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

蘇子歸聞言將金子收起來，笑道：“果然這大名鼎鼎的怡紅院和別的青樓不一樣，別家都是恨不得將你的錢袋掏空了，咱們這怡紅院卻是不吃嗟來之食。”

那人笑道：“這可是我們紅姨定下來的規矩，誰要是不遵守啊，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幾位爺隨便看看，若是有需要幫忙的，不用客氣，直接找我就行。”

蘇子歸點點頭，笑道：“如此便先謝過了，你先忙你的吧，若是有需要我會喊你的。”

說罷也不等那人反應，便帶着皇后和七王妃在大廳里走走。

皇后和七王妃早已經是嘆為觀止了。她們竟然不知道還有這樣的服裝，還有這樣的舞蹈，也沒有見過這樣熱辣奔放的姑娘。

蘇子歸看着這周圍的一切，笑着問道：“怎麼樣？是不是開了眼界？”

過了半晌，蘇子歸也沒等到回應，便轉頭看她們。只見她們瞪大了雙眼，看着中間檯子上一個舞姬在跳肚皮舞。

蘇子歸見狀，笑着推了推她們兩個，道：“正經點，我們可也是女兒身，你們怎麼能對着女人流口水。”

皇后的眼睛就沒有從那個舞姬身上離開，搖頭嘆息道：“看了她，我才知道女人嫵媚起來該是什麼樣子的，自愧不如啊。”

七王妃也跟着點點頭，道：“我現在算是知道為什麼有的男人就算是傾家蕩產也要來這青樓了，若是我，我也會喜歡這樣的女人的。”

蘇子歸聞言搖搖頭，帶着他們去了二樓的雅間，叫了些吃食，又叫了兩個姑娘來唱小曲兒。

一邊嗑着瓜子，一邊看着外面的舞蹈，感嘆道：“她們又何嘗不羨慕你們有個好的家室，可以不用擔心生計和未來，只需要按照自己的心意生活就可以了。”

皇后聞言回過頭來，看着蘇子歸，想了想，問道：“你怎麼知道她們會羨慕我們？”

蘇子歸聞言笑起來，道：“一個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後娘娘，一個是大璃國無數女子心目中良婿的王妃，你們說她們怎麼會不羨慕你們？”

皇后一想也是這麼個道理，這一輩子，只要是她想要的，便沒有得不到的，所以並不能理解這些人對求而不得的東西或者人的執着。

七王妃暗了暗眼眸，道：“她們必然是受了許多的苦，才有這樣的光鮮。不像我們，生來就是錦衣玉食，婚後更是萬眾矚目，我們體會不到她們對生存的渴望，也就不會為了活着做出什麼樣的犧牲。”

蘇子歸點點頭，道：“對，有的人光是活着就已經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但是還是事與願違。她們學這些是為了取悅別人，只有取悅到了別人，她們才有價值，才能生存下來，如果不是自己願意，便可以不用賣身。而有的人卻不能這麼幸運，她們可能沒有好看的容貌，沒有動人的才情，沒有拿得出手的才藝，所以她們別無選擇，只能去賣身，最後在一場場的地獄中迷失了自己，麻木了一顆真心。相比之下，我們是多麼的幸運，有這樣無憂無慮的生活，錦衣玉食。”

一時間三人都看着樓下的舞姬扭動着妖媚的舞姿，看着在大堂之中穿着單薄努力笑臉相迎的婢女。她們也不過剛剛及笄的年紀，卻在做着這樣取悅男人的工作養活自己，或者養活背後的一大家子人。

生活從來不易，而她們卻在掙扎着努力活着。

她們三人來的時間較晚，不一會兒樓下的歌舞就停了。在等一個時辰便是真正的紙醉金迷，而這一個時辰沒有人陪着她們，只能自己待着。

蘇子歸看了看時辰，知道這個時候紅姨已經醒來了，便跟皇后和七王妃說了一聲，便去紅如院找紅姨去了。

紅姨此時剛剛蘇醒，白天只是尋常的茶樓生意，只不過是請了人來唱歌跳舞，沒有人敢鬧事，她便找了個人來打理白天的生意。但是到了晚上，狼多肉少，便容易出事故，自己只能好好的盯着。

想到自從五王爺去世之後，這怡紅院裏鬧事的越來越多了，便有些頭疼，也不知道皇上什麼時候才會給她們再安排一個厲害的人物來壓住場子，不然自己這把老骨頭可是有的受了。

正在出神，突然聽到有敲門的聲音，紅姨收回思緒，清了清嗓子，道：“進來。”

蘇子歸進門，見紅姨正坐在梳妝枱前梳頭，笑道：“許久不見，紅姨還是如此的明艷動人。”

紅姨一愣，扭頭看向蘇子歸，獃獃的張了張嘴，許久才道：“紅如……”

