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曼徹斯特的冬天總有些抑鬱,這座城市的雲層格外厚重,阻擋了一切陽光想要進入的可能。
找到趙扶夜的過程格外簡單,在三人從螺旋式樓梯上去之前,趙扶夜已經向總部發射了求救的代碼。一開始他在人群中行走是真的想找到瑠歌,到了後來,他在人群中穿梭完全是為了躲避一些不懷好意的人。
至於為什麼會有人盯上他——趙大少爺財大氣粗,一身大牌Logo又落了單,整個人恍恍惚惚地在人群中穿梭,漫無目的,活像被女友甩了后情緒崩潰的男大學生。
最後他被幾個遊手好閒的男人們堵在廁所里勒索,看到這麼多壯漢的趙大少爺立刻慫了,打也不敢打,只敢抖着手交出錢包並把衣服脫了全部遞給人家,並且偷偷地發送求救信號。
見他交錢包的手都抖抖晃晃,光裸的上半身只有一點肌肉雛形,大部分都是白花花軟趴趴的肉,男人們自然沒有再出手打他的興趣。鬨笑着罵了句“Yourlittledi*k”,便揚長而去。
總部直升機來得很快,當然並不是因為趙扶夜的求救信號,而是因為這個任務等級的標誌變動了,由陽光變成了霧氣。
陽光與霧氣之間等級差距正如從A級到E級,中間跳了十萬八千里遠,危險指數也不知道高了多少。活着回來,本就該有獎賞,然而瑠歌組的見習生考核雖然合格,但是團隊評分並不高——哪怕他們有了重大發現。
根本原因是他們弄丟了一個組員,審核員評論他們的團隊精神不夠凝結。
對此科菲暴跳如雷,直接向審核組質問:配給他們這樣一個通過塞錢進來的廢物,結果還全怪他們?這還算什麼政府軍部?難道不是比黑道更坑爹的地方嗎?
總部爽快回應道:白道本來就比黑道更黑,有錢也算是個人資本。組長沒有分配管理好組員的能力,是組長的失職。
對於總部的耿直,科菲差點跪下。
至於趙扶夜本人嘛……他雖然沒做什麼,但他到處跟別的見習生大肆宣揚瑠歌他們在地下做了什麼,說他們小組組長有多牛逼,連海冥這樣平時非常溫和的人都想甩給他一個手刀讓他閉上那張破嘴。
所謂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大概就是這種令人非常暴躁的感覺吧。
上了地面之後,瑠歌的小組立刻到達了總部指定匯合的地方。那是座非常敞亮的辦公樓,頂部有直升機降落地。辦公樓外部老舊,是上世紀的建築風格,內部則進行了現代化裝潢,一樓有個很大的咖啡廳,是一個十分適合休憩的地方。
原來,雖然任務被調整到了霧氣級別,但總部卻沒有加派高級軍官的意思。他們直接用直升機將這屆所有的軍部見習生全部載來了曼徹斯特,讓他們一同進軍索弗朗城堡。
對於總部的計劃,連瑠歌在內都感到非常不解。
“總部這樣大肆用直升機裝載見習生過來,吸血鬼們不可能不注意到這個動靜啊。”瑠歌奇怪道,“那個地底下這麼危險,更別說謎題重重的城堡,但總部卻只派見習生……他們是想讓我們當炮灰么?”
“任務一開始,只是讓我們拿到吸血鬼和某位大臣的交易證據對吧?”海冥確認道,“但你在進入橋洞的時候,總部突然更新了信息,說這是個霧氣級別任務是嗎?”
