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上帝開的窗戶
夏洛特已經上了一個月的學了,而這一個月的經歷,讓她得出了一個結論:我怎麼那麼聰明!
是的,很聰明。夏洛特在記憶匱乏的情況下,所有的課程她不僅能很快聽懂理解,而且在被提問的時候能夠對答如流,特別是數學這個科目,她如有神助,那些計算完全難不倒她。這讓她成為四年級或者整個學校的明星人物——一個常年佔據F班倒數第一也就是全校倒數第一的人,突然變得這麼聰明厲害了起來。
——沒人知道她根本已經學過了,她自己都不知道。
當然她也有不擅長的,那就是英文課……
這天放了學,夏洛特又高高興興地收拾她漂亮的小布包——布料雖然不是什麼精緻的面料,但是艾娃手藝很好,做的非常好看——到學校門口與西弗勒斯碰頭。從醫院回來之後,她每次上學基本上都是跟西弗勒斯一起。
一般放學之後,他們不會很快就直接回家,他們會去到西弗勒斯的那個秘密基地,廢棄公園的大樹後面。夏洛特最喜歡的就是看西弗勒斯練習魔法,這一個月西弗勒斯又嘗試了一次檢測咒之後,就放棄了它,改去練習“速速變大”,成功之後又開始練習顯時咒和清理咒。顯時咒練習的時間很短,幾天他就學會了,而清理咒卻努力了很久,在這個時候,夏洛特就樂此不疲地幫西弗勒斯恢復髒亂的地面,從各個地方抱來枯枝和枯葉之類的。
西弗勒斯從一開始的不習慣到後來完全適應了夏洛特的存在,有人陪伴他一起承受失敗的失落、一起享受成功的喜悅,這讓他的內心產生了很大的滿足感,一種陌生但是又很開心的感覺。而且夏洛特是個神奇的女孩,對於咒語她有一些奇怪的看法,偶爾對他的練習有很大的幫助。
夏洛特蹦蹦跳跳地向學校後門走去,路上碰到漂亮可愛的海倫老師(她確實如艾娃所說是個很好的老師,夏洛特很喜歡她),她還跟她打了個招呼。然後她走了最偏僻的小道,那裏能快速到達後門。
路過一個角落的時候,夏洛特看到了她同班的達博克爾,主要是這個男孩長的高高壯壯,課間的時候就喜歡在教室里亂晃,看起來像個惡霸,上課更是不安分,總是被老師罰站。那個男孩正背對着她,他的腳下像是蜷縮了一個人。
夏洛特皺了皺眉,她在想要不要過去……比塊頭,她肯定打不過,她也沒那個武力值啊……要不……還是直接走吧。
“哦,斯內普,你真是個骯髒的臭蟲。”
夏洛特耳朵一動,斯內普?西弗勒斯!她飛快地沖了過去,一把推開了達博克爾,高高壯壯的男孩直接被她推倒在地,甚至翻了一個跟頭。
我力氣這麼大的嗎?夏洛特驚訝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咽了咽口水。本來站在一邊的達博克爾的兩個跟班張大了嘴巴,愣愣地看着夏洛特,甚至雙手撐在地上的西弗勒斯都微張着嘴巴看起來非常的驚訝。
“哎喲,疼死我了。”達博克爾左手捂着流血的鼻子,右手捂着屁股帶着哭腔□□着。他的兩個跟班像是被什麼驚醒了一樣,快步跑了過去,要把達博克爾扶起來。
正這時,夏洛特看到了機會,把西弗勒斯拉了起來,拉着他的手腕飛快地跑走了。
西弗勒斯呼吸越來越艱難,他彷彿又記起了第一次被女孩拉着跑的感覺,這種肺快要爆炸的感覺他真的不想再體驗第二次,不對,第三次。他艱難地出聲:“停,停下來。”
夏洛特一個剎車,西弗勒斯撞到了女孩的背上,一股馨香突然盈滿了他的鼻尖,但是他已經沒有空閑去想其他的,劇烈的運動讓他因為缺氧導致腦子裏一片空白。他雙手扶着膝蓋喘着粗氣,慢慢平復自己的呼吸。這個女孩跑起來真的不是人,根本不會有人跑的這麼快的!
