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異王國（19）

顧行雲趁機問：“秦園真的有疫苗和解藥？”

明叔點點頭，嘆了口氣說：“可以說有但也可以說沒有，這些東西已經無法拯救這個瘋狂的世界，既然你們問起我也沒有瞞你們的必要。”

明叔並沒有贅述獲得疫苗和解藥的經過，肯定地告訴他們秦園有疫苗和解藥后，又告訴他們，其實疫苗並非疫苗、解藥也不是解藥。

所謂疫苗只是讓細胞終生不再進化的抑制液，用了疫苗的人終生只能當一個無法修鍊的普通人。而解藥則是抑制進化病毒的抗生素，正在轉化邊緣的人只要極時打了解藥就能暫緩變異，一旦藥效過去沒有繼續補充解藥同樣也會變異，若是已經完成變異的人也無法再轉變回來。

顧行雲說：“可否讓我們看看這些疫苗和解藥？”

“恐怕不行。”明叔說，“解藥只有一份，我們還要用作研究之用。”

“那配方呢，能否讓我一看，也許疫苗和解藥都還有改進的空間？”

明叔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笑了笑說：“以洞天境的科技文明都無法製造出解藥，凡間的科技又能如何？你若想看看倒也無妨，不過得等天河少爺好了再說此事。畢竟我只是個管事的，沒有將秦家家主的研究成果隨意展現給外人的權利，一切需要少爺親自做主。”

明叔說完就要帶阿天去找那位阿佳醫生，但阿天死活不肯。

顧行雲對葉千諾說：“小諾，你陪阿天一起去吧，明叔也許能治好阿天。”

葉千諾說什麼都不肯，“阿天又沒病，為什麼要去找醫生？”

秦妙妙說：“如果他沒病怎麼這麼大個人連和人正常交流都有問題？你不敢讓他去看醫生，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隱瞞我們？”

“你才有不可告人的事情隱瞞我們呢，阿天好得很，不信你們讓他自己說。”葉千諾說著看向呆板少年阿天，“來，阿天，你自我介紹一下，讓他們看看你能不能正常交流。”

阿天點點頭，轉向明叔等人，面無表情地自我介紹了一遍，完事了又呆站在一邊。

明叔激動的又要靠近阿天，被他躲過後，怔怔說：“少爺你怎麼變成這樣，你連老奴都不記得了嗎？那你還記不記得您的親妹妹小雨？”

阿天歪了歪頭，似乎在思考他的話，但想了半天也沒有回答他的意思，只是看向葉千諾不再言語。

明叔激動的情緒漸漸有所平復，同時明白問題的關鍵在葉千諾身上，對她拱手一揖問：“不知這位姑娘和我家少爺是什麼關係？”

葉千諾又把早就倒背如流的說詞重複了一遍，接着又補充一句：“一開始阿天跟着我可能是因為我救了他，不過後面他越來越強就變成他保護我了。”

明叔問：“葉姑娘既然與我家少爺關係要好，少爺又這麼信任和保護你，你理應希望他早日恢復記憶，怎麼反而不願意讓我帶他去治療？”

葉千諾說：“我只是怕他不適應，他現在雖然沒有記憶但其它一切如常，萬一你們給他診治了反而出問題怎麼辦？現在外面那麼亂，缺醫少食的，還不如保持原狀的好。”

“這點葉姑娘大可放心，我們這不缺醫不少食，完全可以自給自足，幾十年不出去也不是問題，何況失憶症在我們這的醫學而言跟凡間的風寒一樣，並不是什麼疑難雜症。”

明叔和葉千諾你一言我一語，其它人都在旁邊看着插不進嘴。最後還是在葉千諾見說不過去了，同意陪阿天一起去醫館診斷。

明叔說醫館是秦園的重地，讓她在會客室等，她卻說：“沒有我的陪同，阿天哪裏也不會去的，如果你們實在想替他診斷就必須我在旁邊，否則他發起狂來誰也攔不住。”

明叔見阿天確實對她言聽計從，一刻也不離她左右，想了想說：“也罷，你跟着一起來吧。”

秦妙妙和顏姍姍目送明叔和葉千諾阿天一群人離開后，又讓雷剛等隊員在會客室休息之後，才找機會悄悄把阿天的喪屍身份告訴了顧行雲和魏沐風。

顧行雲和魏沐風聽完均面露異色，只是前者挑了挑眉之後便陷入沉思，而後者則是提出疑問：“你怎麼確定阿天是喪屍皇？”

秦妙妙說：“喪屍皇只是我給他起的一個等級稱號，代表他比咱們所有遇到過的喪屍包括來洞天境遇到的喪屍王等級還高。可實際上他和一般喪屍明顯有很大的不同，我也不好說它到底是什麼。”

阿天有思想，不嗜血不需要靠啃食人類獲得能量，也可以和人類一樣飲食，甚至能夠通過五星城的喪屍病毒檢測儀。

魏沐風點頭說：“從他的表現看他更像是個人，如果不是你能看到他的本質，說他是喪屍我都不信。”

