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越前的煩惱

唇間觸感陌生而柔軟，雨宮一愣、想要推開，身體卻沒來由地一軟，被順勢抱了個滿懷，但最終他還是成功地推開了真田的肩膀。

眸間氤氳着的溫情蜜意還未散去，想必即使最熟悉真田的幸村應該也不知道這個一直以來以冷酷無情示人、動輒以鐵拳強勢御下的立海大皇帝，竟然還有如此純情的一面。

一束審視的目光近在咫尺，真田彷彿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眼神迅速恢復了清明。

”我……好像……被你騙住了。“

接下來寂靜的幾秒鐘彷彿有一個世紀那麼長。

雨宮見真田神情不似作偽，笑了一下，又錘了一下對方的肩膀，並不以為意：”既然如此，這次饒了你。還有下次，拳頭伺候。聽見沒？……好了，放開我吧。“

真田鬆開手，見雨宮轉身便走，急忙喊住：”拓真！“

雨宮頓住身形。

一直以來的沉穩音線多了一絲慌張：”……你去哪？“

聽起來居然像一隻怕被丟棄的小狗。

雨宮趕緊把這荒謬的想法從腦海中甩去，指着自己這身妖精打扮，頭也不回地道：

”當然是去把這身罪魁禍首換掉了。“

一直緊張着的真田聽到這句並不是”我不想看見你“之類的，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心底的恐懼消散了大半。他有些沮喪地撐住頭，腦海里控制不住地一遍遍地重播方才令他情動難以自拔的經歷，心跳的感覺還在，眼神卻是前所未有的迷茫。

……

……

青學網球部。

又到了放學后的社團時間，青學網球部人聲鼎沸，少年們在這裏揮汗如雨。部長手冢國光的離去，並沒有令士氣低迷，球員們反而鬥志昂揚，人人勵志要雙倍努力、帶着部長的那一份一起奮鬥。

