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第 6 章

梧言揉了揉眼睛,企圖讓漆黑快些褪去,他平緩了下情緒,淡漠開口。

“好了,別再浪費我時間了。”

他感覺腳下輕飄飄像是踩在棉花上面,連帶着世界都開始輕微搖晃,明確知道自己迫切的需要吃藥,不然燒成一個笨蛋也是有可能的。

白瀨見中原中也無動於衷,不由得惱羞成怒,從口袋裏掏出一把摺疊刀指向梧言。

“這就是你擅長的‘背刺’嗎?”梧言喃喃自語,若有所思。

“喂!白瀨!”

中原中也想出手阻止白瀨,一邊的柚杏見狀連忙拉着他,不讓中原中也出手。

“中也——讓這個傢伙得到一點教訓也沒什麼不好!”

“可是……”

中原中也話還未說完,一聲淡漠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接下來要出口的話。

“折。”

梧言看着閃爍着寒光像他刺來的摺疊刀,眼眸中一片嘲諷。

‘咔吧’清脆的響聲伴隨着刀片飛舞落在了地上,在陽光下折射出刺眼的白光。

像是連帶着白瀨的虛榮和自傲一起攆進了土裏。

一時之間寂靜無聲,中原中也的目光看向梧言帶着一絲吃驚,回憶過一遍梧言說過的話,他目光移向白瀨,白瀨背對着中原中也,握着刀柄的手僵在半空,似乎還沒反應過來。

迎着白瀨震驚到有些驚恐的視線,梧言淡淡掃過地上的刀片,“看見了?若是你還想攔我,下次折的是什麼我也說不準了。”

白瀨愣着沒有回答,像是第一次面對這種情況,他目光下意識看向中原中也,中原中也煩躁地拉起了衛衣帽子,側過頭避開了白瀨的目光,梧言看了一會感到無趣和一抹淡淡的尷尬。

不過一群沒長大的孩子,他到底在幹什麼啊……

“再見。”

他攏緊了圍巾,這次沒人攔住他,梧言的背影在眾人眼中顯得跌跌撞撞。

白瀨看着地上的刀片,咽了口唾沫,轉頭看向中原中也,帶着質問的意味,“你為什麼不出手攔下他!?不是說誰敢出手招惹‘羊’必將得到百倍奉還嗎!”

“還是說,”白瀨掃過一邊看熱鬧的太宰治,憤恨道:“你真的背叛‘羊’加入港口黑手黨了?”

“我沒有加入港口黑手黨,這件事情要我說幾遍?”中原中也沒了耐心,“況且這件事本來就是我們不對,偷酒被人家抓住了這件事情是我們理虧就不能怪別人怎麼處理了。”

“中也——你怎麼能這麼說,晶他們好歹是我們的夥伴啊!”柚杏搖晃了中原中也的手臂,語氣十分不滿。

“我知道,我會想辦法把他們救出來的。”

……

給酒吧掛上暫停營業的牌子,鎖好剛修好的門,梧言回員工宿舍休息了。

服了葯梧言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拿出手機給老闆編輯了條短訊說明一下自己身體抱恙酒吧不能營業的消息,緩緩陷入了深度睡眠。

昨晚的夢境和一系列的事情讓他眼底泛着烏青。

梧言鮮少的沒有做什麼夢。

清醒時,他又開始後悔自己不該說的那麼刻薄,硬要說的話,‘羊’的所作所為其實也有中原中也的放縱和偏愛在裏面,而十幾歲的小孩子並沒有什麼是非觀念。

換言而之,中原中也像是一個有求必應溺愛孩子的家長,培養出的孩子,自然會是無法無天唯我獨尊的類型。

更何況,這裏是橫濱,他們還是一群流浪兒童,長期處於灰色地帶,又怎麼可能會養出有道德意識的孩子呢?