夏洛特看着西弗勒斯發白的臉和嘴唇,抱歉地說:“西弗勒斯,對不起,我不知道我跑的那麼快。”她看了看周圍,他們此時竟然已經接近了商店街。要知道,從學校走到商店街至少需要5分多鐘,而他們或許一分鐘左右就跑過來了。
西弗勒斯覺得腦袋暈乎乎的,有點站不穩。夏洛特趕緊上前摟住了他的胳膊,支撐着他慢慢地走了起來,他們走過了商店街,路過了居民區,終於到了他們的秘密基地。西弗勒斯終於緩了過來。他甩開了夏洛特的手,坐在了樹后的那塊石頭上,說:“我希望!史密斯小姐能夠控制一下自己的速度!”
西弗勒斯一生氣的時候,就喜歡叫她史密斯小姐(自從她說了改名之後西弗勒斯就改成這樣叫她),夏洛特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說:“我,我就是着急。下次一定不會!”她乖巧地坐在了西弗勒斯的身邊,微微側身低頭看着他,她比他高一些,坐下來也是一樣,西弗勒斯有一點點駝背。夏洛特又慣性地拍了一下西弗勒斯的背,想讓它挺直起來。西弗勒斯條件反射地直起了背,但是又覺得有點羞恥,這會兒他正生氣呢!
夏洛特呵呵地笑了起來,她看見西弗勒斯蒼白的臉色泛起了些微的紅暈,雖然她知道可能是氣的。因為西弗勒斯總是喜歡板着長臉,她很樂意看西弗勒斯露出一些不一樣的表情的,這算是她的惡趣味?
“你怎麼跟達博克爾打起來的?”而且看起來像是單方面被打。
“哼!一個蠢腦子!”西弗勒斯像是想起了什麼糟糕的東西,一臉嫌棄,“死對頭了。”他沒辦法告訴夏洛特,達博克爾就是因為夏洛特總跟他一起而產生了不爽的情緒,就想要揍他一頓。
“確實挺……”蠢的。
夏洛特想起了課上達博克爾做的一些騷操作,自從她開始發揮她的聰明才智,達博克爾就成了班上名副其實的倒數第一,F班笨的人很多,但是笨成他這個樣子的,夏洛特真的無法理解。達博克爾的乘法永遠不會挪小數點……
“那你就這麼被打?”夏洛特看着西弗勒斯嘴角有一點青,非常的不爽,要知道西弗勒斯可是她承諾要好好照顧的人,怎麼能被人欺負呢!
“不會就這麼算了的,等明天放學的時候……”
“帶我一個,我也要整整他。”
夏洛特可不是個有仇不報的女子。
“你準備怎麼做?”西弗勒斯問。他最多就用魔法搞一些小手段而已,夏洛特雖然比他高一點點,但是看起來就是個很柔弱的女孩子……不對,他想到了剛剛那一幕,夏洛特可是直接把比她高了兩個頭的大塊頭推了老遠還讓他翻了幾個大跟頭。
“想想我剛剛是怎麼做的。我覺得我力氣不錯!”夏洛特說著並把自己的手臂舉了起來做了個健美先生的動作。“這可能就是上帝給我開的窗戶吧!”
西弗勒斯嗤笑了一聲,“我越來越覺得你像一個巨怪了。”
“哼!巨怪可沒我跑得快!”
夏洛特平時在秘密基地不僅僅只是幫西弗勒斯練習魔咒或者自己拿着一根樹枝在後面假裝是自己在施魔法,她最常做的事情其實是看書,前一段時間她看了一本《神奇動物在哪裏》的書,西弗勒斯給她帶來的,可能就是為了讓她看看巨怪這種生物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生物吧。夏洛特很喜歡這些生物,而且非常奇怪的是,有一些生物,她只是看了圖片就知道是什麼。
她總是有這種感受,一個叫“既視感”的東西,她總覺得某一個東西她以前看到過。當然這部分會被西弗勒斯當成是她在妄想,特別是在她把栩栩如生的夢描述給他聽得時候……
做了一個月的夢,夢裏的一切越來越清晰,她也終於能記起夢裏到底都有些什麼,偶爾她在森林裏快活的穿梭,偶爾她騎在一頭鹿上漫步,偶爾她躺在一個女人的懷裏聽着她美妙地聲音。那個女人她看不清長相,但是她知道她是個非常美麗的女人,有着銀白色的柔軟的長發,戴着用樹枝和鮮花做成的王冠,穿着跟她款式差不多的美麗衣服。