瑠歌點頭。
日不落帝國軍部以天氣情況來分任務等級,雨天最為常見,因此小雨中雨大雨都是比較簡單的任務,沒有性命之憂。晴天比較少見,因此是稍有難度的任務。
至於彩虹,因為帝國的天氣太過詭異,幾乎天天下雨,所以半邊下雨半邊陽光乃是常事,彩虹算不上有多珍稀,是以代表中高難度的任務。倒是消失已久的霧氣,則在彩虹之上,代表格外棘手的任務,定有性命之憂。
日不落帝國的人們歷來不喜歡霧氣,覺得這是詛咒的象徵,因此霧氣的標誌一出,所有人的表情都變得凝重了。
“那也就是說,‘拿到吸血鬼交易證據’這個看似是句事實的話,其實是個幌子。我的意思是,總部派給我們這個任務的目的,是故意讓我們‘發現’這個地底迷宮。對於他們來說,我們死了那無所謂,活着則最好。”
“他們是想讓我們去索弗朗城堡做誘餌。”瑠歌一針見血。
“照這樣說的話,真正和吸血鬼有交易的其實就是總部吧?我們只是做個形式,這樣明面上看起來,做交易的另有其人,總部就能把自己摘乾淨。賊喊捉賊,這不是慣用套路么?反正平民的命不要錢,他們那些大臣能自己一塵不染就行。到時候人都死了,隨便把鍋扣給吸血鬼,這事兒就算完了。”科菲憤憤地咬了口羊角包。
瑠歌神色放空地落在沙發的一個點上,其實她早就察覺到了不對勁。畢竟,政府的特殊事件處理部門如果真要收人,那應該從帝國軍隊內部進行考核,選拔精英,而不是這樣大規模地從民間招攬。這種舉動,更像是用空口諾言招攬一群沒有薪酬的雇傭兵。
但無所謂……反正她來這裏,是為了逃婚……
咖啡廳里播放着舒緩的音樂,整個空間瀰漫著一股咖啡豆的香氣。這應該是個很令人放鬆的環境,然而所有人都放鬆不起來。
“嘻嘻,姐姐,嘴巴這麼不幹凈可是要被捉起來的。”沙發后驟然間插進了一個可愛的童聲,來人是一個穿着小熊背帶褲的男孩,年紀看起來只有十一二歲。
“剛才的話我當作沒有聽見,以後被有心人聽見可不好了。對了,你們好,我叫多米尼克,你們可以叫我多米,很高興認識你們!對啦,別看我小,其實我年齡不小了!因為修鍊通靈術,才變成了這樣噠。”
“你好,多米。”瑠歌迅速反應過來並打了招呼。除了她以外,其餘二人警惕地看向突然出現的男孩。
“哎呀,我好歹也是個見習生組長啦,大家都是自己人嘛,不要那麼緊張地看着我,我可是會害羞的。”男孩說著故意用肉嘟嘟的手掌捂了捂臉頰,看起來異常可愛。
“不過,告訴你們也沒有關係。我的能力和瑠歌姐姐有些不同呢嘻嘻,我的能力啊,是預測大規模死亡。”
“總部其實沒有問題哦,他們這麼做的原因是上一屆的見習生啊,在成為軍部正式編入軍人後,因為被高層軍官保護得太好,於是在上一次任務中幾乎全滅啦。”
“全滅?!”科菲的大嗓音總是在這種時候發揮功效,海冥淡定地捂住她的嘴巴,示意多米尼克繼續說下去。
“畢竟是內部的封鎖情報,我也不能說得很詳細,”男孩雙眼彎彎,說起話來捏着怪裏怪氣的腔調,像是馬戲團的口技表演,“我告訴你們是因為我認識瑠歌姐姐啦!信不信由你們。”
說罷,他張開雙臂,像小動物一樣蹭到了瑠歌身邊,“姐姐,你能不能抱我一下?”
多米的皮膚很白,是那種牛奶般健康的白皙。他的睫毛非常纖長,加上烏黑濕潤的眼眸和一身可愛的背帶褲長筒襪,分明就是個未長成的孩子。
瑠歌笑了一下,伸出手,和善地抱住了多米尼克。
在科菲和海冥眼裏,美貌乖巧的少女輕柔地摟住了長相稚嫩的男孩,和諧得彷彿他們是親姐弟一般。他們這樣旁若無人地擁抱在一起,惹得旁人頻頻側目。
“你在說謊,”瑠歌在他耳邊陳述道,“你是吸血鬼。你不怕我舉報你么?”
