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尋美人

波才渠帥正率軍包圍長社，當時已經是仲夏時節，皇甫嵩見東南風大起，突然心生一計。他命士兵趁黑夜悄悄出城，點燃黃巾軍營寨附近的雜草，火勢順風狂燒，驚得黃巾軍面無血色。皇甫嵩再命守城士兵舉起火把助威，又親自擂鼓助戰，更是嚇得黃巾軍魂飛魄散。接着率軍衝殺，大敗波才軍。皇甫嵩、朱雋和曹操三路齊追，先鋒孫堅更是勢如破竹，波才被迫退往新鄭。

波才正打算往陽城退去，不料西面閃出一隊人馬，騎督關羽領軍攔住去路。波才急忙北奔，又被騎督張飛率軍攔住去路。驚慌退往西面，又有督牙將太史慈領軍截住去路。匆忙退往南面，又被督牙將黃忠率軍截殺。黃忠一馬當先，二十回合斬殺波才。其餘黃巾軍紛紛投降，降者兩萬。

劉備率軍與皇甫嵩、朱雋會合，已經擁兵十六萬。命左中郎將皇甫嵩率軍三萬平定豫州陳國和兗州東郡叛亂，命右中郎將朱雋率軍三萬平定豫州汝南叛亂。劉備親自率軍十萬直奔宛城而去，準備平定荊州南陽叛亂。

沒想到朝廷早派東中郎將董卓率軍兩萬進攻宛城，只不過久攻不下，死傷過半。待劉備大軍趕到宛城時，董卓忙過來拜見。劉備拍案大怒：“董卓，你損兵折將，該當何罪？”董卓嚇得渾身打顫，“啟稟將軍，不是屬下無能，實在是宛城城牆堅固，兵力太多，屬下兵力有限，不足五分之一，實在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劉備拔劍半出鞘，冷笑道：“董卓違抗命令，當軍法從事，來人，立刻就地斬殺！”

董卓大駭，急忙叩頭謝罪。眾將紛紛大驚失色，齊齊勸諫。連參軍陳登也愁眉道：“將軍息怒，陣前斬殺大將恐怕不利於我三軍，更會挫傷眾將積極性，令眾人與將軍離心離德，這不明智啊！何況董將軍是朝廷親封的東中郎將，比一般將軍地位都高，不能輕易斬殺，否則必定落人口實，引陛下猜忌！”劉備顧慮重重，只好作罷。董卓嚇出一身冷汗，急忙叩謝。

劉備揚聲道：“董卓，你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既然折損我一萬大軍，那就領杖刑一百，立刻執行！”董卓恨得牙根癢，依舊無可奈何。劉備趁機詢問如何攻下宛城，陳登笑道：“宛城看似城防堅固，易守難攻，實際上四面受敵，根本不堪一擊。咱們有十萬人馬，聲東擊西就可以拿下宛城。”

劉備大喜，命關羽領兵從西門進攻，張飛攻東門，太史慈攻北門，黃忠攻南門，四門齊攻，黃巾軍左支右絀。這時趙雲率軍從東北角進攻，率先攻上城池。南陽渠帥張曼成急忙率軍從東門突圍，被張飛一馬當先攔住去路。兩軍廝殺，張曼成勉強支撐二十回合，被張飛斬殺。趙雲趁機攻打城門，開北門引太史慈軍入城。太史慈從北門，張飛從東門，兩路夾攻，黃巾軍紛紛投降。平定了宛城，得降兵十萬。

不久皇甫嵩和朱雋傳來捷報，皇甫嵩平定陳國黃巾軍，朱雋平定汝南黃巾軍，接着兩軍合圍，又聯手平定了兗州黃巾軍。至此不到三個月，轟轟烈烈的黃巾起義失敗了。

漢靈帝大喜，立刻敕封劉備為車騎將軍，領冀州牧，晉封為武安侯，食邑萬戶。皇甫嵩為左將軍，朱雋為右將軍，吳匡為羽林中郎將，曹操為濟南相，公孫瓚封為騎都尉，孫堅封為別部司馬，陳登封為東陽縣長，關羽、張飛、趙雲、太史慈、黃忠等人功勞簿上記一筆。東中郎將董卓因為損兵折將，被押到廷尉受審，判“減死罪一等”。劉備趁機請求漢靈帝免除冀州、兗州、豫州和南陽等地百姓一年租稅，以安撫百姓，靈帝准奏。

