愆心（五）
剩下的兩天，自然過的很快，轉眼又到周六了，又是每周必定的約會日。
絆自己都在想為什麼他不撒個謊推掉呢？但是每次話到嘴邊他都會噎住，這種謊他根本說不出來。
這次宜主堅決要約在晚上，就算絆再怎麼全勸說晚上不太好她也不聽。
上次沒有能夠接吻的宜主心裏一直都擱着這件事。
談這場“戀愛”之前，宜主根本想不到自己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她以前是那種看到男生牽着女生的手就覺得他們又幼稚又輕浮。
但是現在落到自己身上呢？自己居然求着他和自己牽手，和自己接吻...宜主想想都覺得很諷刺，自己也有今天，這是報應嗎？
宜主提前了半個小時就在約定的公園等着，來回的走着，想着，想着，走着...
“抱歉！沒想到你已經來了啊！”絆一路跑了過來，因為他在比較遠的地方就看着這邊的人影很像宜主。
不過每次約會似乎都是絆晚來，其實絆很遵守時間，只是宜主總是很興奮的早早就到約定點等待了。
兩個人先是說了一些無關痛癢的客套話，想必這樣的話連宜主自己也感覺到厭煩了吧，於是她就直奔主題。
“我想...我想和絆接吻好嗎？”
上次是拉手，這次又是接吻，接連的要求讓絆都覺得有些招架不住了。
燈光下的絆為難的神色全部印在了宜主的眼裏，想到會被拒絕，宜主幹脆走最後一步險棋，把原因和盤托出了。
“那個——”絆還沒說玩宜主就接出了下面的話。
“肯定是騙人的，你想這樣說對吧...我知道，”宜主的眼睛在路燈下顯得很亮，“...我知道...但是我就是想試一試，哪怕他是騙人的，也沒有關係，我只是想試一試，如果能起到，能起到哪怕一點作用也好...只是這樣想的...拜託了！只是這三個月，請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是宜主真切的心情讓絆不忍心再拒絕她，還是她一聲聲的請求讓絆無法拒絕她，絆按照宜主說的做了。
接吻時的感覺對絆可以說就沒有，因為邊接吻還要邊用手機在燈光底下拍照，還好燈光足夠亮，照片比較清楚，絆雖然挺難為情的，但是還是答應宜主把照片設為手機桌面了。
相反的，宜主卻在接觸到絆嘴唇的一刻起，心就完全無法平靜下來，直到晚上5點都沒能夠睡着，滿腦子都回憶着當時那種柔軟的感覺。
星期天的探戈學習已經快結束了，還有兩課時就該練習桑巴了，不然桑巴就沒有時間練習。
所以旋律現在的要求更加嚴格，進度也更快，中途一點也不給休息的時間。
不過自從上次旋律一頓發火后，絆和知念的學習態度明顯和以前有了很大的差別，兩個人似乎都能夠把心態真正的擺正了。
不再顧忌什麼尷尬的問題，而是完全心思投入於如何把這些做的更好，兩個人跳的時候的表情都煥然一新，很默契的嚴肅而認真。
不過這種表情剛好適合他們的探戈曲風，他們下面三節課的表現較以前可以說是進步很大，只不過最後一次練習探戈結束后，旋律還是客觀的說出了他們還必須要好好練習的現實，雖然比起剛開始是好很多了，但是默契度，熟練度還是欠的厲害，旋律再三叮囑他們下去一定要抽空抽地方多配合，自己也要反覆練習，尤其是她平時教訓的細節，要用心的去留意改正。
