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式
儀式
當一件事上升到成為一種儀式的高度時,它的過程模式便完全定了下來,而且是輕易不允許做什麼改變的。而每年一度的祭祖,在張家來說,便是上升到了儀式的高度。對於從來不曾變化,年復一年的繁瑣活動,張梓兮不知道其他人會不會感到厭煩,反正她自己感到厭煩無比。她總想着,如果有一天,張家再也不能束束縛住自己的時候,她一定不會參加這麼無聊無趣的活動。
然而,現在張梓兮依舊是被張家束縛着,所以她還是得參加的。祭祖還是和以前一樣,幾乎是沒有任何變化,幾乎一樣的人,幾乎一樣的過程。
然而,張梓兮覺得祭祖過程和往常沒有一絲變化,但是在別人眼裏,卻發現一些很有趣的變化,比如張梓兮和張梓夢之間的關係,還有張梓兮和顧月芝之間的關係,這對那些有心的人來說,總是非常有趣的。他們就如在看一場狗血的家庭倫理劇一般。
張梓兮和張梓夢兩人同樣穿着黑色的衣服,帶着黑色的大□□眼鏡,遠遠看上去兩人是如此地相似。
如往年一樣,張梓兮在張嚴庭站在高台上念誦祭文的時候,乘着所有人都跪地低頭的時候,便獨自悄悄地離開,走向了不遠處那片小小的柏松林。
而張梓夢一直在暗中注意着張梓兮的動向,據她了解張梓兮每年祭祖都會乘這個時候去拜祭她的母親的。果然在張嚴庭剛開始念誦祭文的時候張梓兮便走開了,張梓夢對於張梓兮的母親於韻冉的事知道不多,然而凡是她所聽到的所知道的,都是別人稱讚的話語。張梓夢一直很好奇,於韻冉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女人,不過想來應該是很厲害的吧,要不然怎麼可能生出張梓兮這樣的女兒呢。
張梓夢微微地抬起頭來,看着張梓兮的背影愈行愈遠,她猶豫了一下,偷偷看了一眼張嚴庭,最終還是眼神一定,動作很小心地站了起來,然後便快速地向張梓兮那邊走了過去。
顧月芝第一個發覺張梓夢的舉動,她原本是想抓住張梓夢,卻沒想到張梓夢的動作太快,她行動的時候已是來不及了,然後她又想開口喊住張梓夢,但是剛開口那一瞬間,卻突然停住,此時無論什麼事,按照張家祭祖的規矩,她都是不能出聲的。
飽含怒氣地瞪了張梓夢,順帶張梓兮的背影一眼后,她略有不安地看向張嚴庭,而張嚴庭似乎也發覺了張梓兮兩姐妹的舉動,然而他依舊念誦着祭文,微微皺眉看了張梓兮那邊一眼,一會又轉過頭去,似乎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般。
顧月芝看見張嚴庭這樣的反應,心中的不安落了下來,然而她的眉頭卻依舊未鬆開,她覺得張嚴庭是越來越讓人看透了,即使是她這個張嚴庭最親密的枕邊人,也從未看透過張嚴庭。張嚴庭此時的態度是她想不明白的,是張嚴庭開始寵愛起張梓夢來了,還是只因為張梓夢去追的是張梓兮的原因?
張梓軒一直是低着頭從未抬起來過,似乎對於張梓兮和張梓夢的舉動一無所知,然而卻沒有人發現,他低頭掩藏起來的雙眸中,充滿了妒恨,誰都知道他身為張家的唯一的兒子,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從未得到過張嚴庭任何的偏愛,張嚴庭的偏愛全部給了張梓兮。
張梓夢追上張梓兮的腳步,在落後於張梓兮三步的時候,才開口叫道:“姐。”她的聲音似乎帶着點小心翼翼的意味,因為她不知道此時張梓兮是怎麼樣的心情。
張梓兮聽到張梓夢的聲音,停下腳步回過頭來,臉上卻是一點表情也沒有,又或許她的雙眼中透露着些許情緒,只是被黑色的大□□鏡給遮掩住了。似乎是愣了那麼一下,然後張梓兮越過張梓夢往祭祖現場那邊看了一眼,才對張梓夢點了點頭,說道:“嗯,走吧。”
似乎是知道張梓夢想跟着自己去祭拜自己的母親,而張梓兮也沒有拒絕,反而是以一副理所當然的態度對張梓夢說道。
張梓夢的愉悅表現臉上,點了點頭,跟上了張梓兮的腳步,她心中有點好奇的感覺,因為她從未去過那個屬於一個傳說般的女人的地方。
來到於韻冉的墓地,張梓兮沉默着用一張又一張的紙巾擦拭着墓碑,擦拭着墓碑上的照片。照片上的於韻冉依舊是最美麗的女人,似乎那張照片就是這麼地把於韻冉定格在那個女人最顯成熟與魅力的年齡。
張梓夢靜靜地站在張梓兮的身後,她看着墓碑上的照片,那照片在她看來甚至比張梓兮似乎還美了一分,她實在是無法想像出,連照片都比張梓兮美一分,活着的時候該是有多麼地美麗。她很想走上前去幫張梓兮清理墓碑,然而不知為何在那張並沒有微笑的照片面前,她卻有點不敢,總怕是自己會玷污了如此美好,卻已經故去的美麗女人一般。
張梓兮擦拭完墓碑和照片之後,撫摸了那照片許久之後,轉過頭來對張梓夢說,“走吧。”
從始至終,張梓兮都沒有跪下,因為她知道,於韻冉不會喜歡她這樣做的。
而張梓夢聽到張梓兮的話,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後,說道:“姐,等等。”
張梓兮不明白,疑惑地看着張梓夢,然後便眼睜睜地看着張梓夢很虔誠地跪下,然後卻毫無言語地磕了三個頭,站起來的時候,表情似乎輕鬆了一點,對張梓兮說道:“姐,可以了,走吧。”
深深地看了張梓夢一眼,似乎是猶豫了一下,張梓兮轉過身來,凝視着於韻冉的照片道:“媽咪,爸爸在你走後,第二年便重新結婚了,而這個人也是他的女兒,您應該從來沒見過她吧?我以前從未向您提起過,因為我知道您一點都不關心,因為我知道,您……從來都沒愛過爸爸。媽咪,這個人叫張梓夢,是我的妹妹,也許以後我還會和她一起來看您的。您留給我的東西很多,而您一直希望我能脫離張家,媽咪放心,我很快就會脫離張家了,我們兩姐妹一起。”
張梓兮轉過頭來,伸出手對愣着的張梓夢說道:“梓夢,我們走吧。”
張梓夢此時似乎有點反應不過來,因為張梓兮剛剛那一番話,看着張梓兮伸過來的手,愣了一會,才把自己的手放上去,然後兩個人便牽着手走遠了於韻冉的墓碑,而她們都似乎感覺到,背後有人正帶着美麗的微笑,溫和的眼神帶着鼓勵看着她們的背影。
走近停車場的位置,張梓夢突然對張梓兮說道:“姐,今天晚上我……我有點怕。”
張梓兮只是微微愣了一下,便很快地反應過來,張梓夢指的是什麼,她微微皺眉地看了張梓夢一眼,然後冷笑着說道:“怕什麼,一個老得沒人要的老處女能知道些什麼?能看出來什麼?”
