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掉馬了?

掉...掉馬了?

一個庶子出身,最終混的比嫡子還好的人,怎麼會是個簡單貨色?

慕辭月終究是疏忽了,只能怪他不熟悉官場的破事,覺得啥東西都像在江湖上一樣,一拳頭就能解決了,拳頭解決不了,那就用刀劍。

優柔寡斷的人,不代表天真和愚蠢。

慕辭月吸了口氣,緩緩神道:“謝羽祁看出我了?”

“嗯,大概吧。”而後慕恂又肯定道,“確然如此。”

慕辭月冷笑:“果然,掌權的都不是啥簡單貨色,演技一流。”

慕恂卻是毫不客氣地反駁:“不是太子殿下刻意演戲,是你太不注意了,你以為一道箭的恩情能記多少賬?或許太子殿下那時確實感謝你,但這絲感激之情由得你這麼瞎耗,戰敗,間接害郡王,丟鍋就跑,再濃的感激也要耗沒了。”

“行行,怪我怪我,哎,可都已經到這關頭了,我現在回去豈不可惜……呃,當我沒說。”

媽的,一時嘴快,當著敵人的面說了句大致於“再讓我當會你們家卧底唄,你家還沒滅我現在走豈不可惜”的話。

若是笑裏藏刀地說,這可以看做挑釁,威風,可這麼略帶責備與實際想法的……這哪是愚蠢,簡直是二逼。

慕辭月略覺尷尬,趕緊挑開話題:“那也不行啊,我若這麼走了,謝羽祁當著不會遷怒於你們?”

“不會,你本來和我們就沒有血緣關係。”慕恂席地而坐,就像茶后閑談似的,又道,“袁寐還不知道吧?”

“嗯,不知道,不過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我丟到北嶽去了,現在……估計稀里糊塗被帶到皇宮裏養着了吧。”慕辭月笑笑,“等戰亂平復,我會派人帶她回來。”

“戰亂平復……”慕恂卻是一頓,繼而苦笑,“戰亂平復了,她還回得來嗎?”

慕辭月也頓住了,好半天說不出句話,默了良久才道:“我一直很護內,若是北嶽滅,我會護她周全,若是南康滅,我亦保她安寧,說到做到,我敗月教主一諾,千金換不得。”

“就目前局勢來看,南康贏的幾率不大。”慕恂盯着他,目光卻不算狠厲,只是略顯疲憊,“你前兩次的亂倒騰,確實達到了目的,現在南康實力遠不如從前,但也不是不能奮力一搏。”

慕辭月像是不經意地一笑:“所以,我還是必須走了?”

他本以為慕恂也會回他一笑,因為他知道這人和自己一樣優柔寡斷,對人難以割捨,但他忽略了,優柔寡斷,不代表頑固不化。對於一個混跡朝堂的人來說,在家國大事面前,個人感情便顯得那麼渺茫。

慕辭月只是沒有經歷過在一個與自己毫無關係的人和整個國家之間做選擇,所以不會換位思考,若是有朝一日他真的面臨這個境地。

基本沒有人會選前者,這很殘酷,也很現實。

所以,慕恂不是真的沒有絲毫防備。

慕辭月話音剛落,房間的門便兀的開了,“吱呀”一聲摩擦,在寧靜中顯得格外刺耳,背後似有一股陰森森的氣息,冷的人頭皮發麻。

慕辭月近乎本能地在門被打開的一瞬間拔出劍,一個極快的轉身使劍尖對上來人。劍沒有被撥開,看清來人,慕辭月卻像魂被人一把抽走了似的,表面尚冷漠,卻已心亂如麻。

來人竟是謝羽祁。

謝羽祁也是神色平靜,就好像早知道他是冒牌貨一般,沒有罵他,更沒有痛訴一番,開口只是極輕的一句:“果然,你讓孤失望了。”

慕辭月警惕心很高,沒有放下劍,但也沒有順勢捅過去,因為他發現自己已經沒有多餘力氣了。

早在剛剛進入房間時,他便察覺到了一絲異樣,手上的力氣就像不知不覺被耗盡似的,像是勞苦了幾個日夜,抬手極累,讓他順利體會到了什麼是劇烈運動後遺症的感覺。

這個狀態越來越嚴重,慕辭月也已隱約猜出自己的飯菜里怕是被人下了毒。敗月教主對毒|葯有所研究,不容易被下藥,但那也是僅僅針對於北嶽的藥材,對於南康,他一竅不通。

剛剛謝羽祁進門時,他拔劍轉身,幾乎已耗盡了所有力氣。

謝羽祁絲毫不顧慕辭月僵直在半空的手,以及離自己不到一尺的劍鋒,自顧自道:“孤一直以為你是一個值得栽種的好苗子,卻沒想到這顆苗子,是別人專門送過來以破壞土壤的。”

