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顧盼不知為何自己會不自覺來到溫菀，她雖不常離開房門，但府中近來都說少爺宿在溫菀，卻不允許任何人來溫菀打擾他，甚至來打掃都不許，只准弧侍衛來。

這裏夜夜笙歌，府中下人只是連連嘆息，感嘆紅顏禍水。

顧盼走了幾步，猶豫不決，她雖好奇可是若是觸犯他，讓他生氣那自己如何出府。

院子裏安安靜靜，冷清得讓人害怕。她走了幾步，好奇心趨勢下還是走上了白玉蘭石階上。推門的動作一頓，她的臉煞白如雪，眼睛空蕩蕩的。大腦一陣發懵。

門外，弧的身體驟然僵直，聲音微顫“長君小姐，你……你怎麼來了？”

那一刻，房間的聲音戛然而止。沈至拉開門，盯着面無血色的顧盼，她的身子又瘦了許多，單薄得彷彿風都能吹走。

她抬起頭，微微扯動嘴角“恐是怕辜負皇上所託，我沒有讓死人起死回生的能力。即使有也不會救她。”她自嘲一笑“臣妾一直以為王爺是在替臣妾打抱不平，才將清竹貶入冷宮，即使她所做的足夠讓她進入大牢再也出不來，那時候我以為皇上下不去手是顧及舊情。原來只是我多想了。皇上做了一場戲與我看。”

她起美麗的眸子，望着他俊朗的模樣“皇上不該如此，因為即使沒有這場戲，我也會扶持皇上稱王，如今我只想問一句。”

“你有沒我愛過我，那怕有一瞬間的心動。”

他面無表情，袖中的手逐漸握成拳，顧盼心如死灰，他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她低低一笑，身子晃了晃“阿至，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即使是命也可以，只是你不該騙我，騙我那麼久，原來只是我一個人的一廂情願，我早該發現的。”

他將她喜歡的發簪送給她時，她污衊她，讓她鋃鐺入獄受酷刑后，他只是降了她的位份，宮中如此多的佳麗偏偏只有她清竹懷有子嗣還安然無恙，他不惜將她的命去換清竹的命，她便該知道，沒有感情，即使有感情，那也只是愧疚。是她太愛他了，不願看清，只希望心中至少還有些幻想，可是如今幻想破滅，她才知道，她只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

“我一直便知道我的阿至胸懷大志，聰明非凡，只是為了我委屈當一個小侍衛，如今才發現，我的阿至啊，我始終是沒有看明白他的，他為了江山可以委身在一個低賤的職位上，可以不惜去疼愛一個他恨的人。”

她看着他，走了幾步，便笑了笑。

她的一聲阿至，讓他莫名難過，只想抱住她，告訴她，他不曾恨過她，他愛的人只有她。可是他不能這樣做。“你恨我嗎？”

顧盼腳步一頓“我不過是賤命一條，你若想便拿去吧，皇上對清竹如此情深，我真的感覺感動啊，可是我救不了她，救不了皇上心上人。”她一字一句說得慎重，打開門，只覺得身子冷得透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