如果真的有,那大概也活不長吧。

不過,中原中也居然沒有直接動手暴打他,該說不愧是未來港口黑手黨的‘良心’嗎?混跡在一群無法無天的熊孩子裏和灰色地帶中依舊能夠保持一絲善意。

梧言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自己是該羨慕那些孩子還是羨慕中原中也了。

他伸手探了探額頭,溫度已經沒有昨日那麼燙了,梧言懷疑昨天自己的額頭溫度八成能夠煎雞蛋。

不過似乎還是有點燒,或許是葯的藥效不夠強,梧言還以為今天會完全退燒呢。

他低聲咳嗽了幾聲,拿出手機看見了老闆的消息回復。

【既然生病了那就好好休息吧,橫濱最近要亂起來了,你注意安全。】

後面兩句耐人尋味,看來老闆似乎也不是什麼普通人。

梧言沒過多揣測老闆的身份,比起老闆的身份他更擔心自己工作不保。

“咚咚——”

樓下傳來一陣不緊不慢的敲門聲,梧言簡單整理了一下儀容,圍着圍巾拖着拖鞋下樓開門了。

這個時候來拜訪的,會是誰呢?

門外站着一位高大的男人,他逆着光梧言看不太清楚長相。

“請問你是?”

“初次見面,梧言君你好,我是這家酒吧老闆的朋友——蘭堂,聽說你生病了,老闆讓我來看看你。”

蘭堂笑了笑,舉起手中提着的透明膠袋,膠袋裡裝着一些水果和感冒藥。

“謝謝,請進吧。”

梧言很久沒感受到有人探望的感覺了,他半張臉埋在圍巾下面,側過身禮貌的示意蘭堂進來。

梧言帶着蘭堂坐在了一張桌子邊,自己去了吧枱後面。

“您想喝點什麼?”

“不用這麼麻煩,我一會還有工作,”蘭堂修長的手指摸了摸下巴,溫和笑道,“隨便泡杯茶就好。”

梧言從柜子裏拿出茶包,為蘭堂泡了杯清茶。

“你還發燒嗎?我帶你去醫院看看吧?不過我可能只能把你送到醫院順便付醫藥費,不能陪你。”

在人生病變得脆弱的時候,一句關心就能輕而易舉的摧毀防線,不論蘭堂此時的關心是出自內心還是出於什麼其他目的。

“謝謝,不過我已經不怎麼發燒了。”

“那就好,”蘭堂像是放心了,“但是還是要記得吃藥,畢竟他短時間內回不來,如果你病倒了,那可是很傷腦筋的,我可不會經營酒吧。”

蘭堂輕笑着開了個玩笑,語調帶着法國人特有的幽默風趣。

梧言彎了彎眼眸,不擅長言辭的他不知該如何回復只好禮貌性的笑了笑。

“對了,給你我家地址跟號碼吧,如果你遇上什麼困難可以來找我。”

“啊……不用這麼麻煩您的。”梧言有些受寵若驚。

“沒關係,那傢伙告訴我的你的存在應該也是有這層意思在裏面的。”

蘭堂修長的手指指尖夾着一張名片,梧言雙手接過。

名片底色暗色,低調奢華金色字體龍飛鳳舞寫着蘭堂和他的電話號碼,下面一行小字則是地址。

“謝謝您。”梧言收好名片,提了提圍巾有些不自然。

“這有什麼好謝的,”蘭堂失笑不已,“梧言君有些過於靦腆了,對我也不必用‘您’這個稱呼,感覺太嚴肅了。”

“好的。”

“那麼我就喊你梧言了。”蘭堂笑眯眯,像是一隻得逞了的狐狸。

“嗯……”