慕辭月現在連站穩都有些費勁,他知道自己今天算是插翅難飛了。逍遙二十餘載,他一路所向披靡,偏偏不久前栽到了蕭卿執手裏,現在又栽在了謝羽祁面前。

狗屁的感恩戴德,去他媽多情。

坐在朝堂上的,除了蕭卿執,沒一個好東西。

大概慕辭月眼裏夾雜着哀嘆的怨恨太過明顯,謝羽祁看了他一眼,作莫名其妙狀:“你怎的還埋怨了?你潛入了軍隊,毀了孤的江山社稷,孤還沒說什麼呢,若不是你之前的一仗輸得太過離譜,估計到現在,孤還在被你蒙蔽着。”

慕辭月既知逃不出去,反而有些天不怕地不怕了:“對啊,所以,堂堂如今的太子殿下,今後的帝王,坐在這個位置上,還是不要太多情了好,別容易相信別人,礙事。”

“多情?”謝羽祁像是聽到了神經病指桑罵槐磕磣另一個神經病的話,笑道,“論多情,也不知孤與鄰國陛下,誰更勝一籌。”

慕辭月一開始沒聽懂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這話題是怎麼扯到蕭卿執的?直到後來,他才切實體驗到,蕭卿執的所謂“多情”,究竟多到了怎樣一種地步。

一日後,消息傳出,萬人轟動。不僅朝中亂作一團,布衣百姓里也在短短几個時辰里就流傳出了各種各樣的版本。

總而言之,一句話,九嘯將軍入獄了。原因是冒名頂替,圖謀不軌。

冒名就算了,關鍵是他對謝羽祁還有點欲圖不軌的想法。十惡之一,當責嚴刑。

甚至有人猜測,不久后,九嘯將軍說不定會被當眾處死。雖然之前幾日九嘯將軍風風光光,何等瀟洒,但如今落了難,名譽一落千丈,因此慕辭月帶着手鏈被鎖在牢裏的時候,沒一個人願意看他。

慕辭月終於感受到了一絲當年蕭季痕被鎖在牢裏的心情,不過這牢相對來說要好得多,起碼空氣還好,伙食也不錯,比起北嶽那臭烘烘的一級地牢,這裏的生活簡直是天堂。

沒人給他行刑,也不知是謝羽祁特意交代的,還是他的身份沒被剔除的緣故。

按理來說,以下犯上,這種事被逮了不僅身敗名裂,而且官職什麼的都要被下,不管你是王爺還是將軍,蕭季痕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然而,慕辭月沒有。

謝羽祁並沒有下旨廢了他的上將職位,差不多意思便是,不管別人承不承認,不顧他名聲多臭,他依舊是南康的九嘯將軍。

也不知是謝羽祁心大把這茬給忘了,還是特意給他一種侮辱。

無論是啥,對慕辭月來說都沒什麼實際用處。他現在蹲牢,無法同外界交際,但用腳指頭也能想到他那父親估計正忙着和自己撇清關係,昔日的寶貝疙瘩一夜之間變成了燙手山芋,想想還是蠻心疼自己的。

慕辭月待在牢裏,一天的日子過得很慢很慢,他不是個愛鬧騰的人,但像這樣一天到晚暗無天日地待在一個地方,也沒人能說個話,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簡直提前進入了頤養天年的生活。

慕辭月有些受不住,剛開始琢磨怎麼越獄而出,牢房的大門便被人打開了。

進來的人便是慕恂,慕辭月淡淡瞥了一眼過去,便不再搭理了,瞧起來莫名像極了耍脾氣的小孩。

但慕辭月不是耍脾氣,他是認真的。

慕恂之前對他的照顧一直不少,他這次被慕恂親手弄進了牢裏,算是把之前欠下的人情都還光了,他們本來就沒什麼關係。但慕恂這一番像極了看望的行為,反而有些無厘頭。

慕辭月終究先開了口,語氣也是極淡:“你來做什麼?”

“看看你,不行?”慕恂好像一點也不覺得尷尬,語氣都是理所當然,簡直快讓慕辭月聽出輕蔑的韻味。

然而,慕恂絕不是那種熱愛裝逼的少年,過來看他這個階下囚沒有任何用處,連顯擺的必要都沒有。

所以,慕辭月選擇防範,儘管他們直接還隔了一層鐵柵欄。

慕恂這個人,慕辭月一直很了解,平日裏溫文爾雅,好像不知暴躁是為何物,但若耍起心機來,估計也蠻難招架的。

然而,慕恂並沒有挖苦他,或者從他嘴裏套話的意思,好像說是來看他,就是來盯着他看,其他任何事都不做。

慕恂不說話,慕辭月便也不說。

一直等不知過了多久,慕恂終於緩緩提了一件慕辭月都快忘了的事。

“袁家退婚了。”

慕辭月先愣了一下,一時沒想起來袁家是什麼玩意,還是慕恂提醒:“袁寐。”

慕辭月這才反應過來,想起那位姑奶奶被自己弄到北嶽,都不知道她現在咋樣了,希望蕭卿執別醋:“退就退唄,他們女兒都被我拐跑了,沒把我砍死就不錯了。”

慕辭月態度滿是無所謂,慕恂頓了頓,也不知在想什麼,說了句:“太子殿下不會殺你。”

慕辭月將微微凌亂的頭髮捋到背後順了順:“嗯,然後呢?”

“他可能,會讓你……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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