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登徒子
司令部
秦淮聽完張副官的彙報之後,交代了幾句,便讓他出去,但是過了幾分鐘也沒聽到動靜。
秦淮蹙眉:“還有事?”
“楚帥的夫人來了。”
秦淮皺眉:“讓她先去楚帥那裏等着吧。”
張副官撓撓頭:“少帥,那楚夫人說是來見少帥的……”
“見我的?”秦淮疑惑。
張副官點點頭,隨後又支吾道:“還有……楚小姐。”
帶着閨女來都是男人的司令部,確實不是一個明智的主張。
不過或許是人家楚家往年駐紮邊疆,這剛回來不久,不在乎這些小細節。
秦淮眉擰緊了,倒不是覺得姑娘不能來這裏,只是他昨日答應今天帶早點回家的。
若是旁人,他定不會去的,只是楚天闊的家眷,怎麼著,也得給這個面子。
楚天闊是他父親最得力的助手,前幾年去了邊疆,回來升了官銜,還在他父親身邊做事,到底年長些,在秦淮這裏有些面子。
他邊走邊問:“人在哪?楚將軍去了嗎?”
張副官緊隨其後。
“人在議事廳,楚將軍去檔案庫查資料了,”見秦淮皺眉看過來,他又連忙道,“已經派人去找了。”
秦淮這才抬步朝議事廳走去。
張副官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吐了一口氣。
少爺這一蹙眉,他都心顫顫。
議事廳里
畢竟是司令部,大家各司其職,所以,除了楚夫人和楚姑娘來的時候,有士兵上了熱茶,期間再無他人進來過。
“天姿,一會兒見了少帥,一定不要慌!”
楚夫人給自家閨女整理了下衣領,再次叮囑道。
楚天姿點點頭:“知道了,娘。”
她說著攥着手指,難免心中還是有些忐忑。
但是很快就整理好了心思,給自己打氣,想她楚天姿自幼在軍隊裏長大,能文能武,樣貌上成,是多少公子想要求娶的!
“娘,少帥他……”
楚夫人自然知道閨女的心思,也知道她從小就爭強好勝。
她拍拍楚天姿的手:“雖然娘不是很贊成,但是說起來安城林家那個比起我女兒到底是差了些,你若是真的看上了,娘來想辦法。”
楚天姿咬着唇,一副小女兒姿態。
不過她又有些遲疑:“可是我聽說哪位林小姐都已經住在秦家了。”
提到這個,楚夫人更是不在意:“這越早被得到,男人越不知道珍惜的。”
“天姿,不管這個林小姐如何,你只要抓住少帥的心即可!”
楚天姿點點頭,也贊同她娘的想法。
兩個人悄悄說了幾句話,就聽見門口有士兵拜見少帥的聲音傳來。
楚家母女相視一眼,點點頭。
秦淮與張副官二人掀了帘子進來就看見一個穿着樸素的夫人,和一個略施粉黛的姑娘在議事廳的中央站着。
“秦少帥。”
兩人給秦淮鞠了個禮。
秦淮雖不喜這些繁文縟節,但是面子還是要給的。
“夫人,楚姑娘請起。”
楚天姿看向眼前這個穿着軍裝的男子,果然他還是記憶中的模樣。
不,比記憶中的還要更加偉岸,英俊。
她光是看着就覺得那人就像一顆明星,讓她移不開眼睛。
“楚夫人找我有何事?”
秦淮坐在首位,看向從他進來就一直在看他的楚夫人。
說起來,他與這楚夫人幾年前倒有過幾面之緣,也是以前楚天闊還沒有去邊疆的時候,不過她是同僚的內眷,所以,也只是說了兩句。
楚夫人笑意滿滿,她雖然穿着樸素,不過倒是保養的精緻。
“少帥,我沒有事,只是許久沒有見過少帥,正巧今日路過,便進來看看,沒打擾到少帥吧?”
張副官聞言,多看了她一眼,這個楚夫人話語熟稔,若是不知情的,還真當是以為是少帥的故人。
不過,他一直跟着少帥,自然知道,少帥與這個楚夫人也就好多年前見過幾面而已。
秦淮:“楚夫人多禮了,我與楚帥每日在這司令部,楚帥也很少回家看望,還望楚夫人不要怪罪才是。”
楚夫人笑吟吟:“少帥說的哪裏話,老爺能與少帥一起共事,我與小女都是大力支持的,”
她說著看向從一進來就沒有開口說話的女兒,“少帥,忘了與您介紹,這是小女,名喚天姿。”
“天姿,還不快見過少帥。”
秦淮抬眸看過去。
楚天姿見他看過來,臉微微紅,手指交疊在胸前行了個禮:“天姿見過少帥。”
秦淮擺手:“楚姑娘請起。”
楚天姿起身,臉上含羞的站在自己母親身旁。
倒是乖巧的緊。
張副官努努嘴:得,這不明擺着是朵桃花嗎?
