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許久以後,雨下依舊。它從不照顧人間的喜怒哀愁。比較一年的漫長時間,我恰恰最討厭的就是春天的雨。雖然它不壓抑,不讓人感生悲切,卻纏綿無期,廣袤無際。低低哀簌,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春雨細如絲,不會因太陽將要出來而全部傾瀉,任你哄,任你怨,依然掩面抽泣,最後連你也不住悲切。你會無奈的搖頭,嘆氣,哽咽無語,不是你說不出話,實在是說到無話可說了。女人也如此,會像這般的女人一定十分感性,林黛玉幸好是小說里的人物,看到花落亦會落淚,在她身邊的男人怎會高興起來。

誰說女人只要長的漂亮,或者有些才藝,討得男人歡心就可,千萬不要做出水芙蓉,否則只遠觀不可褻玩,無人敢觸,不禁怨天憂人無人欣賞。終落得昨日黃花鬱郁一生,這種結果是無顏緬懷的,曾經看了一個故事,有一種鳥叫荊棘鳥,它一生站在荊棘上才能苟活。儘管鮮血逆流不止,傷身傷己。血流乾的那天也是它的死期。它身處痛苦之上只是延緩性命而已,很顯然林妹妹的前世便是這種鳥。她生來便是悲的種子,發芽開花,只為落花的心殤,死亡的絢爛。

血湧出皮膚,綻放一朵朵玫瑰,這種殘忍的美麗誰又會忍心。

我對雨並不是厭惡到無法忍受,因為每當下雨,對我都有好處。有個失魂的人會請我喝酒。

雨過十分,手機震響,我在樓下,給我下來,末尾一句,別磨蹭。

我整理衣服,拉扯理直。在陰潮的天氣裏衣服容易褶皺變形。不是我的外衣多麼貴重,買衣服要經過喧囂的人市。而我不喜歡去嘈雜的地方。每個人都在說話,惟獨我沉默不語。雖說寂寞的人適宜去喧囂處感受歡愉的心情,我卻在人群里感到世界的不屬和與世隔絕的孤獨。我儘可能呆在家裏,只有這兒,只是這裏。

走吧,我從未有撐傘的習慣,即使暴雨傾盆,我喜歡在雨中狂奔,把所有從腦海冒出的星星點點拋的一乾二淨。人之所以煩惱太多,是因為記性太好。狂奔過後徹骨的涼,只讓我感到瑟瑟發抖,不會在多想一件事情。

**。一個聲響,我並未看清,只覺腦海一下昏厥,灰暗與地平線相交的地方已經模糊,透過滲入眼中的雨珠,整片天際恍惚傾倒,巨大的蒼白傾瀉在我的臉上,我忽然發現被蒼穹籠罩的灰白上佈滿黑暗中喘息的冤魂。來自地獄陰森的風吹打骨架上似黑暗曼佗羅般的睫毛,附着蒼白如紙的死亡面龐。面龐如潔白無暇的美玉,讓人自卑,感到壓抑,人們於前太過卑微,如浮起的灰塵上仰望巨大的蒼穹。這種沒有被玷污的白紙,這種沒有污染的純,在我眼裏,是最美麗的。這時我後悔了一件事情,早知道不穿這件衣服,也不用費心仔細整理,像個女人描眼弄眉,在意儀錶。

一股力道勒住我的下顎,全身骨架劈啪作響,還未睜眼又一下刺痛,身體如柳絮飄進塵埃。濺起一臉泥巴。我知道,我的眼睜不開了。

我們之所以成朋友,因為他跟我很像,喜歡傷害,或者被傷。復原過後,繼續傷。今天他打我,可不是我傷了他,在這個人際隔絕的地方,他唯一不傷的就是我。因為我們是朋友。

可他現在傷了我,我又去傷誰?他朝我發泄,不知哪裏受的委屈,也許他忽然弱智。通常情況下的男人在他的心愛的女人的面前的時候才變的很弱智,很不幸,他找錯了主。

我摸起身邊酷似板磚的東西搖晃的爬起來,哪知又被他提起,我猛的一個磚頭榍過去,砰的一聲巨響,硝煙四起,磚屑橫飛,彷彿鬼魅充斥的世界發出攝魂的呼嘯,蔓起死亡的腥味,從地底遙遠的國度傳來超度的鐘聲,莊嚴肅穆,灰白的空中降下白色的花朵,讓人分不清是地獄還是天堂。如此美麗,白色的世界沒有雜色,生活在這兒的人都是天使,只有天使才長着潔白的翅膀。我在這搜尋熟悉的影子,可總也找尋不到。

