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個冒牌貨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射進來,趙總下意識的伸手擋了擋,腦袋一陣抽痛,幾呼要將他撕裂。
“你醒了?”竇之遙從隔壁套間走出來,身上還穿着昨天那身黑色的裙裝,她的髮絲有一些凌亂,卸了妝的眼底一片青灰,看得出她一晚上沒睡。
趙總撐着頭坐起身來,掀開被子的那一剎那發現自己只穿了條褲衩,掀到一半的手驀的頓住了,眼睛死死的盯着竇之遙看:“昨晚上你對我做了什麼?我的衣服呢?”
他的臉黑得幾乎能滴出水來,目光駭人得令人顫抖。
人人都說“恆越集團”的趙總是個潔身自愛的男人,從不亂搞男女關係,年紀輕輕不到三十歲便已經是“恆越”的第一把手,而且還持有一部分的股權。
他雖然長得一般,但也算是多金男,多少美女想盡辦法的溝引他,想要爬上他的床,可是至今都沒有人能夠成功。
趙總此刻有一種一失足城千古恨的灰敗感,他的手緊緊的抓着被角,渾身散發著股逼人的戾氣。
竇之遙被他那麼看着,心肝不由得顫了一下,接着她便一臉無辜的小聲道:“昨晚上你喝醉了,我問了你半天你家的地址,但是你都不告訴我,所以我就把你送到這裏來了,後來你吐得滿身都是,我就讓樓層服務員把你的衣服脫下來送到洗衣部清洗去了。”
趙總然仍瞪着她,似乎在衡量她說的話是真是假,大概過了足足有一分鐘這久,趙總的臉色才緩和了下來:“你昨晚上在這照顧了我一晚上?”
竇之遙泫然欲泣的點了點頭:“你昨晚上醉得實在是太厲害了,我本來是想走的,但是......你好像把我當成了另外一個人,死死的拉着不讓我走。”
竇之遙故作欲言又止的樣子,拖拖拉拉的把這幾句話說完,然後便低下了頭,臉上還浮現了一朵可疑的紅雲。
趙總頓時有些尷尬,隔了好久,他才幹咳着出聲道:“不好意思啊,昨晚上心情不太好,你別放在心上,還有,謝謝你。”
竇之遙聞言立猛的搖頭說:“不用客氣,大家好歹相識一場,換了別人我也不放會着他在大街上不管的。”
趙總對竇之遙的印象不由得又加了幾分,竇之遙站在那裏扭捏了半天之後,似終於想起了衣服那回事似的,蹦到床邊的酒店座機前拔了一下酒店內部分線,讓人將洗好的衣物趕緊送上來。
不到五分鐘時間,送洗部的職員便將裝有趙總衣物的洗衣袋從門外遞了進來,竇之遙簽了送先單,然後拎着袋子進來了。
趙總萬分感激的接過竇之遙手中的袋子,竇之遙很自覺的跑到隔壁小套間卻迴避。
之後兩個人一起到大堂用早外,趙總為了表示對竇之遙的感謝,說他們公司正在進行的項目,印象里竇氏也有參與,問是不是她在負責。
“我早就聽說過那個項目了,我也想參與,只可惜現在那個項目現在是我姐負責的,所以我也不好說什麼,我們兩個一向分工都很明確的,誰也不插手誰的項目。”竇之遙一副為難的樣子,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攪着手邊的咖啡。
趙總似乎有些意外,他也是最近才聽說竇氏千金回歸的消息,只是沒有想到她這麼快就進公司接手項目了。
“原來是這樣,那,有機會我再給你介紹別的吧。”趙總只好轉移話題,他仔細觀察着竇之遙臉上的表情變化,卻總覺得竇之遙似乎有話又不敢多說。
“那個項目本來是我負責的,但是後來她把項目拿走了,說我做得計劃書她不滿意,她要親自負責。”竇之遙說到這裏不禁有些委屈,頭低得低低的,都不敢看趙總的眼睛。
趙總聞言一挑眉:“這個竇芷橙居然這麼惡劣?”他平生最不喜歡那些奪人東西的人了,尤其是女人。
竇之遙一邊假意替竇芷橙說話一邊又委屈得快要哭出來似的說:“我姐其實人挺好的,就是有那麼一點強勢和剛愎自用,其實吧,她小時候不是這樣的,我都不知道時隔十多年後人會變成這樣,弄得有時候我都有些懷疑她到底是不是冒牌貨了,哈哈。”
最後那兩個字笑得乾巴巴的,卻又帶着濃濃的無奈,聽得趙總皺頭濃濃的皺在了一起。
“沒有驗過NDA?”趙總猶疑的問。
竇之遙聞言驚愕的抬起臉來四下里掃了一圈,發現沒有熟人之後,才豎了根手指在唇邊作了個禁聲狀說:“驗過,但是當時毛髮都不是直接從她頭髮上拔的,而是她在孤兒院的那個好朋友用個透明袋子直接拿給我們的,所以我們也不知道。”
這話說的,擺明了就是在說竇芷橙是個冒牌貨,而且是赤裸裸的舉例論證,想讓人不相信都難。
“那你們就沒有懷疑過?”趙總覺得這事情太不可思議了,堂堂竇氏千金,還嫁給了柏家二少,如果說是假的的話,那事情可就大條了。
竇之遙壓低聲音湊近趙總說:“那個,靜姨身體不太好,這些年想女兒想得太厲害了,我們都不忍心刺激她,所以這事誰都沒提。”
趙總聞言微微有些錯愕,他眨了兩下眼睛,久久還沒緩過神來,這個內幕實在是太雷人了,那麼如果說這個竇氏千金是假的的話,由她來參與的這個項目到底值不值得信任?萬一出了什麼紕漏,到時候後果要由誰來承擔?