不過，偶爾也會有心不在焉的人。

桃城一個垂直扣殺在越前身前幾步直接得分，他興奮地吼出聲，隨即教訓道：”越前，你給我認真點！要是你比賽時還像剛才那樣走神，可不要輸的滿地找牙。“

越前愣了一下收神，反駁道：”桃城前輩想要贏我還差得遠呢。再說現在又不是對決時間，桃城前輩本應該乖乖喂球給我才對吧。“

桃城擠眉弄眼：”這不是最後一個，馬上要換人了嘛。不過你今天確實有些走神，有心事？“

”……沒什麼。“越前捏住帽檐擋住自己一說謊就忍不住游移的眼神。

好吧，他的確是有些心煩意亂。

早上出門前量了身高，居然還是和以前一樣，最近喝的牛奶一點效果都沒有。

雨宮雖然一直安慰他”厚積薄發“，可是他不想以後長啊，他想現在就長，長得比他們都高！

眼神不由自主地追尋着訓練場另一邊的高挑身影，腦海里卻浮現和冰帝比賽后草坪上發生的事。

該死，雖然告訴自己那個”中年大叔“根本不足為懼，但他還是很在意那傢伙看雨宮的眼神、以及他和雨宮的互動。

摸頭殺、撞肩膀什麼的，很了不起嗎？

哼，他越前龍馬是不會輸的。

越前龍馬，從來沒輸過。

……

乾打完一輪球，正和陪練雨宮勾肩搭背，熱情地推薦新研究的蔬菜汁。

”豐富營養、補充各種微量元素哦。“乾不想放走部里唯一沒被荼毒過雨宮，卻突然感覺汗毛倒豎。

身後的越前虎視眈眈：”乾學長，威逼利誘可不行哦，你這麼閑，不如下一輪陪我練練吧。“

乾：”……？“

越前一向對他避之不及，突然這麼熱情，有點受寵若驚，資料要收集好啊。

……

海棠和雨宮一輪結束，照例碰拳、撞肩作結。海棠正擦着汗，回身冷不丁見到越前一隻，嚇了一跳。

越前挑釁道：”海棠前輩不會這一會就累得動不了了吧。“

海棠氣得臉部抽動，瞪他：”你找死？“

越前頭往旁邊點了點：”球場決勝負？“

海棠怒：”求之不得！“

……

雨宮對訓練場正在發展的小插曲一無所知，他正休息、心裏數着還剩下幾場練習，不二往他身邊湊的時候，他嚇了一跳。

”不二前輩有事？“今天已經和不二練過了啊。

不二眯眼笑：”聽說靠近雨宮君，就可以召喚越前。“

雨宮：”啥？“

”要怎麼做呢？“不二摸着下巴，”不如這樣？“

不二摟住雨宮好像在他耳邊小聲說了些什麼，雨宮只覺得熱氣噴在耳垂上，卻根本沒聽見不二說什麼。

”前輩你說啥？“你現在說話都沒聲音了嗎？

不二笑着拍拍他的肩：”沒事，這不重要。“

還沒等着雨宮頂着問號臉繼續追問，就聽不二詭秘地道：”嘿，來了。“

雨宮詫異地望向不知為何、也不知道從哪出現的越前。後者給他了一個明媚的笑臉，而後迅速變臉、目不斜視地看着不二，眼神像一個獵戶對狩獵目標勢在必得。

越前：”那場雨中較量是我一直以來的遺憾，不如我們繼續？“

不二笑：”我很期待呢。“

不遠處統領訓練的大石將場上的活動看了個大概，他點着桃城糾正道：”我看你也不用擔心越前的狀態，你看他，難纏的很啊！“

……

雨宮和河村練習完，乖乖地坐在一旁休息，準備下一場和越前的對練。他雖心裏詫異怎麼普通練習變成了對打，但也沒細想，畢竟部長離開后大家都像打了雞血一樣，越前這種舉動實屬正常。

美麗的少年滿頭大汗卻意氣風發向他走來，白皙的皮膚因為充分的高強度運動染上一層粉紅，微微鼓起的血管跳動着無限蓬勃的活力。他雖然還喘着粗氣，琥鉑色的瞳孔卻閃爍着光芒萬丈，像太陽一般耀眼奪目。

雨宮只覺得這一瞬間彷彿天地失色，眼中世界只剩下那個金色的少年。

越前拿起毛巾和水壺，一屁股坐在旁邊，餘光瞟到從剛才起目光就一直黏在自己身上的雨宮，忍不住翹了翹嘴角。

然後就被雨宮拱得身子一歪。

雨宮朝他眨了眨眼：”你今天好像很得意嘛。“

越前勾着嘴角卻還嘴硬：”啊，也就一般般吧。“隨後揭過這個話題，問道：”你已經決定去參加那個商業比賽了嗎。“

雨宮點頭：”嗯，已經報完名了，資格賽就在下周末。“頓了下，又道：”碰巧和關東大賽複賽衝突，你們的比賽我應該無法在場了。“

越前沒吭聲，心裏有一點不爽，雖然這件事他們已經聊過了。

他知道雨宮想去報名的后，就在老頭子隨手一指的專門裝垃圾信件的紙箱裏翻出了比賽的邀請函。

至於老頭子為什麼提都沒提一句就把信丟了，也很好理解，老頭子一向對商業比賽看不上，況且全日本最優秀的青少年網球選手都已經聚集在全國大賽，也沒人給這新起之秀捧場，參賽價值與高額獎金不成正比。

他也知道雨宮想去的原因——他從前的隊友兼對手已經發出挑戰，雨宮頗有對過去做個了結的意思。但更大的原因，越前猜測，還是因為手癢了吧。

他幽幽嘆了口氣，青學對冰帝時，自己坐了六場冷板凳，十分理解那種熱血沸騰卻不能拿球拍上場的憋屈心情，雨宮可是從進球隊到現在一場正規比賽都沒打過，校內排名賽又因病錯過，換做是自己，商業比賽這個機會擺在面前，也忍不住上吧。

何況雨宮還是被自己誆……呸、遊說進網球隊作了球童，雖然他從來沒說過什麼，越前卻有一點點愧疚。

雨宮照着越前後腦勺賞了一巴掌：”喂，小包子你擺張喪臉，是對我拿名次沒有信心嗎？“

越前故作輕視，攤手：”是啊，你要是資格賽就被淘汰，我可丟不起這個臉啊。“

”給老子少廢話，當時候給我速戰速決，過來看老子比賽給你拿個第一名，聽見沒？“

越前一甩雙手、架在腦後，閉上眼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懶洋洋道：”我可說不準，那也得看比賽是其他學長給不給力啊。“

隨後就被雨宮捏住臉，疼得齜牙咧嘴。

雨宮笑眯眯，手下力道毫不含糊：”瞧把你能的，要上天啊？“這是把球隊裏的人一個都不放在眼裏啊。

大石隔空厲聲訓斥二人：”越前、雨宮，你們的屁股是要黏在板凳上了嗎？還不下來練球！“

雨宮被吼得愣了一下，越前趁機從魔爪下逃離，挎着拍子帶頭兒向球場裏跑去，臉上的笑容藏不住，嘴角咧得大了又齜牙咧嘴。

嘶！

太潑辣了，還是小時候的樣子溫柔可人。

切，等本大爺長高，看不把你收拾回來。

乖乖等着！

※※※※※※※※※※※※※※※※※※※※

雨宮怒指越前：不要還把我當女孩子看！

越前攤手：沒有啊，我只是把你當（）看。

請填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