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喜得一子
深夜屋外電閃雷鳴,下着傾盆大雨,一道閃電擊打在道邊的一顆大槐樹上,大槐樹被劈成兩半,閃電印出道上一個魁梧的人影,只見他一隻手摟住懷裏的一個包袱,他向著一間房屋走去,他的步伐有些蹣跚,就如喝醉酒的漢子。
屋內一遍漆黑。
相公,我聽得有人打門,一個女子說道。
娘子我為何沒有聽到。相公你在仔細聽聽,女子又說道。
房屋沒有人在說話。一盞茶的時間后。相公,你聽到了嗎?女子已經下床來,她在黑暗中摸到了火石火鐮,她用它們點着了油燈。
娘子休要疑神疑鬼,定是大風吹斷了樹枝擊打在門上。
女子已經穿上外衣,她又拿過一盞油燈點燃拿在左手,然後右手從牆邊拿過一把三叉走出卧房向堂屋走去,穿過堂屋來到最外面的屋子,她把油燈放在桌上,立於門后屏息細聽。
咚咚咚房門響了三下。
是何人半夜敲門?女子問道。可是沒有聽到門外有人回答。是人是鬼?女子又問道,她後退一步雙手握着手中鋼叉,叉尖對着房門。
是人......一個沙啞而又微弱的聲音。
女子上前一步從門縫看去,外面一道閃電閃過,他見到是一個懷裏抱着個包袱的人,但是這個門縫的角度卻看不到他的臉。
閃電過後又變得一遍漆黑。
女子大起膽子拉開了門閂,小心的一點一點的打開房門,呼的一聲一陣風吹來,把屋內那桌子上的油燈小小的火苗吹得動搖西晃。
女子急忙用身子擋住不讓風吹熄了油燈。
她正對着大門,大門外是一個高大的人影立在原地一動不動。你即是人為何不動?女子用叉子指着他。人影還是不動,也不說話。
此時一道閃電劃過天際。女子藉著閃電看到了他的臉,她看到一張恐怖的臉,這張臉的雙眼,鼻孔還有嘴巴耳朵都在流着鮮血,女子驚恐的大叫一聲。
卧房裏男子從床上下來,手中拿起放在枕邊的長刀高聲問道:娘子為何驚叫?他一邊問一邊拿起油燈向外走去。
同樣穿過堂屋來到最外面的房間。他看到自己的娘子正拖着一個人進來。
娘子!他把油燈放在桌上,急忙上前幫忙。幫忙把這人拖進屋子裏,他急忙關上了房門。
男子拿着油燈靠近地下的那人用手指遞到他的鼻孔前。
娘子此人呼吸微弱怕是命不久矣,男子說道。
相公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快去村頭請那郎中來看看此人還有救否。
男子急忙穿上蓑衣戴上斗笠又夾了把傘,提了個燈籠。
娘子我去已。說完男子便轉身開門出去,他站到了門邊又不放心,轉過身看着女子。相公你快去快回,沒事的。
男子又轉過身向著大路快步走去,此時雨以見小。男子走後女子關上房門。他俯下身子解開那男子胸前的包袱,只見裏面裹着個胖乎乎的男嬰。
女子甚是喜愛,急忙將男嬰身上的衣物脫下然後把男嬰放到卧房的床上,用被子蓋住,但覺奇怪,為何孩子不哭不鬧只是酣睡。
女子又急忙到灶邊引火燒水,燒了一鍋熱水,用盆裝了一些端到那男子的旁邊,然後用布打濕熱水將男子臉上的血跡擦拭乾凈。
男子雙目緊閉昏迷不醒,女子又將耳貼於他的胸部只聽到他微弱的心跳聲,她細細打量這男子,只見這男子頭髮花白,眼角有皺紋,年紀五十有餘。
他身穿一身紫色綢緞衣服右手食指上戴着一個綠色翡翠指環,看上去價值不菲。
女子並不敢搜他的身,她又回到卧房,來到床邊見到男嬰還在酣睡,他緊忙把男嬰的衣物洗凈,用木棍架在灶前烤乾。
快過去了半個時辰聽見有敲門聲,她料到是相公帶的人來,急忙去開門。
果然是相公請得村口的郎中回來。郎中見到地下躺着的男人,他急忙蹲下身子,看看他的眼睛,又給他號了號脈,結着解開他的衣服看到男子的胸部有着幾處手指般大小的黑斑,他又打開隨身攜帶的一個布包從裏面拿出幾根銀針,對着男子身上的幾處部位刺去,然後拔出一針來看,只見銀針前端變得烏黑,郎中輕嘆一聲輕輕的搖了搖頭。
東家,此人身中奇毒,我無解毒之法,但若不趕快解毒恐怕此人活不過天明。
水,水,男子好像在郎中的銀針刺激下醒了過來,他眼睛還是閉着口裏無力的叫着。
女子急忙去廚房端出一碗水來喂到男子的口中。
男子喝了幾口水后,微微睜開了眼睛。他的眼珠已經滿是血絲,此時眼眶又流出血來。他的嘴巴微動像在說些什麼,男主人把耳朵湊到他的嘴邊,聽到他念道,魔......魔女,功法......秘......秘籍。
然後便沒了生氣,郎中查看了他的眼睛,又號了號脈。
東家此人已經斷氣。
