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果然是錯覺
厲北執一把將她拉了過來,攫取着她的唇,肆虐卻又克制,疼痛使陸南笙緊皺着眉,直到嘴裏蔓延着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陸南笙才回過神,狠狠地推開他。
“厲總,你現在已經是有未婚妻的人了,還請自重。”
厲北執被推得後退了幾步,看着她皺眉擦唇的動作,就好像他是多麼噁心一樣。
“陸南笙,你是不是覺得,你還很矜貴?”
厲北執輕嗤一聲,慢條斯理的解開脖頸的紐扣,露出一條戴的發舊項鏈,指尖在上面摩挲着,驟然扯下扔在了她的身上。
“你的東西和你一樣,都讓我覺得噁心。”他目光凜冽如冰,冷笑着鬆開她的手,闊步離開。
他會讓她嘗嘗後悔的滋味。
“陸小姐,實在抱歉,厲總他喝醉了,如果下次再有這種情況,麻煩……麻煩聯繫我。”
估計是酒吧老闆打過電話,厲北執的首席助理高晨匆匆趕來,目光一直追隨走路都不穩的厲北執,道歉誠懇。
陸南笙知道他想說什麼,當初高晨說的可不是這一句啊。
以前厲北執喝醉,哪次不是她來照顧?
“不麻煩,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她的笑很勉強,高晨也猜到了幾分緣故,垂眸看到陸南笙腳邊的項鏈時,眼裏劃過一起震驚,很快便收斂了,遲疑的開口,“陸小姐,你知道厲總的性格,對於當年的事情他一直耿耿於懷,如果有隱情,還是趁早說清楚得好。”
“聽說,厲總和何媛要訂婚了?”陸南笙不答反問。
“其實厲總他……”
“高助理,清楚了能怎樣?厲總難道會放棄何媛這個鳳凰,娶我這個三年前把他甩了的野雞嗎?這麼一來,厲總跟厲家和何家沒法交代吧?”
通透如陸南笙,比誰都清楚這個中間的利益。
當初能走得不拖泥帶水,現在自然也不會糾纏。
況且,兩個人性子都固執而高傲,旁人很難改變他們的想法。
高晨盯着厲北執越來越遠的身影,語氣急促又無奈,“陸小姐,咱們認識一場,以後有什麼事可以隨時聯繫我。”
說完,他大步追上厲北執。
陸南笙看着他們的背影,猛的晃了一下身子,俯身撿起了那條項鏈,眼淚驟然就落了下來。
這是厲北執18歲生日時,她送給他的禮物,一枚很小的橘子,當初他收到這個禮物時,嫌棄說娘的要死,她以為他是真的不喜歡,沒想到他還留着。
橘生淮南為橘,橘生淮北為枳,果然,他們的愛情就像枳果一樣的苦澀。
翌日。
陸南笙一進辦公室,立刻感到一股沉悶壓抑的氣息。
走到同事身邊,低聲問:“這是怎麼了?”
小菲苦着臉,聲音壓了好幾度才敢跟陸南笙抱怨,“也不知道厲總昨晚吃了什麼槍葯,半夜讓我打電話把幾個主管全叫到公司開會,知道你昨天不舒服請了假,所以就沒給你打。”
陸南笙心裏很清楚,厲北執這股邪火是沖她來的。
她明知故問,“昨晚的名單也有我?”
“可不是嘛!厲總特別點了你的名字,我說聯繫不到你,厲總就把我罵了個狗血淋頭,我差點以為自己要丟飯碗了。”小菲現在還覺得心有餘悸。
“謝謝,下次這種事直接聯繫我就好,別因為我的事讓自己委屈。”
“委屈事小,要是厲總一個怪罪我可能真的見不到你了。”小菲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有點着急的說,“對了南笙姐,厲總讓你來了之後立刻到他辦公室一趟,我猜是昨晚的事……”
昨晚的事?
她跟厲北執之間可不是一個昨晚能解釋清楚的。
“好,我這就去。”陸南笙瞥了一眼她手裏的文件,“這些要拿到厲總辦公室?”
小菲愣了愣,連忙點點頭。
“我來吧!”
“謝謝南笙姐!”看着陸南笙離開的背影,洛小菲深深的嘆了口氣。
陸南笙推門進去,厲北執正靠在椅背上閉目眼神,薄唇緊抿,臉色有些發白,看樣子昨天也沒有休息好。
她不自覺的放慢了動作,輕聲說:“厲總,這是今天的行程安排,你看需不需要調整。”
厲北執睜眸,連一個眼神都吝嗇於給她,冷漠的掃了一眼文件。
“昨晚不接電話,是真不舒服還是擔心會讓別人不舒服,嗯?”
“我昨晚高燒39度,剩下的葯還在桌子上放着,厲總明鑒。”陸南笙回答的不卑不亢。
他的眼底閃過幾分晦暗難明的神色,快的讓人抓不住。
“我看你現在好得很!文件不合格,拿回去重做!”厲北執冷冷的說。
一瞬間,陸南笙以為自己產生錯覺,她還以為厲北執剛才在心疼她。
果然是錯覺。
隨即,她又覺得犯賤,是她先放手,一身倒刺的對着厲北執,現在憑什麼奢求厲北執對她處處留情呢?
他不是當年的厲北執,而她也早已不是當年的陸南笙。
陸南笙替自己辯解,“厲總,你還沒看,這樣難免讓人覺得是在公報私仇……”
“私仇?陸南笙,你我有什麼私仇?”
他的話讓陸南笙一窒,險些維持不住臉上的情緒,片刻后,陸南笙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陸總說什麼就是什麼,我這就去改。”陸南笙微微頷首,轉身離開。
厲北執背對着她,開口道,“對我的安排有不了解的,就多問問別人。”
不了解?
她什麼時候不了解過厲北執?還需要問別人?
厲北執還真是知道怎麼扎她的心。
陸南笙退出辦公室,關門轉身,眼前多了一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影。
何媛拎着一個紙袋站在門口,眼中帶着戒備和審視,陸南笙坦蕩的迎上了她的目光。
“何小姐,厲總就在裏面。”
似乎沒有料到陸南笙的反應,何媛怔了怔,嘴角露出不屑的笑,抬手挽了挽垂在鬢角的頭髮,露出右手中指上那枚鑽戒。
她刻意壓低嗓音,字裏行間充滿惡毒,“我差點以為,你不會再活着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