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兩茫茫
項御塵緊緊地抱住失去意識的楚若晴,像受傷的小獸似得哀求道:“你別走,別離開我,我們的新生活才剛開始。”
可是楚若晴緊緊地閉着眼睛,早就不能再回答他,消瘦的身體已經單薄如紙。
“御塵,你放開若晴,讓我看看她。”赫連嫣然輕輕拍着項御塵的肩膀說道。
可是項御塵沉浸在自己的傷痛里,怎麼也聽不見赫連嫣然的話,只獃獃地抱着楚若晴。
“御塵,你放開她,我得給她做檢查!”赫連嫣然強硬地對項御塵說道。
項御塵彷彿在害怕有人傷害楚若晴,抱着楚若晴想攻擊赫連嫣然。
赫連嫣然看項御塵的狀態已經不清醒了,連忙把易飄水叫來。
“飄水,快幫我把御塵拉開,我看看若晴什麼情況。”赫連嫣然對着易飄水的方向說道。
“來了。”易飄水健步如飛地趕到了他們面前,然後和幫手一起把項御塵拉開了,從後面抱住了項御塵的腰。
項御塵憤怒地想要奪回楚若晴,卻被束縛住了手腳。
赫連嫣然把手放在楚若晴的鼻子下,感受到了她已經十分微弱的呼吸,也感受到她的心跳聲。查看了她的傷口,子彈打中了頭部,情況十分危機。楚若晴還活着,但是能活下來的幾率非常渺小。
“御塵,她還活着,她需要你,你醒醒!”易飄水使勁地搖晃着項御塵高大的身軀。
項御塵彷彿做了個夢一樣,聽了赫連嫣然的話逐漸清醒過來。
就在幾人近乎絕望地等待救護車的到來的時候,夜空響起了螺旋槳飛速旋轉的聲音。上面傳來聲音:“我們現在的位置是116°E,46°N。項御塵先生,請問你在哪裏?”
易飄水趕緊用手機手電筒發出一個SOS頻率的燈光,五分鐘后小型直升飛機停在了他們面前。
“你們帶着若晴先去醫院吧,我們隨後就到。”易飄水對着赫連嫣然和項御塵說道,直升飛機坐不了幾個人。
“嗯。”項御塵抱起楚若晴小心翼翼地往直升飛機上走。早在出發之前,項御塵已經安排好了直升飛機,以備不時之需,沒想到真的用上了。
赫連嫣然跟上去,飛機上配備了醫護人員和急救設備。醫護人員迅速地給楚若晴戴上了氧氣罩,檢查她的槍傷,對她的各項生命體征進行了記錄。
十五分鐘后,直升飛機就降落在了協和醫院的天台上。醫護人員已經接收了楚若晴的各項數據,然後馬上把楚若晴送到了急救室開始搶救。
醫生直接下來病危通知書,要家屬做好準備。
“不管付出什麼代價,盡最大的努力救她。”項御塵對着主刀醫生說道。
主刀以上來自部隊,對槍傷處理十分有經驗,看這位置,希望已經不大了。實話說道:“我們會的。”
項御塵內心已經快要崩潰,經過他強烈的要求,醫生終於同意項御塵進入急救室看着楚若晴做手術。
項御塵換上了無菌手術服,帶着口罩。
看着他心愛的楚若晴奄奄一息,被打開顱骨取齣子彈。中彈的位置很兇險,手術過程曲折。項御塵看着身上了插遍管子的楚若晴,一陣陣地心痛,難以呼吸。他沒有盡好做一個好丈夫的責任,否則楚若晴怎麼會一次又一次地受傷,幾次危及生命。如果奪走楚若晴就是上天對項御塵過去不珍惜的懲罰那這個懲罰未免也太重了些。
項御塵認認真真地看着醫生給楚若晴動手術的每一幕。手術進行地很艱難,楚若晴的生命體征非常地弱,一陣緊急的搶救之後,心跳停止了。心電監護儀響起了“滴滴滴”的聲音,屏幕上有波動的線已經變成了直線。
“病人的心跳停止了。”醫生說道。
他正準備宣佈死亡,只見項御塵衝上來,握住楚若晴的手。
楚若晴的手已經開始發涼,項御塵把她的手放在臉邊,半跪在她的面前。心像是被掏空了似得,空蕩蕩的,有冷風吹過他的心房,吹的他好冷。項御塵狹長的眼睛裏流下了眼淚,他說道:“你真的要狠心離去,讓我的餘生在懷念中度過嗎?我們還有兩個孩子,一個還沒出生,一個還沒懂事。”
項御塵絕望地閉上眼睛,那樣沒有楚若晴的、挑燈夜戰的、孤枕難眠的日子,不叫未來,叫做餘生。
“你醒醒好不好?我求你堅強一點!”項御塵撕心裂肺地叫喊着。
可是病床上的人早已不會回答,他失去的不止是她,還有他們未出世的孩子。一個人擁有再多,在死神面前也都是一樣的無能。
急救室里的醫護人員看着也不忍心,在醫院生離死別是常態,可是還是會難受。
“讓她安息吧。”主刀醫生輕輕拍拍項御塵的肩膀說道。
此時,心電監護儀上的線有了輕微的波動。
“醫生,病人又有心跳了!”護士激動地說道。
主刀醫生搓了搓自己的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錯,他說道:“項先生請你讓一讓,病人有了心跳,我們再試試搶救!”
項御塵像是被定住了一般,震驚地看着醫生,然後兩秒后又馬上反應過來。擦了自己的眼淚後退到一半,讓醫生進行搶救。
項御塵目睹這一切,把手握得緊緊的。他從不信天不信地不信神,他只信自己。這一刻他卻希望有上天的存在,能夠聽到他的心聲,救救他心愛的妻子!他必不為惡!
又經過幾個小時的搶救之後,醫生終於停下動作。摘下口罩對着已經等待了許久的項御塵輕輕搖了搖頭。
對於項御塵來說,楚若晴是一個美麗單純的意外,他的生命因她而精彩。他不知道自己在她的生命里扮演的是什麼樣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