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生
“年年和臨臨就當花童,好不好。”不知為何,邵澤聲低沉中能柔帶出水來,惹得顧傾城聽到耳根都不由自主紅起來。
最後連他吻上自己,都迷迷糊糊,就仿若一整晚做了場夢。
接下來的日子,顧傾城卻一反常態,變成了最悠閑的人,就連顧臨和邵思年都整日不見蹤影,更別提本就是大忙人的邵澤了。
眼瞧着婚禮的日期越來越近,到隔天傍晚的時候,好脾氣如顧傾城也免不了和趙珈萱抱怨起來,“你說,有沒有這樣的道理,全員忙碌,就主角新娘閑得快發霉了。”
“哈哈,你也有今天啊”趙珈萱在電話那頭邊洗着衣服邊開着免提。
顧傾城啃了口蘋果,囫圇着聲,“不是我矯情,不是說我的婚禮嗎,為什麼全程只要到場那一會會,其餘時間我就是多餘的擺設,心情太不美麗了。”
趙珈萱嘴角上揚,知道顧傾城是甜蜜的吐槽,“那要是那麼不滿意,你乾脆就說不辦不就行了。”
“那可不行,都臨陣磨槍,怎麼著也是最後衝刺了。”顧傾城緊咬着蘋果,不自覺搖了搖頭。
“你不會是婚前恐懼症吧,”趙珈萱點頭表示贊同自己的想法,接着來了句,“很多新婚的都會出現這樣焦慮無趣的癥狀,可是奇怪了,你都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媽了,也算是老手,照理說不應該啊。”
“什麼老不老的,你別乘機埋汰我,”顧傾城手裏拎着果核,眼珠來回亂轉,忽然似想起什麼一樣停頓在半路,“萱,你來參加婚禮,遇見江少宏怎麼辦,要不,你不方便的話就別來,反正我也能去看你。”
趙珈萱搓着衣服的手僵在那,好一會都沒動,她垂着眼聲有些無力,“沒事,我看看你就走,應該不會遇見他。”
“那也行,反正他也不會一早就到,你在他來之前離開就遇不上。”顧傾城似是解圍的說著。
掛完電話就是吃完飯時間,等顧傾城走到飯桌前,發現一大兩小三個人齊刷刷的朝自己看過來,她摸了摸臉,“怎麼,我臉上有東西?”
沒等邵澤開口,顧臨先說道,“媽媽,你剛吃過蘋果吧,晚飯確定要吃嗎?”
“哈?”顧傾城以為自己聽錯了。
“媽媽,哥哥的意思是,明天就是婚禮了,據說女人一生中婚禮上是最美的時刻,你確定今天晚上還要吃完飯嗎,我記得媽媽的婚紗很包身噢。”
“……”顧傾城站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邵澤面帶笑意也不說話,就聽着兩小孩你來我往,顧傾城僵着身子,而顧臨緊接着又來了句,“之前試婚紗的時候我就覺得媽媽肚子肉有點多,所以媽媽,你確定晚飯還要吃嗎?”
“就是就是,我也覺得肉多。”邵思年小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還瞥着嘴角瞧着。
“你也是這樣認為的?”顧傾城把矛頭對準了一直沉默不語的邵澤,並且眼神有些犀利。
“咳,咳,”邵澤突然被點名,還被嗆了一口,他收起調侃的態度,語氣比較嚴肅,“孩子們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你……”
沒等他說完,就看見顧傾城轉身離開了餐廳,離開時候腳步聲還踩出特別重是迴音。
“爸爸,媽媽生氣了嗎?”邵思年懵懂着,倒也不算遲鈍。
“生氣了。”顧臨慢悠悠吃着碗裏的青菜,說得事不關己一般。
最尷尬的莫過於邵澤,他明明後面一句就是打圓場的話,偏偏顧傾城沒給自己機會,筷子有一下沒一下的絞着米飯,心裏暗嘆晚上的日子應該不會好過。
晚上果然邵澤落的要在書房過夜的凄涼命運,以至於第二天頂着兩黑眼圈出現在了婚禮現場。
“爸爸,你怎麼變熊貓了?”邵思年朝顧臨擠着眼,不知是不是故意這樣問。
顧臨搖着頭,一副瞭然的表情,打着哈欠越發慵懶着。
邵澤難得沒接女兒的話,他吸了吸鼻頭,想起自己只拎個枕頭被關在卧室門外的情景,不由一哆嗦,應該是着涼了。
不同於邵澤低沉的氣壓,顧傾城確是一夜好夢,早起精神飽滿的化妝更衣,這會正在和趕來的趙珈萱訴苦。
“所以你說我以後是不是沒好日子過了。”
趙珈萱始終嘴角帶着笑,在她看來,顧傾城說得這些,何嘗不是彼此間的小情趣。“那既然那麼難受,不如現在就讓化妝師走吧,我帶你逃婚。”
說著趙珈萱還真就打算一把拉起還在化妝的顧傾城,不料她隨即就堆起笑,對着趙珈萱眨着眼,“哎喲,你故意的是不是,明知道我非嫁不可。”
“哈哈,總算承認自己是打算招人妒忌了吧,不過可惜,我才不妒忌。”趙珈萱說這話的時候,竟腦海里自動浮現出來江少宏。
“算了,我出去透透氣,省得再被你刺激。”
顧傾城還沒來得及阻止,趙珈萱就開門出去了,只是剛關門,人還沒走出半步,手臂就被人緊緊拽牢,“誰……”
趙珈萱抬眼準備訓斥,瞧見來人堪堪驚住了表情。
“好久不見。”江少宏眼裏滿是驚喜,手上力道越發收緊,不等趙珈萱反應,就把她直接拉往別處。
一直到婚禮開始,趙珈萱和江少宏都沒有出現,顧傾城得知兩人同時失蹤,自然也猜出了一二。
空氣中飄散着木槿的花香,顧傾城穿着貼身魚尾婚紗,站定在了邵澤的對面,白紗下清透的雙眸染着靈動,依稀想起多年前初次見面的情景,邵澤輕挽起潔白頭紗的雙手微微顫動着,此刻心頭跳躍的頻率仿若回到了毛頭小伙一般。
“我願意。”邵澤急不可耐說出的話更是引得哄堂大笑,連顧傾城都忍不住蹦了表情。
緊跟着她也不管不顧的說了聲,“我願意”
於是下一秒,唇就對上了一團炙熱,眼隨心動緊閉着,兩顆心從未如此貼近過,感受着彼此激動的雀躍。
後來很多年後回憶起當時,顧傾城只記得邵澤在耳邊說過的一句話,“餘生,我們四個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