她作為女巫的天賦,只針對吸血鬼,因此血族的氣息對她來說異常熟悉。
“是呢,姐姐,我的確是吸血鬼。只不過你覺得舉報后是你被抓起來呢,還是我被抓起來呢?”多米笑嘻嘻的,說話間卻帶了似磨牙的意味,“這件事,姐姐你能夠退出最好,不能退出的話……梅爾維爾家可不會善罷甘休。”
梅爾維爾家?瑠歌眼神一冷,強忍住將身上的小男孩直接掀出去的衝動。
她輕柔道,“小孩子家家的,牙沒磨好就應該回家去買磨牙紙,跑出來做什麼?不知道我最喜歡外面小孩子的肉了嗎?”
一抱即離,不過瑠歌還寵溺地彈了彈多米的臉頰。
“天吶,小瑠歌,他真的不是你的親弟弟么?”科菲驚嘆道。
瑠歌微笑,“很可惜還真不是,我也挺希望能有這樣一個弟弟的。”
原本臉色紅潤白皙的多米尼克此刻臉色竟微微泛青了。他維持着孩童般的笑容,說了句“我餓了先去吃飯”,蹦蹦跳跳地揮了揮手走開了。
“哎,你如果有個弟弟肯定特別帥,我肯定會對他死纏爛打然後和小瑠歌你結親!”科菲頻頻嘆息。
她胡言亂語完了開始分析新的情報,“所以按照他說的話,因為上一屆全滅了,所以打算從一開始就鍛煉我們這一屆?這也太不公平了吧……哪個腦子有問題的想出來這種垃圾策略的啊!不過,如果上層真的把我們當炮灰的話,他們的靈魂承負值不會出問題么?”
由於瑠歌與海冥的情報格外多,因此這種主動爆料情報的,科菲見怪不怪,倒也沒懷疑,想當然就以為是真的。
早在上個世紀的時候,國家大批錄用通靈者,因此出現了靈魂承負值系統。所謂靈魂承負值,是指衡量一個人靈魂負擔的方式。打個比方說,一個人如果正常吃肉,幾塊肉是20個承負值點,那他的靈魂是可以自動消化的。但如果這個人很愛吃肉,每天都能吃到200點的肉,那他的靈魂便不能承負這樣多的殺孽,因此他會經常出現見血的小意外。
這種東西,跟卡路里極為相似,正常攝入,身體也會消耗,但如果過多攝入,化為脂肪,最後壓迫器官,就不是什麼好事了。
當一個人害死另一個人的時候,靈魂承負值也會異常升高。當初在實行這個系統時,遭到了廣大群眾的反對,因為這樣簡直沒有私隱可言。比如一個人說謊了,一個人做壞事了……這種都會在靈魂承負值上展現出來。這種通過通靈能力來計算的方法,遭到了很多人的質疑。
但靈魂承負值的存在的確大規模地降低了犯罪率,更提高了工作效率。因為沒有人再會去工作中坑蒙拐騙。
人類害怕群體的異樣目光,當環境如此,每一個人都會選擇去順應環境,而不去做那個特殊者。
“其實靈魂承負值這個東西,更像政府上世紀的最大謊言吧。”瑠歌想辦法措辭道,“畢竟這個東西,通靈者是可以幫忙想辦法調控的。也就是上面那些人哪怕做了不好的決策,也不會在這個值上體現出來。這個東西,不過是方便政府更好地監測平民而已。”
“照道理說,吃肉都會增長的那個指數,那我們剛才消滅了那麼多血屍也應該波動才對,但是你看,我們的承負值波動了么?”