每次練完，絆都會堅持送她回學校，因為霧都會來接旋律，但是知念覺得沒有那個必要，雖然她心底是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www.suduwo.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www.tmalsc.com淘寶網女裝冬款絆送的，可是只要做路車就可以直接到了，實在沒有送的必要。
最後兩人達成的共識是絆把她送到車站，絆不坐這路車，而要去另一條路上等車，所以知念還是覺得麻煩別人了，可是又沒有辦法，當然，她心裏是很高興的。
每次，就算只是這一段不過5分鐘的路，他們兩個也能夠說說笑笑的走到車站。
每次做到車上的知念都會想：就算只是這種朋友間的普通談話，自己也很知足了，真的很幸福啊！
本來以為可以維持朋友的關係，這樣說說笑笑，不讓他知道自己喜歡他的事情，以免他感到困擾反而連普通朋友都做不成，就算自己很多時候會有心痛的感覺，也無所謂了，只要他高興就好，這就是知念所要求的一切。
在11月初始的時候，有一天下午絆突然叫住了正要去廁所的知念，拜託她放學后先別走。
“會是什麼事呢？絆會特地叫自己留下，”這种放學后被留下的鏡頭最容易讓人聯想到的就是表白事件。
“表白！不會吧！絆要給我表白嗎？他和宜主分手了嗎？他果然喜歡我啊！”知念想到這種可能性就心中就不免雀躍起來，但是，現實提醒她說絆就不喜歡她，難道是社團活動？可是不可能啊！其它男生拜託絆說的？不會吧...不可能的，如果是那樣的話絆的表情不會那麼認真的...那時什麼呢？
就這樣下午剩下的課程知念一個都沒有聽進去，全部都在想這些問題了。
直到晚上絆抱着一個新買的布偶娃娃放進知念手中，外面包著很漂亮的透明禮品袋，絆用試探性的口吻問知念:“這個娃娃，好看嗎....你...喜歡嗎？”
認真的語氣，因為怕收的禮物的人不滿意而不安的神情，絆很在乎收禮物的人喜不喜歡它。
“今天不是我生日吧，今天是什麼特殊的日子嗎？絆為什麼要送我禮物啊...難道真的是因為他發現了他喜歡我，怪不得總是感覺他是喜歡着自己的...”知念的感覺風向標完全吹向了自己。
儘管知念最討厭的東西就是這些女生話的布偶娃娃，但是她還是很高興的回答說：“恩，真的很可愛...很喜歡。”
“真的？”絆的眼神中一下子出現了笑意，他再次確認一遍。
“恩。”知念用確信無疑的語氣答應。
“太好了。”絆笑着一把拿回娃娃說到：“我很怕宜主不喜歡，因為不知道女生喜歡什麼，不過你都這樣說了，我就放心了。”
絆邊說邊往門口跑去，在出門前，頭也不會的說了句：“謝謝！拜拜。”
留下知念一個人在原地獃獃的站着，和她那剛才還砰砰雀躍着而又於此刻僵化掉的心臟。
就在這件事情發生的第二天，吃完下午飯回來的知念看到了這麼晚了還在操場上打球的絆，出於本能，知念走到近處去看，但是又不敢太近，因為確實晚了，知念剛看一會兒，他們就不打了。
知念看到絆走到她這邊方向的椅子上拿上了自己的校服外套和書包，然後就和其它幾個男生一起走了。
知念一看到他們有離開的意思時，就裝作路過的住學生向宿舍樓走去，絆沒有注意到她，知念心中既覺得幸運，又感到悲傷。
知念看着他們一行人離開的背影，回憶起剛才絆打球時的畫面，很瀟洒，汗好看，尤其是灌籃的時候，知念不怎麼懂籃球，但是就是覺得絆打起來很有感覺，總覺的他很輕快。
想着想着，知念就不由的走到剛才絆拿東西的椅子那裏，因為是絆放東西的地方，所以就想來，想要感受他在的地方的感覺。
