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鬼真相,聚魂舍利
“我消失之後,你就打一輩子光棍吧,不許再找別人。”陸過看着齊扣扣淡淡命令,“也不許跟呂哲複合,誰都不行,只能想着我一個人,又或者……你乾脆自殺吧,咱倆一起死。”陸過笑得有一絲嗜血。
“我不會像偶像劇似的,什麼我死之後你要好好活着,找一個愛你的開始新的人生,扯淡,”陸過嗤之以鼻,“我更希望,你陪我一起死。”
“齊大鵝,好不好?”陸過柔柔地問他。
齊扣扣紅了眼眶,卻沒有掉下眼淚,只是深深地看着他,直到太陽越升越高,陸過的身體也越來越透明,齊扣扣突然揚起一抹血色的微笑。
“好,我答應你。”
陸過微微一笑。
“小不點,我不會讓你消失的,相信我,我有辦法!如果……”他有些哽咽,“如果那個辦法也不行,我就跟你一起死,反正沒有你,我活着也沒意思了。”
“好,這是你答應的,如果你說話不算數我就……”陸過話說了一半,隨即苦澀一笑,“呵呵,我都消失了,還能把你怎麼樣。”
齊扣扣的身體突然泛起了藍光,湛藍色的光芒,越來越盛,可他的眼睛卻越來越紅,如同被血染過一般,連瞳孔都是紅色的。
“小不點,從今以後,我們生一起生,死一起死。”
語畢,只見齊扣扣突然現了原形,依舊是那隻碩大的企鵝,但是企鵝的魂魄,卻生生地從他的身體中脫離了出來,企鵝魂魄發出的藍光更甚,突然猛地撲向陸過,兩個魂魄竟合二為一。
一紅一藍,兩個魂魄彼此衝撞着,似乎承載着極大的痛苦,許久許久之後,終於漸漸平靜下來,然後合二為一的魂魄重新到了企鵝的身體裏。
齊扣扣恢復了人形,跌倒在客廳里,痛苦地氣都喘不上來,額頭滿是大汗。
齊扣扣,你這是何必,妖吸陽氣魔嗜血,鬼吃魂魄精附靈,精是純凈的,魔是邪惡的,你跟我的魂魄合二為一,我的魔氣會污染了你的純凈,你的身體會吃不消的。
沒關係,身體再大的疼痛,也比不過失去你的痛,這樣,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一切的起源,都是陳家的那個囚鬼陣,兩個靈魂的融合讓齊扣扣昏迷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他一睜眼就忙着奔着陳家去了,卻被告知菁華昨天已經宣告破產,房子也被銀行收走了。
齊扣扣使穿牆術進了別墅,直奔二樓最角落的房間,以前那個房間有股很詭異的力量,使他根本無法用穿牆術進去,起初他以為裏面是有什麼帶了些靈氣的古董在裏面,後來才知道原來是囚鬼陣,不過他知道的時候陸過已經死了。
十年前陸過剛死的時候,他去囚鬼陣看過,那就是個空架子,裏面根本沒有陸過的魂魄,便改了一些細節,讓那個囚鬼陣失效,後來陸過改名袁含塵回來了,就更沒有把那個失效的囚鬼陣當一回事了。
可是這次齊扣扣來,卻發現那個房間的力量消失了,他穿牆進去,裏面所有東西都不見了,那些紙錢、蠟燭、牌位、白幡、鐵籠和黑白無常等等,全都沒了。
齊扣扣一連給陳霆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人接,最後直接關機,估計是在躲避媒體糾纏,包括白月婷和陳子洵的手機也是一樣關機,齊扣扣找遍了所有他們可能去的地方,包括醫院也去了,都沒找到他們,只能先回家等消息,沒想到他們三人就在別墅門口。
如果說之前菁華的連番打擊讓陳霆蒼老許多,這次再見,齊扣扣幾乎無法相信這是自己叫了二十年的父親,他的臉蒼老乾枯,就像一個七八十歲遲暮的老人,而白月婷臉色蒼白如紙,眼神空洞得就像一個木偶,只是懷裏一直緊緊地抱着陳亦深的靈牌。
唯一正常的算是陳子洵,只是他的眼眶裏滿是紅血絲,眼睛也腫得不像話,不知道是因為病還是因為熬夜,或者,哭。
見到齊扣扣,白月婷最先回過神,大步沖了過來,一手仍緊緊抱着靈牌,另一手死死地抓住齊扣扣的手臂,彷彿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告訴我怎麼回事?小洵告訴我小過就是小深,是不是真的?十年前他就回來了對不對?他沒死是不是?到底怎麼回事?我的小深在哪?”白月婷說得聲嘶力竭,近乎瘋狂。
陳霆和陳子洵也是紅着眼眶無言地看着他,祈求着他的答案。
直到和陸過的靈魂合二為一,齊扣扣才終於能感受到屬於陸過的悲痛,只是這樣看着他們一家三口,心竟然就痛成這個樣子,齊扣扣從來不知道,他的小不點原來這麼多年這麼痛苦。
可以感覺到陸過的痛,陸過的憂傷,還有見到自己父母親弟的複雜情感。
齊扣扣濕了眼眶,不知道眼睛發酸的究竟是齊扣扣的靈魂,還是陸過的。
“我想着,你應該在這裏。”陳子洵開口,聲音啞得嚇人。
“先進去吧。”齊扣扣帶着他們走進陸過的別墅。
一進門,陳霆和白月婷就愣住了。
這……不就是二十年前他們家的樣子嗎?
