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蒸發的新娘
怎麼可能!?喬喬剛走就發生了這種事情?
“爸!”林顏衝到醫院,走到病房裏,看到眼前的一幕時卻禁不住身形一歪,蘇琛昊連忙握住了她的手,然而指尖徹骨的涼意襲來,他不可思議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女人。
有一瞬間竟然覺得她已經死了,現在站着的不過一具行屍走肉。
又是那塊白色的布,讓林顏整個人都怔住了。
它在警局的時候蓋住了喬喬,現在又要帶走她的爸爸。
院長和主治醫師都來了,朝着林顏深深的鞠了一躬,甚至都不敢看她的眼:“值班的護士注射的時候用錯了葯,我們對病人進行了搶救,可是已經儘力了......”
本來這是她的訂婚禮,可是她長途突然跑掉,氣得林父血壓不穩,又回醫院來輸液,沒想到卻出了這樣的事情。
都怪她,都是因為她不好才惹出這一樁樁的事情,林顏心裏除了自責和不可置信什麼都沒有。
至於那醫生後面還說了什麼,林顏一個字都聽不進去了,獃獃地走到床畔,是假的對不對?
只是一場玩笑對不對?可是老天爺為什麼要和她開這樣的玩笑呢?
林顏覺得自己已經快承受不住了,一下跪倒在床畔,顫抖的手揭開白色的布,那個緊闔着雙眼的男人面部寧靜安詳,就跟睡著了一樣。
“醒醒啊,爸,你醒醒啊……我是你的顏顏。”起初只是小聲地叫喚,一會兒林顏的聲音就大了起來。
近乎尖叫的想要把病床上的男人叫醒,同時劇烈地搖晃着他的身體。
可是這樣瘋狂的舉動,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阻攔,蘇琛昊再也看不下去了,一個箭步衝過去,將她從地上拉起來,扳過她的身體。
就算再不忍也只能說出這個讓人難以接受的事實:“林顏,節哀吧,你爸爸他已經死了!”
節哀?怎麼節哀?這話說出來流連蘇琛昊也覺得蒼白。
林顏失了力一般倒在他的懷裏,眼睜睜地看着護士趁機將病床推走了,蘇琛昊緊緊地摟着她的肩膀不讓她追過去。
長長的走廊,入目是肅穆的白色,院長帶着主治醫師一種人員,在她面前深深地彎下了腰:“林小姐對不起,我們一定會嚴肅處理這件事情。”
可是道歉又有什麼用呢?
道歉,就能讓死掉的爸爸重新活過來嗎?
林顏搖了搖頭,緊繃著的弦即將斷掉。
而醫院門口聚集了大片的記者,很多人都是跟着林顏的後腳來到醫院,卻被人攔在了醫院外不願意離開,等着後邊的八卦。
陸薄言來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換了衣服,而那些大批的記者怎會甘願放走這樣一個活新聞?
哪怕對象是陸薄言這尊大佛也要硬着頭皮爭先恐後的上去了。
所有人涌了過去,秦漠卻趁着這個時候從一旁迅速溜進了醫院。
沒有人注意到溜進醫院的秦漠,就像同樣沒有注意到在角落裏偷偷注視着這一切的傅茜,哪有那麼多記者剛剛好出現,剛剛好都不怕死也不怕得罪人的擋住陸薄言的去路。
她就是要拖延,就是要陸薄言再晚一點找到林顏,接二連三的打擊,林顏需要的不過是自己消磨自己的意念罷了。
她想要的一切通通都會從林顏手中搶過來!
“陸薄言已經來了?”蘇琛昊聽到這個消息一怔,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坐在長凳上的林顏,後者再聽到那個人的名字時害怕的渾身一顫。
蘇琛昊心疼到了極點,同時失去兩個至親,這樣的痛苦,她到底要怎麼承受得住?
“現在決不能讓陸薄言帶走顏顏,秦隊,拜託你了。”蘇琛昊早先就查過秦漠和林顏的關係,雖然心裏有些不情願,但事到臨頭,也沒有更好的更值得信賴的選擇了。
秦漠瞭然地點了點頭,攔腰抱起神情恍惚的林顏,沒有坐電梯,直接從安全通道下了樓。
陸薄言好不容易拜託記者讓自己上樓,等待他的卻也只有冷笑着的蘇琛昊。
幾次三番落空,他心裏的憤怒已經達到了頂點,壓制不住憤怒,黑着一張臉問蘇琛昊說:“顏顏呢!”
“你還有臉問?”蘇琛昊彷彿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他玩世不恭的臉上露出了嗜血的憤怒,冷笑起來:“喬喬死了,林永澤也死了,你還問有臉顏顏在哪兒?”
陸薄言腦中轟地一聲響,眼裏俱是難以置信,倏地回頭看向宋菀,宋菀也是剛才接到彙報的電話,確認了林父已死的信息,垂下眼眸,緩緩地點了點頭。
握緊了拳頭,陸薄言胸口上下起伏了一陣,抬起頭來看着蘇琛昊,道:“我再問你一次,顏顏呢?”
胸中的怒火再也遏制不了了,蘇琛昊憤怒地沖了過去,一拳重重地向他的臉上打去,陸薄言抿緊了薄唇,猛一側頭躲過了他的拳頭,電光火石間,抬起右手反扭住他的胳膊,重重地往牆上一推。
背上火辣辣的疼,蘇琛昊倚着牆滑到在地,垂着頭,額前的碎發遮住了他好看的眼睛。
“蘇琛昊,我沒時間跟你在這兒打,你要是想打,等我找到了顏顏,隨時奉陪。”
他說完,知道再也無法從他嘴裏問出什麼,派出去的人都已經在大力搜尋。
陸薄言轉身就要離開。
“喂。”蘇琛昊卻突然張口,緩慢地抬起頭,看着面前還穿着訂婚儀式的白色西裝的男人停下了腳步。
“陸薄言,我說真的,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放過林顏。”
放過?
陸薄言轉回身,蘇琛昊抬着頭,眼睛直直地看着他,瞳孔幽深。
“我為什麼要放過她?只有我,可以給她所有她想要的,只有我可以讓她幸福。”
“呵……”蘇琛昊擺了擺頭,低低的笑慢慢變成仰天大笑,絲毫不在意陸薄言的眼睛是不是越來越陰冷,只是笑着。
半晌才好不容易止住了一般,笑眼看着對面怒目的陸薄言,明明質問的話說出來卻是那樣悲傷:“那麼陸大總裁,你覺得現在痛失至親至愛的林顏,幸福了嗎?”
時間彷彿靜止了,從窗外吹進來薄薄的風,空氣中飄散着從外面吹進來的百合花的味道,然而很快就被消毒水的氣味掩蓋了,宋菀站在一邊,看着眼前同樣優秀完美的兩個男人,陸薄言脊樑挺得筆直。
她跟了陸總多少年?
面對幾十億的大合同都雲淡風輕的陸總,此刻身體的緊繃程度是她從未見過的,沉吟了這麼久卻還是回答不上來的情況也是從未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