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異王國（15）

這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都插不上手。

秦妙妙和顧行雲、魏沐風、顏姍姍四人站在一片廢墟斷牆後頭隔岸觀火，還不忘對七人的打鬥評頭品足。

在顧行雲、魏沐風和顏姍姍看來，斯文敗類和洛克、華蓮三人全是高深莫測的對手，三人在旁邊觀察他們的一招一式，對比自己全盛時期的能力，都自覺不是對手，並且生出一陣陣后怕來。

先前在N市機場，他們一是不了解對方的真正實力，二是當時的情況也容不得他們考慮打不打得過的問題，而現在是旁觀者清，更加深刻的體會到自己幾人在對方面前的渺小。

顧行雲說：“剛聽那些人說騷包男（即斯文敗類）是三星元素師，照這樣換算下來最低也是30級的異能者了，咱們三的等級加起來也才達到人家的一半水平。”

何況現在顧行雲無法動用異能，顏姍姍的異能偏向並不是戰鬥，所以他們四人中能稱得上戰鬥力的只有秦妙妙和魏沐風了，而且兩人身上現在還都多多少少帶了傷。

魏沐風說：“如果先前沒有黑洞突然出現，也許再打下去我們就全軍覆沒了。”

顧行雲點點頭說：“也不知道該不該感謝這些黑洞，雖然救了大家，但咱們該怎麼回去？”

秦妙妙說：“不是說這是一個圍繞着大世界轉的小世界嗎？這麼近的距離，實在不行我開個傳送門試試？”

“先不用着急，我們費盡心思就是為了到這裏來，現在既然來了自然要把想知道的事情弄清楚了再說。”顧行雲說，最主要還是想讓秦妙妙多休養幾天，若到時實在迫不得已要她使用空間之力，至少也是在她全盛時期。

顏姍姍點頭表示贊同：“本來還指望能將其它人遷移到這裏，現在看來是沒指望了，不過至少可以試試看能不能在這裏找到疫苗。如果這邊的疫苗研究成功了，我們把技術帶回去人類也就有救了。”

明叔告訴他們，紅晶在三年前就在洞天境出現，而在災難暴發之前秦天河和秦思雨的父母就已經着手在研究疫苗了，可惜沒有等到疫苗成功被研製出來他們就遭到了襲擊，連帶著兒子秦天河也在那場追殺中失蹤了。

按照時間線推斷，秦天河失蹤的時候正是地球災變剛剛發生那幾天，也就是秦妙妙和顧行雲在S市地下祭壇遇到他的時候。只是不知道他中間究竟遭遇了什麼，為什麼會出現在地下祭壇里且完全失去了記憶。會不會是跟着那塊巨大的紅晶一起從洞天境掉落到S市？

魏沐風說：“或許我們可以等阿天好了，問問他回去的辦法。元素師一族既然能陸續把人從地球送到這邊來，自然也有辦法把人送回去。”

正說著，一名鎧甲士兵突然從天摔下，重重地砸在四人面前，猛地咳出一大口鮮血，濺在他們腳邊的斷牆根上。

顏姍姍彎身上前扶他起來，見他身上的鎧甲已經被斯文敗類的銀輪颳得裂痕斑駁，隨時有解體之危，連忙喚秦妙妙過來搭把手將人扶住，自己則從隨身空間裏取出靈泉水餵給這名鎧甲士兵。

鎧甲士兵正是那名在地下工事裏對秦妙妙幾人出言不善的士兵，此時他已經奄奄一息，喝了幾口靈泉水后悠悠轉醒，砸巴了兩下嘴唇，猛然瞪大了眼問：“你們怎麼會有聖水？你們是什麼人？”

什麼什麼人？顏姍姍和秦妙妙都被問得莫名其妙。顏姍姍解釋說：“這不是什麼聖水，這是我從凡間帶來的能量水，有很好的修復□□創傷和精神力滋養的功能，你身上到處是傷口，上藥也來不及，我只能先給你喝點水緩解一下能量流失。”

“不對，這就是聖水。我以前去元獸谷獵元獸的時候受過一次很重的傷，就是喝了聖水才挺了過來。”鎧甲士兵儘管傷得很重，但不妨礙他對他們的不信任。他質問道：“你們是不是去過聖壇？聖壇難道也淪陷了么？還是你們從聖壇偷來的聖水？”

秦妙妙說：“你想多了，我們到這裏還不到兩小時，連秦園外頭的林子都沒走出，怎麼可能去什麼勞什子聖壇？再說全世界的人都偷東西了，姍姍姐也不會去偷東西的。”

被人憑空懷疑是小偷，顏姍姍也不惱，只是溫和的對鎧甲士兵說：“這些能量水確實是我從地球帶過來的，也是我祖上傳下來的聖物，雖然不知道跟聖水有什麼關係，但我的祖上也是元素師一族的人，或許跟你們聖壇里的聖水有些異曲同工之妙也不一定。”