畢竟,失蹤了十幾年,突然間被尋了回來,容貌和性格都大不相同了,誰能保證這個竇氏千金就是真正的竇芷橙啊?像這種豪門裏面的調包計在現實生活中上演得實在是太多了。
趙總腦子裏萬馬奔騰,面上仍然維持一副淡定從容的笑臉,禮貌的看着竇之遙。
竇之遙喝光最後一口咖啡,然後拿着叉子優雅的切着餐盤裏面的土司麵包,她什麼都不用往下說了,相信趙總心裏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她接下來要做的,就只有等待而已。
接下來的幾天裏,竇芷橙突然陷入了瘋狂的加班中,原本談好的那個M.U的那個項目,合同也簽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合作進行到一半,對方突然要求換人。
而“恆越集團”新開發的那個項目一開始是邀請了竇氏參與的,合同也談過了,就差簽具體款項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人家突然間就避門不見了,任她怎麼打電話都打不到人。
每次一打電話過去,對方不是說負責人不在,就是說沒有時間約見,總之是各種推託,就好像下定了決心要將竇氏給封殺在門外一樣,弄得竇芷橙莫名奇妙,但又找不到原因。
終於,在員工餐廳吃午飯的時候,她知道原因了。
竇芷橙跟往常一樣,點過餐之後便坐在她平常坐的那個靠窗邊的位置,蘇曉毅坐在她對面,她咬着餐勺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問題到底出在了哪裏。
然後,一道清麗的聲音就從她的腦門頂上飄了過來:“姐,我來陪你們一塊兒吃。”
竇芷橙轉過頭涼涼的看了好了眼,面色不善的皺了皺眉,她實在是不知道竇之遙哪來那麼厚的臉皮,明明不討人喜歡,還非要跟蒼蠅似的整天圍着她身邊轉,而且明明就恨她恨得要死,還非得笑得熱情如花,就好像她們真是感情很好的姐妹似的。
“竇之遙,你不累嗎?每天笑得這麼假給誰看啊?我可沒求着你每天熱臉貼我的冷屁股。”竇芷橙冷冷的看了竇之遙一眼,突然覺得這飯也變得有些難吃了。
竇之遙臉上笑容不變,內心卻早已變得猙獰,只見她柔柔的笑着說:“姐,我知道你最近很忙,我也是想幫你,那個‘恆越集團’的項目如果你顧不過來,就那交給我吧。”
竇芷橙舉到半空的那口飯突然間停頓了,心裏閃過一絲瞭然,她淡淡的轉頭看向竇之遙,竇之遙卻依然笑面如花的跟她說:“我已經跟爸說過了,爸同意了。”
竇芷橙被逗笑了,她把飯勺往餐盤子裏一扔,淡漠的望着竇之遙道:“你都跟爸攛掇好了還來問我幹嘛?是來向我示威的嗎?還是你希望我聽到這個消息后能夠更加激動一點,最好當場給你一巴掌,那麼你就可以楚楚可憐的跑到爸面前去哭訴是吧?”
竇之遙臉上的笑容僵在嘴邊,握着餐盤的手不由得緊了緊,她的確是來刺激竇芷橙的,她要讓全餐廳的人都知道,她竇芷橙無能,不配做這個總經理的位置。
但是這個竇芷橙嘴巴實在是太厲害了,她每回都討不到便宜,不過那也好,就讓大家看看她是一副怎樣尖酸刻薄的嘴臉好了,反正,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業界很快便會將她是冒牌千金的事情悄悄傳播。
到時候,她就算是公司裏面的總經理又怎麼樣,不過是一個沒有實權的空殼總經理,一無事處,主動權還是牢牢的掌握在她竇之遙的手裏。
想到這裏,竇之遙笑了,笑得比任何時候都要燦爛,那是屬於勝利者的笑,她就帶着那樣的笑緩緩的起身,端着她的餐盤離開了竇芷橙的餐桌。
“她是不是有病啊?每天都要跑過來找刺激?”蘇曉毅嫌惡的追着竇之遙的背影望了一眼,吐槽道。
竇芷橙重重的往椅背上一靠,冷笑一聲道:“她有沒有病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這裏面又有她什麼事兒,不然她怎麼早不來找我,晚不來找我,我一倒霉她就適時的出現了,這也太說不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