他沒死在這?我疑惑的自問,我拍了下額頭。他暴怒的目光瞪着我。麻痹誰把墊冰箱的白色泡沫扔在這,我他媽當成磚頭砸了他這豬頭。他又揮起拳頭,我另一隻恐懼的眼睛看着拳影,星矢說,不管對方多麼強大,看清他的拳頭,就能打敗他。我儘可能把能睜開的那隻眼睛睜大,足夠可以和高壓燈泡相媲美,可我依然感到他的拳影封死了我所有躲避的路線,因為這不是一個拳影,這是漫天拳影。我頓時死心,雖然我看到了拳頭,卻也必死無疑。我下意識的摸了摸地面,忽然摸到了什麼,本能的擱擋。

啪,啪,啪。世界撕碎萬物,波濤逆水而行,太陽西升東落,哀鴻划遍蒼穹。

金蟬,你不悟佛法,妄自稱道,自毀修行,沾惹情愛。別怪為師無情,把你墮入閻羅地獄。

哈哈哈,一聲狂妄斥詫瓊宇,放蕩不羈。

誰在竊語:如來算出他凡塵未滅魔性攻心,遂把他收為座下用六界至寶金蓮鎮壓,無奈還是失敗了。

憑什麼你悟的便是理,你說的便是佛。人各有所悟,你卻把自己的見解強加於眾生。我哪有說錯,這不是狗屁又是什麼?我見的世人飽受欺凌,置身水火,你不僅冷眼旁觀,還創出先渡己再渡人的歪理邪說,把本置在你身上苦刑轉嫁於貧弱百姓,終成佛祖。不錯,你配稱佛?我就讓世人砸了你的身,拆了你的廟,我就要他們看清你的真面目,他們日夜供奉的不過是堆爛泥巴。哈哈哈。

有什麼樣的師傅就有什麼樣的徒弟,他後世的徒弟比他也不及,一羅漢的手掌中呈現一隻猴子。

怎麼,你敢不敢打賭,假若世人供我,便是我贏,便是我悟的大乘佛法才是六界至理,我便是佛祖,你敢嗎?

何用這麼麻煩,所謂真金不怕火煉,歷史不會含冤,自有時間為之平反,假若你能在欲血中重生,讓金蓮為之凋落,便是你贏,可敢?佛祖當仁不讓。

眾生沉默。

欲血中重生,陸小北就在欲血,額頭的血噴湧出來,被細雨洗刷。他也不用手止血,就讓鮮血歡暢的流淌。我握着半截酒瓶,手心隱隱作痛。我的目的達到了,只不過陸小北的血流的多了點。

陸小北,你還好吧,我緊張的看着被水沖淡的血色,發現血滴在水裏,盪起一圈漣漪,紅色和污濁相容,瞬間變淡,然後在也找不到血腥的色彩。我突然想起記憶這個詞語,曾經想要記住每一個面龐,過了許久,再也記不起,在夢裏明明夢到熟悉的臉,醒來時捂着腦袋,用搜尋引擎搜遍大腦中的每寸地方,還是記不起他的名字。看着過去發黃的照片,用手隨便指了指,一張獃獃的臉,卻想不起和他相關的回憶,如同血色消失在眼前,如同一瞬間,又彷彿是永恆,好象這些人從未來過,都只是路上素未平生的路人。

你他媽別過來,為什麼她喜歡你,不喜歡我。我愛她愛的那麼苦,全校的人都能作證,為什麼,為什麼你這欠揍的貨色會是我朋友。你拒絕一個又一個愛你的女人就算了,為何又要讓別人愛上你?

這怎能是我的錯?荒誕啊,荒謬啊,誰愛上我了?我告訴過你網絡都是虛假的,不要扯進現實,你不聽,還把我的資料公佈在網上,現在分手了卻又怪我,你自己賤,別扯上我。兄弟是同甘苦的,不是共犯賤的。

這話我罵的過癮,我最討厭多事,他偏惹來這麼多事。惹的自己鑽了進去,偷不到人又來怪我。

我呸,從今天起,什麼兄弟都沒的做了,你在我心裏連馱屎都不算。

這麼說我還挺幸運,以前在你心裏算馱屎。我現在好悲哀,終於不是你心裏的屎了,我想我該去喝酒慶祝,是吧。但這之前,陸小北,你還是我哥們,我要送你去醫院。

操,滾蛋,老子自己會去,滾去你的酒吧喝你媽的酒。末了他不忘往地上啐一口痰。假如他小學品德老師在這,非活活氣死不可。

看他踉蹌的走開,我知道他死不了,我也不在乎什麼兄弟不兄弟。每次喝完酒,他都會說你吖的再也不是我兄弟了,我們絕交。活活像個娘們死纏爛打的娘們整天鬧分手。

兄弟算什麼,在利益女人前,一切的生死與共是那麼弱不禁風。愛情算什麼,在金錢**前,一切的地老天荒是那麼血色蒼白。

忽然我只想閉上眼睛,仰起臉旁,接受雨的洗禮,本想狂奔洗卻煩惱,奈何煩惱未凈,又惹來一身污濁。

仁慈的父,我已墮入看不見,罪的國度,請救贖我,深陷罪惡的靈魂,賜予我,驅除黑暗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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