“……沒有哎,”科菲看了眼手中的探測儀,嚇得多咬了幾口可頌麵包,“那這豈不是……”
“那這就是了。現在這玩意兒推廣到全球,其實就是方便上層人完全把控他們的利益,而底層人永遠是底層人。這種階級的鮮明程度,該說所謂的民主社會都快倒退回吸血鬼世界了么?更別說那些因為靈魂承負值過高而與社會脫節的人。”海冥接道。
“講句實話,”瑠歌繼續慢悠悠發言道,“我覺得這樣召集全體實習生去調查古堡什麼的也很……難以評論。我從不知道軍部有這樣大張旗鼓的舉措,簡直像在跟吸血鬼們說‘我們來了’一樣。”
“現在退出還來得及,”海冥冷靜分析道,“我想不到上面出了什麼么蛾子,但是個人性命是優先的。如果大家都不想退出的話,那到時候以個人性命優先,沒問題吧?”
瑠歌與科菲紛紛點頭表示同意。
“最後一架直升機好像要到了,馬上要出任務了,我去和我的家人聯繫一下。”海冥突然起身。
“好,你去吧海冥,需要我幫你多帶幾個麵包路上吃么?”科菲招呼,她隨後看向瑠歌,“組長,你要去打個電話報平安么?我也幫你再去買點吃的吧。”
瑠歌愣了一下,隨即笑起來,“我沒有家人,我陪你一起去買吧。”
“啊,是這樣的,對不起,我很抱歉。”科菲歉疚地笑了笑。
政府這種地方,正如總部自己說的,“比黑道更黑”。有時候,往往有家人的並不會參加這種軍部錄入,因為太過危險,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丟掉性命。因此,海冥這樣的存在反而少見起來。
“科菲,還是我去買東西吧,你去把趙扶夜帶過來,跟他說準備出發了。”
“OK沒問題。剛好我壓力挺大的,我要去罵他一會兒順便解解壓。”科菲揉了揉太陽穴,看起來十分頭疼。
不遠處,巨大的落地窗前,海冥靜默地立在一邊,安靜地等待電話撥通。
在長久的“嘟”聲過後,對面終於有人接起了電話,電話那端的男人聲音懶洋洋的,“怎麼了,我的弟弟?”
“見習生任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上面在搞什麼鬼?”海冥質問道。
“沒搞什麼鬼啊,就是讓你們見習生增加一下心理素質。”
“那地下宮殿和索弗朗城堡是什麼關係?通靈者說那裏很危險。”
“通靈者?你什麼時候也開始聽異國通靈者的話了?你可真是我們父皇的恥辱呢,我的弟弟。”男人不屑道,“你別忘了,你的政治觀可是左下啊,對於這件事,我永遠為你感到羞恥。”
“……”海冥語氣不變,“無論你怎麼說,請你告訴我這次是不是有很多人會犧牲。”
“犧牲?哈哈哈哈哈這種詞語竟然用來形容平民?可真有你的風格啊海冥。不過么,你猜猜看?”男人調笑道,“吸血鬼內部正在進行分裂,我們的父皇與其中一方進行了合作,這就代表着要弄死另一方。在這種情況下,需要炮灰是很正常的不是么?”
“你看那些平民多傻,看到軍部便於升遷就拚命地想要往裏面涌,所謂烏合之眾,不過如是。他們大概是忘了,這個帝國可還是由貴族把控的。”
“對了,你應該見到多米尼克了吧?他是我們這邊的人,會保證你的性命。你放心,會把你摘乾淨的。我的弟弟,哪天你回心轉意了,我還是會拉你一把的,如果你執意——”
“無所謂,我有我自己的想法。”海冥打斷他,隨後毫不留情地掛斷了電話。
他走出咖啡廳,在外面默默地點了一根煙,直到緊急集合的鈴聲響起。
……
市中心辦公樓前的馬路上停靠了一輛又一輛的大巴車,讓人看起來彷彿是要組團去觀光,而不是去打頭陣送死。瑠歌與她的組員面對面挑了個四人座位,隨後漫無目的地開始聊天。
“瑠歌,你為什麼選擇了日不落帝國?你不是本土人吧。”海冥狀似隨意地問道,“還有科菲,你們為什麼都選擇來這裏?”
