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爺自討苦吃
“你放心吧,我這腿已經好了,要說這京城裏的人就是厲害,以往我就是擦破一塊皮,都要個十幾天才能好,這次有凌公子在,我這斷了的腿,不過八九日就好了。”
見殷蝶的目光落到自己的腿上,陳定抬了抬已經接上骨頭,只是行動還不是太利索,但已經無大礙的腿給殷蝶看。
殷蝶的目光落到陳定的腿上,未曾說,這次陳定的腿能好的這麼快,凌川這位神醫陳定需要感激,但是姜晟送的草藥更該陳定拜謝,這些日子小蛛的身子已經越來越好了。
平時也可以和殷蝶聊聊天,據小蛛說,姜晟那日送來的藥理,有昆玉上百年難得的,凝脂玉山參,有這一味葯在。
別說陳定的腿並沒有完全折斷,就是被徹底的折碎了,有了這凝脂玉山參在也可以重塑,當然小蛛還告訴她,若是她的巫術夠強大的話,陳定的腿都不用敷藥,她也可以直接給他接上。
聽了這話殷蝶暗暗地咂舌,想着自己的巫術最近是有些長進,要真是抬手就能把人骨頭給接上,還能操控鬼魂的話,也有點驚世駭俗。
這事還是不要告訴別人的好,至於哥哥身上的傷,反正他打小就習慣了,大傷小傷滿身了,就讓他慢慢癒合吧!
瞧了一眼陳定的腿,殷蝶當然是不怎麼擔心的,只是跟着姜家的商隊出發,當真沒有什麼事情嗎?
姜晟那個人心機似海,深沉的探不出個低來,讓哥哥跟着他們家的人外出,殷蝶還是有些不放心的。
“你是怎麼認識姜家人的。”放下手中的勺子,殷蝶好整以暇地問着陳定。
見殷蝶露出認真的神色,陳定把手中的包子直接塞到嘴裏,端起旁邊的粥喝了一口,算是把肚子給填飽了,擦了擦嘴才笑呵呵地來了一句。“當然是你哥我神通廣大,人品高尚啦。”
見陳定露出不正經的模樣,殷蝶有些好笑地瞪了他一眼。
“是,我哥哥的人品是最高尚的,既然你這麼神通廣大,就自己去和爹說咯,幹嘛還要我這養在深閨,不懂人情世故的小女子幫忙,我有能幫的上你什麼忙呢?”
拿起手中勺子,殷蝶垂下眼臉,委委屈屈地口氣,比范欣那種嬌柔又容易含羞的小家碧玉,還要嬌柔的扶不上牆壁。
站在身邊伺候着兩人吃飯的扣兒,瞧着殷蝶的樣子,掩唇偷笑,含笑的目光落到比吃了苦瓜,還要痛苦的陳定臉上,心底是一點都不同情這位大少爺。
明知道自己腦子沒有小姐好用,還偏要跑到小姐這裏來,自討苦吃,簡直就是為了娛樂她們這些丫頭。
“行,我錯了,我說還不行嗎?妹妹你就高抬貴手幫幫我吧!”見殷蝶露出這幅楚楚可憐的小女孩模樣,陳定能說什麼,只能從實招來。
陳定會認識姜家人,據說是凌川介紹的,前幾日陳定腿稍微好些后,就請凌川到洪福樓吃飯。
然後凌川就說可以介紹姜家人與他認識,後來陳定就見到了姜家的少爺,見面之後才發現,這位姜少爺就是當初送他筆墨紙硯的人。
當初說好要給人家看畫的,現在畫被陳定給賣了,當時陳定都想鑽到桌子底下去,誰知道這姜少爺看着是有點冷冰冰的,可人還挺好,不僅沒有怪陳定,還問陳定願不願意隨着姜家商隊一起出行,學着做生意。
聽陳定這麼說,殷蝶的腦子裏就冒出姜晟的臉,按照陳定說的,估計這姜家人都長了一幅同樣的面孔,冰冰冷冷的也是應該,但是對方這話說的還是很委婉的。
分明是聽出她們家經濟比較困難,才會想着帶陳定去經商,如此也可以賺錢補貼家用,若是哥哥真的從商了,以後家裏的日子,也不用過的這般拮据。
而且哥哥和范家人結了仇,在這京城裏說不準那日又會遇到麻煩,讓他離開京城,到也不是什麼壞事,這麼想着殷蝶也就點了點頭。
“男兒志在四方,我這做妹妹的,也只能在這深閨之中,等着哥哥一飛衝天,我沾光嘍。”
“說什麼沾光,你可是我最疼的妹妹,我們這叫榮辱與共。”
聽殷蝶答應了,陳定自然是開心的,說話的時候拉住殷蝶的手,很是認真地和殷碟說道。
自從陳夫人去世,他們父子三人就在曲水相依為命,這些年也是殷蝶想盡了辦法貼補家用,陳定這個做哥哥的是又羞愧,又心疼,好不容易有個機會能與妹妹分擔了,他自然是不肯錯過的。
晚上陳漢文回來之後,兄妹兩人就去和陳漢文說了這事,聽完兩人的話,陳漢文坐在椅子上沉默地望着自己的一雙兒女。
都說知子莫若夫,陳定是什麼性格,陳漢文很清楚,陳定自小就不是讀書的料,每次讓他讀書。
陳定不是偷溜出去玩,就是躺在書房裏睡覺,帶着家裏的僕人斗蛐蛐,時間久了陳漢文對這個兒子考功名的事情,也不抱希望了。
只是要跟着商隊天南地北的跑,他還是有些擔心的,坐在一邊的殷蝶看出父親已經開始動搖了,轉身繞到他身後,伸手幫他按着肩膀,討好地道。
“爹,哥哥是男人,您也不能總留他在家裏是不是,何況這京城裏的富家子弟那麼多,各個都被養的和鬥雞似的,以哥哥這種嫉惡如仇的性格,留在這京城,您當真覺得合適嗎?”說話的時候,殷蝶的目光有意無意地落到陳定的腿上。
“就是爹,把我放在這滿是脂粉味的京城裏,當真是要把我給熏死了。”難得能規規矩矩地站在陳漢文跟前的陳定,神色嚴肅地和陳漢文說道。
“而且古人都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這次哥出去是隨着姜家人,有這樣的名師在他身邊,讓他去學習,我相信哥哥一定不會給咱們陳家列祖列宗丟臉的。”
說話的時候殷蝶給陳漢文捧了一杯茶,遞到他手中,順便看了看陳漢文的神色,見陳漢文的眉頭已經舒展開了。
殷蝶瞄了一眼身後的陳定,對着他眨了眨眼睛,陳定暗暗地對着殷蝶豎起了大拇指,陳漢文押下一口茶,悠悠地輸出胸口壓着的一口悶氣。
“好!兒孫自有兒孫福,你想要去做,就去吧!”看着眼前的一雙兒女,陳漢文有些悵然地嘆息一聲。
“謝謝爹。”站在陳漢文跟前的陳定,喜笑顏開地對着陳漢文恭恭敬敬地道了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