“這就是聖水！”鎧甲士兵固執得很，那表情更是認定了顏姍姍就是偷聖水的賊似的。

秦妙妙看着不爽，直接一抽手不理他了，害他頓時失去依靠重重跌回地面上，疼得年輕的臉都扭曲了。

顏姍姍也不再多與他說話，但不是因為生他的氣，而是這時天上又掉下來另一個鎧甲士兵。這個人的傷勢比先前那一個更嚴重，掉下來之後還沒等顏姍姍去扶就抽搐了幾下，眼一翻白直接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顏姍姍上前探了探鼻息，對同伴們搖搖頭。

先前那名鎧甲士兵見狀，哀鳴一聲“三哥——”，繼而痛哭流涕，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拼着最後一口氣提着銀槍沖向不遠處的戰場。“去你娘的元素聖殿，就是你們這些鬼迷心竅的聖使慫恿，我們家主才會參與改造計劃，都是你們，都是你們，還我三哥，還我家主啊啊啊——”

鎧甲士兵憑着一股悍勇和顏姍姍給的一口靈泉水的續航，重新加入了戰局。只是四名鎧甲士兵已經去一，剩下的三人也都多多少少負了傷，越戰越敗，越敗越戰，眼看就要徹底落敗。

魏沐風和秦妙妙無法再作避上觀，便也加入了戰局，顏姍姍更是從旁精神力協作，顧行雲也用晶核槍點射干擾對方的行動。

只是斯文敗類和洛克，華蓮三人越戰越勇，實力竟比在N市機場提升了不只一個檔次。按秦妙妙的說法那就是在N市的時候，他們的實力受到地球的能量密度約束，無法發揮百分百的異能來，而到了洞天境他們的實力完全釋放了出來，此刻展現的才是真正的30級元素師的能力。

斯文敗類見他們加入戰局，冷笑一聲說了句：“不自量力！”便一輪子抽飛了最後衝上去的那名鎧甲士兵，直接將對方攔腰切出一個大缺口。

那士兵飛出落地之後，抽搐着再也沒有站起來。餘下兩名鎧甲士兵眥目欲裂，不顧一切地放棄身邊的對手，齊齊沖向斯文敗類。

“兩位大哥，現在可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哎！”

秦妙妙剛加入戰局，想救他們都沒來得及，就見被仇恨沖昏了頭的兩人自己撞上了斯文敗類擲出去又往回收的銀輪。直到被銀輪割開皮肉兩人才猛然回過神，慌忙避開銀輪的攻擊軌跡。

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眼看這幾名二星元素師級別的鎧甲士兵都指望不上了，秦妙妙幾個瞬移擾亂敵方耳目，趁機近了斯文敗類的身側，一拳頭直擊後者天靈蓋。

在這個生死倏關的時刻，當自己和所愛的人的生命都處在強大的威脅之下時，即使是從未殺過人的秦妙妙也生出了一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戾氣來。

這致命的一擊完全出自她的本能，甚至沒有控制下手的力道。志得意滿的斯文敗類驟然感受到了強烈的生命威脅，連忙後退並迅速用剛剛回到手上的兩隻銀輪交疊擋住自己的要害。

秦妙妙的火焰拳和兩隻金屬銀輪撞在一起，撞出了四濺的火花和金石交鳴的銳響。

“找死！”斯文敗類咬牙切齒，發動了銀輪上的機關刃，企圖將她的拳頭絞成肉糜。不料機關刃挨上她的手腕就像碰到了無形的壁障，竟然卡殼似地怎麼也絞不過去。

秦妙妙一本正經地對他說：“你是敏捷系的異能者，跟我硬碰硬才是真的找死。”

對於一個殺人不眨眼的人她也沒什麼惻隱之心，一拳頭被擋住，她的另一拳頭已經追了上來，狠狠砸中對方露出破綻的胸部，直將人擊飛出去，連人帶輪滾落三米開外。

若是一般人受到秦妙妙不遺餘力的一擊，早就當場暴斃了，但斯文敗類竟然能掙扎着站起來，指着秦妙妙說：“咳！你……沒想到秦家的血脈……還有如此強大的種子存在。”

“什麼種子？”秦妙妙問。

“呵呵呵……秦明那老東西一定……”斯文敗類緩了幾口氣，才艱難地接下去說，“一定告訴你們秦家棟夫妻是被我們元素聖殿害死的吧？他這是賊喊捉賊！要不是他們夫妻窮極一切力量研究出改造元素之晶的技術，又怎麼會導致元素失衡物種巨變？”

“他們才是罪魁禍首，憑什麼他們研究出來了，讓自己和族人拿到了紅利就要中止研究還銷毀成果，他們最終被感染成變異種都是罪有應得，聖殿不過是想拿回屬於我們的東西罷了。”斯文敗類氣息極度不穩，卻不知為何堅持要說下去。

他跪倒在地，捂着胸口被打斷的肋骨一邊咳血一邊說：“導致洞天境毀滅，害得地球也跟着完蛋，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你們秦家！別說聖殿要對秦家趕盡殺絕了，全世界受苦的人都應該對你們秦家深惡痛絕，你們秦家身上背負着億萬生靈的血債，還要在這裏指責別人對秦家的攻擊？可笑！”