“少帥,您還記得嗎?”楚夫人說著,笑着拍拍自家閨女的手背,“您當年初次來家裏之時,天姿這丫頭就成天嚷嚷着跟您去打仗呢!”
楚天姿一邊嬌羞的笑着,一邊悄悄看向那人。
秦淮泯了口茶:“時日已久,我倒是不記得了。”
“噗……”
秦淮抬眸看過去,張副官趕緊斂了表情,一本正經的鼻觀眼眼觀心。
楚天姿臉上的笑容凝固在臉上,楚夫人臉上也一陣青一陣白。
少帥這不是明擺着折自己的面子嗎?
“……確實時日久了些,”楚夫人尷尬的笑笑,“少帥不記得也正常……呵呵……”
若是說楚夫人反應算快了,內心想法也掩飾的快,那楚天姿就不行了,畢竟她來這的心思不言而喻,被他那麼直白的說不記得,這跟打她的臉有什麼區別。
“少帥,天姿來之前還說許久沒有跟您一起逛逛了,擇日不如撞日,我看今天天氣就不錯,不如讓天姿也跟着您去開開眼。”
楚夫人一計不成再施一計,少帥總不能每次都拒絕吧!再怎麼說,她也是重臣的家眷。
而且目前來說,局勢雖然吃緊,但是都城這邊還算是安寧,秦淮也不用去部隊。
這些是她早就打聽清楚的!
但是秦淮還是蹙眉,剛要開口拒絕,就聽見有士兵在門口稟報。
“少帥,林姑娘來了。”
“讓林姑娘進來。”
“是。”
相比較秦淮的喜悅,楚家母女就沒那麼高興了,她們本就對這個林姑娘比較忌憚,名義上又是秦家未過門的媳婦,再看少帥又對這個林姑娘那麼熱絡,看來還真的是不容小覷啊!
楚母輕輕的拍拍楚天姿的手背,示意她靜觀其變,稍安勿躁。
林江南對給她掀開帘子的士兵微微頷首,隨後抬步進去。
不過她剛進去就愣了,大廳里不僅有秦淮和張副官。
還有兩位不曾見過的女子,也不能這麼說,其中一個年長的大約有四十多歲那麼大年紀,另一個看起來跟她和雲染大小。
林江南咬咬唇,遲疑着要不要過去,她不知道他有客人。
她攥緊手裏的食盒,早知道她便不來了。
秦淮見她躊躇在原地:“過來。”
林江南這下再不想過去,也得過去了。
她見到張副官微微頷首。
張副官忙起身拱手回禮。
“少帥有客人,那我就……”
“不急,”秦淮打斷她,柔聲道:“坐。”
林江南對他眨眨眼,見他只是溫柔的看自己,也無奈作罷,看來先出去的打算是泡湯了。
但是不應該先介紹一下嗎?
眼下她現在也只能先就坐,她沒顧秦淮的眼色,挑了個不近不遠的第三個位子坐下了。
她旁邊的張副官立馬正襟危坐,總感覺少帥有殺氣。
楚夫人把幾個人的互動都看在眼裏,先不說少帥對這未婚妻的熱絡,就是張副官對她都是恭敬有禮的,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女子都不能小瞧了。
林江南總感覺有人在看自己,她抬眼望過去,是哪個跟她年紀相仿的姑娘,許是沒料到她突然看過去,那姑娘愣了下,擠出了笑容,后又移開了目光。
為什麼說她是擠出的笑容,因為林江南總覺得剛才那姑娘看自己的眼神有些說不出來的感覺,就像是……就像是自己的蜜餞被別人吃了……
林江南心裏有些不舒服。
“少帥,這位是……”
楚夫人先發制人。
秦淮淡聲道:“這位是我的未婚妻,林江南小姐,”隨後又看向林江南,“江南,這兩位是楚天闊楚帥的家眷,楚夫人和楚姑娘。”
光是聽這個稱呼,便能聽出來孰輕孰重。
但是林江南還是能感覺到哪位姑娘對秦淮的感情肯定不一般。
“原來是林姑娘,”楚夫人帶着楚天姿微微屈身鞠了個禮,“早就聽聞林姑娘美名,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片刻也沒得到回應,楚夫人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了。
這林姑娘的架子未免太大了些!
離林江南最近的張副官,壓低聲音叫了一聲:“林姑娘。”
林江南這才晃神,見楚家母女還行着禮,連忙起身回禮:“林江南見過楚夫人,楚姑娘。”
楚夫人笑笑起身又坐回去了。
林江南也坐回去,垂眸看向自己的腳尖,自己以前怎麼沒發現,有那麼多喜歡他的。
以前有柳雲娘,現在又來了一個楚姑娘。
她悶頭不說話,早知道不聽伯母的了,給他送什麼糕點啊!
