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過受傷,果然是他
陸過冷冷地回頭,直起身子看着他,眼睛裏卻帶笑,道:“那是腳啊?我以為是誰買的豬蹄不要了丟在地上,我才想過去踩一腳呢。”
“喲,”青年沒有生氣,反而突然笑了,坐在他身邊的幾個青年也跟着笑了起來,“是不是學習好的人都這麼硬氣啊,你以為你學習好就牛逼啊!”
陸過是真的真的真的,懶得搭理這種人,想趕緊吃飯走人,可這些人卻不依不饒。
“天才,你該不會還指望着亦深學長來救你吧,別做夢了。”黃髮青年嗤笑。
怎麼又跟他有關,所以,這些人……又是王子曦找來的?那貨就非得這麼幼稚嗎?
“你想太多了,我跟他沒關係。”陸過道。
“沒關係?可他對外都說跟你是兄弟啊。”
“是他一廂情願!”陸過道。
一時間,食堂里一片死靜。
“哦?一廂情願?”黃髮青年驀地笑出聲,好像聽到了一件極好笑的事情,他湊近陸過,有些詭異地笑了笑,“那你說,如果我現在打你一頓,你的一廂情願還會不會趕來救你呢?”
“……”陸過悄悄後退半步,拉開和他的距離,“我想,可能性不太大。”
“試試吧。”
“……”可以不試么?
楊天宇買完米線在旁邊看了好一會兒的戲了,切,把陸過打一頓陳亦深能不能趕來救人?說反了吧,應該是陸過把這幾個人打一頓,看陳亦深能不能及時趕過來阻止陸過趕盡殺絕。
說著,黃髮少年立即舉起了拳頭,陸過眯起眼睛,蓄勢待發。
楊天宇興沖沖地等着看好戲。
“我在這!”
一聲怒吼在陸過身後響起,嚇得陸過一激靈,連還手都忘了。
這個聲音其實陸過也沒聽過幾次,談不上多熟悉,可是偏偏就是印象深刻,一下子就認出了。
陸過剛要回頭,帶卻被身後人直接扯着胳膊拖出了食堂。
“喂喂……”楊天宇扯着嗓子道,米線他買了兩份啊,他自己吃不完浪費啊!
而且,為什麼他又被丟下了!
陸過被人拖着往前走,看了眼身後的黃髮青年等人,他們就任由陸過被拖着走,完全沒有追上來的意思。
王子曦,你找的人真是慫得頗有詩意了。
“我們要去哪?”陸過問。
陳亦深只是拽着陸過往前拖,完全無視他的話。
陸過被拖着走了老遠,可算是停了,原來是醫務室。
陳亦深二話不說拉着陸過進去,把他丟到裏屋的床上,完全不理會校醫,自顧自地從櫃枱上拿下幾瓶葯,校醫竟然不管,反而笑臉相迎,看起來就像是老朋友一樣。
陳亦深進屋把房門鎖上,整張臉黑得就像宋朝某位當官的,沉着臉坐在陸過旁邊,眉頭緊緊地皺着。
陸過默默地想,受傷的貌似是他吧,這位校草眉頭皺這麼緊是為了哪般啊?
嘖!疼!
趁陸過走神,陳亦深抓住陸過受傷的腿,將褲子捲起來退到膝蓋處,露出傷口,陸過倒吸了口涼氣,怪不得那麼疼,膝蓋上腫了一大片。
陳亦深拿出雲南白藥在傷口上噴了噴,然後伸手覆上患處,還不等陸過明白他要做什麼,陳亦深已經大力揉了起來。
“嘶——”
陳亦深揉自己的。
“陳亦深你是來報復我的嗎?嘶……”
任陸過疼得各種倒吸氣,陳亦深卻只顧冷着一張臉幫他揉傷口,死活不肯停下,同時另一隻手按住陸過,阻止他的掙扎。
“輕點,輕點,這是人腿,拜託你輕點好不好!”
陳亦深仍是用力地揉着,冷漠竟不失溫柔,“不疼怎麼能把淤血揉開呢?”
“疼啊!”陸過差點飆淚,“總會好的,我又不急,你別揉了,讓它自生自滅吧!”
“真的那麼疼?”
陸過又一臉“你廢話”的表情看着他。
陳亦深狐疑地看着陸過,然後又揉了幾下,這才鬆開,陸過忙把腿收回來,一副貞潔烈男抵死不從的樣子。
陳亦深低笑出聲,“這次先不揉了,你回家后自己揉。”
“好好好。”陸過隨意地敷衍着,反正後什麼樣這貨又不知道。
陳亦深的嘴角還掛着笑,笑得那叫一個花枝亂顫顛倒眾生。
發春么?
