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白氏真言
與日公寓，2603房。
這是牧清風沒有踏出房間的第七天。
此時的他，一隻手拿着一瓶西瓜味的美年達，另一隻手從瓶底向瓶頂緩緩地一抹。
一瓶飲料就這樣變成了一瓶西瓜味兒的冰沙。
擰開有男朋友的女生擰不開的瓶蓋，將瓶口對進嘴中，輕輕一吸。
嗯～就是這個feel！
錦城四月的天，是六月份的氣溫，讓你不得不嘆上一句——冬天與夏天就在一瞬間。
學會低頭，不要和四月的錦城講理，因為它比你女朋友還不講理。
沒得春天的錦城，四月便已熱得摳腳，當你春裝還在快遞的路上，夏裝還在衣櫃的角落墊底，突然到來的29度，招呼得你懷疑人生。
人被逼急了，啥子事情做不出來嘍？恨不得一把脫了羊毛衫，打個光胴胴在人民廣場喝茶。
所謂一秒入夏，如是而已。
這時，每個人都有自己喜歡的解暑方式。
牧清風最喜歡的，就是凍成冰沙的美年達。
可惜以往用冰箱操作出來的，味道、口感總覺得差一點兒。
而如今，感受着心中最完美的口感，牧清風渾身暢爽。
看着屋子裏姚天晴給他準備的一摞摞的、成箱的、各種口味的美年達，再想想他這些天的不懈努力，最後再品一口手中的解暑佳品，牧清風滿意的笑了。
當然，這可不是牧清風最初的目的。
那晚和姚天晴回到家后，牧清風由於一天經歷了太多，一身疲憊，一沾枕頭就睡，一覺睡到了日上三竿。
就如高數老師說的那樣，課上講的內容對他來說確實簡單，自己看看書就能理解。
於是乎，牧清風決定宅在屋裏，不去上課了，好好消化消化新接觸的科目。
由於泡兒哥走得匆忙，自己又是單停模式，只能接，不能打。
所以牧清風只能自己研究，研究如何提升自己的實力。
拉上厚厚的窗帘，牧清風在自己的房間裏有序地操練起來。
牧清風是有着自己的計劃的。
一開始，他便不斷地嘗試着操縱着詭氣，從不同的地方射出，每次都練到彈盡糧絕為止，癱在床上，恢復后，繼續練習，循環往複。
他原本還擔心着房間裏的東西被自己破壞之後，該如何跟姚天晴他們解釋，畢竟史湛的老式煙斗可是被自己輕輕一彈就化為了冰晶碎末的。
結果房間裏一切都毫髮無損。
牧清風只能猜測，或許是曉的人體貼的在家裏設了陣法，怕自己造成破壞，不好處理。
就這樣，經過兩天多的努力，牧清風已經可以比較熟練的操縱詭氣了。
現在發出寒氣的地方已經不限於寒霜眼了，他可以控制着寒氣從身體的任何地方射出。
同時，還可以控制詭氣的輸出量，達到不同程度的傷害。
而且，牧清風還發現，每一次彈盡糧絕，再恢復之後，彈藥庫里的彈藥都會增多。
顯然，這種極限修鍊的方法，是有成效的。
也就在這天，曉得牧清風喜好的姚天晴，搞來了這一摞摞的飲料。
看着這些飲料，牧清風靈光一閃，這才有了先頭說的“一抹冰沙”法。
做到這一點可不容易，因為寒氣一出，就會連瓶子一起被冰封，稍微施加外力，就會變成冰晶碎末，極難控制。
提高輸出相對容易，只要將詭氣一股腦釋放出去就行。
往細了控制可就要難了，注意力需要高度集中，分心不得，極其消耗心神。
這是牧清風長這麼大，遇到的最難的科目，在廢寢忘食的狀況下，花了將近三天，才成功做出完美的冰沙。
這也幸虧牧清風此時連初起境都算不上，詭氣相對好控制一些，不然以他現在的精神力，想要控制得這麼細，絕不是幾天功夫能練出來的。
雖然這般努力練習只是為了做出理想中的美年達冰沙，但這種練習確實提升了牧清風對於詭氣的掌控力。
牧清風發現，這番練習之後，他可以用詭氣包裹在身體上，聚而不發，這種狀態下，可以進行近戰。
比如將詭氣包裹在拳頭上，一拳轟出，威力應該不錯。
牧清風還嘗試了將詭氣包裹全身，以他的推測，這應該屬於攻防兼備的模式。
當然，以牧清風現在的詭氣總量，這個模式最多只能維持三秒。
這些天牧清風恢復的空當，將U盤裏的內容也都看了一遍，此時的他終於不是一個懵懂小白了。
比如，像之前牧清風所處罪界中的罪，也不過是個不到一品的雜魚兵；
還有，人類在罪界中確實無法獲取視野，也無出去之法，只能無盡的恐懼之中等待命運左右；
