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是不是應該對她負責

半個時辰后，添香拿着葯回來了，她邊蹲在那煎藥邊不滿的碎碎念道：“外面的醫館都已經關門了，我哥哥沒辦法，只能去了常去買葯的那家醫館大夫的家，央求了好久，付了雙倍的銀子才買回葯……什麼醫者仁心，什麼救死扶傷，什麼菩薩心腸，全都是狗屁，還不是見錢眼開……”

待葯煎好之後，姜瀲瀲用瓦罐裝好，又拿了一壺酒，正準備出門，沈柔嘉從屋裏出來了，她問：“瀲兒，這麼晚了你要去哪裏？”

姜瀲瀲想了想，沒瞞着沈柔嘉，“六皇子病了，瀲兒想去看看他。”

沈柔嘉沒問姜瀲瀲怎麼和六皇子熟悉上了，只讓添香陪着一塊去，並讓姜瀲瀲早點兒回來。

姜瀲瀲沒拒絕，她知道沈柔嘉這是擔心她，再者，多個添香也能多個幫手。

她沒錯過沈柔嘉看向她時眼裏一閃而過的複雜神色，有迷茫，有探究，還有欲言又止，但她現在沒時間細問，只和添香一起匆匆出了門。

添香在知道姜瀲瀲是去給六皇子送葯時就已經很震驚了，當親眼看到她家姑娘爬上床，一勺一勺的將葯喂進六皇子嘴裏，還用沾了酒的白布巾在六皇子的身體各處不停的擦拭時，她已經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了。

雖然姑娘還小，六皇子也沒多大，可終究男女有別啊。

“姑娘，你這是在做什麼啊？”

“物理降溫。”姜瀲瀲頭也不抬道。

她邊擦邊忍不住心疼淚痣小哥哥，他真的是太瘦了，用骨瘦嶙峋來形容都不過分，四肢蒼白又細弱，姜瀲瀲覺得大風天時，他如果出門，一陣風都能把他刮到天上去。

添香不太明白物理降溫是什麼意思，也沒再細問，只勸道：“姑娘，要不你歇歇，讓奴婢替你擦吧？！”

“還是讓奴才擦吧，奴才好歹算……”小柱子上前一步，道：“算半個男人。”

司空咫不喜別人碰他，平日裏洗漱穿衣都是他自己來，小柱子都沒法想像等司空咫醒了，知道他的身子被人碰了，還是被兩個女人碰了，會有什麼後果。

姜瀲瀲確實有些累了，她這具身體太小了，就擦了這麼會兒功夫她額頭上和鼻尖上就出了層細細的汗，她點點頭，道：“那我們三個人輪流着來吧。”

於是，三人就這麼輪流着幫司空咫物理降溫，幹了又擦乾了又擦，不知過了多久，司空咫的面色稍稍緩和過來，纖長的睫毛微微顫了幾下，眼底的那顆紅色淚痣似乎也比剛才鮮活了些，引得小柱子激動不已，叫道：“醒了醒了！六皇子醒了！”

司空咫並沒有醒，但情況好轉了不少，姜瀲瀲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發現已經沒那麼燙了，她大大的鬆了口氣，還好沒有燒成肺炎。

要知道，這個時代的醫術遠沒有二十一世紀那麼發達，要真肺炎了，很可能會死人的。

“等六皇子醒了，你喂他喝些清淡的粥，沒事多喂他喝些白開水。”離開前，姜瀲瀲叮囑了小柱子一番，並讓他有什麼事就去梧桐苑找她。

小柱子又“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哭的涕淚橫流，“奴才替六皇子謝謝瀲兒姑娘的救命之恩，來世奴才當牛做馬報答瀲兒姑娘。”

姜瀲瀲有些哭笑不得，“不用報答我，你好好照顧六皇子就行啦。”

回去的路上，添香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她不敢置信道：“姑娘何時學了醫術啊？”

姜瀲瀲胡謅道：“沒學過，有次在娘的書里看到過。”

“姑娘真厲害，看過一次竟然就學會了。”添香覺得很神奇，不由地發出一聲感嘆：“姑娘變得都不像姑娘了。”

“我不像我自己像誰？”

“像大姑娘啊，大姑娘可是府里最聰明的，不過現在姑娘和她一樣聰明了。”

姜瀲瀲心底突然升起一抹強烈的不安，添香是個神經大條的，都感覺到她和以前不一樣了，那其他人呢？沈柔嘉呢？怕是早就發覺不對勁了吧。

再聯想起不久前沈柔嘉看她的神色，她想，得找個機會和沈柔嘉好好談談才是。

*

司空咫醒來時，天邊已經微微泛白，他剛一動，站在他床邊打瞌睡的小柱子立馬被驚醒了。

他撲過去，哭了好大一通，“六皇子，你終於醒了！奴才還以為你這次熬不過去了，幸虧瀲兒姑娘來了，救了你……”

小柱子嘴皮子十分利落的嘰嘰呱呱的將姜瀲瀲如何救了司空咫的事講述了一邊，聽得司空咫神情僵住，還破天荒的說了他長這麼大以來最長的一句話。

“她脫我衣服？喂我吃藥？還在我身上摸來摸去？”

“可不是么！”小柱子連連點頭，想了想又忙搖頭：“不是拿手摸，是拿白布巾摸，呸呸，不是摸，是在給六皇子物理什麼來着？對了，是物理降溫，說是這樣能帶走六皇子身體的熱度，使六皇子的體溫下降，我原本還不信，沒想到她這法子還真管用，硬是把六皇子從鬼門關那拉了回來。”

司空咫：“……”

小柱子猶豫了下，還是決定斗膽說出了心底的話：“奴才覺得吧，瀲兒姑娘救了六皇子不說，還看了六皇子的身子，六皇子是不是應該對她負責，把她娶了啊？”

話音剛落，司空咫的目光彷彿刀子一般射了過來。

小柱子嚇得後退幾步，硬着頭皮道：“奴、奴才不是讓六皇子現在就娶，奴才的意思是等瀲兒姑娘及笄了再娶也不遲。”