這樣的話,還能愁沒有糕點吃嗎?
秦淮不知道她怎麼突然看起來有些不舒服。
他看向林江南,沒注意到楚天姿滿目憤怒的看向他。
楚夫人:“少帥,不知剛剛我的提議,少帥以為如何?”
秦淮現在一門心思在不知道怎麼了的林江南身上,聞言隨口道:“什麼事?”
楚夫人也不惱,有耐心的又重複了一遍:“少帥,其實是天姿想買一塊女士手錶,但是她又不懂,聽說少帥以前留過洋,想請少帥幫忙選一選。”
秦淮現在哪有心思去選什麼手錶啊,他剛要開口拒絕。
就聽見這楚夫人繼續道,“林姑娘想必也沒有怎麼逛過都城這邊的百貨大樓吧?”
她看向林江南道,“林姑娘難得來一次都城,不如一塊去看看?”
楚天姿有些不滿的悄悄捏了捏自己母親的肩,她可不想跟這個柔弱的林姑娘一起!
楚夫人不顧自己閨女的暗示,還是笑着看着林江南,等着她回答。
林江南本來覺得楚夫人只是順帶着問問自己,但是眼下看來倒是真得希望自己能一塊去。
但她還是開口婉拒:“江南謝過夫人的好意,只是林江南身子弱,這幾日身子也有些不舒服,就不跟着去攪興了。”
楚夫人也沒意外,像是已經預料到她會拒絕。
“林姑娘,多出去走動走動,有利於身體康健,小女自幼就是閑不住,您看如今健康的很。”
林江南遲疑:“這……”
楚夫人輕輕地拍拍閨女的手,楚天姿擠出笑來:“林姑娘,就跟着一起去逛逛吧,都城有很多很好玩的地方呢。”
秦淮蹙眉,剛要開口說話,就聽見她輕輕地應了聲:“好。”
他眯了眯眼,目光落在她身上。
楚天姿:“那少帥……”
“嗯。”
“太好了。”
正說著,楚天闊敲了門進來。
他先給秦淮見了禮。
又與林江南和張副官打了招呼。
這才看向楚夫人母女:“你們怎麼來了?”
楚夫人笑道:“我與天姿過來見過少帥,”她說著看向首位,“那我們就先不打攪了。”
秦淮微微頷首,隨後又看向楚天闊,“楚帥也很久沒有回家看看了,今日放你半天假,送夫人與姑娘回去吧。”
“謝少帥。”
待楚天闊一家人出去之後,張副官也很有眼力勁,低頭離開了。
很快整個大廳就剩下秦淮和林江南二人。
林江南起身:“我也先走了。”
“等一下。”
他叫住她,忙抬步走過來。
秦淮看着她到自己肩膀的小身板,柔聲道:“怎麼了?”
她剛來的時候,也是開心的啊!突然失落是在……介紹了楚家母女之後……
所以,江南是吃醋了嗎?
不過秦淮沒有明問,而是換了個說法,“江南,你是不是不喜歡那兩個楚將軍的家眷啊?”
林江南咬唇沒說話。
秦淮勾唇,還真的是吃醋了啊!
“那個,楚姑娘……”
林江南現在一點都不想聽到關於哪位楚姑娘的半分消息,她抬眼看看他。
秦淮立馬噤聲,心疼伸手摸摸她的側臉:“怎麼眼睛都紅了?那個楚姑娘只是隨她母親過來拜見的,我真的不認識她!”
林江南悶聲道:“那你覺得楚姑娘怎麼樣?”
她說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秦淮。
秦淮心中警鐘大作,所以,說到底還是因為那個楚姑娘?
“剛剛只顧着看你了,沒有注意到那個楚姑娘。”
林江南聞言,撲哧一聲笑了。
見她總算笑了,秦淮也跟着鬆了口氣。
“真的,你一皺眉,我就慌了神,那還顧得上看別的人。”
林江南咬唇,嬌氣道:“你慣會說話哄人了。”
“天地良心,”秦淮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我與江南所說沒有半分假話。”
林江南被他看的臉熱,閃躲的看向別處。
秦淮那裏讓她閃躲,伸手輕輕的板正了她的臉。
滿目痴情,他微微俯身,親在了她的眼皮上。
“這一生,有你足矣。”
林江南手指輕輕地攥住他的衣袖:“說話算數。”
他輕笑一聲:“當然。”
秦淮彎腰,一隻手攬着她的腰,欺身過去。
這是林江南第一次與人那麼親密的接觸。
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秦淮一雙桃花眼,深情的看着她。
不到一寸的距離,她甚至能感覺他的呼吸灑在了自己臉上……
“唔……”
她伸手去推他,秦淮也順着她離開了她的唇。
林江南臉紅的快要燒起來,她伸手擋在自己唇前,悶聲道:“登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