但是知念卻在椅子下看到了一個很熟悉的東西，是一部手機。
知念撿起來后，想起來這是絆的手機，應該是剛才掉下的吧，因為外衣那些都放在這裏了。
走到校門外不遠的絆習慣性的摸摸口袋，發現自己的手機不在了，他回憶了一下，應該是掉在籃球場的板凳那了，他離開教學樓的時候還特地摸了一下，絆說了要回去找手機的事，讓大家先走，但是其它幾個男生一聽，就一致要陪他回去找。
知念拿着手裏的手機，猶豫着應該怎麼辦，是追去給他還是...這畢竟是絆的手機，一種強烈的想看看裏面內容的**一下子湧上知念的腦海，雖然她的腦子裏迴響着另一個聲音告誡她不要這樣做，未經允許偷看別人的**是絕對不對的。
可是，知念就是想看，尤其是他給他女朋友發的短訊，其實知念就是想看這個。
她看了看周圍，便走回樓道走邊盡頭，那裏沒有樓梯，因為現在是放學時間，人就更少了，很多人都應該走了。
最後，知念還是打開了翻蓋的手機，一打開，彩色的大屏幕上就是他和宜主接吻的畫面。
知念感覺在那一刻，自己的心被狠狠的抽了一鞭子，好痛好痛，整個心似乎被什麼扣住了一樣，蜷縮在胸腔內。
太過於震撼，所以那麼想要留下的眼淚都凝固在了淚腺中。
回到板凳的地方找不到機子的絆說機子肯定被誰撿走了，幾個男生讓他去老師那裏問問，看有沒有人上交，要是被人就拿走了就倒霉了。
去的路上，期任本能想到那個名聲臭的女孩，要是機子剛好被她拿到就完了，他還給身邊的人說這件事情，其他男生中有一個和他一樣就被知念告發的對象，自然也討厭她。
“她不是那樣的人。”
絆的話只得到其他人的嗤笑以及忽視，走到樓道右邊的他們直直的看到不遠處拿着手機看的女孩。
一系列的刺激讓知念看短訊的**更強烈了，但就在知念剛進入信息的界面時，傳來了一顆生氣的斥責：“又是你！什麼壞事怎麼都有你的份，你怎麼就這麼賤呢！？”
知念聽到后抬頭一看，但是看的不是罵她的男生，而是怔怔的看着他的絆，看着她的絆的眼光，複雜的失望的不敢相信的目光。
下一秒，知念的半邊臉就火辣辣的痛起來，只不過這次她沒有被扇趴到地上。
“早就看你不順眼了，自從你那次下賤的告老子開始，我就想好好教訓你一頓...”期仕剛說到這裏，旁邊的另一個男生就一把拿過知念手裏的手機遞給絆，偷東西這麼順手！
絆看到手機的畫面顯示的是信息頁面，眼神不由的緊了一下，他沒有說什麼，把手機蓋上后就裝進了口袋中。
現在的他腦子裏很亂，很亂。
剛才在遠處就看到這邊有人，蹲下又沾了起來，他覺得那就是她，再近一些時大家都認了出來，她應該認識那是他的機子，她知道他剛走，旁邊的男生告訴他的，她剛才就一直在旁邊看，接著說她肯定有問題，因為她是小偷，那時絆還說不會的，她會追來的，但是直到走到她面前，期仕說了她，她才轉過頭，更沒有想到的是她在這這麼認真的在看他的短訊。
這一路走過來，周圍的男生都在說，說她當初把他們害的有多慘，被父母關在家裏一個月不讓出門的，被老師打的兩周都不能坐到板凳上...她自己呢，偷拿別人的作業交上去，連自己好朋友的錢都偷，還有宿舍人的...
“我不知道，我就是要把事情往錯的做...”
這些有讓絆想起那時候知念給自己講的偷東西的那幾件事...那種破綻百出的事情，他選擇了相信...他又想起了和音，想起他們在樹后的談話，想起了她最後拿起石頭砸向自己的鮮血的顏色...
騙子嗎....
