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友誼來自利益
1896年4月5日，上午10點整，中華帝國皇帝周海濤發佈對法宣戰詔。詔的大致內容是，由於法**隊野蠻侵入帝國領土，殺我人民，奪我財貨，毀我家園，帝國政府多次抗議、警告，其皆置若罔聞，拒不悔改。為維護帝國尊嚴，保障人民生活穩定及生命財產安全，自即日起，中華帝國與法蘭西第二共和國進入戰爭狀態，直至彼全部退出帝國領土，並道歉、賠償帝國各項損失而止。
宣戰詔以明碼電報的形式向全世界發出后，很快就在各地印刷了大量的佈告張貼了出去，一時間舉國嘩然。
下午3點，北京，前門外元泰茶館。
中華軍政府...不對，應該是中華帝國了，中華帝國和洋人幹起來了！您問哪國的洋人？法蘭西啊！真的假的？這還假的了，周大統領...不是..是皇上的聖旨都下來了，據說向法蘭西宣戰的電報已經發給西洋各國了，要求各國嚴守中立呢！
這剛開國就打仗，好像不太吉利吧？
你懂個屁！法國人想趁着咱們收拾前清餘孽的機會佔便宜，皇上不給他們占，他們就偷偷的進了雲南，皇上這才和他們開的戰，要教訓教訓法國人。
是啊，是啊，這些年那些洋鬼子欺負咱們欺負的越發厲害了，再不給點厲害他們看看，他們還不知要嘬什麼妖呢。
可是洋人還是很厲害的啊，朝廷...前清和洋人打了那麼多次，次次吃虧，這次...這次要是也
皇上的帝**天下無敵，收拾洋鬼子還不是易如反掌，說不定等皇上登基大典的時候，前面的將軍們還趕得及午門獻俘呢，嘿嘿，到時候一溜紅毛綠眼的洋鬼子在午門前面一跪，那才是咱們天朝的威風呢。
哪有你說的那麼容易，那些洋人都是從一個地方來的，那互相之間都勾着呢，你打了這個，剩下的那些能不管？英吉利的兵船現在就停在大沽口呢。
我聽我表弟說，中華軍的兵艦也在大沽口，光萬噸大艦就有六條，英國人可是只有一條，他們敢怎麼樣？
甲午年北洋和倭人開戰的時候，倭人根本就沒有大艦，可最後還不是輸了？
倭人讓皇上揍趴下了！
英吉利人可比倭人厲害的多！
你他娘的是滿人還是洋鬼子的奴才？怎麼處處漲他人的志氣，滅咱們的威風？
你他媽才是清狗呢！
好了，莫吵莫吵，見天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別傷了和氣。
元泰茶館裏一陣紛亂，兩個臉紅脖子粗的漢子被眾人勸開了。
“天下不寧，天下不寧啊。”茶館的胖掌柜看着亂鬨哄的大堂，無奈的搖頭嘆氣。
就在街頭巷議與法國人開戰的時候，紫禁城裏，周海濤正和匆匆趕來的歐格納磨牙。
“皇帝陛下，法國是歐洲強國，雖然他們在遠東的軍事力量很差，可是一旦您把他們逼急了，他們一定會從歐洲調集軍隊前來報復的，那時候...局勢恐怕就不太好收拾了。”歐格納一臉關切的看着周海濤。
“謝謝您的提醒，法國人是什麼貨色，咱們大家都知道。從歐洲調援軍？讓他們來好了，我倒想看看他們能來多少人。”周海濤微笑着向歐格納說道。
“他們擁有僅次於我們大英帝國的海軍，實力不容小覷。”歐格納再次提醒周海濤。
“尊敬的歐格納閣下，大英帝國的海軍世界第一，大艦隊的實力之強，人所共知。我想請問，大英帝國是不是可能把大艦隊派到遠東來呢？”周海濤客氣的問道。
“這個”歐格納被周海濤的問題難住了。把大艦隊派到遠東，開什麼玩笑，那是能隨便調動的嗎？歐洲的本土不要了？沒有大艦隊在歐洲坐鎮，那些斯拉夫人、土耳其人，甚至德國人還不翻了天了。
“呵呵，如果大英帝國都無法做到，法國人能怎麼辦呢？所以我認為，法國人的海軍沒什麼好擔心的，您說呢？”周海濤笑着說道。
“可是...可是您的帝國剛剛建立，這時候就給自己豎起一個強敵恐怕是不明智的，那會給您帶來很多麻煩的。”歐格納還想繼續勸說周海濤放棄與法國開戰。
