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無意的脆弱
人脆弱的時候似乎就開始變得易碎。
慕晏辰打開車門將瀾溪放進去的時候猶豫了一下,不知道這種情況下該不該送她回家,搞成這樣要怎麼跟慕銘升解釋,尤其詭異的是——這麼晚,他們怎麼會在一起。
薄唇抿緊,他屏息,起身,將車門關上。
紀姚一邊憂心忡忡地貼着車窗玻璃看瀾溪的情況,一邊捂着頭忍受剛剛紀恆狠狠敲在她頭上的暴栗,還不忘記對氣場強勢的慕晏辰投去疑惑和不相信的目光。
“咳咳……那個,她不舒服,你要她多喝點熱水啊……”紀姚紅着臉說道。
慕晏辰並不答話,逕自打開車門,不看他們。
他自然會知道這些。
他更知道,杜絕這種事情發生的根本方法就是再不讓她踏進這種混亂糜爛的地方,他不跟外人想多浪費口舌,眸色冷漠如冰,逕自坐了進去。
紀姚吃癟,回頭無奈地看着紀恆。
“哎哥,你知道瀾溪家裏什麼時候多了這麼個男人嗎?她自己都沒說過哎!”紀姚撓頭。
紀恆卻眸色深深,不知在想什麼。
***
酒精強烈的後勁上來,瀾溪覺得渾身燒得難受,小手去扯衣服。
慕晏辰在後視鏡里瞥到了那樣的一幕,俊臉霎時冷了一下,低沉的嗓音警告:“穿好。”
——到底是誰教她在風衣裏面穿那麼風情萬種的系帶涼裙?該裹住的地方裹得倒是嚴實,可嬌美玲瓏的形狀卻勾勒得那麼明顯,讓他看了一眼,額上的青筋就微微暴起來。
瀾溪卻聽不到一樣,把風衣從身上扯下來,覺得涼快了許多。
慕晏辰“吱——!”得一聲踩下了剎車。
他眸子冷得可怕,將她半濕的風衣車過來扔到後座上,將自己的西裝外套脫下來,大力抖開,不由分說地探身過去將她半身裹得嚴嚴實實,她掙扎着,不配合。
慕晏辰臉色更陰沉,有力的大手攥住她妄動的纖細手腕壓在座位裏面用西裝裹住,嗓音低沉着冷冷質問:“知道你才多大么?就穿這種衣服?”
瀾溪被堵着喘不過氣,被壓得難受,一絲都動彈不了,帶着一絲哭腔蹙眉抗議:“我熱……”
說著小手又奮力地推搡掙紮起來。
慕晏辰幾下將這個不聽話的小東西制住,俯首,牢牢抵住她被汗水打濕的額頭,蹙眉警告:“別動!……我開空調。”
他還在奇怪,不是胃疼么?怎麼還這麼歡?
果然,瀾溪抬起被淚水打濕的睫毛,看看他,又吐出兩個字:“……餓了。”
慕晏辰吐出一口氣,感覺剛剛只是折騰幾下便莫名出了汗,冷眸淡淡掃過去,嗓音卻是輕輕的:“想吃什麼?”
“蛋糕。”她聲音軟軟的,又變得清醒了。
慕晏辰剛覺得還好對付,點點頭想起身,又聽見她迷糊的嗓音,“生日蛋糕。”
他的臉頓時又黑了下來。
路邊的車子裏,他靜默良久,半晌低低道:“坐着。等我。”
下車,將車門上鎖。
慕晏辰心裏有了那麼一絲冷冽的迷茫,他確定自己不是那麼容易心軟的人,難道這一刻的耐心和妥協,就因為她剛剛不清醒下對他展露的脆弱嗎?
可真等拿了蛋糕回到車上的時候,她卻已經迷迷糊糊地靠着涼涼的車窗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