這麼長一段時間以來，他們一起並肩作戰朝夕相處，誰都沒見阿天露出任何喪屍的特性，又怎麼會想得到他竟然是一隻高級喪屍？

“可他的本質還是喪屍啊，只是一隻特別點的喪屍而已。”秦妙妙兩手一攤，表情淡定地說。

“幸好這隻喪屍皇對小諾言聽計從，否則就是我們無法戰勝的對手了。不過我挺好奇它為什麼對小諾言聽計從？”魏沐風說著用肘碰了碰顧行雲，“你研究了那麼久喪屍和紅晶，就沒什麼比較權威的說法？”

顧行雲回過神來，興味盎然地說：“科學是嚴謹的，我現在空口白話也不好妄加推斷，至少得讓我抽他兩管血樣研究研究才有說法。”

他說：“血樣的事情還好說，只要小諾點頭抽血就不成問題，問題是阿天如果是喪屍，秦明就不會讓我去看疫苗和解藥的配方，沒有配方咱們就白來了。”

魏沐風說：“這位秦明先生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應該還有商量的餘地。”

突然，會客廳外的走廊上傳來噠噠噠的鞋聲，站在走廊上的四人齊齊側過頭去，就見秦思雨急急從遠處跑來。

小姑娘氣喘吁吁地跑過來在幾人面前站定，神色急切地問：“你們說我哥是什麼？什麼喪屍皇？我哥不是失憶而已嗎？”

四人面面相覷，一時竟不知道怎麼回答她。

秦思雨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咬了咬唇問出了心中的恐懼：“你們說的喪屍是指像外面那樣的變異種嗎？”

秦妙妙說：“是的。在凡間我們把它們稱為喪屍，你們這裏稱它們變異種。”

“不可能，哥哥是天才元素師，元素師對病毒有抗性怎麼可能變成變異種！你們騙我，你們騙！嗚嗚嗚！”秦思雨抽抽嗒嗒地哭起來，不願接受哥哥秦天河變成喪屍的事實。

顧行雲說：“元素師對病毒確實有一定的抗性，但僅限於一代病毒，而在自然環境中變異后的病毒卻無效，你爸媽難道不是因為這樣才被感染的嗎？”

秦思雨被問得啞口無言，喃喃說：“可是……可是……”

顧行雲看她哭得十分可憐，愣是繼續在她傷口上撒鹽說：“你哥哥跟着紅晶從洞天境掉到了凡間世界，中間也許長時間近距離接觸了在空氣中迅速變異的病毒，是不是在那個時候變異的沒人說得清。但不管怎麼樣他是喪屍這件事已經是事實。”

秦思雨頹然地倚靠在走廊牆壁上，一邊抽泣一邊出神。

顧行雲又說：“秦家不是有一代疫苗和解藥嗎，也許可以一試。畢竟阿天現在還保有人的思想，行為情緒都受大腦控制，這是好現象。”

秦思雨聽罷眼前一亮，激動地說：“對啊！有解藥，我去拿解藥給哥哥！”說完也不管其它人了，轉身蹬蹬地跑走。

顧行雲朝其它人使了個眼色，秦妙妙、魏沐風和顏姍姍會意地點頭，一起追了上去。

有秦思雨在前頭開路，路上的各種激光掃描和聲紋虹膜門鎖都沒能攔住他們的腳步。五人一路穿過數道相似的走廊，來到古色古香的地下醫館門口。

醫館門口並沒有活人值守，只有機械人守衛，秦思雨亮出手環手就輕易通過了。然而緊閉的醫館金屬門剛一打開，眾人就看見醫館大堂里葉千諾、阿天和明叔一干人等正在對峙。

明叔吹鬍子瞪眼地盯着葉千諾，彷彿她是個十惡不赦的土匪強盜。

阿天則目露凶光狠戾地瞪着他，彷彿隨時要上去將他撕成碎片。

唯有葉千諾老神在在，見醫館的問驟然被從外面打開，面露喜色，一個箭步往向顧行雲。“雲哥哥，疫苗解藥和配方我都幫你拿到手了！”

明叔大喊一聲：“小雨，把門關上，別讓這幫元素聖殿的走狗跑了！”說著他打出一道金屬幕牆，生生將葉千諾、阿天和秦妙妙他們隔離開。

秦思雨還沒搞清楚眼前發生什麼事，只是下意識地命令醫館大門關閉。

然而下一秒魏沐剛卻出其不意地擒住她，對明叔說：“我們不是什麼聖殿的人，對你們也沒有惡意，但急需研究一下貴家的疫苗和解藥，秦明先生如果能夠通融一下我立刻放了秦思雨。”

“哼，就這還說沒有惡意？你們分明就是圖謀已久，因為無法闖入地下秦園才千萬百計設下這個圈套讓我麻痹大意，是我失策了。”明叔看向阿天時眼中閃過一絲悲痛，繼而說，“不過這裏也不是你們說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