“親愛的公使閣下，那些驕傲的高盧雞到現在還以為他們是在拿破崙時代呢，需要有人給他們的腦袋降降溫了，普法戰爭給他們的教訓還不夠，我很願意繼續德國人沒有做徹底的工作。”周海濤看着歐格納，面帶譏諷說道。
“請原諒我的無禮，陛下，法國人的軍隊進入雲南，畢竟是那位前清總督要求的，雖然您不承認他的合法性，但在歐洲，清政府依舊是受到各國承認的合法政府，所以法國人這樣做，並不是完全沒有理由的。而您如今輕率的以這個理由選擇和一個歐洲強國宣戰，可能會給歐洲各國留下一個非常不好的印象，這對您的帝國今後的外交活動是非常不利的。”歐格納說這番話時，臉上一副我真的很關心朋友的表情。
“前清，這一點您說的太對了，前清，它已經是過去時了，那個大清帝國已經不存在了，這一點，您清楚，法國人也清楚，一個不存在的政府，它的地方官員有什麼權利邀請外**隊干涉一個主權國家的內部事務？您說歐洲各文明國家承認滿清是合法政府，那是曾經的事情了，滿清，一個連皇帝都成了俘虜，中樞政府不復存在的過去政權，難道文明國家還會承認它嗎？難道歐洲各國要干涉中國人民選擇自己政府的權利嗎？就法國人的野蠻行為，我曾經數次向施阿蘭先生提出抗議，並要求法國政府撤軍，可我們得到的是什麼？我們得到的是法國人的傲慢和無視，他們對於我國的抗議毫不理睬。對於法國的行為，您覺得我們應該怎麼辦？聽之任之嗎？不，這是不可能的，我們必須要做出反應，必須讓法國人明白我們捍衛自己尊嚴的堅定信心，所以只有宣戰，而且必須宣戰。至於您說會影響我國未來的外交，呵呵，我覺得沒有那麼嚴重，利益，我親愛的歐格納閣下，利益才是決定未來的基礎，只要有足夠的利益，大多數人是不會拒絕我們的友誼的，您說對嗎。”周海濤收起笑容，非常嚴肅而又認真的說出了上面那番話。
“那麼您想讓法國人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呢？”歐格納隱晦的問道，含義是要如何才能結束這場戰爭。
“恢復到1883年12月之前的狀態。”周海濤說出了自己的條件。
“這...恐怕很難，法國人是不會答應的，他們只會同意恢復到3月21之前。”歐格納被周海濤的條件嚇了一跳，他沒想到周海濤的野心竟會如此之大，竟然要一舉推翻清政府簽訂的（即李鴻章於法國駐華公使巴德諾，於1885年6月9日在天津簽訂的）。
“難才有挑戰性不是嗎？法國人不同意沒關係，那就打到他同意，我現在的要求是這樣，等法國人支持不下去的時候，嘿嘿，我的要求就不止這個了。”周海濤笑了笑說道，那笑容讓歐格納覺得身上發冷。
“可是...您在國內還有敵人，難道您不擔心會出什麼意外嗎？俄國、日本、再加上殘餘的舊勢力，你的敵人很多呢。”歐格納有點兒奇怪，他不知道周海濤的信心來自於哪裏。
“呵呵，也許會有意外，只是也許，這種可能性非常小，小到天上掉下隕石砸倒我做的這裏。”周海濤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腳下，“至於您說的那些敵人，國內的那些，您覺得他們還能有翻身的機會嗎？俄國，在俄國的強壯外表下的，是一顆虛弱的心臟，稍微劇烈一點兒的運動都會讓他氣喘吁吁。日本，一條沒有了牙齒的癩皮狗而已，除了在籠子裏汪汪叫，它還能做什麼？”
“”歐格納不得不承認周海濤說的很有道理。俄國的強大是建立在一個非常不穩固的基礎上的，他們的工業水平和經濟實力實在是太差了，差到甚至不能給每名士兵裝備一支步槍，而俄國的巨額外債在歐洲已經不是秘密了，現在這個數字還在不斷的增加中。日本，作為島國的日本更是什麼都沒有，能源沒有，資源也沒有，日本人什麼全沒有，他們現在連吃飯都成了問題。雖然去年他們在與清國的戰爭中大放異彩，可那只是曇花一現，被周海濤狠揍一頓之後，日本的數個大城市化為瓦礫，而且已經沒有了海軍。一個島國沒有了海軍他們還能幹什麼？除了在那幾個貧瘠的小島上叫喊，他們什麼也幹不了，就像周海濤說的，一隻關在籠子裏的狗，只能叫喚幾聲罷了。