先生此人還帶的有一男嬰現睡於床上,但一直未能叫醒,不知是為何,可否一看。女人說道,表情甚是着急。
郎中來到卧房見到男嬰細細查看一番后說道,此嬰是被人施了某種法術,使得不哭不鬧只是酣睡,想必到得天明后,法力便會自解,方可醒來,並無大礙。
男主人從衣袖中拿出一個銀元寶遞給郎中。關先生,深夜打擾多有得罪,這是給您的辛苦費,另外還勞煩先生到時給我夫妻做個見證,是此人深夜到得我家中來,我夫妻二人好心將他收留,只因此人身中奇毒無法救治才死在家中,並不是我夫妻加害於他。
郎中收起銀子說道,無妨無妨,事實定有定論,若要我老關出面我着實說就是,這就別過。
關先生何不吃了早飯在走,女子挽留道。不了不了,還有事要辦。郎中說著便出了門去。
娘子都怪你多管閑事,現在此人死在家中,又要多出一筆安葬費,如若有個是非說不定還得要吃官司。
男子有些憤憤不已。
女子拉着男人的手來到床前指指床上的男嬰說道,相公休得動怒,你看這嬰兒像是剛剛滿月,白白胖胖甚是可愛,你我夫妻共室已七年有於,並無一子半女,只恐我兩再無子緣,今日可謂是老天有眼,將此子送於我夫妻二人,這乃是喜事一樁,剛剛我瞧那男子衣着華貴,氣宇軒揚定是大富大貴之人,但觀此人打扮和相貌又不是本地人,你我將他好好安葬,了了此事,然後你我二人將此子當親子收養何不妙哉。
只恐此子家人來尋,到時你我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男子有些擔心,但是他的眼裏一直盯着床上睡着的男嬰,露出一副喜愛之色。
相公休要多慮,你我夫妻二人,坐得穩,行得正,從來沒有做過什麼虧心事,就算此子家人來尋,也得要給我們安葬費還有醫藥費。
娘子我觀那人相貌年紀起碼五十有多,難道此人是老年得子?要不就是此子並非此人所生。
相公你真愚笨資質,此男子若是爺爺外公伯伯有何不可?女子啐道。
娘子說得極是,我真是榆木腦袋,男子說著來到床前俯下身子看着男嬰又說,娘子等會他若是醒來你我哪有奶來喂與他吃?
這有何難,天亮后我便去隔壁王二狗家取些牛奶來燒熱后喂與他吃,他家的牛奶多得都賣不出去,你就去買口棺材來在請人把那人給安葬了就是。
娘子此人來歷不明,你有無從他身上搜出什麼能夠證明他身份的物件來?男子問道。
我哪裏敢搜他身上,你去請郎中后我便一直忙到現在,又是引火又是燒水的。
那好,你我同去搜一搜他的身上說不定能找出什麼線索。
夫妻二人來到屍體旁邊,男子便從屍體衣服里搜出一封請帖來,還搜出一個用油紙裹得嚴嚴實實的像是一本書的一個東西,又搜出幾千兩的銀票。
兩人看到這些東西不由得傻了眼了。只見那封請帖已經被雨水打濕,上面字跡已經變得模糊不可辨認,那幾千兩的銀票倒是還好,晾乾后還可以使用,但是這麼多銀票他們夫妻二人是有生之年,頭一次見到。
兩人不知這事是喜還是優。
娘子這麼多的錢,這如何是好?男子一時有些害怕起來。
相公休得驚慌,這些財物我們收起來,正好作以後孩子開銷之用,將來讀書識字請先生也是要錢的,如若平時有些傷風感冒小病小痛的也是得花錢的。女子顯得很鎮定。
娘子說得極是,我真是榆木腦袋。
男子又看到那顆翡翠戒指他伸手去,想把它取下來可是拔了幾下也沒能夠取下來,那人的手反而一下握成了拳頭。
男子嚇了一大跳急忙叫道,詐屍了,詐屍了!娘子這可如何是好?
他說著嚇得躲入了桌子底下。
相公休要驚慌,我看這並非詐屍,這只是一種屍體的自然反應而已,又或者是他的陰靈不想失去這枚戒指。
男子從桌子底下小心翼翼的爬出來,他看了一會見屍體並無反應,於是說道,娘子去廚房取菜刀來一用。
相公不可,此人已死,倘若我們還傷害他的身體只恐引起陰靈發怒,你若喜歡這枚翡翠戒指,到有一法可行,你跪下來向他磕頭索要,他若應允自會鬆手。
男子照做,撲通一下就跪在屍體旁邊磕了三個頭說道,大哥,小弟並非貪財,只是你已經死了,帶着這個翡翠戒指也不方便,不如就送給小弟吧,我替你保管,還有,你放心我會將你的後事辦得妥妥噹噹。
男子話音剛落,就見那人的手鬆開,然後那戒指自動的從他手上脫落下來,飛向卧房,兩人急忙跟着戒指,只見到戒指不偏不正正落在那男嬰的胸前。
娘子這是為何?男子一臉不解。相公,恐怕是這男子要把這戒指留給這嬰兒,不想送與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