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十億的生意
與此同時，千米之外的某處大廈樓頂。
樓頂邊緣正站着兩個婀娜的人影。
她們站的位置非常兇險，稍有失足，就會經歷十來秒的慘叫，然後碎成一灘。
搞不好還會濺到誰嘴裏，讓人家這輩子和番茄醬絕緣。
但兩人絲毫不慌，彷彿這幾百米的高度只是洒洒水。
左邊這位，一頭散亂微卷的銀色長發，遮住上半張俏臉。
她只穿着件單薄的背心，身材火爆得彷彿漫畫中的女子，下身一條健身褲，包不住線條健美的肌肉。
即便身處百米高空，也視臘月寒風如無物。
這人要麼就是腦子不太好使，要麼就是強得沒邊。
“他好像走了。”
她看向身邊的女人，語氣有些遺憾，“而且連氣息都斷掉了呢……”
站在她身邊的那個女人，穿着件黑底血邊的兜帽衫。
辨不清身材長相，但有兩綹金髮從兜帽中垂下，隨風曳舞。
“帶有時空系特質的魔力，聞所未聞……”這位的嗓音比較低沉，帶着些許氣泡音。
“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銀髮女子嬌笑道。
“我知道。”兜帽女子點點頭，又話鋒一轉，“但我勸你不要，真這麼做了……宗主十有八九會抓狂。”
“只可惜，以我對你的了解，當你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你其實就已經做出決定了。”
“嘿嘿……”
銀髮女子狡黠笑笑，突然縱身躍起，大頭朝下跳了下去！
兜帽姑娘竟毫不意外，而是望着摩天公寓大廈的位置，喃喃自語起來。
“可憐的男人，剛出地獄，又踏進了另一個……”
說完她也縱身躍起，從大樓跳下，消失在了視線中。
……
“啊啾！”
千戈城另一頭，巷子裏的封子安剛一出現，就扶着牆打了個噴嚏。
很突兀，差點兒沒把眼珠子噴出來……
“這哪個王八蛋念叨我呢？”
他抬手搓了搓鼻頭，昂首看向逼仄的一線天。
“呼~總而言之，至少第一階段完成了。”
藍光閃爍，冰冷而優雅的維吉爾女士忽然出現。
她雙手抱胸，上下打量了一遍封子安，旋即輕笑。
“不錯，雖然假借外力有悖武士之道，但至少有了些實力。”
封子安擺擺手，略微翻了個白眼，“還是那句話，我是個華人，不講那一套。”
說著他動身朝巷子外走去，“再一個，我哪能跟您比呢？”
“您可是為了‘拋瓦’可以不顧一切的人吶……”
“人類！”維吉爾瞬移跟上，綴在他身後冷聲喝道：“你要是再敢揶揄我，等我找到了合適身體，第一個就把你殺了！”
“是是是……”封子安的語氣依舊無奈，“您要找合適的身體，不還是得用上小弟嘛？”
“您再這麼威脅小弟，小弟可不幫您了哦！”
“該死的人類……”
兩人就這麼拌着嘴出了小巷。
紛亂的霓虹之海，頓時撲面而來。
昂首望向天空，錯綜複雜的天橋交織如網，高聳的建築直插雲霄，彷彿通天鐵塔。
這裏……是千戈城星沙區，第一階層。
地處遠郊，深埋在山一般的城市腳下。
也是如今這個時代的貧民苟活之地。
身後維吉爾女士仍在謾罵，封子安沒有理會，而是緩緩轉頭，看向不遠處的監控探頭。
凝視了兩秒，他眼底閃起微微橘光。
然後那探頭就跟萎了似的，垂下了腦袋。
“嘖嘖，‘龍蛇MK-1’內置的黑客核心還真是強大啊，資本家可真會玩兒……”
剛才與探頭對視的兩秒，他已經黑入城區網絡。
並反向深入民安司的網絡，抹消了有關於自己的所有影像資料。
從此刻起，他出現在任何探頭下，都只會是一堆模糊不清的馬賽克。
如有需要，他甚至只需動一個念頭，就能讓幾條街區內的監控全數停擺。
如此，就算用痕迹追蹤技術，也是大海撈針。
還是那句話，資本家的世界有多會玩，你根本想像不到。
雖然這身軀是他盜來的……
確定自己不會暴露之後，他便揚手攔下了一台智能的士，報出了目的地。
一路上，維吉爾女士坐在他身邊，默然不語。
她雖沒有說話，但半眯的媚眼裏還是充滿了危險的光芒。
封子安權當沒看見，單手撐頜靠在窗邊，欣賞着車外的霓虹。
穿越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有個把月，這還是他頭一次欣賞千戈城的夜景。
之前，他的關注點都在自己的死活上。
如今沒了那些後顧之憂，自然也放鬆了少許。
且拋開那些時勢適然的階級矛盾，至少這賽博時代的美學設計，還是足夠吸引人的。
十來分鐘后，他到達了目的地。
他取出一張漆黑的卡片，在前座靠背上刷了一下，便開門下了車。
現在的他應該已經算通緝要犯了，肯定不能用之前的資金卡來結賬。
手裏這張卡，是從黑商手裏買來的。
也沒什麼大作用，就是能鑽“智能的士”公司的系統漏洞，終身免費坐的士而已。
當然，這個“終身”的概念就多少有些玄學了。
只有一個條件，就是不被人逮到。
封子安現在也不在乎這些，於是刷完黑卡下了車。
街邊是一個門面不大的酒吧，霓虹燈牌設計成水墨風。
上書“往生”兩個揮毫大字。
推門進店的瞬間，喧鬧的酒吧陡然安靜下來。
十來張酒桌，坐滿了千奇百怪的人。
字面意義上的千奇百怪。
高矮胖瘦、男女老少，沒一個長得像人的。
都是身體改造超過六成界限的狠人。
靠得最近的這個，甚至腦袋都缺了大半，只有一個紅彤彤的機械探頭架在顱骨中。
良久的靜默之後，吧枱里那個胖子忽然揚手大呼：“牛逼啊V！”
“新聞里都炸了！你這回可真是鬧得夠狠了……”
話音剛落，人群也此起彼伏地附和起來。
一個個舉杯敬酒，嘴裏奉承着諸如“大名鼎鼎的V”之類的說辭。
封子安並沒有將自己的名字告訴這些人。
“V”之一字，就是他行走在底層世界的代號。
他在人群的簇擁中走向吧枱，微笑落座。
“沈爺，我勞你辦的事情，可辦好了？”
吧枱里的胖子滿頭油膩的長發，兩眼已經被望遠鏡般的機械取代。
他哈哈大笑，“大可放心，裝備我都準備好了，就等你點頭。”
“十億的生意啊……老子這輩子都沒動過這種熊心豹子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