有就是防止發生什麼意外,這些孩子大多身份不簡單,絕對不能在望山出什麼大的意外。
登頂的途中,他一共佈下了四道術陣,矮林的幻陣是第一道,戰勝自己能很好的檢驗他們的修行天賦;現在穆羊人他們正在經過末先生的第二道術陣,處在濃厚迷霧中的他們,越往上走,身體會越重,猶如千斤壓頂,如果硬上,幾乎沒有人可以順利走出這第二道術陣,除非他的修為境界超出了這道術陣能夠限制的範疇,而能夠達到這種程度的,肯定少之又少。
所以,如果要想走出這道術陣,就必須要想出解決的辦法,不能硬上,正所謂術陣術陣,它終究還是一個術,既然這是術陣,那自然有破解之法,這就看大家能否在困境中找到自己的解決之法,要不然就只能掉頭下山去了。
衛彥依然一馬當先,憑藉著體內強大的真元,他愣是硬頂住了術陣的影響,一步一步地往頂上走去,不過速度變得越來越慢。
允覺和燕流奉,還有穿封雪緊跟在衛彥的後面,這三人要比衛彥聰明得多,因為他們都是術師,對於這樣的術陣,三人很快便想到了各自抵禦的辦法,那便是以術御術,而關鍵便是抵禦這濃霧。
後面的小魚和衛良也是一樣,姐弟兩也都是術師,自然也有自己的應對辦法,畢竟兩人的術都是由凌州世子衛獻教的,凌州世子的名氣雖比不過末先生,但他畢竟是凌州極其強大的術師,教出來的人自然不會差。
不過比起前面的三人的應對自如,姐弟兩要稍微遜色很多,一是因為衛良畢竟年幼,修為境界自然要差不少,再加上之前戰鬥的消耗,因此他還需要小魚的照拂,另外小魚還要分神留意一旁的張卧,如果她隻身一人,那小魚不會比允覺、燕流奉他們遜色多少。
張卧的情況比較糟糕,他是個只修劍的劍師,也是第一次置身於這種利害的術陣之中,他的修為境界又不像衛彥那般強橫,無法靠體內真元強撐下去。
“不行了,我只能陪你到這裏了。”張卧一屁股坐在地上,氣吁吁地望着小魚說道。
小魚擔憂地望了一眼張卧,然後伸手去扶他,想把他拉起來,雖然名義上張卧已經跟自己解除了師兄妹關係,但是在小魚心裏,張卧依然是自己的師兄,她忘不了小時候他對自己細心的呵護和照顧。
張卧撥開小魚的手,搖了搖頭,微笑着道:“不用管我,帶着我只會拖累你,我來參加選拔,一是為了看看你,還有就是順便幫你解決一些對手,不過現在看來,我並沒能幫上什麼忙。”說完,張卧憨憨一笑。
小魚動容地望着張卧,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走吧。”張卧催促着小魚道。“我知道你有多渴望成為末先生的弟子,所以,你一定要成功。”
小魚點了點頭,她兩眼發紅,拉着衛良繼續登山。
小魚帶着衛良離開后,張卧乾脆躺在地上,仰天大笑起來,他笑自己太沒用,無法為在他心裏永遠是自己師妹的人做更多。
像張卧這般無法再繼續登頂的人還有很多,經過在矮林的大戰,能堅持走到這已經是極限,很多人已經再也無法往上走出一步,不管是身體還是精神都已經無法支撐下去,甚至都無法站立在原地,不能往上,那便只能後退,每退一步,他們發現身體便輕一分,呼吸也會順暢稍許,如果再試圖上行,那麼受到的壓力會比之前更甚。
到了這一步,很多人明白,自己是無法再往上走,如果勉強上行,有可能受重傷,甚至斃命,權衡之下,還是自身重要,於是便放棄登上,開始往下撤。
走在最後的穆羊人,不停地碰到退下來的人,這其中就包括張卧。
“你怎麼下來了?”看到張卧下來,穆羊人很是奇怪。
“我不行了,只能下來。”張卧氣吁吁地道,見穆羊人一臉的輕鬆,張卧很是震驚。“你沒事?”
“勉強還能應付。”穆羊人微微一笑,他自然知道張卧在問什麼,要說這術陣對他沒有影響那是不可能的,只不過是他早已經習慣了,在屁股島時,他可是長時間呆在這樣的術陣中練劍的,唯一的區別是末先生的術陣要比音的要強大的多,劍可能練不了,但登個山問題還不大。
“你怎麼在最後面,不跟着你的主子?”張卧疑惑地問,他越來越看不懂這黑臉小子了。
“我說了,她不是我主子,你怎麼就是不信呢?”穆羊人有些無賴地道。
“不是你主子你冒險替她出頭解圍。”張卧根本不信穆羊人的說辭,他想着,即便穿封雪不是你主子,那你跟她的關係也一定非同一般。
“愛信不信。”穆羊人搖了搖頭,他懶得再解釋。
“不管她是不是你主子。”張卧突然想到了什麼,懇求般地望着穆羊人:“我想請你幫個忙。”
“什麼忙?”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幫一下小魚,她要照拂世子的兒子,我怕她會吃不消。”張卧有些難為情,因為提出這樣的要求,顯然是極其沒道理的,即便穆羊人真的不是穿封雪的人,那小魚也是他的競爭對手之一,他與小魚非親非故,在這樣的情況下,幫助自己的競爭對手,顯然是不可能的。
但令張卧沒有想到的是穆羊人竟然一口便答應了下來。
“沒問題,我定會力所能及地幫助他。”穆羊人很篤定地道,因為本來他也是這麼打算的,只是他沒有想到張卧竟然會主動提出來,這讓穆羊人對張卧的好感陡然提升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