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古怪的人兒
一年後
…
雲南麗江
恬適淡雅的麗江古城，熙熙攘攘的人群讓這座古城顯得熱鬧非凡。
沿街的路邊有着各式各樣的特產、美食，路過的人群的交談聲，街攤老闆的叫賣聲，嘈雜的汽車聲紛繁混雜，構成了一座美麗古城。
如此熱鬧的街道，有一處卻安安靜靜。
地面上鋪着一塊破布，用四個轉頭壓住四角，上方放一本易經，一個簽筒。旁邊豎著一塊帆布，上書“峻極於天，贊化體源生萬物；帝出乎震，赫聲濯靈鎮東方。”
攤子後邊有一張太師椅，上面躺着一位少年，那少年身材修長，面容俊美。按理說單憑這幅面容，就應該能夠吸引大把遊客，可偏偏這少年似有病般一直喃喃自語。
“大白，你說今兒咋們能開張嘛？”
“大白，你說我能加入苗蠱一族嘛…”
“大白，你說這麼久了，你為啥不搭理我，你是不是心裏有人了！”
“殷九瞳，你是我見過話最多的出馬弟子！再給我一次選擇，我寧可跟你師父一起犧牲也不…”
這聲音竟然在少年腦海中出現，許是發覺說錯話了，話沒說完，便不在言語。
那少年血紅色的瞳孔中漏出一絲悲色，卻被很好的掩飾了過去。
“大白，今兒的你可一點也不討喜。”
自從東北馬家與茅山派和湘西一脈的一戰過後，出馬弟子恐怕只剩下殷九瞳一人了，而大白就是殷九瞳的護身野仙，在跟隨殷九瞳之前，它屬於殷九瞳的師父…
護身野仙與請神請來的野仙不同，護身野仙盤踞在出馬弟子的丹田之中，出馬弟子活着，它為那弟子出力，而當出馬弟子死了，一身精血、神魂盡歸野仙所有。
少年名喚殷九瞳，本是一位出馬弟子，一年前茅山與湘西一脈聯合攻打東北馬家，只有他逃過一劫，隨後一路流浪，來到了雲南。
“大白，這眼瞅着快晌午了，再不幹活，五臟廟又要缺供奉了，你的香火也買不起了。”
殷九瞳又喃喃的說了幾句，見沒有迴音，便站了起來。
看着過往的人群，那雙眼睛快速的掃過。
“哪位姑娘！對，就是你，可否來此一敘。”
一個約摸十七八的小姑娘聽到此言，扭頭看去，見是一位年輕的相師，便走了過來
“大師，叫我有什麼事啊？”
殷九瞳清了清嗓子，緩緩摘掉墨鏡“姑娘，我看你命犯桃花，是不祥之兆啊。”
那姑娘聽罷沒有搭茬，而是問到“大師，你的眼睛是戴了美瞳嘛？”
“不，我這是紅眼病。”
“咦~”姑娘面露嫌棄，扭頭變走，還不忘拍了拍身上…
“大白…現在的女子都這麼直接的嘛…”
…
“姑娘！可否過來一敘？”
“咦？大師你的眼睛是紅眼病嘛？”
“不，本相師帶的美瞳！”
“咦~大男人帶美瞳，真變態。”
…
“大白，不出意外今兒你的香火沒了。”殷九瞳極其無恥地說道。
“大白，你說你只是需要願力，為啥非要讓我給你買香火…”
…
殷九瞳又開始了喃喃自語。
轉眼到了晌午。
“大姐。陪我來四個包子~”
殷九瞳的卦攤旁邊有一家包子鋪，這半年多的相處也逐漸熟絡起來。
“小帥哥，賒賬還是現結啊？”那包子鋪的大姐也是口直心快之人，換做一般人這話問出定是臊的非常。
殷九瞳滿臉的不在乎“賒賬~如果可以我還想借點？”
那老闆娘遞過來一個袋子，裏面裝着四個大包子。“借點是不可能的，不過看你沒開張，要不給我算一卦？就不收你包子錢了。”
殷九瞳尷尬的笑笑“大姐，你就別拿我打趣了…對了，您家閨女呢？怎麼今兒不見她來啊？”
旁邊包子鋪的老闆娘有一個女兒，小名喚做珠兒，平時總來這裏幫忙，殷九瞳每次都死皮賴臉的追着小姑娘聊天，直到小姑娘滿面通紅才肯罷休。
“臭小子，你可少打我們家珠兒的主意。讓我發現了…”老闆娘揮了揮手中的擀麵杖。
殷九瞳佯裝害怕，跑回了卦攤。
“大白…”
“殷九瞳！跟着你，我三天餓九頓。不要煩我！我要休息。”大白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大白，你先告訴我你為啥非要香火…”
“你家吃飯光吃飯不吃菜？”大白很傲嬌…
殷九瞳三兩口吞下一個包子，吃飽喝足后躺在太師椅上，曬着太陽，愜意得很。
“媽，我來了~”那聲音清脆可人，如銀鈴般動聽。
殷九瞳蹭的一下從太師椅上跳了起來，三步並兩步來到包子鋪飄
“呀，珠兒回來了，來來來，哥哥給你摸個骨”說著殷九瞳一副豬哥樣雙手伸張珠兒。
“砰！”
殷九瞳捂着被老闆娘用擀麵杖打的通紅的手，眼含淚水，深情款款的看着珠兒。
剛要張嘴，還沒來得及說話，扭頭跑回卦攤，繼續曬太陽去了。
“媽，別這樣嘛，九瞳哥哥也是好心嘛~”
旁邊放下擀麵杖，拿起了菜刀的老闆娘撇了殷九瞳一眼
“這個小騙子。閨女，媽跟你說…”說話間老闆娘拉着姑娘回了屋子。
“唉，大白，人生是一直如此艱難，還是就現在如此？”
“對你來說，天天如此”大白從不放過鄙視殷九瞳的機會。
…
傍晚來臨，殷九瞳收了卦攤，來到城外的一個城隍廟中
“小李子，要了多少錢啊，借我點花花啊”
一同在城隍廟住的還有一個十歲出頭小乞丐，說來這個小乞丐才是這裏的原住民。
“神算子大師，今兒沒要到多少…分你一半吧~”小乞丐說著遞過手中的破碗
殷九瞳看着小乞丐，沒有接過碗，掏出臨收攤從老闆娘那拿過來的剩包子，遞給了小乞丐。
兩個人靜靜地躺在廟中，各有所思。
“大師，你收我為徒唄，我也想跟你一起，天天吃包子”小乞丐崇拜的看着殷九瞳
“不可，我觀你面相。此生定是不平凡，街頭巷尾，皆是你的地盤，各路行人，皆與你有來往。”
“大師，那是啥工作啊？好厲害的樣子…”
“還是乞丐。”
…
兩人漸漸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