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來要個寶寶
簡時午頓住腳步,有些遲疑:“怎麼忽然疼了,有沒有事?”
沈成坐在床畔,一直強撐着的偽裝在打定主意後撤下得飛快,冷峻的臉慘白一片,甚至還有層薄薄的冷汗浮起,他聲音低啞:“不嚴重,替我把醫生喚來就好。”
簡時午之前就猜測沈成是不是其實傷的有些重,雖然一直以來他都表現出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但是就如同喬安所言,這個人實在是太能隱忍了,屋內揮之不去的藥味摻雜着隱隱的血腥味,如果真的不嚴重,醫生不可能每隔半小時就要來換一次葯。
就在自己上樓之前,他路過醫生的房間時,發現他在配吊針還有各系列的應急消炎藥瓶,種種一系列都表明,沈成後背的傷口絕不是小傷,甚至還有可能比自己想的還要嚴重的多。
簡時午也有些慌了,他往外小跑:“你在這等我,我這就出去幫你喊醫生。”
火速打開門,按照記憶中的路線跑到醫生的門前,他急促喘息着描述了一下沈成的情況,十萬火急的樣子像是如果醫生再不過去人就沒了一般。
醫生還以為是出了什麼大事,跑到床前:“怎麼了?!”
誰知沈成和之前的雲淡風輕的模樣並無不同,但是似乎又有哪裏不同了,他開口,聲音沙啞:“給我測量□□溫”
?
醫生感到很疑惑,之前不是測過體溫嗎,而且你發燒不是早就發燒了,你現在測個什麼啊?
正要開口,沈成撩起眼皮暮色沉沉地看他一眼,這一眼包含的東西太多,醫生覺得自己似乎冥冥之中明白了什麼,他回答:“好的少爺。”
職場生涯不易,該配合沈成的他儘力在表演,用體溫計測了半天,醫生看了一眼旁邊的簡時午,輕咳一聲,皺起眉頭:“的確是發燒了。”
簡時午果然擔心,湊過來:“叔叔,沈成很嚴重嗎?”
醫生嘆了一口氣,一副事態嚴峻的模樣:“能不能退燒就看今晚了,多少會受些罪。”
簡時午雖然心裏覺得有些蹊蹺,可是眼前溫度計的溫度的確是真的,屋裏的藥味也是真的,沈成蒼白的臉也是真的,他是一個非常善於隱忍的人,如果這樣的人都露出弱態了,那該有多疼啊…
思及此,簡時午的心都揪起來了,他的眸光微閃:“怎麼會這樣…”
沈成打斷他的思路,別過臉,低聲:“你不是還要去看望安妮嗎?”
簡時午:“啊?”
沈成低頭悶悶地咳嗽一聲,整個肩膀都隨着顫了顫,此刻的他顯得十分脆弱,男孩垂下眼眸:“你要去就去吧,不用管我。”
……
簡時午莫名愧疚起來。
沈成都這樣了,明顯比起只是被驚嚇的安妮,沈成的傷勢更嚴重啊,而自己還說些無關痛癢的話,真是過分。
“咚咚”
門口傳來兩聲敲門聲。
甄美麗過來了,三四年過去了,她的美麗不減退,但是相比起以前的居家溫柔多了幾分職場女性的幹練,這些年簡家的生意越做越大,簡父奔波勞累不堪,她也頂了上去幫襯着丈夫做事業。
簡時午:“媽。”
甄美麗在面對孩子的時候還是溫柔的,她在沈成床畔坐下,對醫生說:“這孩子情況如何?”
醫生老實交代了。
來之前季遠生跟他吩咐了,說無論如何都要留簡時午和甄美麗下來,只有這兩個人能治的了沈成,一個能管他吃飯,一個能照顧好他的傷。
果然,甄美麗責備問他:“燒成這樣了身邊怎麼沒個人照顧,冰呢,水盆呢,都哪去了?”
醫生當然不敢說是沈成不讓人靠近,只能說:“是,我這就安排讓人過來。”
沈成抬起頭,抿了抿:“阿姨…”
甄美麗彷彿看明白了他對外人的抵觸,輕聲說:“別擔心孩子,阿姨今晚會在這的,你好好休息,肯定會沒事的。”
簡時午:?
媽,你來的時候可沒說有這行程啊。
甄美麗又給沈成倒了一杯水說:“還有體力嗎,吃點東西,想吃什麼給阿姨說,阿姨去給你弄。”
她們不在的時候,沈成生人勿近,這會人都在,沈成又乖順得不像話,在丈母娘面前表現的是十二分的優秀,他坐起身說:“給您添麻煩了,我沒事不用擔心,只是小傷而已,現在天色晚了,您也累了一天,早些休息吧。”
這懂事的樣子實在激發母性,甄美麗說:“什麼麻煩不麻煩的,幼幼的兒子就是我的兒子,不許說這見外的話啊。”
弱者的眼淚或許並不能那麼令人憐憫,但是強者難得露出的脆弱卻能讓人輕易動容,因此,現在的沈成什麼都不用做,就輕易博得了所有人的注意,沈成沒有再拒絕,只是低聲:“知道了,謝謝阿姨。”
“小時,這是你煮的面?”甄美麗有些不認可地端起面碗:“就加了幾棵青菜?”