這二十年來陳家翻新裝修過無數次,雖然地址沒換,但是裏面內部裝修和傢具等,都換過無數次了,可是眼前的這棟別墅裝修,包括傢具的款式和擺設位置等等,分明是二十年前陳家的樣子。
二十年前他們兩個兒子沒被綁架時的樣子。
那時候陳子洵還小,早就不記得了,可是陳霆和白月婷怎麼也忘不了。
一瞬間,兩位老人的眼淚掉了下來。
“是他,他就是我的小深……”白月婷跪倒在客廳里,泣不成聲,“原來他沒死,他回來了,十年前他就回來了,他不認我,他不認我……”
陳霆想去安慰她,可是自己也處在極大的悲痛中,什麼話也說不出,只是無聲地掉眼淚。
記憶中,這是齊扣扣第一次見到陳霆流淚,哪怕是好幾次陳子洵病危差點救不回來,他也不曾見陳霆掉過一滴眼淚。
“既然你們狠心啟動囚鬼陣害死了他,現在何必裝出一副痛苦的模樣。”齊扣扣冷冷道。
“什麼啟動囚鬼陣?”陳霆最先反應過來,問道。
“還裝傻?不是你們在陸過小時候住過的房間裏設了囚鬼陣么,要不是因為你們,陸過怎麼會死,而且死了兩次!”
陳子洵有些不明白,那不是靈堂嗎?
“是,是我設了囚鬼陣,”說話的,是白月婷,“但我那樣,是為了讓小深回來!”
齊扣扣皺着眉頭看着她。
陳霆嘆了口氣,道:“當年,我們本來以為警察會把小深救回來,可是沒想到非但沒救出來,還害我們小深丟了性命,甚至屍體都找不到,我們在匪窩找了好幾個月,都沒有找到屍體,從那之後,月婷和小洵就生了一場大病,整天渾渾噩噩,總說能看見小深的影子,經打聽才知道,原來其他三十幾個被綁架的孩子父母,也有這樣的癥狀。”
“連我也是,雖然沒他們病得嚴重,但也總覺得可以聽見小深在叫我,”陳霆的聲音里是難以言語的沉痛,“我們去了很多醫院,也看過心理醫生,道館寺廟也去過,但都沒有好轉,直到有天,一位受害者的父母給我們介紹了一位高人。”
“高人說,是因為小深年紀太小。”白月婷道:“逝者未及舞勺之年,不得入土死不瞑目,魂無所依。”
齊扣扣明白這句話的意思,是說陸過死那年年紀太小,還不到十三歲,屍體也沒找到,沒有入土為安,所以魂魄找不到回家的路,孤魂又沒法投胎轉世,只能在人間飄蕩,做孤魂野鬼,而白月婷他們之所以會生病,是感應到了陸過的魂魄在人間受苦。
“高人說,只有為小深設了牌位,小深的魂魄才有所依,同時設下囚鬼陣,不是為了囚鬼,是為了以陣法將小深的魂魄吸回來,因為,連我們都不知道,小深的屍體到底在哪個城市,哪個角落,或許……早就被丟進海里進了魚腹。”白月婷道。
白月婷緩緩將懷中的牌位放下,同時從口袋裏拿出一個拳頭大小的盒子出來,打開來看,裏面竟是一枚舍利子,只是舍利一般多為暖色,可這枚舍利竟淡淡發藍。
“這是高人給我們的舍利,說是可以幫小深吸魂的神物,讓我們每月初一十五誠心供奉,當這枚舍利從紅色變為深藍色時,就證明小深散落在外的三魂七魄都收回來了,那時候我們再將這枚舍利子代替小深的屍骨下葬,小深就可以投胎轉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