罪界裏死去的人類，他們的存在將被抹去，與其有關係的人們，也將會失去有關與他/她曾經相處過的所有記憶……
吸掉瓶中最後一點冰沙，牧清風站起身來，抻了個大大的懶腰，然後走到窗前，準備拉開窗帘，結束自己的“閉關”。
“嘩”
“卧C…”
第一聲，是扯開窗帘的聲音；
第二聲，是牧清風被嚇到了，脫口而出，又憋回去半句的粗鄙之語。
事發突然，在牧清風扯開窗帘的瞬間，一道人影出現在窗戶上，蹲在那裏，冷峻的雙眼俯視着他。
“白……”
牧清風連忙捂住嘴巴，轉身往屋內走，心中長出一口氣：呼～好懸作了個大死。
待牧清風再轉過身來，對方已經進來了。
小麥色的肌膚，及腰的灰色長發，青紗笠，配上藏青色的海若長衫、毫不掩飾的長腿，來人正是女俠刀勞。
“有任務給你。”
刀勞開門見山道。
牧清風見對方沒有在意自己剛才順嘴禿嚕出來的字，徹底踏實下來，問道：“啥子任務？”
刀勞沒有說話，而是掏出來一個錄音筆遞給牧清風，示意他聽裏面的錄音，聽完就知道了。
見此，牧清風接過錄音筆，按下開關，便聽了起來。
裏面是上次那個老頭的聲音，牧清風這次知道了該稱呼他為百老。
從百老口中得知，這事說是任務，其實更像是公司發的福利。
牧清風這次要去的地方，是錦城分會的曉管轄範圍內，用來給準備晉級一品的異歷練之所。
對於他這種尚未達到一品連菜都算不上的食材來講，那裏也可以說是食材加工廠。
百老主要就是給牧清風講解一下基本規則和注意事項，並且告訴他是所有參與加工的食材中最年輕的，不用有壓力。
而且，如果能通關的話，便可邁入一品，正式成菜了。
見牧清風已經了解了任務，刀勞留下一句“我在樓下等你，馬上出發”，便從窗戶翻身而下。
望着空蕩蕩的窗戶，牧清風摩挲着下巴，心中暗暗念道：還真是白色的。
這個任務牧清風肯定是推託不得的。
當然，他也不想推託。
不說這是一個很好的提升自己實力，讓自己從食材變為菜的好機會。
就是用來試驗一番自己這些天的修鍊成果，那也是極好的。
於是乎，牧清風快速的收拾了一下自己，準備出發。
拉開自己房間的門，牧清風準確地向大門方向走去。
客廳里，白如心正仙氣十足地坐在那，彷彿等候牧清風多時的樣子。
“小風，這是要出門吧。”
見牧清風走過來，白如心微微一笑，聲音雖輕，卻字字入耳。
“是啊。”
聽到牧清風肯定的回答，白如心點點頭，繼續道：“送你一句話。”
“白氏真言？”
所謂白氏真言，是因為打小開始，白如心便會時不時地送牧清風一句話。
而這句話，確實會在之後的不定時間內幫助到他，所以牧清風將白如心送的話，稱作白氏真言。
白如心不置可否，不過表情開始變得嚴肅，雙眼仍未睜開，緩緩說道：“所行之路立於心，縱趨於暗，然心不移，破邪聚寶，彼岸見花。”
聲音依舊很輕，但每一個字都不似聽進耳朵，而是直達腦海，印入魂魄。
由於這句話直達魂魄，牧清風還在緩衝之中，便被一股柔勁兒送出門外。
隨後木偶風模式無縫銜接，帶着緩衝中牧清風向電梯走去。
“讓他走上這條路真的好嗎？”
送走牧清風后，一個英氣十足的少女從陽台的隱蔽處走了出來。
觀其美貌，正是明月。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或許天意如此，且行且看吧。”
………………
這邊，牧清風在電梯到達一樓，大腦緩衝完畢的瞬間，木偶風模式也跟着解除。
隨着電梯門的打開，牧清風看到了一臉警惕的刀勞。
之所以刀勞如此警惕，是因為她感受到一種品級極高的火焰術法，本能的提起精神，做好壞的準備。
看到裏面是牧清風后，刀勞猜測或許是那個引薦他的大人物施展的保護術法，便收起了警惕，向樓外走去。
走了兩步，刀勞好像想到了什麼，回頭正好看見向地下車庫走去的牧清風。
於是，一根墨綠色的線從刀勞的手中射出，纏住牧清風的一隻手，然後將線收回，把牧清風拉到身邊。
差點忘了這是個不會跟人的路痴。
這回的樣子不像囚徒了，像是……或者說就是防小孩走失的模式。
“我們去哪啊？”
牧清風被拽着向外走着，像小孩子似的帶着怨氣問道。
“華鎣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