四州百姓紛紛感恩戴德，為劉備作歌，“天下大亂兮市為墟，母不保子兮妻失夫，賴得玄德兮復安居。”朝中文武也爭相道賀，個個稱讚。

大將軍何進大喜，請劉備過府一敘。旁邊有袁紹、吳匡等作陪。何進笑道：“自從黃巾起義，我就聘請了袁本初來我府中，聽聞你們都認識，我就不介紹了。玄德啊，這次黃巾軍聲勢浩大，沒想到被你三個月平定，真是可喜可賀啊！不過你俘虜了二十多萬黃巾軍，倒是給朝廷增加了難為。陛下的意思是要把黃巾軍賊軍全部斬殺，讓我問問你的意思。”

劉備大驚失色，“他們都是大漢子民，豈能全部誅殺？何況他們還有父母子女，這樣做是逼着他們繼續造反！我建議朝廷把降兵全部發配到邊陲效力，雖然辛苦些，總算能保住性命，又不會對朝廷造成危害。另外，黃巾軍雖然平定了，可根源並沒有解決，如果不從根上解決，恐怕要不了多久還會有紅巾軍、黑巾軍，天下將永無寧日。”

何進憂心道：“我們都知道這根源在宦官身上，可惜陛下一直護着宦官，我們也無能為力啊！玄德有什麼好主意，儘管說。”劉備嘆氣道：“看來只能等了，等陛下……日後再說吧！”袁紹突然獻計道：“不如請郎中張鈞上奏陛下，他為人耿直，剛正不阿，必然會答應。”何進擺手道：“恐怕分量不夠。”袁紹又道：“那就請劉將軍、皇甫將軍和朱將軍一起上奏！聽聞十常侍在家鄉建造府宅，規模堪比皇宮，僅這個罪名就足以滅他們的族！”

劉備輕咳一聲道：“這恐怕不妥，陛下絕不會同意。”袁紹一驚，“劉將軍沒有試過，怎麼知道陛下不會同意？到時候文臣武將一起上奏，陛下未必不會同意！”劉備無奈道：“既然本初兄執意這樣，劉備祝你馬到功成，我要去沛國一趟，告辭！”

不久郎中張鈞上奏，被靈帝痛罵。張鈞接連上奏，靈帝乾脆假裝就寢，命人無須奏報。左將軍皇甫嵩也趁機上奏彈劾中常侍趙忠，說趙忠在鄴城老家住宅超過了朝廷規制，請求靈帝抄沒。張讓、趙忠憤恨交加，兩人聯手其他常侍污衊張鈞曾參加太平道，指責他是黃巾餘孽。靈帝大怒，將張鈞打入大牢，冤死獄中。皇甫嵩由於功勞甚大，靈帝只是責備一番，並沒有加罪。中常侍呂強、封諝等人早就被殺，如今中常侍幾乎都與張、趙二人沆瀣一氣。張讓、趙忠權勢熏天，再次打退士大夫的進攻。

劉備領着關羽、張飛、趙雲、太史慈和黃忠巡遊沛國，尋了許久，始終沒有甘玉露下落。眾人齊齊詢問，劉備遮掩道：“甘玉露是我的表妹，從小給了別人，後來親戚過世，托我尋她。可惜我至今不知道她是哪家的丫鬟，算了，以後再說吧！”張飛無奈苦笑，“將軍，你既然要尋人，一不知道長相，二不知道戶籍，光一個名字怎麼尋人？”劉備突然大喜，“我知道了，長相！我立刻請人作畫！”

張飛忙攔住劉備，得意道：“不瞞將軍，我最拿手的就是美人圖，不如將軍描述，我來作畫，如何？”劉備喜不自勝，立刻命太史慈買回筆墨紙硯，一邊描述，一邊讓張飛作畫。連畫半日，劉備始終不滿意。張飛又問：“將軍，有沒有與她長相相似的人？”劉備一拍大腿道：“我知道了，還真有！咱們立刻回洛陽！”

劉備回到洛陽后，先拜訪了吳匡。吳匡曾受劉備恩惠，忙親自出迎。劉備開門見山道：“上次聽聞賢兄有個侄女，名叫吳瓊，賢兄還記得嗎？”吳匡笑道：“記得記得，不過……將軍尋她有什麼事？”劉備遮掩道：“我有個表妹，早年給了別人，親戚去世前托我尋回她，可惜一直沒有找到。聽說她與你的侄女長相酷似，所以請賢兄帶我一見，如何？”吳匡疑惑地瞅着劉備，終究還是同意了。

吳匡命人去喚吳懿，只見吳懿身材魁梧，樣貌出眾，看上去只有二十多歲。吳匡笑道：“這位是我侄子，叫吳懿，字子遠。我大哥比我成親要早，所以這侄子比我小八歲。子遠，這位是劉將軍！”吳懿忙過來拜見。劉備笑道：“這個難以啟齒，還是請吳將軍來說吧！”吳匡招招手，拉着吳懿到了一旁，小聲囑咐一番，吳懿忙匆匆離去。