簡時午忽然被點名,他:“啊…”
因為他也就只會做青菜面啊,旁的面他又怕被自己搞砸了,再說青菜面做起來也快嗎。
甄美麗不跟他計較,對沈成說:“阿姨去給你重新下一碗面去。”
“不用了。”沈成卻在她動作之前制止了她的動作,修長白皙的手抬起握住甄美麗的手腕,他看了一眼簡時午,眸色深深彷彿可以直擊靈魂一般,聲音沙啞而富有磁性,在夜色中格外撩人:“挺好的,我想吃。”
若是曾經那些被嫌棄的五星大廚聽到這話怕是能被刺激的哭出來。
因為有甄美麗在,之後的工作就順暢很多,簡時午也想留下來照顧人,但被自己母親毫不猶豫地趕出去了:“你會照顧什麼人,自己都照顧不好,去客房寫作業去!”
……
行吧。
不能回家他就給班主任打了個電話,大概的意思就是自己遇到了點事情暫時不能去探望安妮,閉幕式的節目應該只能另請高明了。
班主任聞言有些嘆息,但也沒多說什麼。
明天是運動會閉幕式沒有什麼大事,加上簡時午自己在巷子裏面也受了不少傷,班主任乾脆給他放了一天假讓他在家裏好好休息。
喬安一聽就來勁了:“月亮,我們來打遊戲吧?”
簡時午狐疑:“你明天不還要去上學嗎?”
“運動會有我沒我都一樣。”喬安自來熟地摟住他的肩膀:“太好了,你是不知道啊,沈成從來不跟我打遊戲,我一個人真是空虛寂寞啊!”
簡時午也是個愛玩的,但是他還是很奇怪:“為什麼不和你打呢?”
……
當然是因為嫌自己菜唄。
但在簡時午充滿疑惑,單純的目光下,喬安硬着頭皮說:“誰知道呢,別管他!”
他們玩的是一個聯機的頁游飛車遊戲,比賽比的就是誰的車跑得更遠,分數更高,中間會有很多驚險刺激的關卡,還會有同一個遊戲的玩家參與競爭。
幾局下來簡時午就摸透了規則。
喬安感慨:“你好厲害啊,有幾次差點就拿到第一了。”
簡時午“嘿嘿”的傻笑,也玩上頭了:“僥倖而已,你更厲害,拿了二次第一。”
“那可不,你也不看看我是誰。”喬安整個人都飄了,他說:“在榜上我是有名字的,你看看,排在第30名呢。”
簡時午湊過去就看到一個ID叫:孤獨的鳥排在第10名。
……
喬安帶着簡時午重新開了一局,這次兩個人都被超了,就差一點點就能贏的那種,喬安氣憤地砸桌子:“要不是對方有寶寶增益加成,我們肯定能贏。”
簡時午倒是佛系,他咬着蘋果,乖乖問:“是他們身邊站着的那個小娃娃嗎?”
喬安憤恨:“對啊,就是小情侶欺負我們沒有寶寶,要是我也能有一個的話還能輪得到他們…”
室內忽然安靜了一瞬。
簡時午依舊在啃蘋果,見他不說了,還好奇地扭過臉看着,長長的睫毛眨啊眨,似乎無聲地詢問為什麼不說了。
喬安摸了摸下巴,湊過來,充滿慫恿:“我們來生個寶寶唄?”
“噗!咳…”簡時午差點一口蘋果沒咽下去,他臉蛋通紅,緩了好一會,眼睛泛着水霧看他:“什麼呀?”
喬安給他順氣,連忙解釋:“我是說遊戲,遊戲玩家結成伴侶可以生個寶寶,這個寶寶有增益加成的,這樣我們就所向披靡了!”
…
簡時午有些懵:“還可以這樣哦。”
喬安點頭:“對呀對呀。”
“可是,我們都是男性角色啊。”簡時午傻乎乎:“這樣也可以嗎?”
喬安露出微笑:“當然沒問題啦,這都什麼年代了,同性婚姻早就合法了,遊戲裏當然與時俱進!”
簡時午想了想,似乎遊戲裏合作生個增益的寶寶也沒什麼,反正也就這兩天玩這個遊戲而已,於是他點點頭:“那好吧。”
喬安歡呼了一下。
簡時午好奇地問:“怎麼結婚呢?”
“我們要先刷下親密度。”喬安教他:“然後還要準備戒指啊什麼的,你不用擔心,這些我都會,一會我給你下個聘書。”
簡時午聽的是雲裏霧裏的,他沒有想過一個遊戲還可以弄得這麼複雜,聘書什麼的好害羞,但是好在只有他們倆個知道,做完任務拿到寶寶也就算了,應該沒什麼大問題吧。
他完全忘記了自己的賬號是企鵝登陸的,排行榜里一大半都是企鵝的好友,而自己的動態也會被分享讓好友看到。
僅僅一晚上,班級里的同學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一件事——簡時午和轉學生好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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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成:和善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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