“我說歐格納閣下，你不會就是為了給法國佬做說客才來找我的吧？難道您就沒有其他的話想和我說嗎？比如一些生意上的事？我前幾天給您送去的那份機械設備的訂單，您難道沒有收到嗎？”周海濤表達的非常清楚，他不想再和英國公使討論法國人的問題了，還是說點兒別的吧。
“哦...是的，我收到了，我今天來，主要就是為了這件事來的。”歐格納愣了一下，想起了今天來的另外一個目的，是的，那份訂單，大訂單，可以讓英國工廠主和資本家們晚上睡覺都會笑醒的訂單。
“是吧，我想您也不會沒收到，那麼咱們是不是來談談訂單的問題呢？我的國家需要哪些機器，您的國家需要讓工廠運轉起來，不是嗎？”周海濤的笑容顯得分外燦爛。
工業，中國需要工業，需要大量的機械設備，只依靠月光島基地的生產能力是不行的，而且那是周海濤最大的秘密，只能用於最重要，最緊迫的裝備生產上，需要嚴格保密，不能隨便讓別人知道。太先進的東西也不是這個時代的人能輕鬆接受的了的，讓十九世紀末的人學習數控機床的使用，不比讓一個不識字的人學習相對論容易太多。要建立中國自己的工業，周海濤需要機器，這個時代的機器，大量的機器，除了少部分尖端的由月光島基地生產外，其餘的都需要進口，從歐美國家進口。周海濤和他的手下們擬定了一份採購訂單，向所有有能力生產這些機器的國家訂購，因為一兩個國家是無法在短時期內完成周海濤要求的採購量的。
“您的訂單我已經仔細看過了，上面列出的那些設備，我們大英帝國全都可以提供，您是不需要再向其他國家訂購的。”歐格納知道那份訂單各國公使都受到了，連法國公使都有一份，他覺得這是多此一舉，英國能造這些你要的東西，你何必再去找別人呢，應該由我們大英帝國都包圓了才對。
“訂單您看了，不過我要求的交貨時間您注意了嗎？英國的工廠能在我要求的時間內完成如此數量的訂貨嗎？”周海濤笑眯眯的看着歐格納，心裏嚴重鄙視英國佬兒的貪心。
“時間，是的，我看到了。不過您何必如此着急呢？走路要一步一步的慢慢走，才走的穩當不是嗎？我個人覺得，您應該制定一個詳細的發展計劃，穩步的提升您的帝國的工業水平，而不是急匆匆的訂購一大堆機械，然後因為沒有能操作它們的人，讓它們在那裏生鏽。”歐格納自認為提出了一個負責任的建議。
“我需要生產設備的工廠幫我培訓工人，這在訂單上也寫着呢，難道貴國不願意幫助我嗎？”周海濤再次提醒歐格納，你到底仔細看了訂單沒有呢？怎麼總是要我提醒你？
“培訓的人員數量，遠遠比您訂購的機器要少，即使算上您需要聘請的洋員，也無法滿足開動這些機器的人數，當然，您可以等工人和機器回國之後再培養一部分人員，可那樣很麻煩不是嗎？您幹嘛不一次少定一些，讓那些機器一回來就能創造利潤呢？而且由我們的工廠的技師培訓出的工人，技術一定是最好的，這樣比您讓剛學會的工人來教徒弟要穩妥的多。機械由一個國家提供，標準才能統一，使用和維護起來也方便許多，生產的產品在質量上才不會出問題。”歐格納耐心的給周海濤分析着利弊，目的是繼續勸說他還是從一個國家採購機械的好，比如大英帝國。
“您說的問題我們都考慮過，所以我們在採購訂單上統一了標準，還有一些其他的方面也是這樣。至於工人的培養嘛，我們有不得已的苦衷，費用，您明白嗎？去英國培訓工人的費用是非常高昂的，用這樣的方式培訓上百萬工人是我們無法承受的，所以我們只能採用這樣的方式來解決。”周海濤繼續和歐格納扯着皮，只不過這次的內容變成了工業設備採購。您們英國人想獨吞訂單，哪有這樣的好事，貨比三家才能質優價廉嘛。
周海濤和歐格納像兩個商人一樣，根據那份訂單，開始仔細的討價還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