“就算秦家人是罪魁禍首又關我什麼事？”秦妙妙反問他，“真要這麼說我也是受害者，要不是你們洞天境的人搞這搞那，我在地球上過着瀟洒滋潤的日子不知道多爽呢。”

“你是真不知道嗎？咳咳咳……”斯文敗類咳了半天才順過氣來。而他的兩名同夥洛克和華蓮也在他開始說起秦家時收了手，沒再和另外兩名鎧甲士兵對戰，反而悄然來到斯文敗類的身邊站定。

斯文敗類繼續說：“洞天境秦家有一個分支在凡間，如果我沒猜錯你就是凡間秦家的後人吧？而且你身上還覺醒了秦家先祖的血脈，擁有罕有的先天滿元力，不但修鍊無瓶頸而且能量儲備達到最大值，唯一的缺點就是身體強度跟不上能量的強度，往往活不過四十歲。”

“你別咒我啊，我現在活得好着呢。”秦妙妙才不會因為一個敵人說自己活不過四十歲就開始傷春悲秋，聽完也只是面無表情地說，“再說四十歲也不少了，在喪屍橫行的末日世界裏活二十年想想就覺得很可怕，早死早超生豈不是更妙！”

“就算你不為自己着想，難道不為你的族人着想？現在所有洞天境倖存下來的人，都在追殺秦家的人，即使是凡間的秦家也會被趕盡殺絕，就算你今天能殺了我們三個，一樣有其它人會追殺他們，除非你能殺掉所有洞天境的倖存者！”

“他們的死活關我什麼事？”且不說秦妙妙本就是從異世穿過來的，就算真的是土生土長的秦妙妙，她對秦家的親戚比如秦妍妍和秦大伯那一家也是半點好感都沒有，那些人會怎麼樣她根本不關心。

斯文敗類緩了一會兒，竟然又重新站了起來，目光灼灼地問她：“你真的一點也不關心族人的死活嗎？”

“不關心呢。”秦妙妙說，“我比較關心你們這個元素聖殿是幹什麼的，為什麼會跑到凡間去，又從凡間跑回秦園這裏來？是想從秦園裏搶走什麼東西嗎？”

最後這一點完全是她憑着直覺問的。通過顧行雲的觀察結果推論，斯文敗類等六人一早等在N市機場顯然是知道那裏會有黑洞出現，並且清楚知道黑洞會將他們傳送到何處，由此可知他們來這裏是有目的的。

斯文敗類說：“告訴你也無妨，秦家棟夫妻雖然自己被感染了，但他們在變異之前已經製造出恢復變異種的疫苗並且秘密送回了秦園。這些疫苗包括研製的技術本來就是元素聖殿的所有物，自然應該歸聖殿所有，我們來這裏只是想拿回被叛徒偷走的成果而已。”

那兩名倖存的鎧甲士兵聞言齊聲怒斥，“你們不要血口噴人！我們秦園要是有變異種的疫苗早就公諸於世了，怎麼可能藏着不拿出來？”

“這我們就不知道了，也許秦家想獨霸洞天境，想要等全世界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再給臣服於秦家的人用疫苗，好達到統治世界的野心。”

“放屁！我們秦家沒有那麼大的野心，你們元素聖殿才是死心不改，一直想着統治洞天境，讓所有元素師都以你們馬首是瞻。”鎧甲士兵甲說。

鎧甲士兵乙接著說：“要不是你們竄掇，我們大家主也不會參與改造計劃，一切都是你們引起的！”

斯文敗類陰惻惻地質問：“秦家參與改造計劃難道不是因為秦家出了個先天滿元力的天才秦天河，才想為他鋪路嗎？”

鎧甲士兵甲乙一時無言以對。

斯文敗類又接著說：“自己的選擇自己就應該承受罵名，不要把一切都推到別人的頭上。元素聖殿本為就是元素師一族的最高統治階級，是你們這些人一個二個的想着自由民主脫離對殿的掌控，才會導致一發不可收拾的局面。”

聽到這裏，秦妙妙以及後頭的顧行雲、魏沐風和顏姍姍算是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聽出點門道來了。

秦妙妙說：“你說了這麼多是想怎樣，讓我幫你到秦園搶疫苗嗎？還是想求可憐讓我放過你？”

斯文敗類一副你中計了的得意表情，微微一笑說：“我說了這麼多，只是緩兵之計而已，看看你們周圍吧，我們就不奉陪了，告辭！”

說著，他和身邊的洛克和華蓮就在眾人面前漸漸淡去了身影。

而不等秦妙妙撲上去，顧行雲已經在後頭喊：“別追了，看看周圍。”

由於剛才斯文敗類說中了大家心頭惦記的大事，把眾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而忽略了周圍的環境。等聽到顧行雲的提醒，眾人才驚覺此時林子周圍來了一群七八隻喪屍王和不計其數的六級喪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