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中毒
好在這以後並沒有鬧過大的雪災，就是除夕下了一場小雪而已。
隨着各地救災工作的順利展開，災民們開始陸續返回各自的家鄉。
京華女學在對學生進行了最後一次大考之後，宣佈放了寒假。
明錦芸被接回了護國公府，她每日除了去福壽堂晨昏定省，就沉入到學習之中，一直到除夕前的第三天，雪柳帶着一個福壽堂的小丫鬟，急急地走進來道：“小姐，老夫人突發急病，請你過去看看呢。”
明錦芸看向那個丫鬟：“怎麼回事？”
小丫鬟：“剛剛吃過午飯，老夫人就感覺胸悶，呼吸不暢，府醫也束手無策，世子爺去皇宮請御醫去了。”
明錦芸連忙趕到福壽堂，見大伯母，三嬸，四嬸都在，她顧不得見禮，湊進床前叫道：“祖母！”
老夫人面色青紫，昏迷不醒，明錦芸看向額頭冒汗的府醫問道：“祖母到底怎麼了？你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府醫道：“縣主恕罪，我懷疑是中毒，可具體是什麼毒，我看不出來。”
這時外面響起一陣腳步聲，一個小丫鬟喊道：“世子回來了！”
聲落世子就踏進屋內，挑開門帘道：“袁大人請！”
明錦芸心中一喜：來的是太醫令大人，祖母有救了！
袁大人進門顧不上和大家打招呼，直接在老夫人床前坐下，給老夫人把脈，然後又把耳朵湊進老夫人的胸前聽了一會，這才起身，面色凝重的道：“是中了蓖麻毒，這種毒能引起人的呼吸和身體器官衰竭，所以老夫人呼吸不暢。
目前我也沒有辦法解毒，只能用針灸延緩器官衰竭的速度，能讓老夫人的呼吸稍微順暢一些。”
世子對袁大人深施一禮：“那請大人施針吧，務必請大人救回我母親！”
袁大人搖頭：“我救不了，我能做的，只是讓老夫人減輕一些痛苦而已。”
世子愕然：“那要怎樣才能救我母親？”
袁大人嘆道：“這毒無解！”
世子看着臉色憋得青紫的老母親，對袁大人拱手道：“請大人施針吧！你們都隨我出來，留兩個人就好。”
然後留下兩個老夫人身邊的老嬤嬤，其餘人都跟着他退了出來。
外廳，世子在詢問老夫人的貼身丫鬟梅香——老夫人中午吃了什麼？中間有什麼異常情況？毒是什麼時候開始發作的？
梅香努力回憶着當時的情況，說吃的還是老夫人喜歡吃的幾個菜，吃的時候並沒有什麼異常情況發生，只是這兩天老夫人有點鼻塞，府醫給她開了一種葯，裝在瓷瓶里，鼻塞的時候拿出來聞一聞，就能打一個噴嚏，這樣鼻子就通了，就沒那麼難受了。
說到這裏，梅香睜大了眼睛：“好像就是這個瓷瓶有問題！這一個瓷瓶的葯只能用兩天，就沒什麼效果了，今天午飯過後老夫人說又要用，可原來的瓷瓶已經用了兩天，於是就派了方嬤嬤去府醫那兒拿葯，老夫人就是聞過這個新瓷瓶之後就開始喊胸悶，頭暈，呼吸不過來的。”
府醫瑟瑟發抖，跪下道：“世子爺，老夫在護國公府已經十幾年了，國公爺和老夫人對我恩重如山，我不可能恩將仇報，請世子爺明察！”
世子緊緊盯着府醫，見他雖然面有驚懼之色，但眼神坦蕩，便回頭吩咐身邊的丫鬟：“那方嬤嬤在哪？去把她找過來！”
“是！”
兩個丫鬟下去找方嬤嬤，遍尋不着，後來去方嬤嬤房間一看，瞬間尖叫着跑了出來。
附近的下人聞聲跑過去，原來是方嬤嬤懸樑自盡了！
小丫鬟跑回去向世子稟報，這時袁大人給老夫人施針完畢，走了出來，聽到丫鬟所說，就讓人把那兩個瓷瓶拿出來。
袁大人用口罩遮住口鼻，把第一個瓷瓶里的葯倒出來查看，點點頭說：“這個確實是能讓人打噴嚏的葯。”
然後讓大家退開一些，又倒出第二個瓷瓶里的東西，翻來覆去，找出一個扁扁的黑色的東西，拿起看了一會道：“應該就是這個東西了！”
世子問道：“這東西怎麼能聞一下就中毒？”
府醫也湊上前來，眼睛瓦亮瓦亮的看着袁大人。
袁大人：“……！”
“這裏面裝的是蓖麻提取的氣體，但這個不能完全密封，裝進瓷瓶后，氣體就慢慢釋放在瓶子裏，老夫人湊近瓶口一聞，就中毒了，這裏面的毒氣已經釋放完了，現在對人沒有威脅了。雖然只是這麼小小的一點，可老夫人年紀大了，承受不住這種毒性，所以……”
袁大人餘下的意思，所有人都明白了，世子一時兩眼發黑，身邊的長隨連忙將他扶到椅子上坐下，好一會才緩了過來。
世子夫人乞求道：“請袁大人救救母親！”
袁大人苦笑搖頭：“我已經儘力了！我只能為老夫人緩解痛苦，至於能撐幾天，也得看天意了。宮中還有事兒，我先回去了！”
世子夫人親自將袁大人送出府門，才回來和世子一起，查找線索。
明錦芸守在祖母床前，見她臉色沒有先前那麼青紫，胸膛的起伏也規律了些。
明府的兩輩姑奶奶們聽聞消息，紛紛回府探望，連宮中的明妃娘娘也回來了一次。
世子和世子夫人的調查結果，只是排除了府醫的嫌疑，瓷瓶被交給方嬤嬤之後，再沒有轉過手，是她直接遞到老夫人的手裏。
可方嬤嬤作為老夫人身邊的老人，兩人之間並沒有讎隙，一定是受人收買指使，可方嬤嬤一生未婚，並無親人子女，又有什麼人能收買得動她呢？
隨着方嬤嬤一死，線索也就斷了，雖然大家也在心中有所猜測，但終究沒有證據，自然也不能拿出來說道。
世子夫人和明錦芸白天都守在福壽堂，只有晚上才回到自己院子裏休息。
而三嬸早就和老夫人鬧掰了，每日裏只過來裝裝樣子，坐一會兒就回自己院裏去了，呆在福壽堂的時間，還沒有四嬸長。
太醫令袁大人每天過來為老夫人做一次針灸，一直到新年的正月初三，施過針灸的老夫人還是沒有好轉，氣息微弱，便對世子夫人和明錦芸說道：“回天無力，老夫人只怕……撐不過今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