“居然給那個瘋婆子告我們作弊，告我們聚眾喝酒，乾的不錯，老師辦公室的掃帚都為了我們而殘疾了，我媽媽給我哭訴了一個月，你知不知道父母哭着求你的感覺...一群白痴，你還得聽命，你喜歡告是吧，喜歡偷是吧...我總覺的你還喜歡賣...”期仕說著示意其他幾個男生把知念按到地上踹，他每說幾句話都會狠狠的跺知念一腳，只不過知念從頭到尾都不反抗。
“怎麼了，怎麼不反抗了，上次你不是還能的很和我斗嗎？怎麼今天這麼乖啊！”那次和知念打架的男生川島翼馬笑着跺了她一腳說到：“怎麼，已經很清楚的了解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了？垃圾，你就是垃圾！”
知念仍舊不吭一聲，剛被打的時候，她還會不時的望向絆，可以說是妄想着用那種眼神看着自己的他能夠救自己。
但是，到後面她就不想看了，眼神空洞的望着地上的塵埃，細細的卻無處不在的塵埃。
“你說，你是不是欠干！”期仕邊說邊狠狠的踢到知念的小腹上。
痛苦的知念只能捂着最痛的小腹，整個人都不自覺的抱在了一起，其它的地方只能忍受。
“把手拿開！”不知道是誰的腳就接二連三的往知念的手上踢去。
痛的知念直往後躲，“冷靜！”絆把期任拉了過去，但是後面的男生依舊毫不留情的的踢着她的背，讓她沒有地方可以逃。
“別以為你是女生我們就不敢把你怎麼樣，告訴你，女人就是用來被男人打，被男人乾的...就像你這樣！”
說著翼馬就一把要扯開她的襯衣，但是知念立刻本能的反抗緊緊的抓住了他的手。
“老師在往這邊走，快走吧！”站在旁邊一動不動的絆突然轉身走之前說。
男生們抬頭一看，教學樓里果然走出來了一個高年級的老師像這邊走來。
他們知道要是被抓了會很麻煩，就都快步離開了。
可是老師雖然往這邊來，卻並沒有管這事，不過，知念在起來和她擦肩走過時感覺到她在盯着自己看，但是知念徑直走回了女生宿舍。
就在知念起身的那一刻，眼淚終於呆不住流了出來，在回去的一路上，知念只是想着對不起，她又做錯了，又錯了...
“為什麼，我總是要做錯呢？...我不想，一點也不想...”
一想到絆剛才看自己的目光，正在上着樓梯的知念一下子癱坐在了扶手旁，複雜的，讓知念的心不停抽痛着的眼神。
是憤怒，是失望，是厭惡，是鄙視，是背叛...無法用單一的詞說上來，只是一看就讓知念有種絕望的感覺。
本來躲藏着的負面情緒一下又都躥了出來。
無視並欣喜與朋友的死亡，凌駕快樂與他人被懲罰的痛苦，絆倒他人以實現自己的超越，連母親也...
讓父親總是失望，讓老師看不起，讓同學討厭的自己...
知念聽到樓下有人上來，就又站了起來回到自己宿舍，回到宿舍的她反扣上門，便又坐倒在門后。
完全無法控制的感情，無法阻擋的又在死亡的邊緣線上嘆惋徘徊。
“可是...我還是...不想死...”淌血的心這樣說到。
次日上課前，班主任來這裏通知了周五下午要舉行長跑比賽，學校規定每個班的同學除非特殊情況都要參加，說這樣可以提高全體學生的身體素質。
知念的體育雖然不好，但是耐力還是不錯的，只不過像這種3公里的拉練實在是件很痛苦的事情，尤其是跑了600米后，全身都困重的厲害，再堅持完下面的行程真的很熬人。
那天下午的事過後，知念的情緒在睡了一覺后平靜了很多，但是她開始恐懼看到絆，尤其是與他打照面，光想到就覺得很難受，她怕看見他的眼神，很怕，如果能像以前一樣的話固然好，但若是像那天一樣的眼光呢？知念缺乏去面對的勇氣，她不敢，就像考試完了從來不敢去問自己的成績一樣，她寧願自己永遠不要被告知。
知念知道自己在躲，任何有他的地方，任何有可能近距離接觸的地方，連體育課的位置她都換掉了。
就這樣躲到周五下午的長跑比賽，比賽結束后就可以回家了。
知念下午直接就穿着體育課的運動衣來了，因為她不想再單另換衣服。
就如以往一樣，步子到600米以後明顯的沉重起來，因為感覺到腿上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在跑的時候，知念身邊有好幾個男生騎着車子不知道在給身邊哪個女生加油，也有沒有參賽的女生騎着車子來給同學或朋友打氣。
“會有人給自己加油嗎？”知念心中冒出一個如此具有諷刺意義的設問句。
答案應該是再明確不過的——“沒有人”。
就算是這樣，知念心中還是不免有着那種小小的祈望，絆會不會來。
但是如果他來的話，知念一定會叫他回去的，他又不騎車子，肯定是陪跑，可是男生還要接在女生跑完后跑5公里，怎麼可能讓他陪跑。
只不過，就像所有的幻想，是用來破滅的，最好從頭就不要想，因為想那些不切實際的東西往往只能讓自己更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