“長着銀色長發的就是媚娃。”西弗勒斯很肯定地說,“那是一種會魅惑人的生物,但其實本質上並沒有他們外表那麼美麗。你可能是這本書看多了,產生了聯想。”然後西弗勒斯就把那本書收走了,理由是:某個長着巨怪腦袋的人竟然被只有圖畫的媚娃給迷惑住了。
夏洛特齜牙。
她最近看的都是從商店街的“布克斯圖書館”借來的書。圖書館的老闆卡爾帕金斯是一個很和藹的老爺爺,頭髮花白,戴着一副圓眼鏡,夏洛特每次看見他,他都坐在收銀台後面一邊喝着咖啡一邊看着書,他總是說:“書是看不盡的,所以我開了家圖書館。”
她借來的是一本帶有奇幻色彩的史詩,夏洛特挺喜歡這個類型的書的。
西弗勒斯這次沒再練他的咒語,而是拿起了一個大部頭的書看了起來,從書的外殼和書頁看起來,都不像是普通人用的紙,而且比起西弗勒斯的那本魔咒書還要舊,但是保存的很好,看起來像受到了主人良好的照顧。那是一本魔葯書,裏面提到了很多藥方,但是夏洛特都看不太懂。她引以為豪地“既視感”第一次遭遇了滑鐵盧。
“西弗勒斯!精靈!原來叫精靈!”夏洛特舉着她的書高興地喊叫道。
“精靈?家養小精靈?”西弗勒斯疑惑。在他的印象里,“elf”這個詞一般都說的是“House-elf”。
“不不不!就是精靈,你看!”夏洛特把書遞到了西弗勒斯眼前,那一頁正是一個彩色的插畫,一個銀白色的桌子旁站着兩三個不知是男性還是女性的人,他們都有着尖尖的耳朵,銀白色的長發,其中一個還戴着花環一樣的王冠。但是插畫風格更像是漫畫,而不是真實的人。
“這就是我夢裏的樣子!原來我夢裏的是精靈!”夏洛特興奮地說道。
西弗勒斯翻到封面看了看,上面寫着“科莫托亞大陸——精靈史詩,作者薩羅拉·索隆。”西弗勒斯對這個作者並不熟悉,但是最下方的邊上寫着“奇幻小說叢書”,他嘆了口氣,“這就是一本小說而已,並不是真的。”他把最下方的那行字指給夏洛特看。
夏洛特搖搖頭,她知道,這本書或者只是小說,她也不確定畫裏的那些是否真的存在,但是在她的夢裏,那些人不像是畫上那樣,而是栩栩如生,她能聽到他們說話,聽到他們用着一種獨特又好聽的語言交談。“我只是想說,這就是我夢裏的那些人的樣子而已!”
“哦,我知道了。”
西弗勒斯把書又塞回了夏洛特的手裏,然後繼續捧着自己的魔葯書看了起來,書上的字還是那些字,西弗勒斯卻有些看不進去,他覺得身邊的女孩越來越像一個謎。他已經能隱隱確定,夏洛特是一個巫師,而且因為魔力暴動變成了一個啞炮。但是她又有了其他的一些天賦,例如不似常人的速度以及巨怪一樣的力量。總有一天等他的魔力成長足夠,能順利施展檢測魔法,就會給女孩好好檢測一下。
夏洛特把書放了一邊,“你可真敷衍。”她嘟了嘟嘴,踢了踢地面上的枯枝,地上的草根已經隱隱地發出了一些綠意,完全可以想像等天暖和起來,這裏就會像一張綠毯。她撿起了一塊石頭,重重地放在手裏捻了一下,石頭竟然裂開了一條縫。
夏洛特睜大了眼睛,高興地說:“西弗勒斯,你看!我把石頭捏出縫來了!”
西弗勒斯拉回了思緒,定睛一看,果然女孩手裏的石頭已經裂了好幾條縫,真是巨怪一樣的力量,“你的上帝給你開的窗戶,不是嗎?”他們巫師信的可是梅林!
“哈哈哈,我覺得我需要鍛煉一下這個。”夏洛特高興地跳了跳,“再加上我的速度,這樣肯定沒人能欺負我了,也沒人欺負你,我會保護你的!”
西弗勒斯翻了個白眼,他並不需要一個瘦弱的女孩子的保護。但是鍛煉一下也不是壞事,至少在碰到什麼危險的時候,她有更大的幾率能夠逃跑。她能夠保護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自此之後,夏洛特除了看書、幫助西弗勒斯練魔咒,還多了一項練速度和力量,為此她特地去圖書館借了有關格鬥的書。有時候她的身體能夠自動做出一些戰鬥動作,這又成了一項她覺得奇特的事情。反正這些奇特的事情她都歸結於——上帝給她開的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