“大概是因為這裏是日不落帝國吧。”科菲苦笑道,“日不落,聽起來多偉大的帝國啊。這裏城市建設得早,人們的生活條件也好,所以理所當然的會讓人覺得這裏是全世界最棒的國家啊。”
“可是到了這裏后,才發現根本不是這樣的。這裏有很多政治問題,不僅如此,貧富差距也大……但是沒辦法回頭了。更別說剛才小瑠歌告訴我的那些……我的三觀都要崩塌了好嗎?!”
“不過,悄悄地告訴你們,我來這裏,是為了人體秘術。”
“人體秘術?”瑠歌奇道,“那是什麼?”
“嗯……該怎麼解釋呢?”科菲顯得有點苦惱,“人體秘術這個東西,是用來讓你個人修鍊的,修鍊成功之後好像能擁有某種特殊的能力,就跟吸血鬼一樣。”
“沒有副作用么?”瑠歌問。
“因為資料本來就很少……所以這方面我也不確定啦。”
“我懂了,那就是跟東陸的修鍊武功一個意思對吧?”
“BINGO!”科菲打了個響指,“對對就是那個東西,不過更適合我們的人種練習!哎對了,所以瑠歌你到底為什麼選擇來日不落啊?”
“我啊……”瑠歌眨眨眼,想也不想就胡掐道,“我是女巫,日不落這裏的女巫派系十分複雜,我是想來了解一下她們的通靈方式的。至於加入軍部見習生隊伍嘛,算是順水推舟,畢竟帝國軍部的情報會更為豐富吧。”
“你就為了點情報??你不怕喪命?”科菲從座位上跳了起來,一副恨不得打醒她的模樣,“我來這裏是因為我的國家不容於我,所以逃了出來,可是你這是怎麼回事?好好活着不好嗎?”
“我出身於女巫世家,我的家人都被吸血鬼殺光了,女巫的法門也沒有人教我了。”瑠歌纏繞起散落在肩頭的髮絲,沒有對上兩人探究的目光,一副難受至極又故作漫不經心的模樣,“我需要變得更強,這種血仇……總是要報的。你們說對嗎?”
科菲怔怔的,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去安慰她。
“你們沒有考慮過去美利堅合眾國嗎?”海冥適時插話道,“日不落根本沒拿我們當回事,他們只是把我們當炮灰在使喚。這樣的話,我倒覺得不如換個國家效力,合眾國也有特殊事件處理部門,同樣有人體秘術。”
“海冥,你怎麼了?”瑠歌身體前傾,拍了拍海冥的肩膀。
對坐的男人神色凝重,他本來沒有表情時就像遠方深不可見的大海,表面上看起來很好觸碰,實則深不見底——正如他突然打開那扇地下排水宮殿的大門一般令人無法預測。
此刻,他表情凝重,宛若千瘡百孔的礁石,被無數浪潮拍打,更是讓人不忍驚擾。
一定有什麼事情發生了,比如剛才的那通電話。
“沒有,只是我剛才聽家人說起合眾國,覺得那裏可能更適合我們發展。”海冥勉強扯了扯嘴角,卻趁機細看了瑠歌的面部情態。
——如果她真的全家人被屠殺,那不應該情緒轉換如此之快還反過來安慰我。是真的習慣了,還是演技太過高超?
“對了,成為見習生的時候,你們應該都做了政治傾向測試吧?結果是怎麼樣的?”海冥轉移話題。
“我是完全中央,不偏不倚,完全中央點。”瑠歌擠出一個笑容,似乎情緒還沒緩過來,“說笑的,我期望自己是完全中央點,可惜結果出來是左下靠中央。”
“我也是左下靠中央。”科菲。
三人於是看向了一直在玩手機遊戲的趙扶夜,他似乎有些後知後覺,“啊?政治傾向啊,我知道我知道!”
他抱着手機屏幕點個不停,“我可是右上,右邊特別上面的那種!”
瑠歌、科菲、海冥:“……”
好像,也沒什麼意外的。
畢竟他是個傻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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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min他哥:不知道為什麼我們這個極權主義的家庭生出了個社會主義的崽。這種感覺像是敵人跑你窩裏丟了個種,太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