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貶黜
第四章貶黜
朝堂之中的武將，出於對武皇爺的崇敬，有半數已經被武皇爺收入了麾下。
“皇叔，不知道你聽了哪個狗奴才的話，我欽點的狀元，自有我的道理，就不需要皇叔過問了！”唐銘皇開口道，眼神已經變得很危險了。
“我怕皇侄你不小心被人蒙蔽了雙眼，看錯了人而已，既然皇侄喜歡這樣做，那也無妨！”武皇爺開口，但是不知為何，卻並沒有再反駁唐銘皇。
鐵山卻皺起了眉頭，從這話之中，他聽出了一些不妙的味道。
不過唐銘皇顯然對於自己皇叔這樣的態度很滿意，點點頭，開口道：“既然如此，大典繼續。”
“且慢！”
唐銘皇的話還沒有說完，卻再次被武皇爺打斷了，這一次，所有的文武大臣全都低下了頭顱，沒有人敢抬起頭。
以往，就算是在朝堂之上，武皇爺跟唐銘皇有爭執，但是絕對不會這樣的囂張跋扈，這一次，不知為何，武皇爺居然這樣膽大妄為。
“皇叔，有些事情做的過分了，也不是誰都能忍的！”唐銘皇的聲音很冷，一字一句地開口。
武皇爺卻絲毫不以為意，身上的精鋼鎧甲發出刺耳的聲音，繞着鐵山還有另外兩個文人轉了一圈，開口道：“皇侄，我金甲衛之中正好缺一位文人，不如就讓這位狀元，進入我金甲衛之中，擔當謀士吧！”
整個朝堂靜的出奇，文武大臣沒有人敢開口，這已然不是他們能夠決定的事情了。
兩位皇權之中的最高者，正在博弈，站錯了隊，將會灰飛煙滅。
所以，權衡利弊，還是不要開口為妙。
“皇叔還是不要折煞這位狀元郎了，着令狀元郎為七品縣丞，之後酌情上升，這樣可否？”唐銘皇的聲音都變得嘶啞了，眼神閃爍着一種猙獰。
七品縣丞，這是最低的官職，而且，從建國以來，當過縣丞的人，從來沒有好下場，不過這樣也能暫時保住鐵山的性命，若是跟隨武皇爺進入了金甲衛，那絕對是沒有絲毫的生還可能。
武皇爺，這是一位嗜殺成性的皇爺，天性殘忍，視人命為螻蟻，也正是因為這一點，當年的皇太祖沒有將皇位傳給他。
“哼，由你決定，不過大雪山的人現在在我那裏，你最好能夠見一見！”武皇爺似乎對於這樣的結果並不滿意，眼神閃爍，不知道在想什麼，看了鐵山一眼，最終轉身離去。
直到現在，鐵山身上那股恐怖的壓力才緩緩消散，武皇爺從小習武，到了現在，已經達到了一種不可思議的境界，甚至有可能達到了鐵山從未接觸過的一個層面。
鐵山站在大雄寶殿外，臉色很複雜。
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他已經放棄了入朝為官這條路，老天卻偏偏讓他再次回到這裏，如今，卻又因為自己的試卷，讓武將處處針對。天地之中，似乎有一種冥冥存在的力量，掌控一切。
“喲，縣丞大人，失敬失敬，還真是沒有想到，您堂堂狀元郎，居然成為了縣丞！”
出了大雄寶殿，探花與榜眼看着鐵山，笑的很猖狂。
鐵山只是搖頭笑了笑，就離開了，他沒有必要因為這樣的事情生氣，不值得，不過，想到劉棟在朝堂之上，說過的那些話，他嘴角露出了一些戲謔的笑容。
“兩位都是大官，只不過，這文才方面，還是得多多努力了。”
自古文人相輕，這是很久之前就存在的，一直流傳到了現在。
鐵山的答卷，的確有些文人的傲骨，但是並沒有看出什麼文采，這也是別人不服的原因。
一句“滿朝文武皆是狼子野心之輩”，便將這些自認為滿腹詩書的人打敗了，這實屬讓人不甘心。
“哼，一個倒霉蛋而已，我父親乃是當朝文丞，帶回來了些重要消息，這個鐵山，將要倒霉了！”榜眼開口，原本那一臉的書生氣，此刻變得異常狠辣。
探花瞠目結舌，但是卻不敢開口。
朝堂之中，始終還是有自己的潛規則存在的，不是一個人就能夠改變的。
鐵山的聽力很好，對於一定範圍內的東西，聽的很清楚，自然能夠聽到自己身後不遠處的聲音，臉色有些凝重。
探花與榜眼全都被封為了朝堂之中有地位的官職，但是只有他這個狀元被當做無用之物，丟在了偏僻之地，成為一個小小的縣丞。
這並非是因為皇帝不想要重用，而是因為皇叔因為自己的話，而想要殺了自己。
“早知道就直接罷考！”鐵山無奈地嘆口氣，緩緩地走出了朝堂，但是腳步卻異常的沉重。
“鐵山！做的好，你試卷里的內容我們都知道了，很好！”
此刻，也不過晌午，所有人都在談論着鐵山試卷上的內容，鳳鳴山的鎮民，無一不對鐵山豎起大拇指。
朝堂之中從來都是藏污納垢，現在的民不聊生，多半都是那些武將做的。
鐵山笑了笑，對於那些跟自己說話的人，禮貌地回應，最終回到了自家。
“聽說你被封為了縣丞？”老鐵匠鐵牛的聲音傳出來，瓮聲瓮氣，在廚房之中給鐵山做飯。
自己的父親這麼大的年紀了，自己卻總是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實在是有些不智，想到這裏，鐵山多少有些愧疚。
“放心吧，武皇爺做不了什麼的，這是在皇城底下，你又是皇帝欽點，不會有事！”好像是感覺到了鐵山心頭隱隱出現的擔憂，老鐵匠開口。
鐵山點點頭，不過卻蹙眉，若有所思的看了自己的父親一眼。
老鐵匠身影已經很佝僂了，但是動作很靈活，這或許是多年打鐵鍛鍊出來的。
不過讓鐵山奇怪的並非是這些，而是自己父親說出來的這些話。
老鐵匠在幾年之前就開始有一些糊塗了，有時甚至連人都認不清，更別提什麼官職了，現在不僅僅準確地說出了這一切，甚至好像連其他的事情都很清楚，這是很奇怪的。
不過鐵山也並沒有多想，吃過飯之後，便開始收拾行裝。
因為走馬上任也是有限期的，從被封開始，便有快馬進行傳訊，在傳訊一月之內，受到封賞的官職人員，必須到達目的地，進行交接，不然的話，將會視為放棄官職。
鐵匠那握着碗的手緊了緊，將碗放下，眼神複雜地看了看窗外，若是鐵山在此的話，便可以看出來，鐵匠的目光，卻是落在了鳳鳴山之上.
“山兒，去鳳鳴山散散心吧！”
鐵山有些奇怪自己的父親為什麼說這樣的話，不過卻並不懷疑，笑了笑。
的確，中榜的喜悅還沒有開始，就被一個所謂的封官給打破了，縣丞，說是封官，其實不如說是貶黜，因為縣丞的官職，比秀才高不了多少，的確是應該去散散心。
收拾好了行裝，鐵山便去了鳳鳴山。
小鎮外多少有了一些秋天的氣息，帶着一些涼意，桃林已經沒有了往日的熱鬧景象。
但是鐵山卻不由得想到了自己曾經在似真似幻之中，見到的那個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