吳匡指着遠去的吳懿問：“將軍，你覺得我這侄子如何？”劉備點頭道：“子遠看上去孔武有力，可以進軍營效力。”吳匡大喜，“還請劉將軍多多提攜他，帶他出去見見世面。我大哥去世得早，如果將軍肯出手相助，將來吳匡必有重謝！”劉備大笑，“如果子遠賢弟能夠幫我大忙，我必然重謝。”

不久吳懿領着妹妹吳瓊前來，只見吳瓊年約十歲，面龐圓潤，身材苗條，溫婉可人。劉備暗驚，吳瓊雖然長得清麗，卻與甘玉露不太像，只是有些神似。吳匡疾問，劉備嘆氣道：“只是有些神似，這樣吧，我請人為小姐作畫，不知道吳將軍可願意？”吳匡滿口答應。於是劉備喚來張飛，當堂作畫。

張飛連畫幾幅，劉備始終不滿意，又一邊敘述，一邊照着吳瓊模樣作畫。吳瓊輕咳一聲道：“我也可以作畫，對着鏡子就可以，不如我來畫唄？”劉備一驚，吳懿忙笑道：“我妹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如就讓她自己來吧！”劉備欣然同意。

吳瓊玉手輕抬，妙筆生花，確實畫得惟妙惟肖。劉備捧着美人畫愣了許久，早已淚濕眼眸。吳瓊揮着小手驚問：“你……幹嘛看着我的畫哭着這樣？我又沒死……”吳匡忙輕咳一聲道：“你這丫頭，瞎說什麼？”劉備這才回過神，收了美人畫，哭中帶笑道：“失禮失禮了！我不是哭小姐，是這畫中美人與我的……表妹十分相似，我們失散多年，一時感傷罷了。多謝小姐出手相助，日後如果小姐有事相求，劉備赴湯蹈火，絕不推辭！”

吳匡忙笑道：“將軍客氣了，她一個小姑娘哪有什麼要求？”這時吳瓊眨着明眸仔細觀望劉備，卻露出淺淺一笑。突然揚聲道：“我現在就有個要求，將軍能答應我嗎？”劉備大驚，吳匡忙皺眉道：“你這丫頭，不要瞎說，將軍已經答應帶你哥出去歷練，不知道幾輩子修來的福氣，不要得寸進尺！”劉備拍拍吳匡肩膀道：“賢兄，既然小姐有事，我豈能食言？大丈夫一言九鼎，駟馬難追！”

吳瓊幽幽道：“聽說蓬萊有三生石，你能幫我取來嗎？”劉備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第一次聽說蓬萊有三生石。其餘人也都聽不懂吳瓊在說什麼，劉備只好應下。吳瓊眉頭微皺，更多了幾分嬌麗，“你可知道什麼是三生石？你要是不知道，你怎麼能找到三生石？”劉備忙虛心請教。吳瓊娓娓道：“三生石由紅色、黃色和玄色組成，月光映照下，閃閃發光，奇美無比。據說是當年女媧娘娘鍊石補天遺落凡間的，誰要是能得到三生石，便可以與鐘意的人長長久久，三生三世不分離。”

劉備大喜，捶掌道：“小姐放心，就算把蓬萊搬回來，我也會幫你找到三生石。”吳匡尷尬一笑道：“這丫頭平日裏喜歡亂看書，什麼《詩經》《烈女傳》，她就是隨口一說，將軍千萬別當真。你日理萬機，聽聽就算了。”吳瓊突然抿嘴笑道：“將軍是男子漢，一言九鼎，可不能食言哦！”劉備大笑，“我劉備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決不食言！”

辭別了吳匡，劉備領着張飛等人疾步而去。劉備正要前往沛國，突然靈帝有旨，命劉備領軍平叛。原來幾個月前匈奴北宮伯玉、李文侯聯合邊章、韓約，夥同先零羌叛亂。靈帝原本調左將軍皇甫嵩領軍出征，又拜董卓為中郎將輔佐，不料皇甫嵩討伐不利，徒勞無功。靈帝於是準備撤掉皇甫嵩，命劉備前往三輔主持大局。

初夏時節，劉備領着關羽、張飛、趙雲、太史慈、黃忠和五萬大軍，直奔三輔而去。又請旨免了皇甫嵩罪責，命他營前效命，同時請旨徵調騎都尉公孫瓚、別部司馬孫堅前往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