轉而,張梓兮眼神變柔,聲音也變柔道:“梓夢,別怕,有我在呢。”
張家每年一度的祭祖已經成為一種儀式,而在祭祖之後的當天晚上,所執行的家規也成為了一種儀式,沒有足夠的力量,是無法改變和避免的。對於張家的祖先,張梓兮不知道他們到底有什麼好值得自己尊重的,的確如此說來或許有些大不敬,然而在張梓兮看來,雖然張家的先祖們給了她們血脈還有財富,然而卻同時給了她們最難以忍受,荒唐無比的家規。如此荒謬,叫她如何能尊重什麼。
以往都是張梓夢猶如張梓兮的守護者一般,事先地去承受那屈辱的家規,然而這次張梓兮卻主動地要自己先來,張梓兮從那間特殊的房間出來,臉色煞白,雙手握得很緊很緊,誰都能看得出來她在痛苦地隱忍着什麼。
張梓兮皺着眉,看了張梓夢一眼,說道:“快進去吧,然後我們回家。”
這裏是張家,原本應屬於張梓兮和張梓夢共同的家,然而她們卻一樣地從未把這裏當家,這裏對她們來說,只有厭惡,沒有一絲的歸屬感。
張梓夢知道張梓兮在隱忍難受,也不敢拖拉,馬上點了點頭進入那間房。張梓兮想馬上離開這裏,想馬上回到屬於自己,屬於自己和周思伊的家,回到那個人的身邊,這種慾望是如此強烈,然而她卻依舊在隱忍等待着,因為還有人值得她去這麼做。
張梓夢不久之後從房間裏出來,臉色一眼非常不好,而她身後還跟着一個兩人同時厭惡的劉阿婆。張梓兮一眼都懶得去看劉阿婆,對張梓夢說道:“走吧,回家。”
“嗯,回家。”張梓夢對張梓兮點了點頭,便腳步匆匆地走向張梓兮。兩人並肩着向門口走去,然而此時劉阿婆卻突然出聲叫道:“二小姐,等等。”
兩人心中咯噔了一下,腳步同時停下,張梓夢臉色白了幾分,而張梓兮眉頭皺了起來,看了一眼張梓夢,轉過頭來,微微地眯起了眼睛,眼神冷得似乎快結冰了一般,她的口氣亦是如此,很不耐煩地問道:“還有什麼事?”
劉阿婆似乎一點都不在意張梓兮對於她的冷漠,或者說她早已習慣了也有可能,她思索了一下,說道:“大小姐,沒什麼事,我只是想提醒一下二小姐,女孩兒是不適合做某些運動的,比如騎單車,跳馬之類的,相信兩位小姐也知道為什麼。”
張梓兮冷冷地看着劉阿婆,她總覺得劉阿婆的眼神中有些別有意味的味道,然而張梓兮也看不出來劉阿婆那絲別有意味是否她想的真如她所說的,還是她看出來了寫什麼只是並沒有說出口。
回過頭,張梓兮連回應都不給劉阿婆,牽住張梓夢的手,便走了出去。而劉阿婆站在原地,看着兩人的背影,若有所思地暗嘆了一口氣,那意味極其玄妙深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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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兒今天任務完成報告:妖嬈3430+包養3451+黑甲7012(兩更)+反骨3113=17006字~再破記錄哦~~撒花慶祝~~
有一天貓總裁正在坐出租車的時候,司機突然打開了收音機,然後貓總裁聽見:大家好,歡迎大家準時收聽我們百合之音欄目……
聽到這裏,貓總裁突然有點興奮起來,因為她前兩天才去百合之音欄目錄製了節目的,現在才突然記起來,今天是播報的日子……
接着聽主持人道:現在又請我們的嘉賓貓貓,貓總裁跟大家說幾句話……
正在這時貓總裁突然聽司機很誇張地喊了一句:天啊……
貓總裁以為那位司機大哥是聽見自己的偶像上節目而驚呼,於是開始有點羞射起來……
沒想到接下來,司機說道:現在是什麼世道啊,口吃也能主持電台節目啦……
貓貓……貓總裁……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