陳亦深沒有發現陸過的異狀,逕自站起來,“我去外面給你拿點葯,你在這裏好好歇會。”
陸過點點頭,“謝謝。”
陳亦深出門。
他出去的時候沒有拿外套,陸過看到了他口袋裏露出來的手機,想了想,拿出來。
手機有密碼鎖,不過這怎麼可能難得倒陸過,他輕而易舉地解開,然後撥下自己的號碼,當他撥到第十一位數的時候,他沒有按那個撥號鍵,因為他看到已經提示出電話的備註——壞人。
……幼稚。
陸過按下撥號鍵,然後翻出自己的手機看來電顯示,果然是那個陌生號碼。
果然是他。
陸過掛斷,然後刪掉聊天記錄,把手機塞回陳亦深的衣服口袋裏。
陳亦深拎着一袋子葯回來,放在一邊,然後突然打了個哈欠,在陸過詫異的目光下,脫鞋也爬上床,把枕頭抱在懷裏開始睡。
“你幹嘛?”陸過皺着眉,像碰到瘟疫一樣,一下子閃出好遠,險些跌下床去,不小心動到了膝蓋的傷口,疼得又倒吸了一大口涼氣。
陳亦深悠哉地閉着眼睛,甚至懶得睜開眼睛看陸過一眼,道:“都是純爺們,你怕什麼?”
就算是純爺們,有喜歡沒事擠在一張床上的純爺們嗎?尤其是在房間裏還有其他床的情況下。
這種時候,還是趕緊閃人比較好吧。
陸過剛起身,陳亦深的聲音又傳了來,“如果你敢跑的話,我就跟着你,無論你去哪。”
“我、我只是想去趟衛生間……”
“好啊,一起去。”陳亦深掀開被子,作勢就要起身。
“不用了!”陸過忙按住他,然後僵住。
陳亦深也低了低眼睛,看着他胸膛上的兩隻爪子,也就是陸過的手,笑得若有所思。
陸過尷尬地收回手,訕訕道:“我又不想去了。”
“那就乖乖躺好。”陳亦深重新躺好,原本抱在懷裏的枕頭也放回原位,兩隻枕頭親密地挨在一起,看起來十分地曖昧。
陸過斜着眼睛睨了他一會兒,最後耐不住也跟着躺下來,困。
“別總吃快餐涼皮什麼的,對身體不好。”陳亦深無厘頭地冒出這麼一句話。
唔,他怎麼知道陸過常吃快餐?
“別貪睡,否則你早上遲到又不吃早餐,胃會受不了的。”
這貨在說什麼?
“錢不夠用就來找我,我說了,你是我兄弟,罩着你是應該的。”
這就是傳說中的啃老族?人家啃爹媽,陸過啃兄弟,再說誰說他倆是兄弟了?
“別總吃泡麵,那玩意吃多了會死人……”
唔,誰能告訴陸過,他到底在說什麼。
“好了困了,睡覺。”陳亦深突然咕噥了下嘴,翻身一手搭在陸過的腰間。
陸過全身一僵。
他是不是有病?難道他真的有病?還是說他確實有病?對,他就是有病。
陸過死盯着陳亦深的臉,眼睛眨都不眨,更別說閉上眼睛,心裏一直在自我催眠,告訴自己,就是他有病。
陳亦深面對着陸過,睡顏和睦,然後嘴角輕輕勾了下。
陸過一怔,他沒睡?
陳亦深的眼睛死不睜開,嘴角笑意也不改。
好吧,他沒睡。
……
陸過周一到周五要去做家教,周末則去餐廳打工,一周的時間安排得滿滿當當,今天周三,本來該去做家教的,可是家長打電話來說孩子生病了,今天不用上課,他便先回家。
從出了校門開始,身後那個人就一直跟着他,陸過理了理書包,盡量讓自己當沒看到。
陸過的家離學校有大概三公里左右,以往他都坐公交,或者騎小黃車回去,可是現在,他側頭看了下身後那些人,故意放慢腳步步行。
拐過紅綠燈,剛走上一條小路,突然從旁邊灌木叢衝出來四五個人,擋在陸過面前,手裏拿着棒球棒,笑得不懷好意。
陸過回頭看了看,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那個牆角好像還有什麼人在跟着他,難道是藏在那裏準備偷襲?
趁着陸過回頭,那些人沖了上來,陸過雖然高,但是他瘦啊,瘦得跟小雞仔似的,弱不禁風手無縛雞之力說得就是他這種人,對方看到他的模樣,本來還覺得來了四五個是大材小用,可五分鐘之後,他們發現他們錯了。
他這副小雞仔樣,是怎麼辦到一挑N,三兩下把這幾個肌肉男打趴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