梧言輕輕應了一聲,一雙眼睛盯着茶杯中的茶梗,常年的社交恐懼症讓他不敢在現在看蘭堂的表情和眼睛。

梧言並不是一個擅長聊天的人,氣氛由此沉默,兩個帶着圍巾的人坐着喝茶,梧言心中瀰漫起尷尬,思緒胡亂的飛舞。

啊,是不是應該穿好鞋子再來下?我直接穿拖鞋會不會不太禮貌和隨意了?他來只是給我送感冒藥嗎?不不不,果然應該還是想看看酒吧現狀為主吧?我剛剛說的話禮貌到位了嗎?會不會顯得沒禮貌和唐突?居然有人會送我感冒藥,蘭堂先生果然是個好人吧?不不不,一盒感冒藥判斷好壞是不是太草率了?但是果然還是有一點點的意外啊……

所幸梧言並沒有能胡思亂想多久,坐在他對面的蘭堂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

“時間差不多了,我該告辭了。”

梧言暗中鬆了口氣,起身相送。

“記得要好好休息啊,酒吧少營業幾天也沒事,反正這只是他的一個愛好罷了。”

蘭堂眨了眨眼睛,微微一笑。

梧言看着他發梢打卷的長發,想起來了什麼,下意識回應善意的本能超過了腦海中的一切思緒。

“務必注意安全,蘭堂先生。”

蘭堂看上去似乎有些驚訝,最終他笑着輕輕點頭,“有空記得來我家做客哦,梧言君。”

“如果有空的話,會去的。”

梧言望着蘭堂的背影越來越遠,慢慢消失在自己視野中。

做客嗎?那麼考慮的時間可不多了。

梧言記憶力並不算好,或者可以說是很差,他經歷的每一天與他而言就像是在完成任務,所以不會特意留下什麼記憶。

蘭堂,梧言只記得他最終死於雙黑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的配合下。

一個怕冷的法國人。

這是之前梧言對於蘭堂的唯一印象了,而現在梧言覺得蘭堂溫潤有禮,雖然知道港口黑手黨沒幾個好人,這可能就是印象轉變帶上的濾鏡吧。

梧言看向手裏明顯從藥店開出來的感冒藥,無論是出於什麼原因,他都不想讓蘭堂死了,只是……

「作繭自縛」

除【規則】外,一百米內,語言成真,對於人,需對視三秒,對於物,無前置條件。【註:***受*影響********不可逆。】

什麼樣的情況才算是【規則】?梧言猜測大概是不能改變原劇情,但是這個猜測需要驗證。

況且還有一些看不清的文字,像是被墨水打翻把那塊文字模糊了。

梧言起身燒了壺熱水,用於喝葯。

感謝港口黑手黨的慷慨解囊,現在梧言有錢了,他手指下意識摸了摸鼻樑,找個時間去買一副平光眼鏡好了。

之前的眼鏡被水沖走一直都沒來得及去買一副新的,雖然眼鏡對於他的作用如同錦上添花,梧言這麼多年都帶着眼鏡已經有些習慣了。

順便再買一點原材料做奶茶打發時間,梧言會調酒但不喝酒,他不希望自己因為喝醉做出什麼清醒後會恨不得立刻上吊的糗事,確切來說他不會容忍自己做出一些不受控制的黑歷史。

如果有條件,再買些做飯工具放在宿舍里好了,天天出門太為難一個社恐了,嘛,雖然現在沒那麼嚴重了。

他想要一個穩定安逸不變的生活,而仍由劇情發展下去的話,似乎會被打破。

蘭堂最後的告別算是拋出的橄欖枝,梧言給了一個無期的回答。

只是,讓他感到困惑的是,為什麼蘭堂會如此輕而易舉的就相信自己的能力?原因可能在於那個酒吧老闆身上,無論是敢於聘用一個黑戶的他還是將酒吧教給他來打理這幾點,都可以看出些什麼。

是因為之前沒弄清楚情況無意識之下發動了異能讓對方察覺了?

酒吧暖色調的燈光照在梧言指尖的藥盒上,藥盒上面貼心的備註了服用劑量,他漆黑幽深的眸子被暖色調燈光鋪上了一層暖色。

應邀之前,還是先配副眼鏡吧,說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被人邀請,該買些什麼拜訪禮好一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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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進橫濱后得到了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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