沒等蘇子歸搭話，紅姨便立刻起身，跪在蘇子歸面前，道：“不知九王妃駕臨，未有遠迎，還望恕罪。”

蘇子歸連忙將紅姨扶起來，道：“無妨，是我不請自來，還請紅姨莫要見怪。”

紅姨看着蘇子歸白嫩的小臉，吶吶道：“不敢不敢。王妃請坐，不知道王妃怎麼會到我們這等不潔之地來？”

蘇子歸見紅姨十分拘謹，便笑道：“你便只當我還是之前的紅如吧，你這樣我有些不自在。你先坐下，我這次來確實是有事要與你說。”

紅姨訥訥的坐下，給蘇子歸到了一杯茶，蘇子歸笑道：“事情是這樣的，因為五王爺去世，這怡紅院的事情沒有人接手。皇上找不到合適的、信得過的人選，最後想到我之前和紅姨你還算有些交情，便派我來跟你交代些事情。”

紅姨見是皇上派蘇子歸來的，便道：“是，您說吧。”

蘇子歸見她唯唯諾諾的樣子，心中嘆了口氣，道：“事情是這樣的，皇上讓我轉告與你，這怡紅院便是還按照五王爺在的時候辦。你想怎麼開便怎麼開，皇上不會多加干涉，每月都有人來收銀子，只是因為現在是非常時期，所以若是皇上有什麼需要的，便需要你們多多配合套些話出來，除此之外便沒有任何變動了。”

紅姨聽完蘇子歸的話，鬆了一口氣，道：“是，只不過以後由誰來監督怡紅院呢？”

蘇子歸笑道：“是我啊，我可能會半月來一次，也可能會一月來一次，也可能會派九王爺的隨從寒風過來，所以我們之間見面需要一個信物，以免被別人鑽了空子。若是有人來找茬，你們大可以報官，他們不會坐視不管的，不要害怕給皇上惹麻煩，皇上的麻煩很多，也不多這一個。”

紅姨聞言一愣，隨即笑開，道：“如此便好了，這些日子我可被那些找事的煩死了，想找人打他們一頓吧，怕給皇上添亂，一直忍下來，忍得我都憔悴了。”

蘇子歸聞言笑笑，道：“我倒看着紅姨面色紅潤，似是日子過得十分順遂。”

紅姨聞言臉色暗下來，搖頭嘆息道：“實不相瞞，現在雖然銀子賺的多了，但是這些小丫頭們的心機也是深多了，不像是你和翠濃在的時候那般好管理了。前些日子我還惦記着翠濃，不知道她現在去了哪裏。”

蘇子歸聞言拍拍她的手，道：“翠濃我給她安排了一個好去處，你不用擔心，她很安全。倒是那些小丫頭，你多加管教就是，若是管教不足，以後給你捅了什麼簍子，可不好收場了啊。”

紅姨見蘇子歸眼睛裏的真誠，眼眶突然紅了，這短短几年時間，自己倒是也有了人情味。紅姨笑道：“好，我記下了，定讓這群黃毛丫頭翻不出我的手掌心。”

蘇子歸點點頭，見時間不早了，便道：“我先離開了，有幾個朋友在外面等着我。你先收拾一下吧，一會兒也該開場了。”

紅姨雖然還是很想和蘇子歸說說話，但是還是正事要緊。想着以後還是有時間見面的，便叮囑了幾句便讓她離開了。

蘇子歸剛回到雅間坐下沒多久，下面的歌舞開場便開始了。各色美女魚貫入場，皇后和七王妃看的激動不已。

蘇子歸喝着茶看着底下的情況，心中感慨萬千，沒想到這些女孩子小小年紀卻有如此嬌媚的神情，從骨子裏透出來的嫵媚是最為致命的誘惑，無人可以抵擋。

果不其然，她們很快便向貨物一般被搶購一空。

皇后和七王妃第無數次的嘆為觀止，只是接下來的舞蹈讓她們更加驚掉了下巴。

這樣熱烈到令人血脈噴張的肢體，不用動作便可以讓人記住了。

氣氛逐漸高熱起來，剛剛進入狀態，蘇子歸三人便被一聲驚喝打斷：“本官得到消息，說是有人在這裏秘密販賣秋後考試試題。現在你們不管是什麼身份，全都抱住頭蹲下不要動，否則便將你們抓回衙門，聽候聖上發落！”

蘇子歸和皇后、七王妃對視一眼，紛紛犯了個白眼，不出門則已，出門便遇上這樣的“好事”。

因為之前早就已經得到了消息，時間地點絲毫不差，官兵將那一伙人一網打盡的時候，他們還沒有明白他們是怎麼被發現的。

一行人被帶出來時，看到大廳之中站着的三位身姿挺拔的身影，頓時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般軟癱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